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溃败。
整整三万草原骑兵转瞬间陷入了一场大溃败。有墨易和芷兰两人飞行在半空中轻易捕捉到了草原王穿着着草原人中少见的金色锁子甲的身影，项翎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地一路冲杀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嗯，实际上并没有人头，皇女殿下一戟下去貌似连尸体都不是很完整。不过没关系，项翎本来也没打算拿这家伙的人头炫耀什么，以迅雷之势摧毁草原人的指挥然后继续大肆冲杀才是目的。
骑兵固然强大，但是失去了指挥之后也就是一盘散沙。如果不是先杀草原王，而是给了他们机会撤退再整装进犯，项翎也没把握让对方再中一次自己的陷阱。
毕竟虽然草原人头脑简单了点，但也不是会短时间内中同一招的傻子。
如果单纯靠硬实力，拥有圣阶、或者说地仙层次武力的她确实可以做到把草原骑兵按着头乱杀，但毕竟她不是真仙，也不是某本小说里的猴子，没那本事分身拦下所有四散的敌人。
放一个草原人进入西北对于他们所守护的人民都是威胁。
当然，现在这些担心都不存在了，草原王在作出鼓动人心的演讲后亲征却被在战场上斩杀，这一点足够让草原人的军心动摇，再加上天上芷兰的飞剑和墨易的机关浮游炮还在不停地收割生命，足足三万人的本阵已经有了溃败的迹象。
草原王死了，卫将也死了一个，狼头将同样死了好几个，这不仅不仅意味着这一次的入侵失去了主心骨，更意味着王庭部落的重新洗牌，剩下的几个卫将和狼头将都有机会夺取那个金帐的宝座，这种时候当然不愿意再让自己手下的部队出现更多损失。
至于继续进攻和劫掠的念头……开玩笑，前面那个一人杀穿了前锋的煞神还在哪里站着呢，如果是草原王统帅的一支万众一心的军队还有正面对抗的可能，现在脑子里已经冒出争夺金帐宝座念头的几个卫将绝无可能做到。
最开始退缩的出现在阵列最后，离项翎收割的战场还有点距离的后卫军，在一个卫将的带领下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跑，出现了第一支逃跑的，溃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最终演变成的就是现在这副项翎一个人追着上万骑兵杀的场面。
“厉害了……”
蒂兰咂了咂嘴。果然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啊，一人千军这种只存在于吟游诗人口中的场面也让她见识到了。
其实实际估算一下，草原人的损失并且惨重到溃败的地步，就算是有壕沟陷阱加上项翎三人乱杀以及草原人自己混乱踩踏冲撞的损失，草原人真正的死伤也就是几千，真正让他们溃败的实际上是军心散乱以及项翎一人突入带来的震撼和恐惧。
但不论如何，草原人的西路军已经无力再战了，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原来圣阶还可以这么用，蒂兰觉得自己哪天真正踏入了圣阶大门以后也可以找个机会去战场上试试一骑当千的感觉。
这种层次的力量，用在战场上果然就是一个大杀器啊。
“恭喜啊，项翎殿下……嗯，这个场合应该叫翎将军更好一点。”
蒂兰迎上结束了驱逐后策马徐徐小跑回来的项翎，看到项翎的模样时挑了挑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迟疑，“你身上……”
“无碍，是敌人的血。”
项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铠甲。蒂兰战斗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一部分斗气分出来蒸发贱过来的污物，但看样子项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方面，一身亮银色的甲胄已经被血污染得完全看不出原先的色泽了。
“唉，翎将军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可没有人会喜欢你啊。”蒂兰顺口就把以前米米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搬了出来。
“哦？”
项翎摘下头冠，戈壁上的风吹散了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让蒂兰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听声音却带着几分揶揄，“如果我回去好好打扮一下你就会接受我的求婚吗，银白战姬？”
这你……我……
