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嶄新歷史的開端 sideB

作者:ck6 更新时间:2010/6/10 23:31:08 字数:0

第六章:嶄新歷史的開端 sideB

時間再次回溯,回到「米契爾‧艾克雅」事件發生的前一晚。

埋沒的真相,榮耀下的血污,不被眾人哀悼的亡者,在今夜的陰暗之中悄然而逝。

特雷‧屋那‧凱爾諾亞獨自行走在皇宮的長廊上,明天就是決勝的一天,按理來說他應該待在房內為明日的計劃籌備、養神,並避免像這樣危險的獨自出門行動才對,可是,就在剛才卻發生了讓特雷「不得不做出這種冒險行為的事」,他一路走到了皇宮地下的酒窖,夜晚的宮中此處空無一人,特雷走到了層層排列的酒櫃中央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尋找某個人似的,就在這時…

「特雷皇子。」

熟悉的冰冷嗓音自身後響起,特雷連忙轉過身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名穿著仕女裝的銀髮女子站在昏暗的酒窖中,澄澈的瞳眸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特雷。

「蒂芙尼!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特雷擔憂的問道,這就是讓特雷隻身冒險的原因,方才,蒂芙尼將一封她所寫的手信,請一名紅髮的女僕轉交給特雷,信上要求特雷一個人到酒窖來一趟,她有要緊的事必須立刻向特雷報告。

注意到蒂芙尼信中罕見的焦急語氣,特雷不由得擔心了起來,出於對戀人的信任與關懷,特雷立刻動身前往酒窖,而這個行動也決定了他悲哀的命運。

「妳信上不是說有緊急的事要告訴我嗎?究竟怎麼了?」

特雷一邊詢問一邊朝著戀人走了過去,然而,他在走到距離蒂芙尼約四公尺處時,他注意到了在蒂芙尼身後還有其他人影。

「晚上好,皇兄。」

那人自蒂芙尼身後走出,和特雷相同的金髮在油燈下綻放光彩,凱爾諾亞的第二公主──艾莉賽西亞帶著冷酷而優雅的笑容看著自己的哥哥。

「妳…為什麼會在這裡?」

看到了出乎意料外的熟人,特雷訝異的問道。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那當然是因為命令蒂芙尼邀你出來的人正是我啊!」

「什…」

當特雷還在試圖弄清楚狀況的時候,背部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衝擊,他低下頭,發現一把匕首自他的胸膛貫穿而出,就在疼痛開始擴散的同時,匕首也被抽了回去,鮮血汩汩的湧出,特雷回過頭,只見剛才將蒂芙尼的手信遞給自己的那名紅髮女僕正握著一柄匕首站在他身後,特雷的鮮血自刀刃上流下。

「妳…!」

特雷正要出聲,那名紅髮女僕卻立刻在他的咽喉上又補了一刀,身受重傷的第一王子無力的仰倒於地上,大量失血令身驅逐漸的冰冷了起來,模糊的視線中,特雷看見了銀髮的戀人走到自己身邊,缺氧的腦袋已完全無法跟上事態的發展,他下意識的朝蒂芙尼伸出了右手,而那銀髮的女子也蹲下身來,像過去每晚幽會時一樣握住了特雷的右手,就在來自蒂芙尼的溫暖逐漸傳遞到特雷身上時,她卻開口說道。

「抱歉了,特雷皇子,雖然我未曾愛過你,但,還是讓我陪你走完最後一程吧。」

只要…一句話就夠了。

只要這麼一句話就足夠了…

讓特雷不息已身犯險的戀人卻說不愛自己,這句話便足以讓他絕望,足以斬斷他所有的求生意志。

這時,艾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你知道『黃昏遺族』嗎?特雷,蒂芙尼是他們之中擁有名為『魅惑銀月』力量的一族,這種力量讓她能輕易的蠱惑異性,讓對方無條件的迷戀上自己。可惜,這種力量也受到了被稱為『戀人之絆』的枷鎖束縛,讓她只能在同一時間魅惑一名異性,而且她還不能夠傷害對方,雖然這個限制是有一些麻煩啦!不過,還是挺好用的就是了…」

艾莉撈撈叨叨的說明,特雷聽不進去,也不想聽。現在的他已然萬念俱灰,不願意再去思考任何事,感受著右手傳來的虛假溫柔,特雷閉上了雙眼,一滴淚自他的眼角流下,這是堅強的凱爾諾亞第一王子在脫離了嬰兒時代後首次,也是最後一次落下眼淚。接著,他便絕望而哀傷的結束了他一共二十三年的人生。

