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延市」第二中学,7:28am】
一个身影犹如一阵呼啸而过的狂风一般,快速的穿越街道,两旁的路人带着诧异的表情躲闪而开,连一旁提着蔬菜的老伯都感觉有啥东西从背后闪过。
“糟了,糟了!”
那阵风“刮”的同时,嘴里也不忘念叨着。
忽而,又一阵风从街角的另一边“刮”来,与开始的那阵风齐头并进。
“嗨,凌枫,早上好呀!”
“邓柯?”
凌枫看着旁边和自己一样步伐的邓柯,他正看着自己,一脸笑意,鼻梁上的眼镜框有规律的极速抖动着。
“你怎么也快迟到了?!”
“我走到一半发现课本忘了拿!”
邓柯举起怀中的语文课本,脸上依旧带着八颗牙齿的笑容。哦~非常自信。
“看你这样子,看来又睡过头了吧!”
“舰长下了禁足令呀,凌琴不能回家,没人叫我起床真不习惯!”
“你没让你家的冰霜美人叫你起来吗?”
“呃……我觉得让她叫我起床我可能觉都不敢睡。”
凌枫已经联想到了:一觉醒来发现一把刀在自己脖子旁边的景象了。哦,不,也许有可能是连人带被子被一个女人掀下床……楼梯的景象。
凌枫看着邓柯,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让凌枫有些慎得慌。可是这都快迟到了呀,难道这是传说中的乐极生悲?两人奔跑着,对视良久后,凌枫终于忍不住开问。
“这都快迟到了,你还笑啥呀?”
“我们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
“奥利给。”
凌枫极其快速且平淡的说出了三个字,然后便带着几分看中二病的眼神盯着他。
“这……这不好久没迟到了嘛,突然迟到一次有点小兴奋,嘿嘿嘿……”
邓柯自信的笑容变得邪恶起来,好像瞒着凌枫做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罢,凌枫也不想多问,只好信了他的邪。
“快!转弯!”
“哇哇——哦!”
邓柯拉着凌枫赶紧一个急转弯,朝着前方的学校加速跑去。
【高三(2)班,7:35am】
几分钟后,在凌枫和邓柯马不停蹄的追赶学校的铃声后,他们如愿以偿的……迟到了。
门卫给扣分就算了,还被巡逻的班主任逮到了……
“呐,邓柯,班主任好像走了。”
“相信我,班主任的办公室能够将咱班走廊一览无遗。”
“你咋知道的?”
“每次搬完语文作业,我都会去他办公室瞅一眼,每次都能透过窗户看到咱们这层,尤其是走廊。”
“原来如此……”
邓柯和凌枫站在书声琅琅的教室外面,端着课本进行着秘密的对话。我们将这种行为称之为……罚站。他们俩甚至都没摸到自己的课桌,就被课代表丢着两本书赶到了走廊上。毕竟是班主任下令的。
“凌枫,你桌子上好像有东西。”
邓柯不经意间回头望去,窗内的教室里,在凌枫的课桌上躺着一本作业本。
“你这玻璃透视的技术是从哪学会的?”
凌枫吐槽道。
“你快看!”
“好吧,我看看。”
凌枫悄悄回头,把脸凑近窗户。只见一个长马尾的少女左手托腮,右手翻阅着桌上的一本机械工程的书。她的举止神态,在教室里如同复读机一般朗读的同学们中显得如此独特。
“雅夜在看书啊,她平常就这样呀,这不是很正常嘛?”
“我让你看你的桌子……”
邓柯老脸一黑,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缓缓下落,把下巴都拖长了。
“呃……”
凌枫带着脑后降下的三根黑线条,再次把脸贴近窗户。
这次他看见的是自己的桌子,在有些杂乱的桌面上,安然地躺着一本作业本。从这个作业本远处的外观来看,与印象中所购的作业本无一能匹配的上,似乎不是属于自己的物品。
“可能有人不小心放错了课桌吧。”
凌枫刚说完,邓柯便向窗内开始一顿手语,连面部的表情也开始配合着进行扭动。窗内的齐雄望着窗外的邓柯,看着他错综复杂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回头望向凌枫的课桌,又回头望了望邓柯,点了点头。
“你在干啥?!”
