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明爭暗鬥的開端
熟睡的晨曦被巡迴的時光喚醒,
以那薔葳色的葇荑揭開了夜的結局。
當薩林醒來時,窗外的天空仍是一片微弱的慘白,艾莉站在打開的窗邊,寒冷的微風撫摸著她耀眼的金髮。
那曙光下的容顏,凝視著遠方,堅強的意志刻劃在她那美麗的面容、嬌弱的身軀上顯得過於沉重、過於殘酷。
燒灼般烙印在視網膜上的身姿讓薩林無法移開視線,他只能靜靜的看著那拂曉之下的少女。憔悴但不脆弱,他知道她不需要安慰,卻也正因為如此,反而更讓人無法棄她於不顧。
就在這時,感受到視線的艾莉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了薩林的雙眼。
「啊,你醒啦…竟然比公主睡的還晚,你這個隨從真夠囂張。」
「是、是妳太早醒來了!現在天根本還沒完全亮吧!」
薩林趕緊移開視線,像是要掩飾剛才的著迷般有些慌張的回答道。
「快點準備準備,有任務要你去做。」
雖然還是和平常一樣的語調,但艾莉的聲音中卻多出了生硬的感覺。
「咦?怎麼了?」
注意到艾莉的異狀,薩林也露出了認真的神情站起身。
「剛才,羅恩的信鴿帶來消息。」
艾莉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信紙。
「瑪琳達失蹤了。」
「…妳要我去找她嗎?」
薩林強壓下聽到這個消息時的訝異,冷靜的詢問道。
「不,現在沒有那個閒功夫了。」
艾莉果斷了搖了搖頭。
「只能先相信瑪琳達的實力了,羅恩的信息說他還掌握到了重要了情報。我要你代替我聽他的報告。」
「嗯,我知道了。」
簡短的答應後,薩林便離開了房內,留下的艾莉獨自一人看著窗外再次陷入沉思…
同樣於黎明時醒來的人在皇宮中還有一人。
特雷‧屋那‧凱爾諾亞在自己的床上醒來,低頭看著躺在自己身旁的戀人,銀色的長髮隨意自枕上流洩而下,平常一直帶著冰雕般假面具的面孔,現在正露出毫無防備的可愛神情,這個一般人看不到的樣子強烈的滿足了他的佔有慾。
特雷伸出手,珍惜的撫摸著她柔軟的臉頰。就在這時,銀髮的麗人也正好睜開了雙眼。
「…吵醒妳了嗎?」
特雷溫柔的問道。
「不,我也該起來了。」
她微微的搖搖頭,離開了床鋪,開始整理起了衣著。
「這個時間回去沒問題吧?」
特雷望著她苗條白皙的身軀,有些擔心的詢問。
「沒問題,這個時間公主殿下應該還沒醒。」
「抱歉,讓妳服侍我那個愚蠢的妹妹,辛苦妳了。」
「不會,這樣我也才能夠幫主你蒐集情報。」
體貼的回答,讓特雷的心中湧上了無限的憐惜與不捨。
「那麼,我先告退了。」
蒂芙尼穿戴整齊後,淡淡的向特雷告辭,便走到房門準備離開。
「等等!」
特雷也離開了床鋪,從後方緊緊的抱住了銀髮的戀人。
「聽我說,我跟妳保證,再過不久我跟妳就不需要這樣躲躲藏藏的,我絕對會給妳應有的待遇,就快了,相信我。」
在他懷中的蒂芙尼,轉過身凝視著特雷的雙眼。
「我,不需要甚麼待遇,只希望能永遠陪在你身邊。」
簡短,沒有更多感性的詞句。平淡,不帶一絲激昂的語調。
但是特雷知道,這就是她的真心,只屬於這名銀色的雪之女的──甜言蜜語。
從未有過這種感覺,身心如此強烈的渴望著一個女人。
「蒂芙尼…」
再一次,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不知是第幾次的深深吻著她。
「嗯,我答應妳。要不了多久,我們就不需要在這樣偷偷會面了。真的,很快。」
最後,他們又交換了彼此的吻。隨後,蒂芙尼便離開了他的房間,而特雷則淡淡的笑著,回味著身上戀人所留下的香氣與溫暖。
瑪琳達醒來後,首先感受到的是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
「嗚…」
她呻吟著坐起身,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狹小的房間中的唯一一張床上,房內的擺設相當樸素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寒酸。
這裡是哪裡?
