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夜下的鳶花
夜,蒼涼。
月,無芒。
巷弄中,宛若刀鋒的少女像是要斬裂那謎一般的黑夜似的,手握長刀急馳於街道之上。
奔跑、跳躍、衝刺
檀黑的長髮舞動於月色之下。閃耀著名為信念的光芒,那帶著日蝕之暗的雙眸筆直的望向前方。
「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們為所欲為了。」
吐露出的話語字字帶有著冰冷的氣息,在半空中留下了虛幻的蒼白。
左手緊握刀鞘、右手提著鳶尾花圖樣的面具。憤怒化為了動力驅策著她的身體,方才聽見報告上頭白天動亂中的死傷人數約有百餘人,此刻自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彷彿就像是他們的哀嚎聲那般哀戚而絕望。
穿越了皇城的中心,將西區與城中隔開的其中一條河道出現在眼前,敵人想必會在附則連繫的六條橋的付近派人監視吧,就剛才那名銀髮女僕所畫出的房屋數量與位置來看,整個西區幾乎都已經被約薩芬教的人所掌握,因此他們只要再監控住六條連繫的橋樑,那一帶便能完全的化為了戰神教的堡壘。
「其實就算被他們發現也無所謂…不過,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好了。」
只見煌鳳絲毫不減速的朝著河道奔去,就在踏上河岸的那一瞬間她縱身一躍,纖弱的身姿拔地而起,如同貓兒般在空中靈巧的一個翻身,仰望那潔淨的群星,伸手帶上了象徵賞善罰惡的鳶花面具,剎那間原先融於夜幕之中的長髮染上了澄澈的冰藍色,甩動著那流水般的髮絲,煌鳳再次扭轉身軀輕盈的於河道對岸著陸,在踩到地面的那一瞬間她的腳下綻放出了如同雪蓮般的白霜。
「就是這裡了吧…」
她站起身,隔著面具打量寂靜的街區。
「那麼快點開始吧,在天亮前搞定這一切。」
拿出了地圖,煌鳳藉著黑夜的掩護來到了離她最近的一間疑似屬於約薩芬教的民宅門前。
她四處張望了一下,周遭安靜的出奇,街上連一個走動的人影也沒有。雖然覺得這種情況有一些吊詭,但煌鳳仍然決定繼續探查下去。只見她將手抵住了門板,在木製的大門上頭結出了一層冰霜。接著,她右掌輕輕一震,如同蜘蛛網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那道厚重的木門就這麼無聲的粉碎了,無視於撒落了滿地的碎冰,她躡手躡腳的踏入了房屋中,內部的擺設簡潔的完全不具有生活感,就連基本的家具也不夠齊全,煌鳳原先還相當的謹慎不敢發出過大的聲響,但是當她走遍這一層樓所有的房間後卻發現到所有的房門不僅沒有上鎖而且根本連一個人都沒有時,她便也少了這層顧慮。
「奇怪…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他們的根據地啊…怎麼會感覺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住在這裡一樣。」
走回最初進來時的客廳,望著積滿了灰塵的桌椅,煌鳳疑惑的低語道。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在這棟民宅中唯一一張餐桌下的地板上有一個暗門的拉環,也只有那個地方並沒有積滿了灰塵,煌鳳走了過去,伸手拉起了暗門,發現下方是一個寬敞的四方空間,在裡頭擺放著一個大型的獸籠,籠中空無一物,但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籠中的鐵杆上頭布滿了刮痕和凹陷。
「這…到底是用來裝甚麼的啊?」
煌鳳蹲在暗門旁低頭望著那個巨大的獸籠,依照那個大小要一次裝五名成年男子也不是問題。
這時......
