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
不!不对,我的胸枕呢,那么大那么软那么香的胸枕呢?
我从床上猛地坐起,这才看见趴在我身边的回璃。
我心脏跳得飞快,喘不上气的拿手指探她的鼻息,有些不稳,但只要还有,我就感觉到了莫大的解放。
动作虽然微小,红着眼眶的她依旧被我吵醒,一睁眼见得我,她就捂着眼睛,撇着嘴不说话。
我的安慰十分的无力,作为一个新手菜鸡作者我可以说是菜到了极限。
我一咬牙,用力的抱住她,双手拘谨的压在她的后背,用力的把她往我身前贴,心头默诵奇怪的诗句,保持自身的宁静致远。
但即便不这样,看着现在的她我也动不出什么歪心思。
“...好没经验”
从我怀里抬头的她又哭又笑地看着我,脑袋歪左歪右:“这里,疼”
“第一次是这样的”我自我安慰而又发自真心,“以后会熟练的”
她晃了一下身子,松开我像是打架一样的拥抱,问我身体怎么样,在她的引导下我站起来转了一圈示意自己没事,她这才深意吸一口气,用力地朝我扑来。
紧紧地贴着我的她的大部分身躯隔着双层的布料却还是将体温传达给我,压在我身上的她的重量将她的一切表达出来。
我摸着她的头,她问我。
“今后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
“我和我弟弟”
原来那位是小叔...哦不她弟弟,想不到我竟然会以这种形式跟他相遇。
“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就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呢喃着,脸蹭着我的胸口,“恨不起来,但也不想原谅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该说些什么好呢?事到如今我倒是不认为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但我真有左右她看法的权力吗?
有的。只要我决定帮他们一把的话,这种权力,就是我的义务。
“前几天我让妹妹给我发资料的时候,她把我收藏的同人志发给我了”
她抬头看我,满是不解。
“同人志,就是那种色色的...”
“我知道!”
她把我推开,跪在床上,低头看床单。
“为什么说、这个?”
“诶...因为她翻到了”
我说得十分淡然:“剧情是妹妹**哥哥的”
她的惊讶全然表露出来了,些许畏手畏脚的缩起身子,特别是这其身后退敬我同敬**犯一样的眼神让我十分感动。
“冷静,冷静”
我这么说着自己都冷静不下来,长叹一口气继续说。
“虽然她表现得态度很奇怪,但最后还是原谅了我”
“她也、想强强强强...”
“肯定不是!”
我一口反对,不能再让她觉得我们家的人都是变态了。
“这几天我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考虑这个问题”
我和我妹之间的关系,到底能容忍多大程度的感情。
“她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因为某个原因她和我之间只能活一个,我肯定选择让她活下来”
“...妹控”
“听完再下定论!”
被这么说的我老脸通红。
“我可以为她去死,那反过来,她可以为我做到什么程度呢?就把她原谅我的这件事作为她能做到的极限的话...”
“她能原谅对她抱有**的我,曾经的我”
沉默。
她拌着手指,房间里只有呼吸声。
“你希望我原谅我的弟弟?”
我希望你打爆他的头让他体会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后幡然醒悟痛哭流涕跪在你面前跟你道歉,但这种事情怎么做得到。
“应该怎么选择,只能由你来判断”
世界上的不幸有一大堆,爱上妹妹的哥哥,对姐姐抱有欲望的弟弟,想一脚踢开婴儿的小孩,被人霸凌的小孩子在多年后如何面对当年的事件。
在思想觉悟不够高的现在,我们无法对这些事做出处理。所以需要有伦理来控制着一切,伦理告诉我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它是正确的结论,引导我们做出正解。
人生和分段函数是差不多的,每个人是一个区间里的自变量,相同区间里的自变量在函数的加持下得到相同的函数值,但是,相同区间里的自变量在不同的函数关系中会得到不同的函数值。
然而,即便对应关系不同,同一区间的不同自变量,得到的函数值,也可能是相同的。
“咳咳”回璃的轻声咳嗽把我的意识叫了回来,我看她,她只睁着一只眼看我。
“刚才你说的话被妹妹听到的话她会高兴坏了吧?”她问。
“不一定,说不定会拿刀沿着观海长廊追着我砍”
“你妹妹真奇怪...”
“同感”
“但、但是!”她小声地说道:“其他女孩子听见你这么谈论自己的妹妹,肯定会不高兴的哦”
“现在是在说这件事吗?”
“没有,现在在讨论你们男人为什么连亲人都能产生**的问题”
全世界的男人吃了一发地图炮!话说这个话题是不是有些耳熟。
“我决定了!”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不会恨他,他是我弟弟,恨不起来”她缩起身子。
不失去这么多年来照顾她的亲人,对于有些自卑的她而言,可能是一个正解。
我心里头有些喘不过气。虽然我的妹妹比她还要缓和的原谅了表面上看起来可能很变态的我,但是,那和这还有不同。
乐和鸣已经做出了实际的举动,他很危险,而且是暴力分子,凶起来我都阻止不了他,回璃只是个没有力气的弱女子。
那呼唤我的杂音又出来了,就在我身后,我知道我身后什么都没有,可还是想回过头去。
“但要惩罚他”
回璃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忽然说道。
“怎么做?”
“让他后悔终生,因为自己的举动导致我不再在家里住了...”她红着脸小声问我:“搬到你家里去?”
什么呼唤都没有了,唯有这句话在我内心回荡。
“哇,别吧,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那就搬到我外头去”
“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你觉得危险的时候可以拿手铐铐住我”
“去哪找这种东西啦!难道说...你你你有吗?”
“肯定没有啦”
沉重的气氛不再继续,我仰看陌生的天花板,呼了口气。
“等乐叔回来的时候,我会跟他说的”我手指扣上她的手,她颤了两下,却没有拒绝。
“啊...诶...是这样,说、说什么啊?”
我没说话,闭着眼睛躺在混有她香气的床上,与五层完全不同的气息充斥我的肺部和鼻腔。
床铺震了一下,躺在我身旁的她看着我,我们两人十分默契的露出不知所谓的笑容。
“还没解决呢你就这么高兴”我跟她同时说出声,也同时笑出声。
没问题,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竖起的所有悲剧旗子已经尽数折断,让我们可能走向不幸的伏线已经出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它斩断即可。
然后,迎来我所忘却的但一定存在的完美结局。
身后传来笑声,可我完全没有在意,有许许多多模糊不清的抽象概念浮上心头,我感觉到了未知却熟悉的命运横在我们俩与浮海市的身前,它像毒虫一样的想抢在我之前将伏线扯断,取而代之。
无论是什么样的恐惧,无论是如何残酷的命运,即便抓不住形体,即便被蒙在鼓里,即便没有任何记忆。
今晚,我要让命运停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