她一邊思索著一邊檢查身體的狀況。
左肩的傷口仍然很嚴重,但是大致上已經有人替自己做過基本的包紮了。
突然,房門被打了開來,瑪琳達在瞬間戒備了起來緊盯著那進來的身影。
「妳醒來了啊…感覺還好嗎?」
走進來的是一名亞麻色長髮的少女,素顏的面孔上帶有著溫暖的笑。
少女走到床邊,擔心的看著瑪琳達。
「我昨天晚上延著拉瓦茲河走回來的時候,看到妳倒在岸邊就把妳帶回來了。」
拉瓦茲河,就是瑪琳達昨晚跳進的河流的名字。那時,瑪琳達順著水流來到下游,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爬上岸,之後她便失去意識了。
「雖然說妳傷的還滿重的,不過應該沒有甚麼大礙才對,妳…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
瑪琳達沒有說話,只是睜大眼睛訝異的望著這名亞麻色長髮的少女。
但是少女似乎誤解了瑪林達的沉默。
「啊…抱歉,想必妳一定歷經了相當恐怖的事吧?我這就離開,妳慢慢修習。」
一名妙齡少女,在深夜渾身赤裸而且傷痕累累的倒在河邊的確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對了,這裡是一間我寄住的修道院,不用擔心別的事,妳想在這裡住多久都都沒問題。如果肚子餓的話待會我會做早餐來。」
原本走到門邊的少女,又轉頭交代完這些話後才離開了房間
直到少女走後,瑪琳達臉上的驚訝仍未完全褪去。她,認識那名亞麻色長髮的少女。
琪莉安‧拉諾,被喻為天才,當紅的歌劇演員。
過去在艾莉的命令下,瑪琳達跟蹤薩林時曾經發現他不只一次的特地去看這名少女的表演。
雖然不知道琪莉安和薩林之間有甚麼關連,但是艾莉曾經跟瑪琳達說過,如果薩林再繼續和這個女人有所牽扯的話,他肯定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只有這件事絕對要避免…
羅恩、蒂芙尼、索克、薩林都有各自的理由而成為艾莉的力量,他們的理由
也大都和艾莉息息相關,只有瑪琳達和他們不一樣,她之所以願意效忠艾莉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因為,我想陪在他身邊。
因為,我想成為他的助力。
腦海中浮現了那位少年的身影,瑪琳達再次確認的自己的決心。
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不能讓這個女人和薩林扯上關係。
瑪琳達忍著劇痛走下床鋪,為了重要的人,她早已做好準備永生投入陰影之中。
位於大街旁,有一間名叫「鴉雨」的酒館,一直以來都沒有甚麼客人。今天早晨也是一如往常的,店內僅坐著一、兩名客人,生意差到甚至讓人懷疑為什麼它還能經營的下去?就連店員也是一副毫無幹勁的模樣,似乎根本就不在意酒館的營運狀況。
就在這時,一名黑髮的少年走入了酒館內,走到櫃台前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
中年的店員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客人,要點些甚麼?」
少年自懷中掏出一枚銀幣,擺在桌上,冷冷的回應道。
「隨便弄些喝的給我就行了。」
店員收起的銀幣,轉身到了一杯啤酒推到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酒杯後隨即仰頸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走進了位於酒館角落的廁所中。
少年將廁所的門反鎖後,搬開了掛在牆壁上一面布滿灰塵的鏡子。露出了藏在鏡子後面的一個鑰匙孔,接著,少年自口中取出了一個黃銅製的鑰匙,將他插入孔中。
「真是的,為什麼拿個鑰匙非得用這種怪方法啊!啤酒難喝也就罷了,萬一要是一不小心把鑰匙喝下去該怎麼辦?」
嘴上抱怨著,少年轉動了鑰匙,接著輕輕一推,打開了偽裝成牆壁的暗門,少年踏入了隱藏在酒館中的密室,也就是這間酒館存在的真正理由。
密室裡擺著幾張桌椅,牆角處堆積了各種武器和繩索的用具,在密室的中央一名散發著狂野魅力的紅髮男子坐在椅子上身旁有四、五名青年圍繞在他身旁,看著黑髮的少年,紅髮男子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她果然是派你過來啊!薩林‧奧列渥亞。」
對於紅髮男子明顯的挑釁態度,黑髮少年──薩林只是平靜的說道。
「沒辦法,羅恩。誰叫瑪琳達失蹤了呢。」
「你這傢伙!同伴出事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看著對自己大聲斥責的羅恩,薩林像是看著長不大的孩子般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們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羅恩,就算這裡是你的據點,還是難保不會有其他人混進酒館來,你還是別這樣大吼大叫比較好。」