「唉,該怎麼說呢…總覺得看他這樣悽慘的死去實在讓人有些感慨耶!」

對於親生的哥哥因自己而喪命,艾莉的感想也就只有這麼一點。此時,蒂芙尼在確認了特雷的脈搏停止跳動後,便鬆開了握住特雷的手,站回了艾莉身邊。

「好了,薩林你可以出來了。」

「結果我根本沒有起到甚麼作用嘛…」

聽到艾莉的叫喚,薩林隨著有些疲憊的聲音自酒櫃後走了出來。

「原本帶你來主要就是為了防止特雷帶他的部下來,好了,我們動作要快,依計劃行事,瑪琳達。」

「是。」

在艾莉的一聲命令下,殺死特雷的紅髮女僕蹲下身,將右手按在死去的特雷額頭上,下一刻,她便完美的變身成了特雷皇子的樣貌。

艾莉等瑪琳達將特雷的衣服脫下穿在自己身上後,便又再次開口說道。

「那麼,薩林,屍體就交給你了,剩下的就照我之前所說的行動。瑪琳達也一樣。至於蒂芙尼,妳就跟我回房間去吧。」

待她說完後,酒窖內其餘的三人分別展開了行動。

煌鳳在自己的房內來回踱著步,看她那煩擾的表情就像是在為了甚麼事躊躇著,最後她終於下定決心走向了衣櫃,從裡頭取出一件蒼藍的掛袖,她換上了白色的衣裳以及藍色掛袖,並取下掛在牆上的長刀,最後她走到了書桌前打開了抽屜,裡頭靜靜的躺著一個白底繪有鳶尾花圖樣的面具。

煌鳳輕輕的撫摸著面具,隨即將它拿了起來準備要戴上時…

「妳又想要出去了嗎?鳳兒。」

「父親!」

煌鳳驚訝的轉過身,發現她的父親──輝夜元帥煌月不知在何時來到了自己的房中。

煌月倚門嚴厲的盯著自己的女兒,帶有怒意的說道。

「妳以為我不知道妳這幾天的行為嗎?我不是告誡過妳絕不能插手管這件事?」

面對父親的質問,煌鳳顯得有些退縮,但仍舊鼓起勇氣反駁道。

「父親,您明明就知道米契爾‧艾克雅的陰謀,為何還視而不見!」

「我已經告訴過妳了!『那位大人』說過,不准對艾克雅出手不是嗎?」

「為什麼?是因為證據不足嗎?如果是這樣,女兒已經掌握了他的動向,推斷他應該明天就會發動叛變,這樣您還要袖手旁觀嗎?」

「夠了!總之,不許妳再對艾克雅出手!」

煌月厭倦了與女兒的爭論,厲聲怒吼制止了正要辯駁的煌鳳。

「……」

煌鳳沉默的望著自己的父親,最後,她將手中的面具戴在臉上,轉身打開了窗戶,一躍跳上窗框。

「鳳兒!妳給我下來!」

「只要,不對艾克雅出手就不算違抗『那位大人』了吧。」

煌鳳回過頭,指著臉上的面具。

「父親,您曾經說過,這鳶花面具的主人是懲戒罪人的判官,從您那兒繼承了這個面具後,女兒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貫徹自己的正義之道。」

說完後,煌鳳便跳出了窗外,蒼蘭的身影投入了夜色中的街道。

「鳳兒!」

煌月無奈的看著自己女兒的行為,似乎一度準備要追上去。然而最後,他卻只是靠著牆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在洛特亞城郊,羅恩率領著部下小心翼翼的藏身樹林中監視著馬戲團營地的動向。明顯的,今晚對方的警備加強了不少,巡邏兵的人數增加了許多。

「看來就跟艾莉說的一樣,這些傢伙明天就要行動了。」

稍早前,艾莉已用信鴿稍信來對他下達指令,並向羅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艾克雅、米契爾的計劃,但關於艾莉本人的盤算卻沒有怎麼闡述。