凌枫一脸诧异,可邓柯只顾着与窗内的人员“沟通”,完全不理会凌枫的反应。
不一会儿,窗户被拉开了。
一只手从窗户内伸出,之前看到的那本作业本,也从教室内递了出来。邓柯微微一笑,打了一个响指欣然领下,随后窗户又关闭了。
“我觉得下课回去再看也行吧……”
“诶~那可就满足不了好奇心了。”
邓柯挪动脚步凑近凌枫,将作业本夹在课本里,小心翼翼的翻动着。也不知为何,此刻的凌枫有些紧张,万一这是别人不小心放在自己桌子上的呢?那这岂不是等于在偷看别人的隐私?又或者这是某个人看自己不爽,于是写了一篇“讨贼檄文”来侮辱自己?
带着紧张且好奇的感觉,凌枫将目光缩小在了作业本上,等待着这犹如“潘多拉魔盒”一般的存在,在邓柯的手中开启……
〈Re:高三(2)班的欧阳凌枫同学。欧阳同学,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从很早就开始关注你了。突然闯入你的生活我很抱歉,但是……我已经不再想将这份心情一直藏在心里了。周六下午五点,溪畔公园。虽然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赴约。——同校的陌生人〉
“……”
“……”
邓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凌枫的眼睛开始膨胀,一股热气由心底而出,冲上了他的大脑,面无表情的脸染上了高温蒸汽的红热,就差一个温度计提示着水已经烧开了。
“诶?……诶!!!!!”
凌枫背靠在墙上,他甚至有些开始惧怕作业本上的字迹。不论他怎么擦拭,手掌上的汗液仍然不断的渗出,更别提额头上的汗滴了。
“oh,my god……”
邓柯重重地合上了课本,连同作业本一起被夹出响亮的声响。他以一副难以置信表情对着凌枫,下一步恐怕就要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并且逼问是不是真的。
“嘘~!”
凌枫捂上了邓柯即将惊呼的嘴巴,在他耳边严厉又轻声地说道:“别!千万不要声张!传开来就不好了!”
“唔~啊……”邓柯挣脱了凌枫的束缚,“我还没……没呢,这么激动干啥?”
“好,好~”
凌枫松了口气,身体的重心倚靠在墙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见凌枫慢慢恢复平静,邓柯也开始心平气和的开始分析问题。
“我不知道啊……我……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凌枫搔了搔脸颊,露出了一个苦笑。任凭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不知所措吧。一个在班上默默无闻的人,居然意外获得了别人的芳心,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捉摸不透呢。
对于这个“陌生人”,凌枫心里也不不知是何感受,有人在关心着自己、喜欢自己,他很高兴。但是,又因为素未谋面而让他对她有了虚无缥缈的感觉,或许从未见过,又或者见过但失去了印象……
♢
【第二中学,5:36pm】
带着重重的心理纠纷,凌枫走在了放学回家的路上。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人从校门走出,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有说有笑的讨论着游戏八卦。处在其中的凌枫仿佛被世界孤立了一般,在五彩缤纷的世界中失去了颜色。
究竟是谁呢?她认识我的话应该和我有些交集才对呀,可是我居然没什么印象。我也不经常和女生互动什么的,可是什么人居然会……会喜欢上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旁边的雅夜也如同“陌生人”,虽然与凌枫同步而行,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有个陷于苦恼中的少年。也许,她也在思考着某些事情吧。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两人身上,两个同行的背影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带着这段距离,他们渐行渐远……
♢
【「诺亚战舰」「异交所」7:30pm】
“三,二,一!大功告成!”
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幕完美的镶进了移动黑板后面,就像一个秘密的暗门一样藏在黑板之后。
“麻烦你了,凌枫。”站在门口的凯瑟琳秘书长点头微笑道。
“没事的,反正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凌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是想你妹妹了吗?”
“有点吧,嘿嘿。”
“哦?有望月「指导官」还不够满足你吗?”
“这话说的……”
面对凯瑟琳的调侃,凌枫也只能尬笑着回应。大家都知道他与雅夜的关系比较亲近,毕竟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与雅夜相遇的人,就是凌枫。
“怎么样?凌枫,没有凌琴的早铃能自己起来吗?”
站在对面的唐灿灿微笑道。
难以置信,灿灿的口吃竟然快完全克服了,因为社交恐惧连正常打招呼都会口吃的她,在过漫长的努力后,现在与熟悉的人聊天都能变的十分流利。
“马马虎虎吧。”凌枫挠了挠后脑勺,早上罚站的事可还没忘呢。
见二人聊了起来,凯瑟琳默默地离开了。
一想到早上的事,凌枫又陷入了那本“情书”的困惑之中,心情复杂。
“怎么了吗?”灿灿走近身前,微微倾头问道。
“不,没……”
“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了吗?”
