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的旅程﹝2﹞

作者:ck6 更新时间:2010/6/24 13:12:00 字数:0

「破碎的淚珠,灑落在那逝去的戰士之軀上

斷折的利刃,業火高聲朗誦勝利的悼文。

風帶著逝者之夢,飛過了無數的墓園……」

舞台上,琪利安‧拉諾神色哀傷的唱著一名渴望終止戰爭的少女的心聲,那嬌弱的身姿、動人的歌聲,在場所有觀眾的心無不為之激盪不已,煌鳳坐在觀眾席中訝異的望著琪莉安在燈光下演出的身影。

「好厲害…原來琪莉安她那麼厲害…」

昨晚煌鳳在因緣際會下碰巧救了在街上遭到醉漢糾纏的琪莉安,為了表示感謝,琪莉安將劇院今晚演出的票送給了煌鳳邀請她前來看自己的演出,鮮少出門的煌鳳,對於歌劇向來不太了解,今晚初次觀賞琪莉安的演出,便立刻被她那宛轉悅耳的的歌聲所俘獲,雖然聲音悠揚而飄渺,卻孕育著濃濃的悲痛,眼眸中盈滿晶瑩的淚珠,此刻,她已將靈魂注入了現在所扮演的角色之中。

「哭泣的孤兒,殞星般的命運。

王者的哀嘆,悲痛的御身因屈辱而顫抖,

為何?殺戮永遠無法平息?

為何?鬥爭總是伴隨人性?

啊!誰來傾聽弱者的心聲…」

到了尾聲時,琪莉安…不對,是戰火下的少女伊娜米於壯闊的音樂聲中落下了淚水,那幽咽的嗓音讓煌鳳的視線也跟著模糊了起來。放眼四周,有許多的觀眾都落下了感動的清淚。

煌鳳在嘆服於琪莉安的實力的同時,也感到了一絲落寞。

琪莉安只是一個普通人卻能用歌聲感動這麼多人,相較之下我…

演出結束後,眾多的觀眾圍堵在後台的出口向琪莉安獻花致敬,她微笑著向眾人道謝,兩眼卻四處張望著,終於在人牆的外圍看見了煌鳳正笑著向自己揮手,她穿著一襲黑色的洋裝,頭髮挽起了一個髮髻,白皙的香肩裸露在外。琪莉安興高采烈的跑出了人群向煌鳳快步走去。

「煌鳳!妳來啦!」

不顧旁人的視線,琪莉安拉起了煌鳳的手走向夜晚的大街上。

「抱歉,讓妳在那裏等很久了吧?」

「不,其實也還好,每次表演完都會有這麼多人嗎?」

「嗯…大家實在太誇張了,大概是因為看我年輕所以特別關照我吧…」

琪莉安謙遜的笑了笑,全身上下不帶有一點身為當紅演員的傲氣。

「應該不是吧?今天是我第一次來聽歌劇,雖然聽不太懂,但是我也覺得妳唱的很好。」

「謝謝妳,不過煌鳳,今天真的是妳第一次看歌劇啊…平常對這方面沒有興趣嗎?」

「不…是因為家裡管教很嚴,父親不希望我常常出入公開場合,我今天也是偷跑出來的。」

「偷跑出來?妳這樣沒問題嗎?」

「嗯…放心,我這樣跑出來不是第一次了,父親也已經不太會為了這種事而罵我了。」

「那就好,要不然原本是要答謝妳的,反而造成了妳的困擾的話就不好了。」

琪莉安放心的笑了出來,煌鳳總覺得她那種無憂慮的笑容彷彿有一種無形的魔力般,將四周的景物渲染上了亮眼的色彩。

「煌鳳家住在哪裡啊?跟我一起往市內走不會不順路嗎?」

「啊,我先送妳回家去,以免又發生像昨晚那種事。一個女孩子走夜路真的很危險。」

「嘻嘻…煌鳳自己不也是女孩子嗎?」

「我沒關係啦!妳也看過了,那種無聊人士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對喔,煌鳳是很強的嘛!」

琪莉安轉過頭對著煌鳳天真的笑道,然而這句話卻讓煌鳳的眼神蒙上了些許的陰暗。

我很強…嗎?

所謂的強究竟是甚麼?

擁有力量就叫做強嗎?只不過是在街上痛毆了幾個醉漢就叫作強嗎?