信上只要求羅恩將三十件趕製的馬戲團服帶到現場,並告訴他今晚薩林會過來執行任務要自己聽他的命令行事。

「薩林‧奧列渥亞啊…」

想起了那個黑髮少年的身影,羅恩露出了嫌惡的神情,由於之前他曾經和薩林有過過節,所以他一直都對薩林沒有甚麼好感。

「算了,我也只能照命令行事了。」

當羅恩自暴自棄的苦笑時,就像是算準時機似的,一名手下前來向他報告。

「首領,薩林‧奧列渥亞來了。」

聽見了屬下的報告,羅恩轉過身來,只見一名黑髮少年背著一個巨大的麻袋走了過來。

「羅恩,這個麻煩你們埋了。」

薩林走過來後把身後的麻布袋爹在地上。

「這是甚麼?」

「屍體。」

對於羅恩的詢問,薩林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甚麼人的?」

「艾莉命令我不能說。」

「切。」

羅恩不屑的發出嗤笑,嘲諷的對薩林說道。

「喔,對了,我都忘了你是一隻只能聽主人話的看門狗。」

「嘛,你說的也沒甚麼錯。」

薩林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敷衍著羅恩的挑釁。

「對了,羅恩,這個營地根據你的估計,裡頭大約有多少人。」

「嗯?大概八十人左右吧?怎麼了。」

對於薩林的問題羅恩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八十人啊…嗯,沒問題。如果有人跑出來的話就麻煩你們解決了。」

薩林輕鬆的吩咐道,接著便筆直的向前走去。

「解決?你在說甚麼啊?給我說清楚!」

聽見的羅恩的質問,薩林轉過身,輕描淡寫,又或者說是用輕描淡寫包裹的苦澀語氣說道。

「艾莉的第二個命令,她要我…」

一對閃耀著寒光的短劍自袖中飛出,緊緊的握在掌中。

「…殲滅那個營地。」

一切的開端就像是一陣風輕輕的吹過草地…

兩名巡邏的衛兵經過營地後方的柵欄時,突然感到一陣風吹過兩人之間,接著,血色染紅了草原,兩名巡邏者就這麼倒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然而,風仍舊為未停歇,漆黑的風仍然在營地中散播著血腥的氣味。

火,被風所牽引。火光下,照耀出了一具具沉默的屍體。

薩林輕快的奔馳於帳篷之間,腳步雖快到超越了人類的極限,卻幾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所有的巡邏兵,要不就是從後方遭到襲擊,要不就是在正面相遇時被薩林擲出的封喉短劍給滅口了。

迅速、無聲,死亡之風靜謐的在營區中蔓延。

或許是因為要商討明天的行動,現在大多數的團員都集中在中央的大帳中,對於薩林而言,這是一個再好也不過的狀況,只要解決掉麻煩的巡邏兵,他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前去狩獵自行集中再一起的獵物們。

就在他殺掉第十七名巡邏兵時,薩林注意到了後方約六公尺處,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正從帳篷的另一端走來,正當他準備轉身對付那個人時,自另一端卻又走出了兩名巡邏兵,他們看見薩林以及倒在他腳下的屍體時,立刻拔出了腰際的彎刀並放聲大叫。不對,應該說,他們正準備要這麼做,就在他們的刀尚未拔出,嘴正張開要大喊的那一剎那,薩林手中的短劍雙雙飛出,準確的貫穿了他們的眉心,就在他們仰面倒下的同時,薩林已在瞬間穿越了約三公尺的距離,兩人甚至還沒倒地薩林便來到他們的身邊,拔出了插在他們頭上的短劍,並刻不容緩的轉身射出了左手的利刃。

銀光劃破了虛空穿過帳棚旁的火炬,直接命中了正好走過來的那名巡邏兵,他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甚麼事,只知道一柄短劍自火中飛出,在火焰的屏幕後,一名黑髮的少年,帶著如惡鬼般赤紅的雙眼面無表情的望向自己,那赤焰中的容顏就像是來將自己接往冥府的死神般令人顫慄不已。

回收了短劍後,薩林四處張望了一下,一共二十名巡邏兵死在他的手上,營區中似乎也已經沒有任何走動的身影,他握著短劍踏著稍嫌過於輕鬆的步伐,走向了營區的主帳。

距離遙遠的皇宮中,艾莉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汗水不斷的低落,不時從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在一旁的蒂芙尼連忙拿起毛巾走了過來,想要替公主殿下擦拭汗水,卻被艾莉伸手阻止了。

「不用麻煩了,蒂芙尼,我沒事。」

「可是,公主殿下…」

「我說了,我沒事。」

由於艾莉堅持的拒絕,蒂芙尼也只好放棄了。

「話說回來,薩林的殺人技術也越來越好了,痛苦比以前減少很多,不錯不錯…」

艾莉勉強的坐起身,虛弱的微笑著,在那如同將死之人般的蒼白面容上,無論是多麼迷人的笑靨都像是在逞強。

「薩林啊…你的罪就由我們一起承擔吧…」

來自洛拿斯偽裝成馬戲團員的軍人們陷入了訝異與疑惑,看著那突然闖入的身影,沒有人說出一句話。

原本他們正聽著賈伯斯──這次行動的副隊長講解明日的重要作戰,就在這時一名陌生的黑髮少年唐突的掀開了主帳的帳篷走了進來,一雙紅色的瞳仁掃試著在場的眾人,突然間,有人注意到少年的手中正握著兩柄染血的短劍,率先反應的團員放聲叫道。

