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少女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这条走廊不属于宴会厅范围，天灾之后为了节约资源即使是领主宅邸也没有在这种不必要的地方点得灯火通明，只有非常有限的烛火，甚至不如那扇小门缝投射进的月光。
少年显然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好一阵，和临溪城主见面时他在最初介绍后就被示意离开，希莉娅怎么也想不出他等在这里的原因。
阿瑞斯看到希莉娅的第一瞬间脸上出现了瞬间的惊喜，但在发现一旁跟随的蒂丽芙妮时立刻控制住了面部肌肉。
“我……”
他分明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目光始终停留在蒂丽芙妮身上打转。
希莉娅刚想继续询问，蒂丽芙妮却仿佛看穿了少年的心思，浅笑一下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骑士阁下请放心，我是希莉娅小姐的贴身女仆，小姐的意志就是我的最高命令，哪怕是老爷也不例外，无论您对小姐说任何话，我都会完全无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条走廊。”
“欸？！”
别说是阿瑞斯，就连希莉娅都忍不住发出轻微的疑惑声。
“是这样吗？”
“呃，是、是的。”
尽管还没太想明白，但隐约猜到了一点可能性的希莉娅还是略带娇羞又迅速地点了点头。
“那么，”
阿瑞斯的眉眼间也多了一丝紧张，“今晚十二点整，能麻烦希莉娅小姐一个人来法伯河上的长吊桥边吗？”
“等、等一下！”
少女睁大了眼睛，震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可爱。
但那不是重点。他这个说法，午夜、桥边、幽会……这这这不就是那些恋爱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吗？！
“你你你！你是那个意思吗？可、可是我父亲和临溪城的城主订下的婚——”
“嘘！”
阿瑞斯猛地上前几步单手掩住了少女的嘴，骑士的皮革手套并不算光滑的表面刮过脸颊有些轻微的痛感，混合着轻微汗水、革制品和雄性气息的味道让少女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下并不显眼。
“总之，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阿瑞斯咬了咬牙：“刚才他们交谈的时候我有观察你的反应，我知道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很过分，但……我认为你应该也不认同他们擅自为你决定的命运。”
看到少女轻微点了头后，阿瑞斯缓缓松开了手，露出少年特有的灿烂中带这些稚气的笑：“总之，现在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论怎么样，我都会在约定的地方等你。”
说完这些，阿瑞斯径直推开走廊尽头的小门，纵身一跃跳下了二层露台。
当希莉娅跑到露台边向下看去时，除了下方矮草丛边缘有一些被压倒伏的痕迹外甚至没有一点其他痕迹。
喵喵喵？
……
“私奔，不对，幽会。绝对是幽会，那个骑士小哥绝对是喜欢你！一见钟情吗？原来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回到房间里，还没等希莉娅说什么蒂丽芙妮就往床上一坐翘起双腿，似笑非笑地说。
“你刚才偷听了？！”
“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别在意。反正我也不是人类嘛。再说了，就算是没有偷听，你以为脸上那种幸福的笑能瞒过我吗？”
在和人类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最初见面时那充满威严和神性的巨龙形象似乎正在渐行渐远。
有多渐行多远。
希莉娅也说不好一头神圣巨龙变得越来越人性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和别人约定幽会这种事情被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大都是趋同的。
“闭嘴啊啊啊！”
少女尖叫着冲上来，甚至连蒂丽芙妮都没有料到希莉娅被自己一句话就刺激得扑了上来，毫无准备下被直接一把推倒在了床上。
诶？我？被人类推倒了？
而在名为蒂丽芙妮的龙女仆反应过来之前，希莉娅也不知怎的找到了她腰间甚至连自己都没有留意过的痒痒肉狠狠地上下其手起来。
那天宴会结束后的夜里，曾经有巡逻的卫队士兵报告听到了少女娇俏又勾人的笑声和喘息声，着实引人遐想。
“呼……呼……人类，别太小看我啊。”
一番颇为激烈的翻滚扭打——好吧，其实并没有那么激烈，以蒂丽芙妮的能力，在扭动几下没让希莉娅抓住自己的弱点后很轻易就制服了少女，直接一个翻身抓着她的两只手腕牢牢固定在床上，膝盖则顶在了**某个微妙的位置上。
“对不起……”
“唉，明明这身衣服还挺不错的，可惜了。”
蒂丽芙妮翻身躺在了少女身边，希莉娅则默默地用被子裹了一下身体。
刚才她还穿着礼服裙。
这种东西虽然造型精致材质轻盈有型，但抛开那些后本身也只是轻飘飘而且并不算结实的布料，激烈的动作下自然已经不成样子了，光是低头看看能轻易找到七八处撕破的地方，原本就是低胸露肩的礼服裙瞬间变成某种有点既视感的特殊类型服装了。
“那个，蒂丽芙妮。”
“怎么了？”
“你觉得，我晚上要去吗？”
“哦？”
蒂丽芙妮勾起嘴角：“明明刚才还害羞得不想让我说来着。”
“反正你都已经听到了啊！既然这样肯定要出主意啊！”
希莉娅理直气壮。
“行行行。不过说到出主意，你我的契约这不也迎来转机了吗？”
“诶？你是说……”
“那家伙也是人类，那你们私奔就是人类自己的事情，那也就和我的立场无关了。当然，其间的困难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被你们巧妙度过，最后变成吟游诗人口中流传的一段佳话，这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诶？这个就是善良守序派地灵活底线吗？明明本质上做的事情其实都差不多但还是要转弯抹角……”
“随你怎么说了，我乐意。”
……话说，是不是因为平时作为龙所处的环境过于单纯，所以和人类或者其他生物接触以后都会像是人类幼崽初入社会见识到社会险恶后逐渐染上环境的颜色那样被影响呢？
反正蒂丽芙妮现在这个表面恬静美丽时不时露出一副屑样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像自己……
“可是这种事情……”
少女还在犹豫。
“你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是就很喜欢吗？在旁人的视角看眼睛都要冒光了。”
“有这么明显吗？”
希莉娅愣了一下，呆滞地盯着蒂丽芙妮。
“反正，我看出来了。”
龙女仆依旧悠闲地躺在少女柔软的床垫上，双眼眯缝着像是打盹的猫儿，“人类的说法不是有‘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什么的么？虽然你们的生命距离‘万年’实在是有些遥远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