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的天空如盖子般迅速压下，蝉叫，虫鸣与蛙唱的声音不绝于耳，眼皮已经撑不起空气的重重压迫。
“哥哥，很累吗？”
妹妹关切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悠扬回响，意识的水泡开始浮出水面，名为自责的感情开始占据内心。
如果我对劳累降心相从，那妹妹的脚怎么办？
为了妹妹，这点累算什么呢？理智在意识的漩涡中战胜本能，疲倦在我呼喊着的妹妹妹妹的大脑中烟消云散。
“我没事。”违心而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温柔的话语在我口中流动着，“关键是你，让我看看你的脚。”
把妹妹的脚轻轻抬到我的大腿上，因被晒而显得发黑的小腿，脚踝并没有如书中所说的女孩子本该拥有的丝滑与柔软，凉鞋日积月累的摩擦为妹妹的脚踝积累了一层茧子。
似乎不是很严重，没有出现明显的肿胀，虽然粗糙，但我还是忍不住罪恶的双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腿。
“我给你拿药。”
控制住自己的妄想，匆匆忙忙地收回双手，把妹妹的脚放回沙发上，跑到父亲与继母的房间里。
小小的梳妆台上罗列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其他的我一律不管，消肿止痛酊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给妹妹的脚踝喷上刺鼻的药水，轻轻地揉动着皮肤，药水的气味愈发浓烈。
“可以了，饭待会儿再做吧。”
我放开妹妹那瘦的皮包骨的小腿，等待着她的发号施令。
“嗯。”妹妹笑颜如花地点点头，把头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手搭在我的手背上，柔声地说：“哥哥真好。”
我一时哑然，沉默笼罩在我们身边，飞蛾不停地扑向暗白的灯泡。我力所能及的就只有这么点，但我却得到了妹妹的夸奖，我认为曾经面对被欺凌却毫无作为的无能为力的我是不配得到妹妹的溢美之语的，我不配的，我不配的，我不配的，我真的不配的……
“哥哥。”妹妹轻声细语的呼唤把我从无尽的自责中拉了回来。
我不想破口而出的话语满是自责，只好回握住妹妹的手以示回应。
“哥哥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妹妹抬头期切地看着我，幽邃而静谧的瞳孔让人无法拒绝，我木然地点点头。
可是我好害怕我对妹妹还不够好，我还不够格喜欢她。
“那就好，我也……很喜欢哥哥。”
“哥哥回来我很开心。”
“哥哥对我好我很开心，哥哥为我做的一切，我都很开心。”
是该自责还是自信？在妹妹把嘴唇印在我唇上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多想了，妹妹她一点都没有责怪我的意思，义无反顾地信任我不该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能给妹妹带来幸福，而给妹妹带来幸福的，必须永远只能是我。
贪恋于舌尖的温暖与柔滑，令人忘乎所以的吻，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
我爱着妹妹，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把她永夜的前路换成绚烂的未来，哪怕底下是由我用尸体为她驱散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