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至少听说过米兰尼亚的第二王女和她的战绩吧？”
雷蒙叹了口气，回应了特里曼的质疑。
“战绩？”
特里曼愣了一下。他对于这些还真的没太多了解。
格列乌斯联邦作为一个魔导技术处于第一梯队且资源丰富的岛国，其实一向处于一种超然，或者说与世无争的地位，对于西方大陆的格局有也仅能限有观察，再加上本来国内没有圣阶存在，本身就不太关心那些顶尖强者的传闻。
“兽潮退治、屠龙者、击败天使斩杀圣阶……虽然到目前为止她都没公开宣布过自己的实力，但无疑是达到了圣阶层次的。而圣阶的威力，特里曼将军你也亲眼看到了。”
“那个就是你们忌惮的家伙吗？”
说实话，特里曼有点厌恶圣阶的存在。一己之力扭转战局或者一锤定音的家伙出现在战场上简直就是对整天研究行军打仗的军人的一种侮辱，仿佛军队是否存在都不重要一样。
“没错。”雷蒙坦然承认，“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不希望遭遇到一个圣阶的敌人。”
原本因为有着米尔特定下的规矩，圣阶是不被允许主动参与到战争中的，一场战争中先将圣阶投入战场的国家会受到‘至圣三者’牵头的讨伐。但在地狱之门事件后，米尔特的地位被强烈动摇，实力衰弱的事实被所有国家知悉，再加上近来都还在忙碌于重建被毁坏的学院城，“圣阶不与世争锋”的约束也减弱了许多。
既然是在这种情况下，马斯顿－格列乌斯联军起用了一名圣阶直接参与战争，自然也要考虑到对手的反制。
“自从在赛恩斯的战斗之后，银白战姬就销声匿迹了许久，而最后一次在米尔特的战斗中，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她也并没有展现出圣阶水准的实力。为了彻底摸清银白战姬的实力以及确认她是否还在米兰尼亚，我认为派出一个旗团是值得的。”
雷蒙将手按在了沙盘上信标城的位置，“况且我方也有一位圣阶在，就算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信标城和卑尔根港也仍然在贵军的掌控中，怎么看也不吃亏。”
……
阿莱克斯独自一个人站在城墙上，左手搭在日晒雨淋下凹凸不平的墙砖上，静静地看着格列乌斯的军队逼近，精神有点恍惚，仿佛灵魂和身体出现了一些脱离，总感觉有些不真切。
登陆艇的速度比陆军行进要快一点，在港口不设防的情况下，那些小型登陆艇应该已经载着一部分格列乌斯的士兵上岸了。至于陆军，就阿莱克斯观察到的情况，他们似乎并不着急，只是保持着阵型缓缓地压过来。
大概也是预料到了信标城自身的守军在卑尔根港失守后不足以抵抗他们。
“阿莱克斯大人。”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是谁？恍惚中，阿莱克斯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身后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不太清晰。是哪个守备军的军官？还是中央军的人？又或者是执政所自己手下的官员？
“是我，怎么了？”尽管没认出身后的人是谁，阿莱克斯还是回应了他。
“营地里的中央军已经整装后从另一侧城门出城了，守备军也跟在后面。”
“这样吗？”阿莱克斯的目光依然落在城外，表情不悲不喜。
但其实某一个瞬间，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对于类似“士兵们怀着崇高的勇气与责任感为了王国和家园而战，毅然违抗命令站在自己身边”这样桥段的期待的。
不过仔细想想，那种一般在士气昂扬情况下才可能发生的自发行动怎么也不太可能在自己说了一堆泄气话后发生啊，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阿莱克斯忍不住苦笑了两声。
“阿莱克斯大人，你不走吗？”
那个声音发出了疑问。
“走？我是这座城市的执政官，接受这个认命时发誓过将她视作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践踏她……”
“这样啊，这个答案你觉得怎么样？蒂兰大小姐。”
“嗯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本小姐的执政官，合格了哟。”
“这才合格吗……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因人而异嘛，男性能够在本小姐这里拿到六十分已经是最高分了哦，当然要是阿娅说出这么帅气的话就是一百分。”
听到后面的对话，阿莱克斯也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的人大概不是原本以为的属下之类的了，惊喜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正在用手肘顶阿娅的蒂兰大小姐以及被蒂兰冷不丁一记直球弄得有点娇羞的阿娅。
