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魔女、白狼、斷折之劍[2]

作者:ck6 更新时间:2010/6/25 16:35:00 字数:0

「你們再多吃一點。待會就要上路了,要儲存好體力才行。」

餐桌上,琳娜像是把艾莉和薩林當成難民似的不斷往她們的盤子裡添食物。

「啊,不用了,我們已經很飽了…」

薩林連忙制止正要前往廚房搬出食物的琳娜,先別說食量不大的艾莉了,連薩琳也已經覺得肚皮快要撐破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還在烤派呢,吃不下可以帶著路上吃。」

琳娜的聲音自廚房傳來,艾莉與薩林不禁相視苦笑,傑夫則是坐在一旁抽著菸草笑盈盈的望著眼前和樂融融的景像,同時也是…他人生中看見的最後一幕。

早晨的農村,在洋溢著質樸氣味的小道上,一名褐髮的小女孩隨著一陣涼爽的微風出現在和煦的陽光之下。

她雙手於胸前合攏,闔上雙眼,薄唇輕啟像是在祈禱般的誦唱到。

「感謝,汝等的奉獻。此風之聲、此地之靈、此花之芳、此木之身、此人之魂,為吾掌中之棋…犧牲吧!為了吾之使命。」

歌聲,散布於風中,那殘忍的祈禱歌改寫了整座村莊的和平生活…

「琳娜?妳怎麼了?」

薩林訝異的望著從廚房走出的中年婦人,她的手中沒有拿著食物,取而代之的是一柄亮晃晃的菜刀,雙眼無神嘴唇微微的蠕動著,像是在低語著甚麼不明的話語。

「薩林。小心點…」

艾莉警戒的看著琳娜異常的樣子,輕聲呼喚了自己身邊的劍的名字。

就在琳娜走到離薩林等人還有六公尺左右的距離時,她突然睜大雙眼,而他們也在這時終於聽清楚琳娜嘴中訴說的話語。

「此魂,為汝掌中之棋…」

接著她一躍而起直接跳過餐桌,揮舞著手中的菜刀砍向薩林和艾莉。

就在那危險的利刃就要自空中落下時,一道黑影迅速的竄向琳娜的腹部,中年的農婦在下一秒立刻朝著反方向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到了木製的牆上狠狠的砸出了一個大洞。

原來,剛才薩林在看見琳娜躍至半空時,便搶先一步將艾莉拉到自己身邊並一腳踢開了琳娜。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剛才由於「奴僕之鍊」的效應,薩林下意識的優先保障了艾莉的安危,不過他仍然對眼前景像感到難以置信。

「薩林!!」

艾莉焦急的叫聲自耳邊傳來,將他拉回了現實。

「此魂,為汝掌中之棋…」

相同的話語自傑夫的口中傳出,他握著一把收割稻穀用的鐮刀,雙眼也和琳娜一樣空洞無神。

同時,琳娜也站了起來,依然是一副詭異的模樣,緊握著刀朝艾莉和薩林沖去。

「竟然還站得起來!?」

雖然剛才已經手下留情了,但是薩林仍然踢斷了對方的肋骨,琳娜照理來說應該已經失去意識了,但她卻像是沒有痛覺似的繼續向兩人撲了過來。

「先跑出去再說。」

艾莉冷靜的對薩林命令道。

「好!!」

薩林抱起艾莉,閃過了傑夫擲來的鐮刀,朝著外頭奪門而出。

然而,等在他們面前的是噩夢般的光景…

「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此魂,為汝掌中之棋…」

不同的嗓音、相同的話語交織出令人骨悚然的和弦。

四面八方,村中所有的男女老幼都帶著空洞的眼神手握棍棒、菜刀、農具等原先為日常身活用具的凶器朝著艾莉與薩林兩人圍了上來。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薩林瞠目結舌的說道,就算是艾莉也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的?」

不過,他們並沒有時間驚訝,那群村民們已經如潮水般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人數的優勢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包圍網,將少年與少女籠於其中。

