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异世界的女仆都是狂战士吗？”
源默默地嘬了一口手里的雪顶咖啡，拿起一旁的雪糕勺开始对雪顶动手动脚。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一改刚才女仆姿态……呃，虽说本来也没什么女仆的样子的女仆小姐此时正站在店门口，装饰性的手套和好看却不方便行动的小皮鞋直接踢掉，白丝踩在一个刚刚冲进来的家伙身上，那个不知道该心疼还是羡慕他的家伙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躺在倒下去的门板上。
“毕竟这家店本来也不是很正常嘛……习惯了。”
源瞥了一眼另一边从后厨和休息室走出来的大汉们，正在一边撕下身上搭配起来效果过于惊悚的女仆装猫耳之类的服饰，换上了方便行动的正常衣物。
一边说这话时源也不禁在心中为自己强大的耐受力感到佩服，该说不愧是我吗？这么多客人都被吓走了自己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吃完所有点的食物。
或者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心疼钱……
话说回来这店到底是干什么的？店员战斗力这么强的？唯一一个女孩子还是猛到能够把闯进来的暴乱分子一脚从店里踩出门外去的怪物。
“那个，介意我问一下你们是干什么的吗？”
源又往嘴里送了一勺雪顶冰淇淋，晃悠了一下勺子问道。
女仆小姐投来怪异的眼神，还以为源看到这一幕会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的少年还蛮淡定的。
“最好当没见过我们，不然对你没好处。”女仆小姐抛下一句话后离开了店门朝外走去，店里其他的兄贵店员也没有再理会源，一个接一个地迅速离开。
源目送他们离开后闭上了双眼，将精力集中在了双耳，外面杂乱的噪声中，女仆咖啡店一行人的脚步因为整齐的步伐意外的清晰。
“我说玲姐，你有注意刚才那小子的表情吗？尤其是把那个家伙踹出去的时候，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闭嘴！要不是你们这群混蛋在分配的时候死皮赖脸地求将军，我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颇为不耐的语气。
“总不能堂堂一间女仆咖啡厅连个真的女仆都没有吧？”
“滚！我本来就不是！”
……啊，啊，这样吗？
源颇有些残念地撑着脸低下头，我这是什么运气啊，休个假想要牵牵女仆的小手都能撞见某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真是太离谱了。
难怪这些食物在吃的时候总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源总算清楚这感觉是什么了，“不精致”啊，根本就不像是那种想象中小布尔乔亚应该有的感觉，不论是摆盘也好味道也罢，都充满了军营大锅饭的质感啊！
虽然不知道那帮家伙是怎么把大锅饭的感觉弄到甜品饮料里的，但这种感觉没错就是了。
“真是的，这时间也太紧了吧，完全就不给人放松的机会嘛。”
一口气喝干净了手里的冰咖啡，源有点不甘心地放弃了杯子里剩下的雪顶冰淇淋，起身推开椅子也走出门去。
“乱成这样，真是一点天朝上国第一城的样子都没有了，我还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没去呢……不过，正合我意。”源扫视了一眼满街的打砸抢和不幸倒在地上的人们，无不可惜地摇了摇头，“赶紧搞定。”
……
呜——呜——呜——
洛京城内因为贫民区暴动和城卫军进攻皇城已经彻底陷入混乱，而城外此时也没有消停，三个整齐的重甲方阵徐徐开至城下，通过三声悠长的号角开启了战端。
作为都城的洛京城防并不弱，虽然因为常年的和平没有必要提升到边疆要塞的程度，但类似弩炮火炮一类的重武器还是有不少的，可问题是为了确保拿下皇宫，过半的城卫军都被抽调，剩下大约一万兵力要防守城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
而且和城卫军不同，城外项脊召来的军队因为原先是借了北上边疆的理由，携带的各式军械都是拉满了的，针对城防的重武器并不弱于城卫军，短短五分钟就已经利用投掷火油罐的投石机把洛京的西面城门变成了一片火海。
最重要的是，大量城卫军的弓弩手被调去了皇宫之后，在远程的对射上城卫军也陷入了和皇城禁卫相似的境地，尽管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但也无力阻止对城门的进攻。
唯一幸运的是城门的厚度和皇宫不是一个级别，纯生铁的闸门一放下来几乎难以动摇，所以一时半会还自保无虞。
城墙上燃起的熊熊烈焰升起浓烟，甚至连皇城内都能够看到，现在哪怕不是禁卫，宫廷里普通的侍女仆从也都明白了眼下的状况，尽管有吴圣臣主持大局没有出现混乱，但人心惶惶终究是免不了的了。
“丞相大人！”