“不,我……”
“不妨说出来看看,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还没等凌枫解释,灿灿便开始追问下去。凌枫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
“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能够分享喜悦,也能够共担痛苦。”
犹豫再三,凌枫还是决定敞开心扉。
“嗯,好吧。”
凌枫轻叹了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五分钟后……
“表……表白?!”
灿灿的脸色有些惊异,也许是对居然会有人喜欢凌枫而感到十分惊讶。大家眼中的凌枫倾心于自己的梦想,除了她们这些因他而能够好好生活在这世界上的女生外,怎么会突然有女孩子喜欢上他呢?
凌枫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那……”灿灿的眼珠在眼眶中撇动了几下,“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觉得……”凌枫咬了咬下唇,深呼吸后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我不清楚对方是谁,所以我不敢妄下定论,而且我有我的任务,如果恋爱的话会耽误一些时间,所以我……”
灿灿看着他,犹如凝视深渊一般,她的双瞳深深地注视着他的双瞳,见证着一个飘忽不定的眼神变得坚定的那一刻。
“我想拒绝她。”
凌枫终于说出了他憋屈很久的话,准确来说,是做出了难以抉择的决定。
“嗯,但人家如果真的很喜欢你的话,你一定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哦。”
“什么意思?”
“去和她见面吧,将她表达给你的心意,在她面前认认真真地回复。即便可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也一定会因为你的认真对待而欣慰。”
“是……是这样吗?!”
凌枫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心中的迷雾顿时豁然开朗。
“谢谢你,灿灿!”
“没什么啦。”
这边刚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门口传了过来。
“哥哥!!!”
“凌琴?!”
一个短双马尾的少女将一个头探进了门内,凌枫和这颗头对视了几秒钟,随后……
少女如同饿虎扑食般地冲进来,纵身一跃对准凌枫就是张开双臂,猛地扑了过去。强劲的冲击力压在上半身上,失去平衡的凌枫连连后退。少女的胸口遮盖了视线,连呼吸都变得混乱起来。
咚!团团抱住的两人因为凌枫的踩空而摔落了讲台,最终以一个四脚朝天、一个四脚着地相拥的姿势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脚……”
“凌枫!没事吧!”
灿灿探过身子观察倒地的凌枫,趴在身上的凌琴也惊恐的从哥哥身上爬起来。
“你这个家伙能力退化的连妹妹都接不住了吗?”冯子言站在门外坏笑道。
“不不,应该是凌琴太过激动了呢。”灵音耸起肩膀,摊了摊双手。
刚刚去休息室观赏星空的三人正好回来,于是便发生了这一幕。这便是「异交所」的日常,「异能者」们在这个改装的教室里生活,学习。直到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能够以人类形态踏入人类社会……
嬉闹一番后,凌枫发觉时间已晚,便和这些少女们道别,告别短暂的聚合。
“凌枫……”
刚出门没走多远的凌枫被叫住了,他回身看去,只见唐灿灿站在了自己身后。
“灿灿,你还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我想问一下……”灿灿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双手合住自然下垂,两个食指在相互敲击着,,“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陌生人其实是你熟悉的人的话,你会怎么想呢?”
“诶?”凌枫被突然问来的问题有些疑惑。
“呃……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啦,嘿嘿,就是……说是你不认识的陌生人,结果却是你熟悉的人给你的一个惊喜而向你表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想呢?”