「有刺客!!」

這是今晚的第一聲驚叫,也城為了接下來即將開始演奏的悲鳴樂章的第一個音符。

在那名團員大叫的同時,薩林化身為一道漆黑的雷霆貫穿了人群,銀光亂竄,所過之處,鮮血與頭顱被捲上了半空,就在這一眨眼的瞬間,他已來到了副隊長賈伯斯的面前,賈伯斯甚至只來得及在腦中將少年的面容與恐懼劃上等號,他的意識便陷入黑暗之中,少年雙手的短劍劃出了交錯的軌跡,賈伯斯的頭顱在剎那間飛升至空中,少年對於那無頭的屍首並未多看一眼,立即轉過身,再次投身人群中執行殺戮的任務,直到第四人死在他劍下的同時,賈伯斯的頭顱才剛好掉落到了地上。

和部下一同包圍住營區的羅恩,面色凝重的看著營區內的戰鬥,戰火已蔓延至主帳外,跑出帳篷外的團員們,有人拿起刀槍迎戰,有人則一邊慘叫著逃跑,

兩種不同的反應卻換來的相同的下場。

薩林如同煙霧般避開了敵人的攻擊,如同疾風般劃開了敵人的身軀,漆黑箭矢般的身影追逐著逃亡的團員。

用雙手中的短劍射殺了敵人後,他從身旁倒下的敵人手中奪取了彎刀,架開刺來的長槍,他以快到只剩下的殘影速度砍斷了木製的槍桿,用腳尖挑起了掉落的槍頭,他衝上前砍下了持槍人的首級,並將手中的槍頭擲向另一名敵人,相似的場景一再重複,薩林穿梭於人群中,斬殺敵人,用奪來的武器射殺企圖逃亡的團員。

挺身迎戰者,死

落荒而逃者,死

黑色的死神公平的將全人類唯一平等的命運──死亡,毫無例外的賦予草原上的眾人。

斬殺,搶奪,射殺。

不斷循環的三重奏,每完成一次,便響起了數道慘叫聲。

少年就像是一名孤高的輓歌奏者,以白刃演奏了一首悲鳴的獨奏曲。

從羅恩等人的視角,在夜色的掩護下,薩林急速的身影模糊不清,他們只能看到營區中的人們一一倒在地上化為了屍體。

到現在為止依然沒有任何人能逃出營地,羅恩與其部屬的包圍網形同虛設,親身體驗過其實力的羅恩知道,在這個狀態下,薩林的五感已強化到超乎常人的地步,恐怕戰場上的所有動靜皆已經完全被他所掌握,這也就是為什麼至今沒有一名馬戲團員能逃出薩林的獵殺。

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場戰鬥了,這是一種單方面的暴力迫害,一人蹂躪八十多人的壓倒性屠殺。

羅恩注意到了,身旁的部下全部都在顫抖著,他明白,薩林的力量是連同伴也會感到畏懼的,害怕並不可恥,就像是在面對天災般,除了顫抖著祈禱也別無他法。

這時,羅恩突然發現,在包圍網的北面,有一名戴著圓頂禮貌的男子正朝著營地走去,他的臉上掛著一抹冰冷的笑意,看見他的神情,羅恩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冷顫。

這傢伙…有問題!

感到不對勁的羅恩連忙打手勢要部下讓那名男子直接走入營區,不做任何阻撓。

「像那種危險的傢伙就交給那隻怪物去應付好了。」

羅恩帶著看好戲的心態觀看著營區內死戰的發展。

薩林揮舞著搶來的長劍將一名朝他奔來的團員攔腰斬成兩半,同時後方有另一人拿著尖刀砍向薩林,他頭也不回的將長劍朝身後一刺,準確的刺中了那隻握著尖刀的手,接著,他趁機以一記迴旋踢踢斷了身後那人的頸子。

已經殺死了幾個人他記不清楚,只知道現在站在草原上的生者已剩下寥寥無幾,對薩林來說,殺死一名洛拿斯的兵卒和殺死凱爾諾亞第一武者夏洛特,所費的功夫其實根本沒甚麼差別,在他那壓倒性的強大下,「那點程度」的差異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看向自己的身軀,薩林其實並非完全沒有受傷,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他已被無數的彎刀和長劍造成了許多淺淺的擦傷,然而現在那些傷口都已經癒合了。