公主殿下是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反杀，一时间没想到该怎么回答只好试图寻找外援救场，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芷兰面无表情……或者说一脸呆萌地看着她们俩，墨易还在叼着手帕咬牙切齿。
“总、总之这边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那个……东边、没错，翎将军我们赶紧去东边看看吧！”
蒂兰少有地手忙脚乱转移话题。
……
与此同时，她们口中的东边也正式开战了。
某种程度上东侧的边防军也和项翎用了类似的战术，雁门关里也有一只相当精锐的骑兵部队，但数量只有三千，并不够和整整七万草原人正面刚，所以他们也将自己的骑兵放了出去，直接和草原人的先锋军拉开阵势打了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骑兵战争。
依靠精良的钢制铠甲和骑枪，雁门关的骑兵和虽然将近三倍与己方的草原人前锋拼了个旗鼓相当，同时成功将后续赶到的草原人拉入了缠斗，且战且退将草原人的大军拉到了己方早已准备好的战场。
已经在战斗中杀红眼了的草原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正面冲击严阵以待的雁门关守军方阵，在他们眼中，骑兵力量已经在先前的拼杀中损失大半的守军光靠步兵根本不可能抵挡数量甚至还要多于他们的骑兵冲击。
骑兵对阵步兵是有借助马力的天然优势，自古以来都是嘛。
然而守军回答用来回答他们是层层盾墙后用车架运出来的一排移动型纯阳绝灭枪和上空漂浮的自律型机关浮游炮，让人不由得感叹这科技树实在是点歪了。
还有就是，大人，时代变了。
“弓箭手准备！方向五十二，三十度，一轮，放！”
“修正，三十二度、三十四度、三十六度、三轮，放！”
观察手的吼声中，冲锋的草原骑兵挥舞弯刀无所畏惧地冲向雁门关守军，回应他们的则是如同蝗虫群的箭雨和仙法机关炮放射的光柱，顷刻间将冲锋的势头打压下去。
当然，七万铁骑的数量仍然是一个大的问题，浮游炮和纯阳绝灭枪因为冷却和法术损耗没法长久持续发射，而当火力减弱后，只靠弓箭手的箭雨没办法全数阻击下来。
草原人将身体伏在马背上冲锋，尽可能减少被箭矢射中的面积，即使中箭也一言不发地用弯刀斩断箭杆继续冲锋，流淌在血液中属于恶狼的精神让草原骑兵还是杀到了方阵前。
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最前方由身材高大的士兵持大盾组成的盾墙，但毕竟还是人力，始终没法抵抗战马冲锋，只一个照面第一层盾墙就被突破。
依靠收取进入草原经商商队关税得到了大量资金收入的雁门关投入了大笔资金毫不吝惜地给手下士兵堆重甲，为了对付草原人，重甲步兵的数量绝对不少。
第一层，第二层，随着一层层盾墙被突破，草原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但他们冲锋的势头也被拖了下来。
当他们最终踏破了最后的盾阵，一往无前的冲击也终于彻底停了下来，而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早已等候多时的长矛兵和抛下长弓拔出刀剑的弓箭手。
真正残酷的厮杀从这一刻开始，守军刀剑齐下将无数草原人挑翻下马，但草原人也不甘示弱地**弯刀，既然没法继续冲锋就正面战斗，草原上勇敢的儿郎什么时候害怕过战斗？
但不得不说，装备、钢铁，这些东西在冷兵器战争里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面对即使是弓箭手也装备了有金属片保护要害部位的雁门关守军，草原人的弯刀未必能每一击造成有效杀伤，而雁门关的士兵反手一刀就可以砍翻这些大部分都只穿着羊皮袄子的草原骑兵。
胜利的天平开始一点一点地倾斜。
……
“唉呀……真是没用啊，草原人，本来我还存了点指望可以不用来这么一手呢。”
雁门关上方，平时几乎不会有人觉察的数百米空中，源坐在一个泡泡般的球形光罩里，专心观察着下面的战场，时不时点评一句。
“煽动他们去入侵西楚的不就是你吗？还有立场说这种话？”旁边拍击翅膀浮空的圣灵厌恶地说到。
“是啊，我以为好歹也是草原骑兵，再怎么样也有点战斗力吧。毕竟我可是知道有靠骑兵搞定毗邻大国然后入主中原的高玩……咳咳咳，没啥。”
“那些草原人不是还没输吗？”
圣灵的声线中不带一丝起伏。
“现在是没输，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喏，等那些仙道炮冷却充能玩，砰！世界和平。啧，果然搞科技才是发展放心吗……”
源的声音忽然有点残念，但一转念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交代又把头抬起来。
“总之，我打算先去洛城找个有意向合作的，这边的事情就由你来自己搞定吧，别忘了怎么做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