“这个嘛……”
凌枫还真就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根本没考虑到这种情况,但照唐灿灿这么说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可是,一旦剧情这么发展,那自己岂不是……
不过看着唐灿灿的样子,似乎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知道她从哪看的这种剧情发展。本来还已经下定决心的凌枫突然又陷入了难以抉择中。
“我觉得……我可能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吧,毕竟是身边有交集的人,哈哈,所以处理不好的话会被其他人嫌弃的吧。嗯,就是这样!时间不早了,我、我先回去啦。”
越想头越大,好不容易脱离苦海的凌枫可不想又陷入这种境地,于是他只好搪塞几句匆匆离去。
“嗯,好的。”
唐灿灿朝着走远的凌枫招了招手,这个问题对于从未谈过恋爱的凌枫来说确实很难,不过从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来看,这个回答已经让唐灿灿很满意了。
如果和自己表白的女生是自己熟悉的人……凌枫快步走在合金走廊上,想借着速度把这个困惑甩掉。可刚刚扭到脚的速度能有多块?无论他多快,脑子里也一定会重复这个问题,渐渐的,他一瘸一拐的脚步放慢了。
喜欢……吗……
凌枫突然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自己一直忙于对梦想的追逐,擅自接近「异能者」、进入SAF、拯救「异能者」。还真没怎么考虑过“喜欢女生”这个问题,觉得自己应该是个“莫得感情”的工作机器。
这时,凌枫发现了走廊分支的拐角处好像有人,他轻轻走了过去,在那里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雅夜和凯瑟琳。
她们两个似乎在交谈些什么,紧接着,雅夜递给了她一个信封一样的东西,凯瑟琳拆开大致浏览一遍后便把它背在身后,继续和雅夜交谈着。
等等……她好像在往信封里放什么东西。
察觉到异样的凌枫更加小心地躲起来了,说不定雅夜都没发现她这个小动作。
凯瑟琳将信封还给了雅夜,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雅夜注视着手中的信封,不久也离去了。
凌枫十分好奇,却又不知所措。自己本来就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管雅夜的事呢?可能她是在找凯瑟琳咨询什么事情吧,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为何,凌枫又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雅夜的场景,如果……如果没有她的话,自己可能都不会加入SAF,更不会有一直以来的奇遇。谁知道呢,在「世逢桥」下遇见这么一位特别的少女,竟然会改变自己的人生,让自己开始梦想的追逐。这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
说是女汉子,可她终究也是一个女孩,也有柔弱的时候,也有哭泣的时候……见过她的喜怒哀乐后,也更能体会到她的重担。她救过我很多次,我也曾将她从迷茫之中拉出,不知不觉,和她之间的羁绊逐渐紧密。
对凌枫而言,除了亲人外,雅夜可能就是她最熟的人了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哎呀呀!疼!”
一只手捏住了凌枫的耳朵,以向上的提力对凌枫的耳朵造成痛苦攻击,凌枫连忙挣脱出来,才雅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雅夜?”
“大晚上蹲在这里,你在上厕所么。”
“不不……我……”
“算了,该回去了。”
“嗯。”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漠,就像包裹了一层冰霜一样。早已习惯的凌枫却觉得有些温柔,他跟上离开了雅夜,踏上了回家的路。
♢
【翌日,「溪畔公园」4:41pm】
一边走着,凌枫一边在模拟着即将进行的对话。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那本作业本藏在衣服里,充满干劲地踏步前进。
〈凌枫同学,我……〉
〈啊~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因为我还没实现我的梦想,我还有好多……〉
这样的话好像太缠绵了……凌枫摇摇头。
〈凌枫同学,我……〉
〈××同学,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可是,目前的我还不能陷入恋爱的漩涡之中,因为还有许多深陷于水火之中,他们还在等着我……〉
好像太英雄主义了……凌枫又摇摇头。
〈凌枫同学,我……〉
〈虽然你人很好,长的也美,能得到和你这样的女**往的资格我很荣幸,哒咔,口头哇路!(但是我拒绝)我欧阳凌枫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殷切期待的人用“No”来拒绝……〉
快停下!我在想些什么!凌枫疯狂地摇着头。
走着走着,凌枫发现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个公园不大,位置在学校附近,今天刚好放假,所以没有多少学生经过这里,现在也是临近晚餐时间,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来这里。
凌枫环顾着人影稀少的公园,开始伫立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也开始下山,凌枫内心充斥着紧张与激动,能够见到这位素未谋面的神秘女孩当然兴奋,可万一自己一紧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怎么办呀!万一……万一自己脑子一抽同意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清醒清醒!
凌枫拍了拍脸,深呼吸,握紧拳头,全力迎接这一刻的到来!
心跳仿佛就是计时表,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着……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凌枫双目圆睁,这熟悉的声线,难道说……
“跟你说话呢,没听到么。”
一只手又掐在凌枫耳朵上,这次是往旁发动的痛苦攻击,凌枫被拉扯的差点失去了平衡。
“雅夜,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枫捂着耳朵,一脸委屈。
“我还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你先说嘛。”
“想得美。”
雅夜一个指关节敲在凌枫头上,敲得凌枫全身一颤,突然一本作业本从凌枫衣服里掉了出来。
“!”
