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艾草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吕艺茗被逼自杀身亡,曹振和严宇经过人民法院的审判,以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处一年六个月的有期徒刑,附带民事赔偿8万元。
二人不服,当即提出上诉,案件不得不进行再次审理。
而收到事件冲击的文史侦漫社的我们则是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我和余晓柔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文史侦漫社的活动室里,但是这里早已变得物是人非,回想起曾经我们快乐的一切,而如今却是变得那么的冷清。
蒋青和李小旻提交了退社申请书,此刻的她们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待在这里了,但是经过司马文老师的劝说,身为社团主席的余晓柔只是冻结了她们的成员资格,让她们好好反省,以观后效。
为了纪念这次事件,文史侦漫社剩下的四位成员出资印刷了第三版的《北海》,后来蒋青和李小旻听说后,也出了些钱,我们想把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给记录下来。
然而事实,这版的《北海》是销量最差的一次,本来对此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只印刷了一百本,但是无论如何,我们怎么的推销,路人看见我们就像看见瘟神一样,唯恐躲之不及,所以这版《北海》的最终销量只有十五本,对此,我的心如同冬天的飘雪一样,感到心冷。
我问魏涵宇:“魏涵宇,不是说每个人都在追求真相吗,怎么当真相摆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却都逃走了呢?”
“杨诚,你知道吗,有时,当真相未公布的时候,它价值连城,当它公布的时候,真相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价值,变得一文不值。”
对此,我只报以自嘲的笑容。
就像魏涵宇所说的那样,江艾草事件虽然落下了帷幕,但是有些观众却不急着散场,他们依然还留在观众席上,留恋着那幕早已结束的悲剧。
《从江艾草事件来看中国人缺乏逻辑教育》《江艾草与这片土地的悲哀》《如果江艾草事件发生在外国会是怎么样子》······
诸如此类的文章依然时隐时现的出现在网络上,也能吸引一些人的关注,他们就像侵蚀腐肉的秃鹫一样,只要骨头上还有一点肉,那么就一定要啃食殆尽,直至尸骨化为尘土。
今天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文史侦漫社的四位成员决定去墓园祭拜一下江艾草和吕艺茗的墓。
我们准备了花朵然后坐着司马文老师的车来到了墓园。
“司马老师谢谢你。”
我向司马文老师表示感谢。
“祭拜完就回来,别想一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司马老师。”
于是,他们一起进入了墓园。
这里依山而建,大小不一的墓碑早已将周围的几座山围得密密麻麻,我们走在墓园的路上,寻找着江艾草和吕艺茗的墓碑。
当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一辆小铲车从我们身边走过,铲子上是各式各样的花朵,看来是墓园的管理方正在处理人们用来祭拜的花朵。
看到这一幕,我们不知道我们还买来花朵有什么用,祭拜完,肯定会被处理走,也许祭拜这种行为也是毫无意义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尤其是对于江艾草和吕艺茗这种对我们来说是萍水相逢的人,也许所谓的祭拜,只是让自己活得一个自我安慰摆了。
在管理员给的坐标指示下,我们找到了江艾草的墓。
只见白发苍苍的江艾草的母亲正在安静的盯着自己女儿的墓碑,墓碑前摆放着一碗饺子。
“小草啊,你看见了吗,妈妈为你报仇了。”
听到这句话,我本来想和她争辩几句,但是想到这位母亲早已是一无所有,而我也是一个失败的胜利者,所以我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想法。
我们没有说话,只是将花朵放在江艾草的墓前,然后祭拜了几下,就转身离开了。
“小伙子,你不恨我吗?我可是似乎让你遭了些老罪哦。”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们来到了吕艺茗的墓,我们放上鲜花,本来我们想离开的,但是没想到遭到了不速之客。
“这不是怒发冲冠,怒骂群雄的杨诚吗,怎么,你也来祭拜吕艺茗啊。”
来的人是周皙,周先生,只见他并没有带来四大护法,他也是拿着一束鲜花。
“我来这不奇怪,倒是周皙,周先生你怎么不带着你的四大护法来祭拜呢?”
“他们有事,就由我代劳了。”
对于这个回答,我不屑一顾,露出讽刺的笑容。
“庄子曰: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当车辙,不知其不胜任也,是其才之美者也。戒之,慎之!”
看到我这个样子,周皙,周先生好像是要劝导我一样,吟诵起了《庄子》里的句子。
“齐庄公出猎,有螳螂举足将搏其轮,问其御曰:‘此何虫也?’御曰:‘此是螳螂也。其为虫,知进而不知退,不量力而轻就敌。’庄公曰:‘此为人必为天下勇士矣。’于是回车避之,而勇士归之。齐庄公尚且知道螳螂为勇者,并为之让路,而某些人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种人又该如何评价呢?”
魏涵宇针锋相对的说道。
“好一个知进而不不知退,不量力而轻就敌,不过在我看来,这种人就是疯子。”
“周皙,周先生,如果我是疯子的话,那么你们这些沽名钓誉,哗众取宠,不学无术,党同伐异,预支真相,叛卖焦虑,浑水摸鱼,煽风点火,以众欺寡,胡搅蛮缠,自以为是,外仁内残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面对我的质问,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鲜花放在吕艺茗的墓前,然后就离开了。
“像一个苍白、冰冷、朦胧的笑
在昏黑的夜空,被一颗流星
投给大海包围的一座孤岛,
当破晓的曙光还没有放明,
啊,生命的火焰就如此黯淡,
如此飘忽地闪过我们脚边。
人啊!请鼓起心灵的勇气
耐过这世途的阴影和风暴,
等奇异的晨光一旦升起,
就会消融你头上的云涛;
地狱和天堂就化为乌有,
留给你的只是永恒的宇宙。
我们的知觉由现世滋育
我们的感情也由它而生,
死亡必然是可怕的一击,
使没阅历的头脑感到震惊:
想到我们的所知、所见、所感,
都逝去了,像不可解的梦幻。
啊,坟墓的那边隐藏着一切,
一切都在,除了我们这躯体,
只有这眸子,这美妙的听觉
再也不能活着从那儿汲取
所有伟大和奇异的东西,
在无尽变换的大千世界里。
谁讲过无言的死的故事?
谁揭开过死后景象的帷幕?
谁到过曲折广阔的墓穴里
把它下面的阴影向人描述?
或者把对现世的爱与恐惧
和未来的希望联在一起?”
余晓柔向吕艺茗的墓朗诵了一首诗,在余晓柔优美的朗诵声中,这个故事落下了帷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