“蒂兰殿下？！您怎么会在——”
即使是自己，从城堡方面收到的消息也只有蒂兰殿下长期不在城堡而已，从米米尔特回来后的行程全都是机密。
“回个家嘛，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
公主殿下耸了耸肩，然后走到阿莱克斯身边俯瞰城下，“另外就是，这场战争我们必胜。”
……
“将军大人！信标城门紧闭，但是城墙上没有守军出现的迹象，海面登陆方向已经成功占领信标商用港，未遭到抵抗！”
打量着面前的城墙和经受风吹雨打后有些斑驳但依旧坚固的城门，格列乌斯的陆军统帅露出早在预料之内的神情，提着新式魔导武器的右手则因为遗憾晃动了两下。
陆军在这次出征前刚刚更换了更加精良的刀剑铠甲，那些价格昂贵的魔铳也装备了一支百人规模的队伍，甚至携带了拖挂式的陆行魔导炮，不能好好地干上一仗让敌人感受一下格列乌斯陆军的力量总有种独孤求败的落寞感。
“报！城市侧面门开启，有军队在撤出，是否需要追击？”
“哼，果然是这样，知道守不住干脆放弃了吗？还挺明智的。”统帅嗤笑了一声，“别去追了，一群手下败将而已，我们的目标是马上进城和海上登陆的部队会合占领这座城市，为联邦的后续增援提供一个稳固据点。”
“……不过，”话锋一转，统帅脸上的笑容变得森冷起来，“副官，你有没有觉得米兰尼亚人有点没礼貌啊？分明已经放弃了这座城市还不老老实实把门给打开吗？真是头疼，如果现在我们为了进城把城门破坏了，之后还得自己修。”
“将军您的意思是？”
“去，让人喊话，让城里面的人把门给打开迎接我们进去。”统帅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如果不打开的话，就视为城内还在抵抗，立刻对城内建筑无差别炮击。”
“将、将军？攻击平民是违反战时国际法的行为啊！还要考虑到进城以后平民的反抗……格列乌斯本身就被大陆国家排挤在国际政治体系之外，这样一来我们的处境——”
“的确，不过副官，你弄错了一件事，想要加入大陆的国际体系，靠的可不是去遵守他们体系内的那些条令，而是展现出足够的力量。如果我们能够取代米兰尼亚的地位，整片西方大陆就没有国家能无视我们。至于平民……呵，就算我们彬彬有礼，对于他们而言我们仍然是侵略者。”
没过多久，格列乌斯军阵内魔导扩音器的喊话声已经如同催命般地过了三轮。这个时间就算城里平时训练有素负责开关城门的士兵意动想去开门也根本来不及，更别提待在家里心慌意乱的平民了。
“魔导炮队、弓箭手准备，仰角标定，告诉观测员给我算好了，别把城墙给打烂了。”
格列乌斯陆军阵列的后方魔导炮队，士兵们早已把骡马牵引的魔导炮推到指定位置并将整箱整箱的高品质魔力水晶嵌入供能槽。
在一切攻击准备都做好后，统帅从身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架调试好的手持扩音器。
“咳咳，信标城里的诸位，这是最后的通碟，如果不开门的话，我们只好被迫进行攻击，如若造成任何损失，我军深表遗憾。”
城墙依然安静矗立，如同沉睡的巨人。
“真是遗憾啊，副官，看来我军只好攻击城门了，而新式魔导装备要是出现瞄准精度误差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
统帅右手抚胸低头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后，举起扩音器高声下令：“射击！”
魔导炮发射的声音没有火炮那样巨大，只有魔力在回路中奔涌发出的震荡蜂鸣，但是一连片的魔导炮发射所带来的震荡声也相当刺人耳膜。
就在这样刺耳的嗡鸣中，二十多颗直径将近一米的炽烈光球朝信标城上空射出，以弧线坠向城市。
几乎所有的格列乌斯士兵都在注视着那些魔力爆弹落在城市中的效果，可魔力爆弹却并没有如预料中一样落入城市中。
天空中毫无征兆地绽放出和魔力爆弹数量相当的冰花，棱角分明的冰蓝色结晶体如同艺术品一般晶莹剔透，拦截在了魔力爆弹的轨迹前方。
然后，这些由高浓度魔力聚合成的光球在接触到障碍物后，毫无疑问地炸裂。
剧烈的爆炸在半空发生，连成了一片光带发出夺目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中，格列乌斯的统帅则隐约看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正在逆光飞出，笼罩了地面上的联邦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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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和女朋友去厦门玩三天，中间应该只能写一章……磕个头道歉，砰砰砰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