突然,一陣風壓自後方掃來,薩林先將手中的長劍擲出,貫穿了遠方一名轉身逃跑的團員的腹部,並從容不迫的蹲下身閃過了來自後方的襲擊,一柄戰斧略過了他頭頂上方,薩林向上朝握住戰斧的手揮出一拳,從傳來的手感來看,那人的手應該被打斷了,他順勢搶過了戰斧,回身劈向敵人,但在轉過頭的同時,他卻發現那人也正用另一隻沒斷的手握著一把獵刀向自己刺來,原本正要閃躲的薩林卻轉念一想乾脆的用肩膀硬接了對方的獵刀,骨肉遭到撕裂的劇痛傳來時,薩林的戰斧也劈開了對手的腦門。

現在,還剩三人…

藉由超乎常人的感官,薩林確認了在場的敵人數量,三人全部都往營地外逃跑,絲毫不敢再與他對抗,薩琳單手投出了戰斧擊殺了其中一人,然後,他不慌不忙的拔出了肩上的獵刀,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在刀拔出後便立刻開始癒合了,過沒多久便完全復原了。

怪物…

雖然不願意,但是薩林也不得不如此稱呼自己。

他苦笑著丟出了獵刀,命中了一人的後腦,在他到下後,薩林其實有點想放過最後一名逃亡者,把他交給羅恩去應付,可惜艾莉已下達命令要自己全力殲滅者個營地,既然「命令」已經如此明確的下達,那麼薩林即使不願意,他的身體也仍舊會不由自主的行動。

看著最後一人被自己投出的長槍刺殺後,薩林正打算要喘口氣擦掉臉上的鮮血時,他突然注意到了,有一個人正朝著自己走來,但是光聽腳步聲卻又不是只有一個來源,四面八發都有腳步聲傳來,但是其他的腳步聲竟都不像是人類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他終於明白了這詭異的情況是怎麼一回事,在他的眼前一名戴著圓頂禮貌的男子向他走來,他的周遭跟著各式各樣的野獸,獅子、老虎、猩猩、猴子等等,行成了一個包圍網圍繞在薩林的四周。

「啊咧,馴獸師嗎?還真的是馬戲團啊…」

薩林悠哉的開了個玩笑。

「你,應該就是所謂的馬戲團團長吧。」

「是的,在下名為萊斯‧貝色樂,正如您所說是鄙團的團長。」

萊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薩林,冰冷的怒意自他身上散出。

「…看來在下的夥伴們受您照顧了,這位先生不知怎麼稱呼?」

「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總之,我是來殺的,而你也是來殺我的,對我們來說應該只要知道這些就夠了。」

薩林從地上撿起了一把短刀,微笑著望向萊斯。

「是啊,您說的對,但是在下還是稍微自我介紹一下吧,在下是一名操獸師,藉由長期藥物的控制,掌控這些野獸們的情緒和意識,順道一提,他們平常便會將身體一切的行動降到最低,只有在戰鬥的時侯才將儲藏的能量瞬間爆發出來,加上在下已用藥物去除了他們的痛覺,現在的他們可是每一隻都具有…」

「我說,你話還真多啊!」

對於萊斯得意洋洋的說明,薩林不耐煩的打了一個哈欠中斷了他的話。

「拜託你快點開始好嗎?我趕時間。」

「…你,就這麼急著送死嗎?」

萊斯的笑容微微的崩解了,他右手一揮,數十隻猛獸發狂似的撲向了薩林,用牠們的尖牙和銳爪對準了黑髮的少年,自四面八方圍了上去,要將那瘦弱的身軀撕成碎片。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數十張血盆大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嘯,瘋狂的殺意從這些被操縱的野獸身上毫無保留的併發。

「你們也是受人操縱。」

就像是有些感嘆似的,薩林憐憫的望向了朝自己撲來的野獸們。

「跟我一樣都是『劍』啊…」

話聲一落,那瘦小的身軀便遭到兇猛的獸群所淹沒,然後……

消失了。

只能夠這麼形容,成群的猛獸就這麼在碰到少年的一瞬間…消失了。只剩下濃厚的血霧飄散在薩林的四周。

「甚麼…!?」

萊斯瞪大了雙眼,望著那被血霧所纏繞的黑色身影,他發現到少年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劍身的色澤和少年的雙眼一樣──帶有著深沉哀傷的嫣紅,宛如那黃昏落日的晚霞一般。

「黃昏之王,墮為罪人。

冠冕遭人踐踏,王座陷於硫火之中。

屈辱的枷鎖,奴隸的污名強加於身。

他的憤怒、他的哀嘆、他的淚水,

容於王者的血脈之中,其血所玷之刃,

將化為引領眾生前往終焉黃昏的赤刃。」

夜色下、血霧中,薩林輕聲的歌唱著艾莉在很久以前教過他的歌謠。同時也想起了,在那個矛盾產生的午後,艾莉向他述說的那個荒謬、可笑的計劃。

「薩林,如果人世間所有的疾病和痛苦都是由神所造成的,你會怎麼做?」

他還記得,那時艾莉的笑容看起來相當相當的悲傷,就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似的。

還有.....