「哼…」
儘管羅恩的臉色仍舊相當不滿,但他還是簡潔的將昨晚他和手下潛入那個詭異的馬戲團的始末向薩林報告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那個馬戲團其實是一隻傭兵部隊嗎?」
聽完羅恩的描述後,薩林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不,我認為恐怕不只是傭兵這麼簡單。」
羅恩拿出了他昨夜撿回來的短劍,將在劍柄上的雕刻秀給薩林看。
「這個是…」
「有翼雄獅的刻紋,這是和凱爾諾亞交惡的南方帝國──洛拿斯的軍方武器。」
「那個白癡子爵…勾結了洛拿斯軍方嗎?」
「很有可能…另外我們還在那裡抓到了別人派去的偵查者。」
「別的勢力?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很可惜,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傷的很重了,等我們把他帶回來還來不及問出任何事,那個密探就已經死了,我只好叫手下隨便找個地方把他給埋了。」
「是嗎?那他身上有沒有甚麼值得注意的線索?」
「我們也搜過他的身,只是沒發現甚麼值得注意的東西,不過…那傢伙受的傷倒是讓我滿在意的,骨肉被撕裂的亂七八糟,不像是刀傷,倒像是被野獸襲擊。」
「這樣啊…」
聽完羅恩的報告,薩林略為沉吟了一會。
「好吧,如果沒有甚麼其他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這個我也順便帶回去讓咱們的老闆看看好了。」
薩林抽走羅恩手上的短劍,起身便要離開。這時,羅恩突然對他開口說道。
「奧列渥亞,你記著,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你這小子,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聽見羅恩的話,薩林停下腳步沉默了幾秒後,淡淡的回應道。
「你本來就沒必要相信我,畢竟我只是一把劍罷了。你只需要相信那個握著我的人就行了。」
說完後,薩林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密室中,羅恩望著那扇再次緊閉的門扉,疲倦的嘆了口氣。
「那個,我帶早餐進來囉…咦?」
琪莉安拉諾端著托盤打開房門卻驚訝的發現到那名昨晚她救回來的少女已經不見了身影。
房內的衣櫃被打了開來,仔細檢查後發現,其中有一套便服不見了。
「不會吧…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到底跑去哪裡了?」
琪莉安擔憂的低語道,然而她並不曉得,在不遠後的將來,她將再次遇見這名詭異的少女,雖然當時她已經認不出對方了,但是她也將因為這樣,而被捲入了一場她始料未及的危機之中。
太陽高掛在蔚藍的天空中央,正午時分的毒熱逼得滿街的路人紛紛皺起眉頭用手遮當著刺眼的光芒。
米契爾‧艾克雅坐在自己的房內焦慮的思索著。
昨晚,跟據傭人的報告,有賊人潛入了自己的房間,鬧出了不小的騷動後便破窗逃出,因為事後發現房中的一些值錢的物品確實都不見了,因此這件事就被當成是小偷闖空門了,父親也只是責罵了一下家僕們竟然這麼輕意的就讓小偷闖入便不再提起,畢竟最近南方叛亂越鬧越大,聽說就連二王子的騎士團也接連吃了不少敗仗。國王近日不斷的在召見他,而令這位老將軍忙的不可開交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管這件事。
這對米契爾來說當然也是一件好事,多虧了這樣,他在這幾天來的行動才沒有引起父親的注意。
可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機點上,竟然有人闖入了自己的房間,雖然他有自信對方一定找不到甚麼足以敗露自己計劃的證據,但他也不禁想到該不會已經有人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說,他的陰謀被看穿了嗎?準備了這麼久的計劃,該不會就要這麼毀於一旦了吧!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房門。
「誰、誰?」
陷入煩惱中的他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給下了一跳。
「少爺,主人他有事情要找你。」
房門外傳來了家僕的聲音。
「父、父親他有甚麼事?」
「不清楚,他說請少爺盡快過去。」
「喔…好,我馬上就去。」
父親,要找我…?
