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主的住所，这栋主体结构由石料建造的坚固房屋隔音效果相当不错，但毕竟也是有门窗缝隙的，吵闹的声音很快就吸引来了其他人。
“怎么回事？希莉娅醒了么？”
原本就只是半掩着的房门被推开，蓄着整齐胡须一身华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边看到了房间内怎么看都不太妙的一幕。
穿着睡裙的自家女儿正趴在地上死死地用双手抱着女仆的腿，一边的肩带直接滑落下来，尚显青涩的胸前雪白露出大片。
而女仆小姐虽然上半身仍然维持着端庄仪态，但表情上怎么看都十分窘迫，原本长到脚踝上方的黑色长裙在挣扎中被掀到接近大腿根部的地方，裙角挂在少女的肩上露出了下面白色长筒袜的袜口和吊带……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傲娇霸道大小姐x文静羞涩女仆之类的情节呢。
“父……亲。”
希莉娅的心都提了起来，对父亲的复杂情绪且不说，现在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是能被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啊。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呃，没、没问题，应该说很健康。”少女赶紧站起来摸了摸身体，下意识答道。
“嗯，那就好，你住的地方被毁了，这段时间先暂且住在这里吧，好好修养。再过一段时间临溪城的人会来访问，那时候你会和你的婚约对象见面。”
男人点了点头，脸色和眼神中都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最后确认了一下女儿的情况安好，男人没有再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
“父亲他居然没有责备我！这这这怎么可能！”
目送男人离开，希莉娅沉默半秒后震惊回头。
“在意的是这个吗？”
蒂丽芙妮挑了挑眉。
“因为知道就算感觉低落也没法改变他的决定嘛，况且还有蒂丽芙妮你帮忙呀。”
希莉娅嘻嘻笑道，“比起那个，要是以前父亲看到我这个样子少不了训斥我一顿呢，如果不是之后临溪城的使者要来，动手惩罚我也不是没可能。”
“你的父亲……看来我还让你免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啊。”
“‘淑女的仪态’嘛，他可能是全世界最在意这个的了，毕竟一个精心打造出来交换利益的‘筹码’肯定越精致价值越大嘛。”
少女摊手，“比起那个，刚才果然是因为蒂丽芙妮做了什么吗？”
“简单的认知阻碍，我干扰了其他见到我的人类的思维，部分改变了他们认知模式，只要不是太强烈的刺激就能让他们自然而然地接受一些本来不太寻常的事情。能留在这里不被怀疑也是因为这个。在他们眼里我原本就是属于这栋房屋的女仆。”
“好方便的法术！这个我也能学会吗？”
“你不需要学这个，能学好我教你的光明法术完成约定的内容就已经是奇迹了。不要期望过高了，区区人类。”
蒂丽芙妮撇了撇嘴，习惯性抱起双臂一副睥睨的神态，却发现少女忽然又陷入了沉默。
嗯？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太重所以心情不好了吗？
作为龙的蒂丽芙妮虽然属于善良守序阵营，但对于和人类这种公认的弱小生灵打交道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一时兴起学习了他们的语言不过是漫长生命中为了打发时间做的一件小事，对于人类本身她也不甚了解。
因此蒂丽芙妮对于少女的心理防线也没有把握。
不过她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怎么也不算过分才对。
但不是所有人类都是严格遵守契约的，万一她因为心情不好毁约，以自己现在残存的实力想要离开这片人类领地再找到一个有完全光元素亲和而且愿意帮自己的术士可不容易。
不，准确的说是几乎不可能，在那之前自己大概率会被兽人精灵或者其他种族的强者干掉。哪怕是普通的龙族身体都已经是极其珍贵的魔法材料了，更别提站在龙族所有分支顶点的神圣巨龙。
她的骨骼、血液、鳞片甚至是内脏和粪便……不不不，美少女不用上厕所，总之，几乎每个龙的身体部分都对于魔法研究者大有裨益，而一头如此虚弱的神圣巨龙一旦被发现，哪怕是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家伙也很难抵抗住贪欲吧。
也真是这样，法夫纳那家伙才自信地认定自己已经毫无生还的可能潇洒离去。
“喂，你还好吧？我刚才的语气可能有些过分，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可以道……”
这大概是蒂丽芙妮生平第一次向一个人类低声下气地说话。
“太好了！真的可以教我法术！”
少女抬头笑容满面地欢呼。
“……我不是已经说了会教你吗？”
“因为不太敢相信嘛。法术什么的可是只有传说中最强大的自治领里才存在。而且以前父亲逼我学那些礼仪、厨艺、床上的技巧什么的时候也总是说学完了就让我离开塔楼放我自由什么的，结果没有一次守约。现在想想也是我太笨了，学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去讨好那些未来可能娶我的混球，父亲怎么可能真的放过我呢？”
“你是不是轻描淡写地混进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真的会有父亲让女儿学那种东西吗？”
蒂丽芙妮忽然有些理解少女想要反抗父亲的心思了。
“我倒是已经习惯了。”
希莉娅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睡裙刚刚粘上的灰尘，满不在乎地摇头，“说起来，我学好了法术就能帮蒂丽芙妮驱散诅咒，那作为约定的另一半条件你会怎么帮我呢？”
也是，自己好像还没有思考过具体怎么不让希莉娅嫁出去。
“你有想法吗？”
一时没有详细的想法，蒂丽芙妮反手把问题抛了回去。
“唔……能直接把临溪城的城主杀掉吗？”
“……你还真是不经意间就说出了危险发言啊。”
蒂丽芙妮的神情有些复杂。话说为什么自己对于面前的少女动不动语出惊人渐渐已经不感到奇怪了呢？
“可以吗？”
“当然不行。”
简单的看不起人类懒得和他们打交道是一回事，如果真的主动动手去杀死人类自己不就变得和法夫纳那种混沌邪恶的家伙一样了吗？
嗯？我怎么也下意识接受了她那种奇怪的阵营划分？
“那把父亲直接给……”
“……不行。和杀人有关的都不行。我不想对人类世界造成太多影响破坏，不杀人是底线。”
蒂丽芙妮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还没等希莉娅说完就打断了她。
“唔……”
少女苦恼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