「我,決定要──弒神。」

那憔悴卻堅強的容顏、認真的敘述著這悲願的嘴臉,至今都深深的烙在他心中。

「吾人之血,為黃昏的逆神罪人之王所擁有的赤色霸權,化為吾掌中之劍,將世間萬物帶向終焉。」

薩林淡淡的說著,看向自己手中的紅色利刃。

在上古時代統御黃昏遺族的落日王者──擁有「赤刃之力」的最強戰士族裔,他們擁有著異常強悍的軀體,他們的鮮血能夠化為將終焉賦予所有敵人的劍刃。

給予生者死亡,給予有形之物腐朽。

森羅萬象,無一得以倖免。

就連神,也能毫不例外的將之引入終結的黃昏。

對艾莉而言,薩林並不是一把為了殺人而準備的劍。他是,凡人為了弑神所準備的──終焉之刃。

在獸群撲向薩林的瞬間,他便用手中的短刀劃開了自己的右掌,鮮血飛快的流出在他的掌中型成了一柄長劍,被這柄劍所劃過的野獸皆在瞬間化為了血霧。

「這、這到底是…!?」

萊斯顫抖不已的站在原地,眼前的那名少年以及那把長劍完全超脫了所謂常識的範圍,自己精心準備的野獸群,在轉眼間便全數被消滅了,此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的意志,連逃跑也做不到,在那超乎常規的強大面前,不論是什麼樣的行動都失去了意義,只能瑟縮著等待他為自己帶來終焉。

薩林看來有些疲倦的舉起了紅色的長劍,在他的手中,長劍化為了一柄短槍,一言不發的用力一擲,在槍尖觸及萊斯的那一瞬間,他的身軀立刻崩解成了飄散的血霧,連一聲慘叫也沒能留下的操獸師,就這麼迎來了他人生的終點。

來自洛拿斯的這一批隱密部隊一共八十四人加上二十三頭野獸,在「米契爾‧艾克雅事件」發生前四個小時又三十六分,於這城郊的樹林中──全軍覆沒。

渾身沐浴在鮮血中的薩林,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回了樹林中,羅恩的部下皆帶著緊戒的態度,和自己保持著距離,薩林自嘲的微笑著向羅恩揮揮手。

「羅恩,他們的屍體也拜託你們了,艾莉的意思是直接燒了弄成森林大火的樣子就行了,另外,艾莉要你在婚禮前二個小時,叫三十名部下裝扮成馬戲團員的樣子,到城中的大禮堂附近,詳細情形已經寫在這上面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被血弄溼的信紙,交給羅恩,那是艾莉要薩林在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交給羅恩的任務指令。

「總之,就拜託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喂!你等…」

不顧羅恩的叫喚,薩林背著他揮揮手,便走入了森林之中。

只留下羅恩站在原地,憤怒的望著她消失在樹叢間的背影。

「那個傢伙,果然讓人很火大!」

羅恩並沒有發現,薩林雖然走入了樹林中,卻沒有直接回到城中反而故意走到了森林的深處,他站在草地上,抬頭望著那樹林間隙中所露出的月色,聆聽著夜風吹過他的耳畔,沉默了半晌後,他平靜的開口說道。

「出來吧…妳已經在旁邊看了很久吧。」

樹木的陰影中走出了一個蒼藍的身影。銀月下,鳶尾花面具映照出潔白的光暈。

「從剛才我還在馬戲團營地的時候妳就已經在監視我了吧。找我有事嗎?」

薩林一邊冷冷的詢問著,一邊打量著眼前的藍髮女子。

她…真的就是煌鳳嗎?

雖然隔著面具看不到她的面孔,但就身形及其所散發出的那種空靈脫俗的氣質,確實和煌鳳十分相似。

對方也像是在思索著甚麼似的,澄澈的冰色雙眸直直的看向薩林,兩人就這麼沉默的互望著,時空彷彿凍結般凝滯於此刻,一觸及發的緊繃氣氛在他們之間飄盪著。

「你…究竟是甚麼人?」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藍髮女子清脆的嗓音。

連聲音都很像啊…。這可真是,讓人困擾呢…

薩林心中再一次確定了藍髮女子的身份,懷著複雜的心態苦笑著反問道。

「啊咧,妳的聲音好熟悉啊!我們該不會在哪裡遇見過吧?」

「別開玩笑了!赤刃之子!回答妾身,究竟是誰掌管了你的奴僕之鍊!?」

藍髮女子的一聲怒吼,讓薩林的臉上頓時失去了笑容。

她,知道「赤刃之力」的事?