該不會……
懷著不安的情緒,米契爾來到了他的父親,也就是西諾夫將軍的房間。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明天,我要帶兵前往南方。」
「咦?」
聽見了父親年過六十卻仍中氣十足的聲音宣布這個消息時,米契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知道,最近南方叛亂越來越嚴重,國王陛下希望我能帶兵前往南方援助二王子。」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不,其實國王跟我已經商量這件事很久了,直到最近才定下來。」
「這樣啊…」
「總之,我離開後,整個艾克雅家可以說是交到你手上了,千萬不可以做出有辱家門的事,知道了嗎!?」
「是,請您放心的教給我吧!」
表面上恭敬的答應了後,艾克雅的心中卻暗自竊喜,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啊!父親走了以後,不但自己做起事情來不再綁手綁腳,而且王城的兵力夜會跟著減少,簡直就像是連老天都在幫助自己。
果然,命運注定我要成功!不必畏首畏尾的放手一搏吧!就只差一步了,我將在歷史上開起嶄新的一頁!
突如其來的好運讓他重新注滿了信心,方才的不安一掃而空,堅信自己即將獲得勝利的米契爾‧艾克雅並沒有注意到,隱藏在暗處來自皇室的毒牙,正靜謐無聲的鎖定了他。
跳樑小丑終究只配用來暖場,只是,最後能站在舞台上接受眾人祝福的主角又是誰?
當薩林回到皇宮時,立刻就注意到了,宮廷內的氣氛騷動了起來,似乎是發生了甚麼大事。
他加快了腳步來到了艾莉的房間,獲得准許後發現艾莉正坐在椅上臉色凝重的一語不發。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啊?艾莉。」
對於薩林的詢問,艾莉仍然是保持著沉默,站在一旁的蒂芙尼出聲為他解答。
「剛才國王陛下宣布了,派遣西諾夫將軍明天帶兵前往南方協助陣亂。」
「喔,這樣…啊。」
薩林有些尷尬的避開了蒂芙尼的視線,昨天晚上聽艾莉講到有關的蒂芙尼的事,害的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雖說薩林這四年來的人生中染滿了鮮血,但是他對男歡女愛這一方面的事卻完全的陌生,以致於他容易對這類的事情反應過度,簡單說起來他其實是相當純情的……
對於薩林奇怪的態度,蒂芙尼只是微微歪著頭,表達出了些許困惑並未多有追問。
「原來剛才宮裡的人就是在騷動這些是啊…也對,聽說二王子在南方的戰場吃了不少虧,所以國王才會派白癡子爵他爸去啊。」
「不過…」
艾莉在這時突然開口道。
「在這個時間嗎…?」
「怎麼了?」
「不,沒甚麼。」
艾莉搖搖頭不多做表示,然後她又抬起臉向蒂芙尼和薩林說道。
「總之,竟然西諾夫要帶兵出城,那麼艾克雅子爵說不定會在近期內就發難,根據蒂芙尼的說法特雷似乎也知道艾克雅的計畫會在最近實行,我們這邊也要加快腳步了,薩林,羅恩那邊怎麼樣了?」
「他們到事發現了不少事情。要我現在報告嗎?」
「稍等一會好了,我得去見特雷,他剛才又派人來找我了。」
「特雷她找妳有甚麼事?」
「我大概猜得出來,之後再告訴你,對了,趁我和特雷見面時,你和蒂芙尼去試一下禮服。」
「禮服?」
