“父皇,优依娜也恳求您给我一个名额!”
优依娜的这句话响起,悠尔,优吉亚,图亚特齐齐露出惊讶。
“不行!绝对不行!优依娜,无论是何种要求,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为父也会想尽办法为你弄来……可唯独这个要求,为父绝对不同意!”
而达路耶的反对是如此的坚决,说这话的他少有的表露着激动的情绪。
“父皇,优依娜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优依娜能照顾好自己……”优依娜的眸子里含着希翼,她认为达路耶是出于担心才会一口回绝。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话,便又遭到了达路耶言辞反对:“吾说得很清楚,不行!”
“为什么?父皇,您以前不是这样的、”优依娜的俏脸上充满了茫然,她本来觉得听到自己主动提议,父皇会很开心才对,可是……
“没有为什么,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一反常态的达路耶甚至连理由都不作解释,这般转过身,负手背对着优依娜,也背对着众人。
优依娜无言了,只有眼里溢出了委屈的泪水。
“父皇!您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得优依娜落泪的优吉亚当即就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将达路耶扭了过来,让他重新面对着优依娜,怒冲冲地对他说,“您看清楚了,您最珍贵的公主、您最疼爱的女儿……她哭了!”
“您不是亲口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流下半点眼泪的么?那么现在您到底在做什么?”这最后的一句话,优吉亚近乎是用吼出来的。
“唉……”看到了优依娜脸上的悲伤,达路耶眼中流露出不忍,他本想铁石心肠一回,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强硬到底。
“优依娜,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吗?”达路耶闭目良久,重新睁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优依娜。
“是的!父皇,优依娜已经下定了决心!优依娜不希望自己总是这样懦弱无力,不希望总是看到他人的牺牲,不希望皇兄、不希望小悠尔总是为我而受伤……优依娜也不希望永远当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一只花园里的蝴蝶……优依娜也想要、想要拥有守护珍视之人的力量!”
抹干净眼泪的优依娜看上去那样的坚强,说着这句话的她看上去是那样的无畏,这个样子的她,触动了悠尔,触动了优吉亚,也触动了达路耶。
“优依娜,能够听到你如此充满决意的话语,为父的内心,其实是很欣慰啊……”
达路耶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笑容过后,便是深深的缅怀,“你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陛下,您终于要将那段往事他们了么、关于索伊丝王后的事……”在听到达路耶的话之后,图亚特首先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关于母后的事情?!”而优吉亚与优依娜,眼中则充斥着急切,他(她)们对自己的母亲、索伊丝皇后的记忆只存在于童年时期,可就是那短短的一段记忆,却时刻赋予着他(她)们温馨。
“是啊,你们的母亲——索伊丝·贝塔·瑟希卡,天底下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就像是现在的优依娜一样……那是在11年前,优吉亚你9岁,优依娜你5岁的时候。”
达路耶仰起面庞,不觉中有两行浊泪自眼角流淌。
“那一年,光明圣域里发生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可怕病灾,多少个国家被牵连在内,数不清的百姓遭受苦难,就算是光明教廷,也对那场病灾束手无策。
在那样的情况下,吾的妻子、你们的母亲——索伊丝站了出来,她花费一年时间去寻查病灾的根源,研究治病的方法,最终用自己的血液为药引,研制出了解药!”
说到这里,达路耶的开始发红,用充满了憎恶充满了怨恨口吻,道出了接下来的内容。
“可是就在那时候,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个光明教廷该死的圣女——斯妮兰忒抓走了她,不仅掠夺了她的研究成果,将她当作原料源源不断地抽取血液,甚至还霸占了本属于她的光元素灵体,致使她失去生命!
无用的吾,懦弱的吾,到头来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抢走,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达路耶的面容看上去苍老万分,眼中只有无尽的悔恨。
“好了达路耶……无用的,懦弱的,不仅只有你!还有我,图亚特·贝塔·瑟希卡,作为她的哥哥,作为她的守护骑士,一样的只能在旁边冷眼旁观……”
图亚特扶着悲痛欲绝的达路耶,用同样苦涩的口吻,道出了这句掩埋在心中的话语。
这一刻,达路耶不再像是那位庄严肃穆的国王,图亚特不再像是那位威风凛凛的荣耀侯爵,他们就像是两名憔悴的老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妹妹的老人。
之后剩下的,便只有沉默与冷寂,死一般的沉默与冷寂,唯有名为怒火的情感在发酵,在燃烧。
“这就是当年的事实么?光明教廷的圣女,斯妮兰忒对吧!我,优吉亚·蔷薇·瑟希卡在此起誓,终有一日,必亲手将其斩于剑下!”
优吉亚举起了长剑,剑锋抹过掌心,捏着那满手的鲜血,无比决然的誓言在大殿里回荡久远。
优依娜蜷缩着身躯,无声地啜泣,悠尔只能站在她身边,久久而无言。
许久许久之后,大殿里的哀伤氛围才有所消褪,最下调整过来的是达路耶与图亚特,毕竟对他们而言,再怎么痛彻心扉,这也只是件往事而已。
“优依娜,这就是原因了,吾不愿意让你接触光明教廷的原因!”达路耶直视着优依娜,他很想知道,现在的优依娜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回禀父皇,优依娜的决心,依然未曾改变。”哭泣着的优依娜这般回答。
“如此的话,为父便不再阻拦你了!”说完这句话后,达路耶的眼中流露着释然。
“等等!父皇,还有亚伯,你们刚才说,母亲是因为光元素灵体才被盯上的吧,这样的话优依娜要是去了教廷学院,她的处境岂不是……”剑眉紧锁的优吉亚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放心吧侄儿,光元素灵体是可以被掩盖的,只是这个过程,会有些痛苦……”闻言,图亚特站出来为优吉亚解释,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他看优依娜的目光涌现出了不忍。
达路耶之前不同意她的请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顾忌这一点啊,光元素灵体固然可以被掩盖,可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亚伯,优依娜不怕吃苦。”而知晓个中缘由的优依娜,则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你这丫头就是太倔……唉。”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怜的侄女,图亚特也无话可说了。
“既已有所决定,自是不必再说太多。”
达路耶的目光自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正色地说,“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去到教廷学院以后,优依娜由谁来守护,只让她一个人去的话,吾无法放心。”
“让我陪她去吧,这样我也能安心。”优吉亚站了出来,主动向达路耶请缨。
“不行的,与圣殿武技一系不同,圣堂魔法一系只招收女性,也只允许女性就读。”达路耶摇头道。
“还他妈有这种狗屁设定!”闻言,优吉亚破口大骂。
“没办法的事情,光明教廷的现任神官主教大部分都是女性,而且女性对圣堂魔法的亲和力的的确确远超过男性。”图亚特摊手讲起。
“所以吾才觉得棘手啊,毕竟优依娜身边已经没有魔法师级别的侍女了。”达路耶无奈地发出叹息。
“啪!”
良久的沉默,突然在优吉亚一声合掌之后中断。
“我靠!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比魔法师级别的侍女更可靠的侍女,不就特么在我们眼前吗!”
说这话的优吉亚双眼闪闪发亮,而达路耶与图亚特面色恍恍,优依娜则是面露迷茫,最后都看向了某个方向。
“那个,你们说的侍女……不会,就是指的我吧?”
被四人的目光盯着的悠尔,嘴角渐渐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