「艾莉,我兩手抱著妳的話不方便行動。」

「我知道了。」

於是,艾莉爬到了薩林身後,改採後背的方式讓薩林能空出雙手。

此時,異常的村民們以來到了薩林兩人身前揮動著手中的武器打向他們。

「先說聲抱歉了…」

薩林筆直的向前衝去,兩名手握鋤頭的農夫被她揪著衣領扔上了半空中,接著他踢斷了一名大嬸的手搶過了一把菜刀,並順勢砍下了朝自己腦門打來的棍棒,他便手握一截斷棒與一把菜刀,在人群之中拼命的向前衝去,時而回身擋掉朝背後的艾莉發動的攻勢,雖然這些村民們自然不可能是薩林的對手,但是不管她們是被薩林踢斷了肋骨還是打斷了腿,甚至就算被砍掉了雙手卻仍然固執的拖著受傷的身軀撲了過來,艾莉靠在薩林的背上緊咬著下唇思索著。

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薩林很明顯的並不願意殺掉這些看似受人操縱的村民,即使已經葬送了無數的人命,但是以這種並非出於己願的無辜村民們為對手他仍然會有所猶豫。

當然,就算是這樣薩林本身也不可能會被這些村民所傷,但他是否能護住艾莉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縱然擁有著過人的謀略,艾莉仍舊只是一名嬌弱的少女,若是不小心被村民們砍中一刀的話便很有可能會致命。

只能用命令了。可是,如果他現在殺人的話…

略為猶豫了一會,艾莉果斷的下了決定。她附到了薩林的耳邊說道。

「薩林,殺掉擋路的村民。」

「妳是認真的嗎?」

薩林踢碎了前方一位青年的下巴,並用手中的棍棒將他擊到一旁。

「他們只是受人操縱啊!」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造成威脅了,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原則才對。薩林‧奧列渥亞我命令你,殺掉所有擋路者!」

「混帳…」

薩林低聲怒罵道,奴僕之鍊的強制命令讓他的身體產生了違背意志的行動。

他扔出了手中的菜刀與棍棒,擊倒了分別拿著斧頭與鐮刀的一名老人與一名小孩,接著他雙手一振,一對銀色的短劍躍入他的掌中,劍嵐掃過周身,血風隨之而起。

六具屍首倒在他的腳下,身邊的包圍網在一瞬間潰散了。但,那終究只是一瞬間的事…

村民們仍舊奮不顧身如飛蛾撲火般的向前衝來,薩林扭曲著面孔揮劍將他們一一斬殺,看著像是斷線的魁偶般倒下的村民們,薩林的心中湧上了一股悲憤,但奴僕之鍊並不允許他感傷.....

為了減少殺戮,薩林尋找著村民包圍往比較薄弱的區域試圖尋求突破的機會,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有一角落的人數不知為何特別稀疏,直覺的感到那是陷阱但薩林已無暇思考更多了,短劍劃破了一對男女的咽喉,他以二人的屍體為踏板朝著包圍網的破綻突進。

艾莉當然也察覺到了那是個明顯的陷阱但她卻選擇了保持沉默…薩林輕而易舉的突破了薄弱的防禦,脫離了包圍網後直奔入了位於前方的森林中,身後的村民們追了上來,薩林加快速度朝森林深處跑去,漸漸的薩林和身後的追兵們拉開了一段距離,就在他正要鬆一口氣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原先一直緊緊摟著自己脖子的艾莉突然無聲無息的鬆開了她的手,「啪!」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艾莉!!」

薩林連忙轉過身,卻看見艾莉躺在地上的額頭布滿汗水、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無意識的痛苦呻吟著。

薩林連忙的跑到她身邊,抱起艾莉時發現她的身體如死屍般的冰冷,他連忙將艾莉抱到了樹下,讓她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原本以為她是在剛才的混戰中不小心受傷了,卻發現艾莉的身上並沒有外傷,他焦急的呼喚著艾莉的名字。

「艾莉、艾莉,妳沒事吧!?」

「薩林…」

艾莉微微的睜開了雙眼,氣若游絲的說道。

「放心…我沒事。」

「妳這樣子哪裡像是沒事啊!!」

「少囉嗦,仔細聽我說…」

就在艾莉勉強著維持意識,向薩林傳達接下來的指令時,自她倚靠的樹木後方竟走出了兩個身影,手握利器朝艾莉頸部揮去。

是剛才的村民!?已經追到這裡了!