聽見意料之外的名詞,薩林有些反應不過來。
「今天晚上父王要為西諾夫將軍辦一場餞行宴會,所有重要官員都會出席。你也一樣。」
「為什麼?那種公開場合我應該盡量少去吧。」
身為殺手的薩林,不起眼是他最好的保護,所以她一直以來都是極力避免在公共場合出現的。
「原本應該是這樣沒錯,但是這一次煌鳳她也會出席,你沒忘記這件事吧?」
「啊…」
想起了那個麻煩的任務,薩林不禁露出了苦澀的眼神。
「就是這樣,那麼我們就各自行動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薩林為難的樣子,艾莉幸災樂禍的開朗說道。
皇子特雷坐在書桌前,眉頭深鎖望著桌上的報告書,從今早開始傳來的就沒有一個好消息。
首先是他的心腹,王國第一劍士夏洛特‧安荷爾‧提巴里斯從昨天下午就失去了聯絡。
原本是想說以他的實力就算遇到甚麼突發意外也不會有事,才會放心的派她去跟蹤艾克雅的,沒想到…
難道,艾克雅身邊還有這種高手嗎?
再來,昨天晚上潛入和艾克雅有關,那個可疑的馬戲團的四名密探也斷了音訊,如果說對方有解決夏洛特的實力的話,那麼那四名密探也很有可能已經遇害了。
但是,倒也沒有必要太過悲觀,雖然失去了夏洛特這枚棋子確實是很可惜,可是也還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那四個密探也是,雖說沒能為自己帶來更進一步的情報。但是,至少讓他確定了那個馬戲團的危險性,恐怕不知道是哪裡找來的傭兵團吧。
而且,到也不完全是壞消息,剛才聽到安排在父王身邊的眼線向他通報國王陛下突然說要召見二公主艾莉賽西亞,沒想到從很就以前便對愚蠢的二女兒絕望的國王竟然會有這種舉動,幸好他提前知道了這個消息,否則他私底下叫艾莉去監視艾克雅的事就會曝光了。他趕忙前去求見父王,費盡了唇舌才不著聲色的套出了國王要告訴艾莉賽西亞的事。之後,他又拜託父王由他來代替國王陛下轉告艾莉這個消息。
出乎意料之外的,國王陛下輕易的答應了他的請求。特雷這才鬆了一口氣。
坐在書桌前特雷重新回想起剛才從父王那聽來的消息,這個消息對於特雷來說意義十分重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倒也沒有讓那個蠢女孩繼續監視艾克雅的理由了…」
特雷思索著,如何能將現在的局勢發揮到極限。
「總之,現在,正是決勝的關鍵,絕對不能大意了。」
冷靜的,第一王子燃起了鬥志,小心而謹慎的思索著他的下一步,棋局已來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對手仍未有所察覺而大膽的進攻了,已經設下陷阱的特雷只要等待收網即可。
不過,這並不代表自己能夠放鬆緊替,這一次只允許成功,為了自己,也為了──蒂芙尼。
想起戀人那只嶄露在自己眼前的嬌柔神態,特雷的表情有了些許的緩和。
為了她…我不能輸。
細心而不怯懦、計劃周詳作風大膽,從不高估也不低估自己的敵人,這就是特雷‧屋那‧凱爾諾亞。
如過說他在這次的戰場中有甚麼疏忽的話,就是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棋盤上有一顆懷著野心、潛伏多時的危險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