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这运河丝路之上,瓷器丝绸是真的赚钱。
可赚钱的物什,并不只是这两样东西。
张悦的话出了口,入了两个人的耳朵,让他们足足愣了一刻钟。
随后,王天元在张品道耳边低语了几句,道哥神色匆匆的就走了。而王天元拉过张悦到一旁的角落之中。
“悦兄弟,这次商队跑下来,大哥我得给你分红利了。”
“王大哥你这不是折煞兄弟我了吗?我就动动嘴皮子,谈红利什么的就过了。”
王天元还想在说话,张悦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哥不用多说,这点小门道,兄弟不会在别人那边卖弄的。都是自家兄弟不是?”
听张悦都这么说了,王天元也不好再说什么红利的事情。他拍了拍张悦的肩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随后一言不发的朝着装货工人们的方向走去。
张品道走了,得有人盯着。
张悦松了一口气,如果这躺生意是赔的,那这一趟估计就会紧衣缩食,而且大家脸上都不会太好看。
没钱就没有人心,商队就是这样。大家出来不是游山玩水,是挣钱养家糊口。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正所谓是无利不起早!
张悦这么费尽心思的帮助商队赚钱,甚至赚大钱,就是为了变相的催促他们加快脚步。
只有尽快的到达铁闸关,接手那里的代理掌柜的,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悦来客栈龙门店给经营起来。
赚够了足够的钱,自己就能回到中原内地,再看到红姐。
甚至于,借由此次机会,说不定能攒够娶红姐用的开销。
不过想到这里,张悦脑海之中忽然闪过紫语的身影。说起来,他小悦哥还欠着紫语姑娘黄金一千零一两来着,真是头疼的紧啊!
其实张悦跟两个商队把头搞好关系,也是打的自己的小算盘。
这条由苏杭地界到吐蕃方向的商队,是他跟内陆的一条连接线。他平时可以借助这条商队的线,在铁闸门弄点内陆的稀罕物什。
小悦哥未到龙门,可是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掌柜之路铺砖垫瓦了。
在龙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是有钱你都花不出去。有了王天元这条线,张悦可以说掌握了一张不大不小的底牌。
凭借他现在打下的关系,只要价钱合适,他就能让商队给他送不少的物资到龙门。而且他有信息,在接下来的小一个月里,把这关系加深。
身居龙门,若是能彻底掌控一队专跑这条线的商队,那才是真正的财富。
蝇头小利?这一趟的分红?
小悦哥的贪心,可不止这么一点点。
人情债,对一些有情有义的人来说,那是比真金白银更加的难以偿还。
这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张悦跟王天元打了个招呼,就起身回到了大车店之中。
今天搞到的好东西可不少,张悦趁着张品道不在的时间,在自己的床上将所买到的零零岁岁细心地整理了一下,顺便放在确定了放在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最合适。
收拾完毕之后,其实已经算是夜晚了。在外面忙活了一天的商队的工人们都回到了大车店之中。
王天元将张悦叫了出来,大家在大堂之中一起吃了顿饭。张品道跟几个伙计没有一起回来,张悦一问才知道,货车留在了那边。
大车店在杭州城东门门口不远处,他们第二天早晨要从西门出发上路。马车之上装了那么多的货物,拉回来再拉过去,实在是太耗费时间了。
吃饭了饭,张悦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百无聊赖。
平时为了招呼客人们,晚上睡得都挺晚的。而且今天虽然逛了一圈,又不像昨天那么劳累。再加上心里有事,居然给他整失眠了。
小悦哥坐在床边,看着房间之中桌子上的蜡烛火苗,思考这从倩倩那边得到的消息。
有人要花钱买自己的脑袋。
红姐会不会是知道了这些事情,才将自己给流放到了边塞?
所以说这个举动,其实就是在保护自己。
能让红姐如此忌惮,甚至没有把握在扬州城之内保住自己性命的对手?
结合上百花谱大赛跟太子出逃的一些信息,心思缜密的小悦哥已经基本上还原了某些场景。
“王爷……”
眼睛微眯,张悦想起了紫语叔叔提到的幕后指使者。
当初他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得太深,尽可能的不去沾染这方面的消息。可没曾想,即便是如此,对方也不准备放过自己。
心狠手辣啊这个家伙。
早知如此,就应该多问点事情出来,不然现在也不会两眼一抹黑,变得这么被动。
江湖之上,有时候是该谨小慎微,有时候确实是应该有所担当。
除了扬州城,张悦才渐渐明白了很多红姐说的那些以前没听懂的那些话。
“王爷……当今圣上继位也仅仅是这几年的光景,太上皇选中如今这位圣上,有坊间传闻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儿子,也就是当初的皇太孙,如今的皇太子。”
张悦双眼放空,一个人喃喃自语:“为了让皇太孙能成就大统,才让如今的圣上等上了皇位。而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皇子们死走逃亡伤。皇城之内能称得上王爷的,应该只有三位……”
扬州城距离现在的都城实在是太远了,就算是小悦哥的消息门路,知道的皇家辛秘也是少的可怜。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比较关心江湖大事小情,对庙堂之上的老爷们都是敬而远之。
现如今,短板出现了。小悦哥手眼通天,可惜就是找不到那个想要自己命的,到底是哪位王爷。
“加害太子,为的应该就是老皇爷那道圣令。如果当初的皇太孙不能继承大统,那就是如今的皇上违抗了老皇爷的命令,那就给了某个王爷夺位的口实。
这招……算是隔山打牛还是声东击西?”
不管是什么,这水是又深又混,一不小心就是小命难保。张悦闭上有些发涩的眼睛,仰面躺在了床上。
“看来,有比这丝路更难走的路,在等着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