“这是什么。”
雅夜刚弯腰去捡,凌枫便死命想抢过来,可凌枫哪里抢的过雅夜,被她一只手就挡住了。
“看上去像一本作业本。”
“这个东西,不能看呀呀呀呀呀!!!”
雅夜一手挡住凌枫,一手翻开作业本。
几秒后……
雅夜突然不说话了,凌枫也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雅夜已经看完了,一览无遗的那种。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做这样的事么。”
“呃……嗯。”
面对冰霜般口吻的质问,凌枫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敢出多大的声音。渐渐的,凌枫有些战栗,因为他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无聊,赶快回去吧。”
“但……但是……”
“没有但是。”
雅夜瞪了他一眼,拽起凌枫的衣服就拉着往外走。凌枫慌乱的挣扎着,他还没好好给那个女孩子回复,就这么走了也太突兀了。
也许是凌枫一直挣扎着太烦了,雅夜一用力把凌枫拉到前面,却不想他踩空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啊~我的脚!”
“好了,快点回去吧。”
“好痛……”
“给你三秒站起来。”
“等等,等等,我站不起来了啊。”
“三。”
“我昨天晚上就扭到了脚,现在又来一下,真的站起不来了呀!!!”
凌枫近乎委屈嘶吼着说道。
雅夜看着坐在地上的凌枫,抱起双臂思索了一会儿,就像一个女王在居高临下。凌枫知道,雅夜每一次突然安静一定是将要发什么可怕的事情……想到这里,凌枫不禁打了个寒颤。
雅夜持续凝视着凌枫,松开了手臂,一把抓住了凌枫的胳膊。
“诶,诶?干什么?!”
凌枫还诧异着,身体就被雅夜提了起来,一个腾空落在了一个软软的物体上。
这是……雅夜的后背……
离自己的鼻梁不过一个转头的距离,那柔顺的长马尾便在自己脸旁,一股独特的香味进入凌枫的鼻子,让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她,是把我背起来了吗……
“你要是还敢乱动,就去池塘里陪鱼吃饭吧。”
雅夜冰冷的话此刻有了许些温度,凌枫心里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此刻的他就像个小孩一样依偎在她身上,十分乖巧。这也许是雅夜第一次背着他吧,没想到女孩子的身体如此柔软。
凌枫心里已经作出对那份情书拒绝的决定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理由……
“嗯嗯……”
在凌枫简洁的轻声下,雅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谁知道呢,也许是在故意隐藏某种情绪吧。忽而,她的嘴角有些上扬。
她背着凌枫,朝着前方离去。
殊不知在公园附近的草丛中,居然蹲着两个人,他们正在暗中观察着凌枫和雅夜。
“我就说了吧,不会成功的。”
邓柯微笑着说道。
“他们两个的感情令人捉摸不透,但总是心系着对方,这种羁绊不是普通感情能够解释的。”
邓柯身旁是一个女孩,她正用双眼注视着远去的二人,眼里满是流露着羡慕与憧憬。
“我明白了,邓柯学长。”女孩点点头,“没关系,我的心意也已送达了,我已经很高兴了。”
“嗯,带着对恋爱的憧憬,去迎接未来吧。”
“还是谢谢你,帮我把那份心意给了他。”
“举手之劳。”
凌枫与雅夜两人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晖下映照着,两个同行的背影相依在一起,带着这份相互依靠的重合,他们渐行渐远……
♢
【某个房间,8:23pm】
一个男孩坐在自己桌前,旁边的台灯也不知亮了多久。他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那是一个信封,与雅夜和凯瑟琳交谈时出现的信封如出一辙。
“真是的,明知会被拒绝我还去。”
男孩自嘲着地拆开了信封,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可能因为这个信封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吧,现在回来了又要自己拆开。
不过男孩并不想丢掉这个信封,也许它对他来说有着很大的意义,也许寄托着某种情感在上面吧。
他拆开了信封,发现里面竟然多了一个东西,他带着疑惑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那是张照片。
照片上有两个人,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在洗手间的洗漱池前站立着,表情虽然有些痛苦,却洋溢着几分高兴,而另一个长马尾的女孩正用毛巾温柔地擦拭着男孩的眼睛,脸颊也和男孩一样有着笑容。
(凯瑟琳:照片来源《忆之林》——《雅夜——另一个名字》,我偶然经过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幕抓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