项脊风风火火地一路从武定门赶到了吴圣臣的书房，一进门就看到吴圣臣坐在书桌后颇为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大皇子殿下。”
看到进来的项脊，吴圣臣收起来头疼的表情起身行礼。
“项梁已经举兵攻城了，禁卫正在苦苦支撑，如何应对？”
“你问的问题和之前的统领阁下一模一样。”
“呃……”项脊被噎了一下，有点闹不清吴圣臣是什么意思，也只好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不知道皇城内出了禁军外是否还有可以抵抗的力量，一旦被攻破，父皇的安危……”
“这就不劳项脊殿下担心了，”吴圣臣抚着胡须说道，“若是殿下忠孝至此，请将城卫军阻于武定门外。”
“可——”
“请吧，老朽事已至此，老夫无计可施。”吴圣臣抬手示意，请客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是，打扰了。”项脊沉默了一会，鞠了一躬后转身离开。
背对吴圣臣后，项脊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无计可施？鬼才信呢，别的不说，现在自己的亲爹虽然病倒，但比皇城禁军更高一级的青羽卫的指挥权一定在吴圣臣手上。
原本他要等到自己的弟弟先动手就是为了借用皇宫里直接效忠皇帝的这部分力量，但现在看来，除了禁军，吴圣臣似乎不打算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帮助了。
该死的老头子！
吴圣臣绝对清楚，哪怕项梁破了皇城，最后也不会对父皇和吴圣臣一票老臣怎么样，毕竟这家伙原本就没有继承皇位的法理在，但自己和自己一系的臣子恐怕就不会有好下场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双方抢时间，看是城外自己的私军先突破洛京城墙还是皇城先被攻破，要是自己死在了这里，就算自己的军队最后打了进来也于事无补。
……对，自己不能死是关键，不能留在皇城里等着。
想到这里，大皇子殿下忽然灵光一闪，刚踏出书房几步就火急火燎地转身跑了回去：“吴大人，皇城里有没有通往外面的密——呃？”
项脊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踱步、奔跑、打滚……
咳咳咳！当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抱着脑袋低头用手肘支着桌面狂抓头发这种抓狂的样子他还真没在这位三朝老臣身上怎么见到过。
这啥呀？咋回事呀？大皇子的脑子里装满了问号。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吴圣臣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地坐直了身体。
“你还回来干什么？”
项脊在老爷子的眼神里读到了杀气。
“没、没事，是我唐突了，告辞、告辞。”
大皇子殿下留着冷汗退了出去。
“殿下，现在我们怎么办？”
边上的侍卫问道。
“……去几个人查一下有没有密道，其他的，去城墙上帮忙吧。”大皇子有些泄气。
而房间里，一波把大皇子怼出去的丞相大人仍然很头疼，当然不是因为外面那些破事，到目前为止不论是项脊项梁的行动都在预料之中，现在的问题是乔乔不知道跑去哪了！
好友的女儿，而且说实话吴圣臣也特别宠爱这个丫头，原本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一直待在书房里，因为他也清楚即使项梁破了城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至少给乔司达一个交代。
但现在乔乔不知所踪，这时候宫内人心惶惶，要是真的遇到些什么麻烦他未必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那个丫头到底跑哪去了……”
……
此时丞相口中的丫头正在皇城的东北角晃悠。
这一块区域附近都是宫廷里下人居住的地方，建筑仍然是与周围风格一致，但建筑布局上明显其他地方局促不少，有那么点宫中贫民区的味道。
乔乔躲在一间伙房的院子里。因为城卫军攻城，皇宫里的下人大都在吴圣臣的严令下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所以现在这片区域的人还是挺多的。不过好在他们都乖乖躲在房间里，基本没有会跟乔乔一样出来溜达的，所以压根没人发现她。
乔乔甚至还到伙房里摸了两块绿豆饼吃，一边吃一边接着晃悠。
嗯……其实也不是在无所事事啦，乔大小姐此时正在很认真地思考怎么从皇宫逃出去。
她是在从路过的侍女口中知道城卫军攻城和外面暴乱的事情以后才开溜的，就算爷爷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可是自己的妈妈还在家里，现在外面这么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错，必须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