短劍自薩林的手中飛出擊殺了兩名襲擊者,鮮血灑在艾莉蒼白的肌膚上,沾染血汙的金髮給人一種淒厲的美感。

薩林低頭一看,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

是傑夫與琳娜。

絕望的情緒自他的心底升起,最害怕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琳娜熱情的招呼聲、傑夫溫和的笑容,一幕幕過往的情景浮上他的腦海。

短暫的悲痛,強行壓縮而成的短暫悲痛在薩林的腦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他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腳步聲不斷自樹林的另一端傳來,就在薩林立刻準備抱起艾莉繼續逃亡的時候──異動,再次產生。

白霧,唐突的出現在樹林之中,在眨眼間將世界染成了一片蒼白…

「又怎麼了?」

薩林訝異的看著四周,除了一片濃霧之外其他甚麼都沒有,沒有樹林、沒有土壤、沒有異常的村民、沒有艾莉…

「艾莉!!」

薩林放聲呼喊少女的名字卻沒有回應,四周靜的出奇,白色的世界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似的。

「艾莉!!聽見的話就回答我!!」

仍舊不死心的薩林,在白霧中不斷的四處著,試圖尋找艾莉的下落。

這時…

「放心,你的持劍者沒事。」

一個平淡的聲音傳來,薩林轉過頭去發現濃霧竟然散開了,自己不知在何時來到了一座廣大的草原上。

在他的眼前站著一名褐色頭髮的小女孩,他的面容薩林並不陌生。

「午夜!?」

在薩林面前的昨天與薩林在田邊交談的其妙小女孩──午夜。

「又見面了,薩林‧奧渥列亞。」

雖然有著相同的臉孔,但是現在的午夜和薩林印象中有著極大的不同,昨天的她有著與其外表相當符合的稚氣神情和活潑的嗓音。然而午夜現在卻帶著一雙空洞的雙眸望著自己,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顯得有些虛無飄渺,與方才的村民們相比,不同的是午夜的眼神雖空洞卻相當清澈,向是能夠映照出他人內心的情感一般。

「午夜,妳倒底是甚麼人?妳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真名?村中的異變和妳有關嗎?」

「我是誰並不重要,薩林‧奧列渥亞,你只要知道,我是來這裡卻忍你是否真的有能力殺死潘朵拉。」

「妳也…知道潘朵拉的事?」

薩林更加深了她對女孩的戒心,腦海中推測著對方的身份。

這傢伙,絕對不是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難道說其實她和瑪琳達一樣都是能自由改變外貌的黃昏遺族?可是她又是怎麼操控那些村民的?還有,她是從哪裡得知潘朵拉的存在的?

一邊思索著,薩林一邊壓低了身子,兩手的短劍毫不憐惜的只向了那名看似脆弱的小女孩。

接著,午夜再次開口了。

「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將親自鑑定你身為劍的資格。」

說完後,女孩舉起了右手,白色的霧自她掌中湧出,在午夜的身前逐漸凝聚成了一個形體。

輪廓逐漸清晰──四足、有尾、尖牙、利爪,厚實的身軀以及碩大的頭顱。

最後,一匹純白色的身長約三公尺的巨狼出現在薩林的眼前,他高傲的俾倪著對手,那銳利的眼神彷彿在訴說著對敵人的不屑一顧。

薩林感覺得出來,這匹狼是與眾不同的,並不是指牠巨大的身軀,而是指他蘊藏在身軀下的某種特質。

牠是…崇高的、是尊貴的、是強大的並且...是不可違逆的。

薩林從未見過這種生物,但是他很清楚該如何稱呼牠…

只要親眼見到牠那孤高的身影,不管是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如此說出那個字。

就像是打從一開始就深深植入腦海中似的,那名字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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