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的同居生活进行得很顺利,因为他压根没有发现我,他吃饭的时候我就坐在他隔壁,他睡觉的时候我偶尔也会躺在他隔壁,他洗澡的时候我经常跑进浴室里,用力地踹他一脚泄愤。
不用多说,我的身体直接穿过了他,别说是疼痛,就连一点风都刮不起来。
他是一个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他时而会打一些代码,时而又会写写小说,有时候也会画画,当然也有一些娱乐,他常躺在床上看一些动画之类的东西。基本上他做这些的时候我都在观看,所以多多少少有一点了解。
在我这种外行人看来,他的代码可以说是非常工整了,细节控制得还行,画画我也不是很懂,他从来不画新的作品,只是从哪里截一幅图就照着画,也不上色,只是线稿。
比较了解的,就只有小说了。
说实话,他的小说并不是特别有趣。
他有过十来个短眠的晚上,都在为了创作小说而搜集资料,他有堆积成山的写作技巧书,每一本都写了不少的批注。
但即便如此,他的小说依旧不怎么有趣,因为他总喜欢讲一些奇怪的东西,或者是和主流相悖的东西。
但我知道,那些都是他的心声。
他的精神不是很稳定,我经常看到他躲在沙发和桌子的缝隙里埋头痛哭。
其实他无论做的哪一件事,就外行人的角度来看都很好,小说,画画,编程,木工,厨艺等等等等。
只是,不是最好而已。
在这样无趣的时光里,我记起了许多东西,比方说堂吉诃德综合征。
这个称呼的长度和我想象的有些差别,但我却记不起那个更长的名字,只知道这被认为是一种病。
时间过去一年,这时浮海的观海长廊刚开始动工,我每日都会去浮海的沙滩走一遭。
我清楚,这是我想要的真相的关键,因为乐直的死因肯定和堂吉诃德综合征有关,每天回到家,那个男人总是在画画,写小说或者是编程,有时候他哭出声来,我也有些难过,想摸摸他的脑袋,可是手一伸去,便散成云雾。
多么可怜的一个人,他所喜爱的东西里,找不到他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