「那是用來關『獸』的籠子。」
一個帶有明顯嘲諷意味低沉嗓音,自旁邊傳來回答了煌鳳的問題。
「……」
出乎意料的聲音並沒有嚇到煌鳳,她冷靜的站起身,轉過視線看見了一位帶著單邊眼鏡的中年男人站在剛才被自己所破壞的門外,身後約站了十幾名大漢各個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望著自己。
「哼哼…還真的被萊西分教長給說中了,你這傢伙是凱爾諾亞派來的人吧…而且竟然還是一個『黃昏遺族』,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信奉朝與夜之神的國家卻在暗地裡和你們這些逆神的罪人們打交道嗎?還真是讓人作噁。」
這邊的動向已經被掌握了嗎?『獸』指的是今天早上的那種怪物嗎?還有他們果然能辨識出黃昏遺族嗎?
煌鳳並沒有理會對方的謾罵,在心中估算著現在的情勢。
「很可惜。我們這一邊早就作好準備了,所有的『獸』都已經被運出去了,現在恐怕已經開始在城中的四處大肆破壞了呢…」
「!!」
聽見了這個消息,煌鳳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望向中年男子得意洋洋的面孔。
就像是算準了時機似的,原先寧靜的皇城之中突然..........
「啊啊啊!!」
「救、救命啊!!」
「怪物!是那些怪物!又、又出現了!」
「快起來啊!那些怪物又出現了!」
悲鳴的重奏自皇城中的各處同時響起。
於是乎,這悽慘的無眠之夜正式拉開了它血紅的序幕。
時間往稍早之前回溯…
「沒想到…在你們兩人連手的狀況下,克米爾護教使竟然還會被殺害啊…」
來到洛特亞的五名幹部集約薩芬教的成員,在其中一人慘遭殺害後,剩餘的四人正面色凝重的討論著這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事態。
「實在是相當慚愧,分教長大人。」
特茲低著頭,滿臉羞愧的說道。
「算了,把頭抬起來吧,特茲護教使。至少我們也得到了一個相當重要的情報,克米爾護教使的犧牲並沒有白費。只是我們必須要更改一下戰術了。」
「您的意思是…」
站在一旁的赫瑞特出聲問道。
「我像說的是,大王子的身邊如果有那麼強的一名高手,這對達安的暗殺行動相當不利,所以........」
「我無所謂,誰敢檔我我就殺掉誰。」
名叫達安的矮小男子冷冷的插話道。
「是,我當然相當清楚你的有實力,只是減少一些風險總是好的。」
萊西沉著的說道,並開始向大家解釋自己的計劃。
「經過了早上的事件,對方一定也對我們的力量有所警惕了。今晚,我們就一股作氣把剩下的『獸』全部放出來,有所戒備的王室軍隊一定早已作好準備,只要一聽見我們又開始做亂了,一定會立刻派出部隊鎮壓,到那時皇宮中的守衛就會相對減少,而且那名殺死了克米爾的高手八成也會被派出來應付『獸』群,這樣的話不但達安的暗殺會更順利。另外,我和特茲也會跟著『獸』群從旁觀察有沒有那名殺死特米爾的高手在裡面,由特茲來指認,而我會負責出手對付他,替克米爾報仇。」
「我知道了,一切就拜託您了。」
特茲像萊希低頭接受了分教長的命令,雖然他很想親手為死去的同伴報仇並洗刷恥辱,但無奈於對方的實力實在和自己相差太多,這一點特茲雖然不願意承認卻還是相當清楚的。因此,只能將仇敵交給和那名神秘少女有著同等強悍力量的萊希分教長來對付。
「那麼,就照計劃行動吧…特茲跟我一起和獸群出擊,達安負責暗殺特雷王子,另外,赫瑞特…」
「是,有甚麼吩咐?」
「我要你帶一部分的人駐守在西區的根據地裡。」
「咦?請問這麼作的意義是?」
對於這個指示感到困惑的赫瑞特露出了疑惑神情。
「盡然我們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對方也該有行動了吧,只要稍為探查一下他們應該不難查出我們的根據地在哪裡。我在想,說不定他們今晚就會派人前來探查。所以我才要你帶人躲在那兒,伺機捉住探查者。記住,一定要留活口,不然我們就沒辦法拷問出更多情報。」
「我懂了,我會照著您得意思去辦的。」
「很好,那麼我們就各自展開行動吧。」
萊希滿意的點了點頭,朝特茲招了一下手便帶著他離開了現場。
「你跟我先帶人去取出所有的『獸』,接著再安排一下到附近幾個主要人口聚集的地方去釋放…」
「遵命。」
在萊希和特茲離開後,剩下的兩人也分別準備動身前往完成自己所分配到的工作。
