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黑色的海面,激打在礁石上的波濤碎成了無數的浪花,於月色的照射下綴著朦朧的銀光,隨著風傳來了淡淡的鹹味與溼黏的氣息,蒼茫的夜霧遮蔽了大海的彼端。
午夜‧提希米站在岸上聆聽著潮水演奏的壯闊交響曲,面無表情的眺望著東方的海面。
「喲,午夜。妳走的還真快啊!差點就追丟妳了。」
身後傳來了輕快的招呼聲,午夜聞聲回過頭,看見名叫索克的友人正從後頭朝自己走來。
「有甚麼事嗎?索克‧巴倫斯,我應該說過命運已注定了我們下次相見吧,為何要如此心急?」
「唉,畢竟我們也很久沒見了嘛…就這麼分離也太可惜了。而且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妳。」
「甚麼事?」
午夜面無表情的問道。
「其實妳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殺死薩林,對吧?」
「…我,只是想拉他一把,適當的危機與憤怒能夠激發他的潛力。」
對於索克的問題,午夜乾脆的承認了。
「所以妳那時說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是因為妳本來就打算死在他手上吧?」
「沒錯。」
午夜點點頭,臉色依舊平靜。
「薩林‧奧列渥亞還不知道,他的存在一開始就是為了弒神而誕生的,接觸神的死亡能更進一步鍛造他的赤刃,讓他的終焉達到更完美的境界,只是我沒想到…」
「沒想到,艾莉竟然會阻止他對吧,那丫頭打算利用妳去對付其他的夜之斷片呢。」
索克帶著濃濃的笑意接完了她的話。
「對,不過她的看法也是正確的,妳真的挑中了一個相當優秀的持劍者。」
「是啊,她真的很優秀。可是,那孩子的優秀,卻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索克露出了介於驕傲與惋惜之間的複雜色彩,接著,她又繼續問道。
「那麼,妳認為現在的薩林,可以殺死潘朵拉嗎?」
「老實說,比起那個持劍者,薩林‧奧列渥亞更是讓我大吃一驚。」
午夜微微瞇起眼,回想起了那名少年朝自己怒吼並奮戰的身姿。
「一開始,我是打算逼他從愛與恨之中擇一,就此脫離矛盾。只是,沒想到他卻自己找出了別的答案,維持著相同的矛盾將它化為了最強的執著。現在他手中已握有了足以斬殺神的終焉刃,至於能不能殺死潘朵拉還是得看他自己。」
「這樣啊…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我得跟妳道謝呢,對了,我現在要去北方。妳呢?」
「我要去一趟東島七國。」
「東島七國?」
聽見午夜的話,索克皺起了眉頭。
「妳去那裏做甚麼?」
「聽說──瑯琊在那裏出現了。」
「瑯琊!?你是聽誰說的!!?
一聽見瑯琊這個名字,索克瞬間變了臉色,急切的向褐髮的友人詢問道。
「妳該不會打算一個人去對付他吧!?」
面對索克的焦慮,午夜則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原本,我是已經打算放棄了我與他糾纏的命運,將這漫長的生命用來鍛造弒殺潘朵拉的劍,但卻沒有想到這一次薩林‧奧列渥亞竟然沒有殺死我。看來我跟他的路還沒有到盡頭,對抗他仍舊是我的宿命。碰巧這個舉動也剛好正中那個叫做艾莉持劍者下懷。」
「別逞強了!還是我跟妳一起去吧!」
「不行。」
午夜回過身輕輕的搖了搖頭。
「妳的責任,是輔助那把劍和持劍者,不能為了這種事耽誤了你的義務,而我的責任就是面對瑯琊。各有各的道路,不可偏廢。」
說完後,午夜的體內冒出了白色的霧氣,在她的周遭漂舞著。
「索克‧巴倫斯,我們就在這裡道別吧。妳要小心,由於潘朵拉的影響,其餘旁系的群星眾神也一一甦醒了,雖說他們並不像我們直系的斷片保留這麼多的力量,但是請別忘了,他們終究還是神,切莫大意。」
「嗯。我會注意的」
索克帶著苦澀的神情望向被霧氣纏繞的午夜,擔憂的說道。
「你自己也小心,瑯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我知道,別擔心。我說過了,我們必定會再次相遇。」
說完後,午夜身上的白霧飄到了半空中化為了一只白色的大鵬鳥,午夜縱身一躍跳到了大鵬鳥的背上。只見那巨翅一振,午夜與大鵬鳥乘著風飛向了迷茫的夜色之中。
索克站在原地望著那消逝的身影,眼神中充滿了憂心。
「瑯琊嗎…?午夜,妳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不只是人類,諸神們也展開了各自的行動,交錯的旅程、無法傳達的思緒,圍繞著那即將降臨的災厄,世界的脈動牽繫了無數悲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