越來越不可能留她一命了啊…

「如果我不說呢?妳竟然知道奴僕之鍊的事,就應該曉得如果主人有事先下令的話,我們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說出關於主人的事吧?」

薩林面無表情的以帶有挑釁的語氣說道。

「那麼,妾身還是得在這裡將你擊潰,絕不能放任你這種擁有強大力量的『劍』,在那些陰謀家的手中繼續危害這個國家。」

藍髮女子嚴肅的說道,同時壓低身姿擺出備戰的姿態。

「擊潰我?」

薩林有些不耐煩的嘲諷道。

不知為何,每當遇見煌鳳時﹝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藍髮女子和煌鳳是同一人了。﹞,他就是無法保持冷靜,只要一和她交談,便會感到莫名的焦躁,他知道這並不代表自己討厭她,但就是會沒辦法維持在心平氣和的狀態,或許就像是之前所說的,煌鳳身上有一種不明的特質驅使著自己,讓薩林不願意對他刀刃相向,並讓他不知原因的感到焦躁。

「說話前先考慮清楚吧!如果妳的實力真的能勝過我的話,剛才早就出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即使如此,妾身還是不會逃避。」

甚麼叫不會逃避?妳為什麼非得挑起這場沒有勝算的戰役!?難道妳也跟我一樣只是受人操縱的「劍」嗎?

又來了,薩林的心中湧起了一股近乎憤怒的煩悶,即使如此,他還是仔細的觀察著對方的動作,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揮影響其對於戰鬥的專注度,這就是薩林身為一把優秀的劍的證明。

這時,藍髮女子的腳步一動。下一刻,那帶著鳶尾花面具的臉孔突然出現在薩林的眼前,「縮地」這是東島武技的一種特殊步法,在加上她身為黃昏遺族意於常人的身體能力,藍髮女子的速度在瞬間達到了神速的境界,快無絕倫,卻仍然沒能超出薩林的應對範圍。

只見藍髮女子順勢推出纏繞強烈凍氣的一掌,然而,這一擊根本還來不及碰到對方,薩林已一記側踢襲向藍髮女子的側臉,有些措手不及的藍髮女子連忙舉起右手的長刀以刀鞘擋下這一踢。

碰!!

一聲巨響,即使避免了直接命中,強大的力道仍然將藍髮女子震飛了出去,她連忙將長刀往地上一頂,才止住了飛勢。

原先準備立刻追擊的薩林忽然察覺到右腳一麻使不上力,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右腿上插了三支冰針,原來是剛才藍髮女子被踢飛出去時,她在半空中凝聚水氣做出了三支冰針射向了薩林。

薩林將冰針拔了出來,在傷口復元時迅速的確認了身上的傷勢,上半身有些輕微的凍傷,並不影響戰鬥。

他冷冷的望向拄著長刀的藍髮女子,口氣顯得有些輕蔑的說道。

「夠了吧,妳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的戰力差距,非得要打到自己喪命為止嗎?」

其實,薩林這句話並沒有誇大,剛才瞬間的攻防,藍髮女子已微露敗像,薩林的那一擊,雖然被擋了下來,卻仍舊傷到了對方纖細的手腕,更何況,薩林甚至未使出做為王牌的終焉赤刃。

「哼,妾身是不會輸的,絕對不會輸給你這種只是受人操縱,為了他們卑鄙的陰謀而使用自己力量的人。」

藍髮女子堅定的回應,拔出了長刀指向薩林,冰冷的刀鋒映照出蒼藍的光芒。

見到她那副模樣,薩林再次沒來由的湧上一股無名火,他帶著怒意的反駁道。

「受人操縱?難道妳就不是嗎?難道妳不也是為人賣命,受人指使而行動嗎?」

「不對!!」

藍髮女子也憤怒的大喊道。

「妾身從來不是為了任何人的利益而行動!妾身所做出的一切,只是為了忠於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咦?妳的道路?那是甚麼?」

聽見了出乎意料的答案,薩林訝異的睜大了雙眼。

「正義!」

但是,對方的答案卻又再次震驚了薩林。

「正義…?」

「對!妾身曾經像妾身手中的刀與這鳶花面具立誓,妾身的一生將追隨正義的旗幟,所以絕不能允許那些陰謀家們繼續危害這個國家!」

「……」

薩林目瞪口呆的望著她那堅定的身影,久久說不出半句話,接著他又忽然放聲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著頭,薩林久未如此開懷的笑著。