「那麼,我們就先在這裡分別了達安,祝你順利。」
「嗯,不過是暗殺一個王子罷了,其實根本不需要搞甚麼聲東擊西…。」
達安的臉上清清楚楚的表現出了不悅的情緒,嘴裡喃喃的抱怨著似乎是認為剛才萊希的計劃對自己的能力是一種嚴重的汙辱。
「你也不用這麼不滿,分教長大人他也只是不希望再出任何差錯,畢竟一開始我們也沒有人想的到克米爾竟然會被殺,只能說我們似乎有些低估了凱爾諾亞的力量,真不愧是雄霸了北方三百多年的帝國啊。」
赫瑞特苦笑著出言安撫道,然而達安卻只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哼,特茲那傢伙八成是太過輕的了才會被擊敗,他本來就很容易得意忘形,至於克米爾根本就是個軟柿子,他那種程度的力量死了到好不然只會繼續讓偉大的約薩芬蒙羞。」
「達安‧謝克茲!不准這樣說自己的同伴!」
雙眼中綻放出了怒火,赫瑞特厲聲的斥責了達安。
「克米爾和我們一樣都是接受了戰神力量的使徒,是我們的手足!他的能力也是我們之中不可或缺的,雖說他是為了約薩芬大人而戰死,雖死猶榮。但失去他對我們來說仍是一個無法彌補的損失!」
「切,隨便你怎麼說啦…」
遭到了怒斥,達安依舊憤憤不平的唸道,但仍然有些忌憚的壓低了聲音並轉身離去。
「總之,你們看著吧。暗殺王子甚麼的對我們而言根本是輕而易舉…」
他雙腳輕輕一蹬,轉眼間便如一陣煙似的消失在夜晚的陰影中。
「唉,希望一切能夠順利啊.......」
在達安後,赫瑞特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接著便也離開了原地
前往召集其餘的部屬們部下埋伏以等待萊希所猜測的探查者們前來自投羅網。
於是,戰神的爪牙們再次展開了襲擊,蹂躪著這由潔那洛林所賜予的暗色安寧。
才剛自上午的驚恐中逐漸沉靜下來的洛特亞居民們,馬上又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神啊!請救救我們!」
「不要啊!!別過來!」
「孩子!我的孩子不見了!」
「怪、怪物!怪物跑到這邊來了…!」
「他們到底是甚麼東西啊啊!?」
「請大家不要慌張,跟著近衛隊的士兵前去避難!」
「你們這些軍人就只會擋在路口!為什麼不敢去對付那些怪物!」
「怪物的數量比白天還要多啊!!第三街口的防線被攻破了!」
城中,驚叫聲此起彼落,自睡夢中被驚醒的人們,在外頭惶恐的逃竄著,就和白天時一樣,眾人已無法顧及他人各自為了保命而拼命奔走,在紛亂的人群中被誤傷致死的人數甚至和被戰神教放出的怪物所傷的人數不相上下。
雖然近衛隊的士兵正如萊希所預料的在經過了白天的動亂後便一直處於戒備的狀態,今晚的騷動一爆發沒多久便立刻趕到了現場,但是在面對數量整整是白天的五倍的『獸』時卻仍然顯得有些應付不過來。
「…看來,對方還沒有派出那個殺死克米爾的高手。」
站在附近高樓上的特茲和萊希仔細的觀察著街道上景象,沒有看見那個擊敗了特茲與克米爾的那名神秘少女,特茲露出了些許不安的神色。
「難道說…他們果然還是打算要把最強的戰力留在王子身邊當護衛嗎?」
「嗯,捨棄人民以保護首腦嗎?這種策略並非沒有可能…」
「那…達安不就處在相當危險的情況中嗎?」
「這到未必。」
萊希輕輕的搖搖頭否定了特茲的推測。
「畢竟達安的任務並不是要和那個高手硬拼,只是要暗殺特雷王子罷了,按達安的實力要無視你說的那個女孩直接殺掉只是一個普通人的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
特茲仍然有些顧慮的想繼續開口說下去,卻被萊希伸手制止了。
「夠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們的計劃實行到這裡也不能回頭了,只能先相信達安的實力,而且我們也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還事先專心的觀察吧,說不定那個殺死克米爾的高手不久後就會現身了…」
「是…我明白了。」
兩名戰神教的使徒帶著凝重的神色望著那如同地獄般的街頭,在喋血的混亂之中,無數無辜的生命受到了傷害,那黯淡的群星就像是仁慈的夜之女神因為不忍目睹其子民的痛苦而選擇閉上了她的雙眼,響徹夜空的哀嚎持續了整晚都無法停歇.......
