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有点惨啊。”
站在长长的海堤上，阿娅搬起一小截断毁的木料，忍不住啧啧感叹了一句。说起来他也在洛京城里见过人类的战争，不过在皇城里纯粹一面城墙上陆军的攻防单论视觉效果还是比眼下陷落的军港差一些的。
“真是的，这是死了多少人啊。”
就脚下向左右延伸的几十米范围就已经漂了将近二十具尸体，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海水特有的咸腥气息让蒂兰也有点不舒服，而原本海堤内漂亮的环形内海四处漂浮着损毁和半沉的船只也让人不免惋惜。
看到这副惨烈至极景象，蒂兰对于发生的事情不免有些猜测。
修玛有介绍过三座深水军港的资料，其中普雷特林港外直接是一片宽阔的海湾，地形上和拥有海堤防护的伊坎特和卑尔根比差了不少，所以也是王国布置了重兵的防御点。
但格列乌斯的舰队恰好就利用了这一点，将主要的登陆兵力集中在了防备力量稍微疏松的其他两座港口上。又因为伊坎特港后的伊坎特城是如今米兰尼亚陪都所在，所以保险起见选择先拿下卑尔根。
就眼下的景象看来，他们的计划大概是已经成功了。虽然卑尔根的守军进行了坚决的抵抗，岸上的箭塔和投石器朝着海堤上唯一的出入口疯狂开火，却架不住敌人以绝对数量优势投入战斗的登陆艇……
等一下。
“没理由啊？”
蒂兰捏着下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格列乌斯的陆军部队总数就只有两个兵团四万左右，就算不留余地全投进来，这个数量对于按照资料里写的岸防火力应该不至于被直接突破啊。
要知道，岸上设置的可不止是冷兵器，火炮和魔导炮这种可以一炮打残一条战舰的大杀器也都有保留，在调好了落点的安防体系下几乎可以锁死海堤的唯一入口。
就算是拿人命去填，在弹幕和剑雨的集中压制下也是徒劳。
“喂喂，蒂兰大小姐，这里这里。”
阿娅忽然朝蒂兰挥了挥手，“好像发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嘞。”
“不得了？”
蒂兰看到阿娅又从一堆战船残骸中翻出了一块，看圆柱体的形状应该是桅杆之类的，而且这个尺寸应该是中型战船的主桅杆……
“不是，阿娅同学你捡垃圾捡上瘾了？”
公主殿下用看逗比的眼神看阿娅。
阿娅满脸黑线：“原来恋爱降低智商是真的吗？”
“无……无路赛！”蒂兰闻言一愣，然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也仔细打量起来。
这么一看阿娅说出这话好像也有点道理，毕竟只要稍微仔细观察一下阿娅手里那块残骸就能看出不对劲来。
断口。
这玩意既然是桅杆的一截，那么在海战或者登陆战中正常情况下的断裂应该是被炮弹或者巨型弩箭一类破坏，那么断裂的地方应该是极度不规则的。
可是阿娅手里那一截桅杆的断面却异常平整光滑，摸起来像是被木工厂里那些用锯子一点点锯断……不，甚至比那更加光滑。
“这个像是……”
“利器砍出来的，而且一刀斩断干净利落。”蒂兰说出自己的判断，但似乎又有点不对，于是自己也拔出剑来在那一截断掉的桅杆上又砍了一剑。
虽然剑只是普通的精钢剑，但以蒂兰的剑术和与阿娅签订龙骑士契约以后共享强化更上一层楼的腕力，一剑下去如同切砍豆腐。
“哦呀……不得了了啊阿娅。”
蒂兰用棒读一样木然的语气发出感叹。
“能正常点吗？”阿娅捂脸叹气，严肃点，打仗呢！
“嘛，一直想试一下这种人设嘛，三无少女无双剑姬，不觉得很带感吗？”
“你那不叫三无叫呆若木鸡好吧，而且本来的性格可爱多了……所以说发现什么了？”
“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很高兴的哦……”蒂兰的双手稍微往身后缩了缩，嘴角却掩饰不住地露出笑意，“还是切面的问题啦。”
“你看这个我切出来的断面，虽然也很简单地一刀切开，但是断面比起这一边登陆战时被切出来的还是粗糙了不少。”
“如果是纯粹的一剑，我自认为即使是同样级别的骑士也不可能做得更好，硬要去找应该只有神州那些剑仙级别的才有机会。”
“而且因为断面没有任何霜冻、灼烧、腐蚀或者其他的斗气属性效果，所以也不是斗气加持的结果。”
“所以……”
阿娅觉得自己似乎也找到正解了。
“突袭卑尔根军港的敌人里，应该有一个圣阶的家伙。这个断口大概率是空间法则撕裂造成的。”
……
距离普雷特林港大约五十海里的海面上，一片蔚蓝色中一座高大的建筑在水面上随着波涛轻微浮动。
海上要塞·不动之王
