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眼前K9老师的话，犹如热刀切牛油的游刃有余仿佛要将我的精神蚕食的干干净净。
他的话像是有毒的迷雾，在不知不觉间侵蚀着我的身体。我感到强烈的痛苦在我的身体蔓延，这还不如趁早给我一刀来的痛快。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身为艺人的尊严让我无法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K9老师，”我斗着胆子说道。“可是我已经满足了选拔条件，在选拔中也脱颖而出了啊。”
听到我的这句话，K9老师的眼神一瞬间露出了惋惜，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失望的神色。
“我原本以为你能明白的。”
“我不明白。”
“吉田桑，”K9老师捻了捻手指，稍微挺直身子。“还记得我先前跟你们说过的话吗？”
“……”
“在艺人的世界里，每个人的成长方向都是一定的。有的人演技天赋高，有的人生的漂亮，有的人适合交流互动，炒热气氛。这些东西都是所谓的‘可能性’，没有可能性的人就算是穷极一生也到达不了那个高度。”K9老师轻敲桌子。“出人头地的人并非偶然，都是在残酷的天赋竞争中选择出来的结果。”
“老师，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可能性？”我颤抖着说出可这句话。
没想到听到此话的K9老师摇了摇头，否认了我的说法。
“不不，你有可能性。你的可能性非常惊人，我在圈子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你能把我打动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也正是我允许你跟随我的原因。”
我等着他的下文。
“动物……演出动物，这是多么令人惊叹的天赋！吉田桑你可要知道，在你出现之前所有的拍摄都是靠着皮套进行的。你一个人甚至改变了整个拍摄行业的风向，谁能说你没有可能性呢？！” K9老师的声音抓人心弦，如果不是我置身其中的话，想必我已经被他的话语所感染了。
K9老师的声音渐渐和缓，他重新躺回了皮椅里。
“你并非没有可能性，你只是不适合这一档节目而已。”
我的指尖在发抖。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男人，他的情绪仿佛完全在由他的意识操纵着，什么时间该露出什么表情，什么时间该开始一场演讲。他都明白的清清楚楚。
战胜敌人——这是在此之上的能力“同化敌人”。说穿了，就是用他自以为是的一套理论让别人顺服。
“我已经通过了选拔，也拿到了栏目组选拔老师的通过。”我抱着渺茫的希望抗争着。“我的形象，我的演艺经历，我的一切都得到了栏目组所有人员的认可。我没有理由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放弃掉！”
“吉田桑，这里不是你的舞台。”K9先生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给你安排了演职学校的工作，如果你希望的话，你马上就可以胜任教员的工作。在我们的圈子里至今也没有比你更厉害的特型艺人，我敢保证，不出十年你就可以出任副教授，四十岁之前出任教授。那里才是你真正该闪耀的地方。”
“我总不能一辈子总是演动物啊！我专业学的是热血少年，这才应该是我的本职啊！” 我简直要崩溃了。“我的水平老师您是知道的，真要比起对角色的理解和实践上，现在当红的那些家伙还不一定卯得过我呢！”
“吉田，你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K9先生沉声说道。“你真的以为凭你的手段能对当今圈内的格局造成什么冲击么？”
“……”
“就拿现在当红的艺人弥仔来说吧，在我看来，他对于演出的理解跟你比起来是不相上下的。他前段时间参演的《鲸的牙医》和同档期的《白海棠之歌》题材相近，制作团队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你知道两者在票房上差距有多少吗？”
眼前的男人淡淡地开口道：
“——两个亿。”
“这份经济价值可不是他的演技决定的，他强大的粉丝购买力，他背后雄厚的公司实力，他在综艺节目时的宣发力度，甚至是他那百万粉丝的微博帐号——这些都是他的武器。”
“吉田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有等我开口，甚至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他斩钉截铁地宣言到——
“因为他所拥有的可能性，是你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的。”
我的脊背发凉。颤抖的身躯不是因为惊诧，而在于他随口断言未来的愤怒。
仿佛对我的身形视而不见一般，他悲哀似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也不想说的这么开的，但是所谓的人，在社会的齿轮中就是要各司其职的啊。”
我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握紧了。
在理性约束住自己的行为之前，愤怒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
“……”
“我是一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人，做事也总是一根筋。我不像你一样，只是为了一个节目的事情就可以扯出一大堆才能啊可能性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有一点我是明白的——”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