西區,民宅處。
「呵呵…這樣妳就懂了吧。」
赫瑞特望著煌鳳倨傲的笑著,左眼的單邊眼鏡倒映著月色的銀光。
「打從一開始,你們的行動就完全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了,怎麼了…已經嚇到說不出話了嗎?」
「…我問你,早上的那些怪物也是你們放出的嗎?」
在赫瑞特的揶揄之下,煌鳳只是淡淡的說道,聲音平靜而不帶有一絲情感。但是面具下的雙眼卻散發出懾人的寒光。
「當然,那些怪物叫做『獸』,是在約薩芬大人的力量下所創造出的怪物,順道一提現在街道上的『獸』數量一共事二十物隻,整整是早上的五倍喔。你們就好好的體會一下戰神的偉大力量!明瞭自己的無力吧!你們這些…」
「…嘴」
「嗯?妳說甚麼?」
正在激昂發言的赫瑞特突然遭到了煌鳳一聲輕語打斷,他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望著眼前的藍髮少女。
「我叫你…」
煌鳳微微的壓低了身姿,鳶花的面具遮住了她憤怒的神情,卻抑制不住那森森的寒意。
「給我閉嘴!!」
冰冷的音調、熾熱的怒氣,當這聲怒斥混著凍氣侵襲了赫瑞特的感官的同時,煌鳳已經一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縮地,東島武技的特殊步法,藉由在一瞬間爆發出的衝力產生的高速移動,利用這個招式竄到了對手懷中,在打中一掌後又立刻肘擊赫瑞特的胸口,如同鋼釘打入心窩般的一擊讓赫瑞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煌鳳回身甩出長刀,連刀帶鞘的擊中了他的左臉把整個人打飛了出去,撞進了對面的民宅中。
盛怒下的煌鳳並沒有就此停止她的攻勢,左掌朝著刀柄用力一敲,深厚的勁道令刀鞘筆直的射出,命中了在赫瑞特身後的一名男子的鼻樑,骨頭碎裂的聲音伴著鮮血流出,刀鞘在反作用力下微微朝反方向飛去,還來不及受到重力的牽引,煌鳳便再次使出縮地來到了男子身前,長刀一挺,準確的收入仍在半空中的鞘內,並二次的重擊了男子的臉部,刀柄陷入了對方的臉中,顴骨遭人擊碎的男子無力的倒在地上。
直到這時,其餘的眾人才終於回過神來,離煌鳳最近的一人朝她的側面掄起鐵棒攻了過去,在戰神之力的作用下,約五公尺的距離在一秒之內便化為了零,就在棍棒政要以雷霆之勢落下時,一道青色的光芒閃過。
喀擦。
清脆的歸鞘聲響起,男子的動作驀然止住。
拔刀術,和縮地一樣是源自於「倭」的東島武技,亦是東島武技中最快的劍術。
煌鳳轉過身,男子的頭顱也在這時自脖子上滑落,鮮血泉湧而出,藍髮的少女伸手向後蘸取了死者血液,輕輕一揮,撒向晚了方才那名男子一步朝自己衝來的另外五人,在挾帶著凍氣的掌風下,鮮血凝結為了無數細小的血針,自上方落下刺入了五人的眼中,就在他們察覺到視線突然一片漆黑卻還來不及感到疼痛時,五柄冰製的短劍已分別刺入了他們的咽喉中。
原先跟隨赫瑞特而來的十幾名男子再轉眼間已有七人陣亡,沐浴在殘存者們恐懼的目光中,煌鳳冷冷的說道。