我…根本甚麼事都改變不了,凱爾諾亞依然隨著野心家的陰謀而被操弄著,昨晚的那幾名醉漢也不會就此改過向善。

越是深入思考,便越感到自己的無力…

「啊列,怎麼了嗎,煌鳳?」

琪莉安將臉湊到了煌鳳眼前,擔憂的望著她陰沉的神情。

「沒…沒甚麼?」

煌鳳別開了視線,隨口敷衍了一下。看見她這副樣子,琪莉安苦笑了一下。

「從第一次見面就注意到了,煌鳳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呢…」

「咦?有嗎?」

「嗯,昨晚看到妳的時候,就覺得煌鳳好像有甚麼煩惱的樣子,要不要跟我說說看?畢竟煌鳳是我的恩人,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往能幫助一下煌鳳。」

「妳已經送我票,算是答謝過我了,而且聽完妳唱歌後我的心情已經平復很多了,所以…」

煌鳳原先想隨便說幾句話搪塞過去,可是看見琪莉安一言不發,滿臉憂心的望著自己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繼續拒絕琪莉安的關心。最後,煌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說道。

「算了,妳別用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看我,我告訴妳就是了。其實,我只是最近常常覺得,自己很沒有用罷了…」

「沒有用?怎麼會呢?煌鳳很厲害的!昨天還救了我不是嗎?」

「但是我仍然沒能改變任何事!!」

煌鳳有些激動的回嘴道,有些事一旦說出口,就無法停止,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決提的水庫,感情一發不可收拾。

「那些醉漢不會有任何改變、這座城市中依然充滿了罪惡、我所期盼的正義根本不可能實現!」

停不了,止不住。煌鳳的眼眶中泛起了溫熱的淚。

「我就像是螳臂膀擋車般,自不量力的妄想擋住脫軌的巨輪!但是,最終我的努力就只是白費!我不懂!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正義真的不能被這個時代所容忍嗎?我真的就……!!」

再一次,煌鳳停下了原先想說出的話語,本欲一吐為快的雙唇驀然止住了,因為本來一直站在自己眼前靜靜聆聽的琪莉安,突然伸手將自己擁入懷中。

「琪莉安…妳妳在幹甚麼?」

溫暖而柔軟的身軀像是要守護煌鳳那受傷的心靈般,緊緊的抱住了對方,歌唱似的話語在煌鳳的耳邊響起。

「煌鳳,妳知道嗎?我所住的修道院裡,我是所有孤兒中年紀最長的,那些比我還小的弟弟妹妹們一共有二十六個人,再加上那些照顧我們的修女們,整座修道院總共是三十七個人。雖然生活過得步算很富裕,但是我們就像事一家人般,只要不幸降臨在我們其中一人身上,其他的人都會感到很難過的。順道一提,昨天晚上我回去後,和大夥一起享用我帶的點心,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個?」

「如果,妳昨天沒有救我的話,那麼昨天晚上除了我以外,修道院中的大家都不可能會有辦法露出麼歡樂的笑了。不,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哀傷中,畢竟我們的感情很深。」

「!!」

聽出琪莉安話中之意的煌鳳,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再想深入一點,現在的修道院幾乎是依靠著我一個人所賺的錢在支撐,要是我出了甚麼意外,孩子們就無法繼續去上學了,原本就相當貧窮的修道院也會無法維持營運,甚至害有可能會倒閉讓,孩子們將會無家可歸。

也就是說,煌鳳妳在昨天一個晚上守住了三十七人的笑容,並在同時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阻止了原本極有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悲劇。這樣妳還覺得自己很無能嗎?」

琪莉安放開了煌鳳,對她嫣然一笑。

「我不了解煌鳳究竟背負著甚麼樣的重擔,但光是聽妳剛剛所說的,大概也能猜出妳有著我無法企及的志向,但是我相信如果是煌鳳的話,無論是妳所期望的正義也好;或是遙遠的夢想也好,都絕對能夠辦的到喔!!別忘了,這裡有一個被妳所拯救的人,代表著三十七個被妳所拯救的人,在這裡支持妳喔!」

「我…真的救了妳們嗎?」

煌鳳的聲音顫抖著,遲疑的詢問道。

「對,而且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伊定還有很多需要煌鳳的正義去拯救的人,所以不要在迷惘了,要有信心,露出笑容去完成妳的志願!這才是煌鳳該走的道路喔!」

看著琪莉安開朗的笑容,煌鳳先是愣了一陣子…

然後,她釋懷的笑了…。

她的感覺是對的,琪莉安真的就像是有某種神祕的力量一樣,只是看著她開朗的笑容、聽著她甜美的聲音,原先糾結的思緒竟這麼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

「真是…敗給妳了啊!不過,妳說的對,我怎麼可以因為這點打擊就去懷疑正義呢?」

抬頭望向夜空,群星與銀月看起來格外的明亮。

踏步向前已不再躊躇、雙眼之中已沒有猶豫。

她的路是否正確?現在還沒有答案。

但是,少女已沒有迷網…

她將貫徹那蒼藍的正義之道,直至黑夜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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