「你、你在笑甚麼?你這是在嘲笑妾身嗎?」

似乎對薩林的行為感到不悅,藍髮女子有些不悅的說道。

「不、不是,你誤會了。」

薩林仍然笑著,朝對方擺了擺手。

「我只是在想,這裡明明不是妳的祖國,妳竟然還能這麼賣命的想要守護它。」

「跟那個沒關係,確實這裡不是妾身出生的地方,但是既然已經隨父親效忠了凱爾諾亞,那麼妾身的正義就絕不允許這些只為了一己私利的野心家們隨意玩弄這個國家。」

看著藍髮女子說出這段話時的堅毅態度,薩林的嘴角揚起了一抹溫暖的微笑。

原來如此,就是這麼簡單,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不願意與這名少女為敵,也明白了每次與她相見時那種焦躁的來源,這一切都是因為少女身上的那種特質──率真。

看慣了宮中醜陋的勾心鬥角的薩林,許久沒有遇見過像煌鳳這樣毫無心機的、終於自我道路的率真之人。

其實,我只是在忌妒罷了…

薩林自嘲的想道。

我只是純粹的忌妒她能活的那麼直率罷了;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實在太過耀眼了。

「搞甚麼?我還真是有夠彆扭的…」

「喂,你在幹嘛啊?」

見到薩林莫名其妙的反應,提起戒心的藍髮女子試探性的問道。

「啊…不打了、不打了。」

薩林突然慵懶的身了一下腰,轉身便要離去。

「唉,仔細想想,根本就沒有強制命令我要殺了妳嘛!我幹嘛自找麻煩啊…」

「喂!你到底是怎…」

看見薩林的舉動,完全搞不清楚的狀況藍髮女子連忙叫道。

「薩林‧奧列渥亞。」

停下腳步的薩林,回頭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咦?」

「那是我的真名,上次見面時沒有報上真名,請見諒,煌鳳小姐。」

「啥?你你您在說甚麼!?妾身才不認識甚麼煌鳳小姐。」

對於藍髮女子驚慌的解釋,薩林完全的無視了。

「請容我再多說幾句,妳能如此直率自然是相當令人羨慕,但是希望妳能更加小心一點,以妳現在的樣子,未來將會樹立很多敵人,請務必要注意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她們遠比你所想的更加狡猾。」

「你在說甚麼啊?」

「總而言之,請你多加保重喔!煌鳳小姐。」

薩林說完後便再次回過身向皇城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你想逃嗎?」

「勇敢是好事,但還是注意一下情況比較好喔!」

薩林並沒有回過頭,伸手指了指開始泛起魚肚白的天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妳應該對陽光挺沒轍的吧?」

「……」

被對方說出自己弱點的煌鳳,不甘心的咬著下唇,望著那名黑髮少年從容的加快了步伐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之所以並沒有追上去,不全然只是因為沒有勝算,也由於剛才薩林的那一番話和行動,令煌鳳的心中產生了一些變化。

「薩林‧奧渥列亞…嗎?似乎並不只是一把「劍」呢…」

薩林走出了森林,回頭望著那叢生的樹木,想起了那位名叫煌鳳的女孩。

以她的程度,大概是無法對艾莉構成威脅的吧…不過,讓她活下來,就像是在這腐敗陰暗的宮廷鬥爭中吹起一陣清新的風。

在他看來,雖然行走的道路不同,但是煌鳳和艾莉其實是相當相似的,都一樣間絕的信奉著自己那荒唐可笑的信念,卻完全不為外人的態度所動。

對於這種愚蠢的行為薩林其實..,並不討厭。

「說不定…那女孩會做出一些有趣的事來呢!」

就在他笑著說出這句話時,薩林‧奧列渥亞恐怕想都沒想到,他這一時興起的決定將大大的改變了他與艾莉還有整個凱爾諾亞,甚至是全世界的命運。

不久後,森林中央揚起了一陣濃煙,那是羅恩與他的部下將被薩林殲滅的馬戲團所剩餘的殘骸及屍體放火燒光所產生的結果,由於當天整座王城的注意力皆放在了艾莉與米契爾的婚禮上,對於這場立刻便被人撲滅的大火並未有人多加關注。

就這樣,在這腥風血雨的夜晚後,凱爾諾亞迎來了一如往常的白晝,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看似和昨日並無不同的景致下所隱藏的一切,已經徹底的改變了。

﹝side B未完待續﹞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