「明白了嗎?所謂的力量,就是這麼可怕的東西,當你們沉溺於欺凌弱者時就該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遭到更強大的力量壓迫才對。侵略與被侵略,這樣無盡的爭鬥下去,這就是你們所信仰的戰神所賦予你們的悲劇,而你們卻樂在其中,自以為成為了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存在,卻只是倫為了可笑的看門犬,總有一天要贖清你們為虎作倀的罪責。」
煌鳳單手提刀一步步的朝著殘存者們走了過去,她每走一步,那些戰神教的信徒們臉上的恐懼便加深一層,就在她走到距離殘存者們只剩七步的距離時,自對街的民宅中,也就是剛才赫瑞特護教使撞進去的地方,飛出了一塊巨大的土石,如同砲彈般朝著煌鳳飛來,煌鳳兩手握刀橫擋於胸前,在土石撞擊到刀鞘的那一刻柔軟的扭動著腰將力道卸開,倩影一晃只見那塊土時順著刀鞘維持著相同的力道像戰神教的信徒們飛去,其中兩人閃避不及被砸破了腦門,當場斃命。
「我實在是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逆神的罪人竟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悠然的語調自崩毀的民宅中響起,赫瑞特護教使帶著若無其事的神情自瓦礫堆中走了出來。
「「護教長大人!」」
剩餘的幾人看見赫瑞特安然無恙不禁鬆了一口氣,露出了看見救星的表情。
「你們先退下吧,留在這也只會礙事。」
赫瑞特將碎裂的單邊眼鏡摘下,朝著部下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開。那幾名戰神教的信徒自然也不敢戀棧立刻頭也不回的逃離了戰場。
煌鳳並沒有追擊,謹慎的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外表看起來並沒有特別健壯的他竟然在挨了煌鳳一輪猛攻後仍然毫髮無傷,就證明了男子絕非如他外表看起來的平庸。
「護教使?你是幹部階層的人嗎?」
「哼…妳認為我會告訴妳嗎?皇族的走狗。」
「…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我今天本來就沒有要放過你的打算。」
煌鳳無視了對方的挑釁,輕蔑的說道。
「放過我?妳別弄錯了,妳該不會以為妳真的能贏過我吧。」
赫瑞特露出了高傲的笑容,邁步朝煌鳳走去,舉手投足看似輕鬆自在卻毫無破綻。
「這…試試看就知道了。」
煌鳳提刀的右手護於身前,擺出了迎戰的架勢。
「在開打前我先問一下好了,殺死克米爾的人是妳嗎?」
「克米爾?那是誰啊?」
「不知道就算了…原以為還有機會替同伴報仇的說。雖然萊西大人有叫我要留下活口,不過看來妳似乎不是那種能抱著天真想法就可以應付的敵人…所以,我決定在這裡殺了妳!」
赫瑞特無所謂的聳聳肩,獰笑道。
「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我是約薩芬教第二分教團的護教使,赫瑞特‧奇恩!」
「鳶花御史,第十四代傳人,你不配知道我的真名。」
在兩人互報名號之後,戰神的使徒與黃昏遺族,皆摩拳擦掌的準備與對方決一生死,有如重現詩歌中逆神之戰的一場死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