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不是特殊的节日,小撒不在的木屋空荡荡的,城里一阵阵雀跃与欢呼…在女儿的成人礼这天传向远处的郊外。
安格斯看着地上打破挂着凝固血浆的玻璃瓶呆在一旁,他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他的脑海中回想着前几日夜里旅店老板所讲述的不幸遭遇。
“父亲……周围都找过了…小撒她…不见了…!”藏焦急的跪在地上哭了出来。
“小、小撒…”安格斯的脸上老泪纵横,拔出凝视着手中的奥格斯格,它向安格斯传达着邪物存在的刺眼白光…“是我…回来晚了…”
安格斯匆忙走出家门,罗斯感到了主人的不安,天空远方的白马,如陨石坠落在木屋前。
“快!我们走…藏…去巴拉姆寻找小撒的下落!”看着城内为女儿成人礼准备盛放的烟花,安格斯咬紧牙关与藏一同坐在罗斯背上,如疾风般向巴拉姆前进。
“再等一等…小撒!!!再等一等……”安格斯提着手中的利剑,在疾风中撕心的悲号“爸爸这就来…这就回到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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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逐渐褪去熄灭,绞刑架被熏的漆黑,原本缠绕在少女手臂上的铁链中只剩下了焦黑的枯骨与气味难为的肉干,少女依旧被束缚在十字绞刑架上,但却已化为一具随风飘散的尘埃干尸…
“喂!多准备一些干柴过来!!篝火熄灭了!!”一旁烂醉的军官向一旁站岗的士兵长吼道。
“但是大人…魔女已经…”
“啰嗦什么!!这样的邪物!!即使再被烧上一次也不足为过!!”肥胖富贵的军官一口饮下大杯的美酒,左拥右抱着与其陪酒的妓女笑到“而且…狂欢怎么能少了篝火~多无趣,多没有气氛~你看那些平民们也随着本大人一起…多么享受这美好的一天~”
巴拉姆的居民与贪婪的军官同样如同鬼魅…将小撒的死亡视作和平的到来与狂欢的彩蛋大礼。
“是的遵命大人…”
士兵长没有回绝长官残忍的命令,与手下一同准备了干柴,再一次放置在绞刑架那干枯的尸体下点燃,节日的篝火再一次熊熊燃起,向天空中猛烈挥舞的火蛇是人们的盲目无知,是已经离去少女的悲痛,是她与父亲之间的爱与愤恨。
“就是这样!哈哈哈!!”军官痛快地饮着烈酒,暴食着餐桌上的华贵料理。
“长官,命令完成了。”士兵长在军官身边鞠躬汇报。
“下去吧,回到岗位上去。”军官不耐烦的回答。
“遵命。”士兵长与手下回到一旁继续担任守卫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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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好开心…姐姐也一样在笑…爸爸抛弃了小撒…原来小撒只是…只是…为了大家的快乐而盛放的烟火…原来只是…一个不被允许的存在…原来,这焚尽家乡的烈火是如此的折磨与痛苦,原来…爸爸的爱如同这烈火一般冰冷…所有的一切骗局与情感…都和这胸腔中无法控制的火焰一样…好冷…好冷……
冰冷无底的深海中,远离她头顶的海面之上,阳光无法穿透如此深切的漆黑冰冷,少女忘记了呼吸…在冰冷的怀抱中流出最后一滴如同珍珠一般灿烂的人性之泪…
再见,亲爱的姐姐…爸爸…再见…那看似温暖的幸福假象…再见…绝望的虚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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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云在晴空中聚集,广场之上天空中盘旋转动着的漩涡,灼烧的烈焰并没有熄灭…而是吸收进那具焦黑的干尸之中。
“喂…!!怎么了…!?”军官第一个跑去绞刑架下大声发问,无人能够回答他,平民、士兵们也停止了歌舞与站岗围在军官身边惊异的望着那具没有一丝生机的干尸…
“是谁干的好事!?是谁在恶作剧!?”军官拉起一旁无辜的士兵,他因不断感到恐惧而向四处发问。
广场中人们议论纷纷,有人因感到不安先行跑回了家中,而在这其中,藏与独眼男人的身影已经不知在何时悄然不见。
“哈…”沙哑的声音从干尸的胸腔中传出,这使面前绞刑架下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哈…哈哈哈哈…”沙哑的声音接二连三传荡在鸦雀无声被恐惧支配的广场中。
“鬼…!?魔……魔鬼!!”军官失声大叫着向人群后方跑去,紧接着整个广场失去了方才的热闹与欢乐,人们尖叫着,恐惧着,向四面八方跑开。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漩涡乌云为干尸的头顶下起了洁白的雪花…干尸灼热的喘息变成了哈气,嘶哑的苦笑连绵不断,从胸腔传来围绕身体灼烧的黑暗火焰,将绑上手脚的铁锁化为灰烬…她摔倒在面前的木台上,又重新缓缓跪了起来,骷髅的黑洞中红光凝视着摊开摆在面前焦黑尖锐的可怕双手…
“哈…啊啊啊……”那双恐怖的手抱着毫无血肉的头骨,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如同哭泣…包裹全身的黑色火焰一点点融入地面,缓缓燃向远方。
房屋开始粉碎瓦解,河水变为了蒸汽,惊恐跑在路上的人们,男人…女人与她们怀中的孩子…接触到黑火的瞬间化为一摊白骨,白骨又化为灰烬随着纯白的雪花飞散在天空中…无一幸免…整个城市变为一片死灰…
“咚!!”天空中白色的光芒坠落在干尸的面前,整个城市以中心的广场作为分割,白与黑的火焰各站一端,安格斯放下手中的奥格斯格…圣剑的光芒无比的充盈,比以往他所面对的所有魔物时都要耀眼…而他却丝毫不在乎圣剑的旨意。只是相对着站在白光的火海中与黑炎中的枯骸一同哭泣着…
“父亲!!!!!!小撒!!!!”藏趴在罗斯的背上伸出手向眼下的巴拉姆的火海地狱中失声大喊,罗斯载着痛哭的藏飞向地狱无法涉及的遥远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