这是格列乌斯联邦魔导技术的巅峰之作，和东极星号运用了类似的魔力聚集法阵作为能源，只是比起东极星号上小型化后可以设置在动力室的装置，技术力差了些的不动之王的整个巨大底座都是她的动力源。
不动之王比起设计目的是盈利的东极星更加强化了军事功能，被用作前线指挥平台使用，同时也是一座海上仓库，装载了大量军事物资。
海上要塞的外形类似于金字塔，四面各自拥有一个船坞可以容纳中型战舰停泊休整，只是在格列乌斯舰队倾巢而出后，一个浮动平台不免显得有些孤零零。
突然，朝向米兰尼亚西海岸线方向的船坞闸门忽然在警报声中升起，露出里面宽阔的水道。
但是从外面缓缓驶入船坞的却并不是什么威风的战舰，而是一条需要稍微注意一下才能从海浪中找到的小船。
那看起来甚至仿佛随时都可能在波涛翻涌中翻覆的孤舟却保持着平稳向船坞入口移动，船头站着一个披着连帽斗篷的人影，面容完全隐藏在连衣帽的阴影下。
孤舟驶入船坞后，船坞的闸门和通水口相继关闭。小船如同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移动，很快靠近了船坞一侧，斗篷人从船上走下来，在岸上等候着的卫兵带着敬畏为斗篷人引路，穿过了错综复杂的通道一路向上，最终抵达位于这座金字塔形海上要塞的顶端。
外墙由高强度水晶制造的顶层指挥室内已经被清场，只有两人在那里等候多时。尽管两个人都是穿着军装，但他们身上的军服从版型到颜色再到纹饰都有明显的差别，肩章和军徽则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格列乌斯海军上将特里曼·斯科特，马斯顿陆军中将雷蒙·刘易斯。
“呵呵，欢迎，我们的大功臣。”雷蒙张开双臂欢迎进门的斗篷人，却被斗篷人轻易地侧身扭开，但也不恼怒，只是笑呵呵地回头看了特里曼一眼，“看吧，斯科特将军，马斯顿军人从来不说谎。”
特里曼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斗篷人的眼神中也多了许多敬意。
前线的战报已经早就通过魔导通讯设备发回，卑尔根军港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被完全占领，连库房的清查、战俘清算的工作都完成了，这个速度基本等同于把战舰开过去然后运兵船登陆，米兰尼亚多年经营的海岸防线在短时间内被攻破，攻占附近的信标城几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未来了。
将主力舰队放在普雷特林港然后用海战能力极其虚弱的运兵船和登陆艇去攻击卑尔根，虽然一部分原因是声东击西，但格列乌斯敢这么做的底气还是来源于雷蒙带来的这个斗篷人。
“圣阶”。这是雷蒙的说法。
作为和赛恩斯一样以魔导技术立国的后进岛国，格列乌斯联邦并没有通过修习和磨练达到圣阶的高手，因此对于这个概念还是存在一定的疑惑。
直到这一战之后，他对于圣阶的概念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只要能活用，一个圣阶就是攻坚掠阵战场杀伐的无双利器，而且在敌方没有同等力量应对的情况下，己方将会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
再看向雷蒙的眼神已经有些异样了。说实话，参战的决定并不是格列乌斯主动，而是马斯顿提出的请求，最主要的原因大概也是为了制衡背后为米兰尼亚提供了大量魔导武器——尤其是反飞艇防空炮的赛恩斯。
也是因为格列乌斯联邦是被邀请加入战争的，特里曼心中其实一直保持着一些优越感并且会在双方合作中若有若无地展现出来，可这个斗篷人在卑尔根攻略战中的表现实在是刷新了特里曼的认知。
马斯顿……拥有这么两个这么强大的家伙居然还在担心拿不下米兰尼亚吗？
“雷蒙。”
这时，斗篷人忽然发话了。
“这是第一次出手，别忘了你的承诺。”
“那是当然，阁下。三次之后，您会得到想要的信息。”同时作为军人和贵族，雷蒙此时右手抚胸弯腰行了一个贵族的礼节，微笑着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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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在外面旅游，所以没啥效率……写得贼慢……不好意思啦各位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