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坏圣堂是为了阻止世界漂移的计划？”
“算是一次尝试吧，但从不管是希莉娅还是人类的教廷都没有做出反应来看，单纯破坏一座大圣堂并没有什么作用。”
孔明无奈地说道，“所以还是把重心放到最直接的路径上吧，只要能打倒希莉娅，不管是世界漂移还是其他的麻烦就都不用担心了。”
“你是说削弱对光明女神的信仰？”
席艾拉挑了挑眉，嘲笑似的说，“拜星陨城沦陷和魔族在外的名声所赐，这次危机非但没有削弱大概率还让那些信仰女神的人更坚定了呢。”
“在下的确没法否认这一点就是了。不过，在下特意找上席艾拉学院长和米尔特的诸位就是为了改变现状啊。”
“诶？我们？”
麦伦摸了下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且不说你的具体方法，魔族和我们在战争状态，不管动机如何，入侵了我们的家园是事实，为什么你觉得作为人类咱会同意？”
尽管从实力上看，还停留在圣阶的自己面对神明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无论是身为学院长的立场还是作为人类的尊严，席艾拉都没有任何退缩妥协的打算。
但如果这家伙用学生的安危威胁自己呢？
在某一个间隙目光迅速在几个小家伙的身上扫过，席艾拉轻轻咬住了下唇。
真是麻烦啊……
“嚯，‘作为人类’啊。”
坐在一边听了半天的阿娅嘴里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带着些许轻蔑和不屑的话，就连阿娅自己都没有料想到。
“还真是时过境迁，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可以以自己的身份骄傲了吗？”
“阿娅？”
席艾拉有些意外地看向阿娅。
“喂！你怎么……”
这种分明意识还是自己却说着完全和想法不一样的话的感觉极其诡异，而阿娅也第一时间意识到了罪魁祸首，一边捂着嘴一边试图夺回蒂丽芙妮对于自己口舌的支配权。
“只是有点唏嘘而已，感慨两句就不必打搅我了吧，后辈。”
尽管力量所剩无几，但蒂丽芙妮全力以赴仅仅短时间内支配口腔和声带这一小块器官还是让阿娅有些无计可施，只能努力调动自己的力量去挤压蒂丽芙妮的意识。
“蒂丽芙妮吗？好久不见了。”
孔明先是迟疑了一下，很快就确认了现在正在说话的并非阿娅本人。
“的确过去很久了啊，还能看到希莉娅之外以前认识的家伙感觉还不错。”
“不管怎么说，能和你再说上话在下也很高兴。”
“别擅自把我禁言了以后自顾自聊起天啊喂！”
这边的阿娅总算是夺回了对舌头的支配权，反手给蒂丽芙妮的意识按回去后捋顺了嘴里的肌肉，一边大喘气一边忿忿地看着孔明，然后赶紧扭头跟席艾拉和学生们道歉：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哈，我脑袋里这家伙的脑子有点不好使，毕竟是一万年前的老古董了，思维僵化得厉害，随口开地图炮什么的都成习惯了。”
“呃，我们倒是没有多生气啦……倒不如说还没反应过来。”
佩特拉举起小手。
而且，这句话也并不是对着他们几个说的。
学院长的表情也很平静，凝视着阿娅的双眼：“如果说的是那个人类还没有崛起的时代，以你的角度说这话的确没什么，但作为人类的立场，就算再弱小再无力，为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也是顺理成章的吧。”
“有一说一，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
阿娅扶额叹气：“人类弱小个屁啊，我特么出道至今遇到你和蒂兰大小姐基本全程被按着打啊！好不容易摸到点神级的边缘要打的boss直接变成光明女神，讲不讲道理啊！”
一时间，原本在这个有些沉重严肃的气氛下持正方观点的持反方观点的都沉默了。
“为自己的身份骄傲吗……人类这个群体里还真是一直都有这种家伙存在，一如既往地让人讨厌啊。”
虽然已经被阿娅按回了精神之海的深处，但蒂丽芙妮还是保留了对外界的感知，低声自言自语着发出自嘲般的笑声。
阿瑞斯那家伙，分明最开始说出那一番宣言的时候像个中二病发作的热血愣头青，但真的确确实实用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的血战践行着自己的意志啊。
如果同样是一个人类而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能和那家伙一样永远站在那抹渐渐明亮的光辉面前奋力挥剑吗？
所以希莉娅最后才选择了你啊。
疲倦感罕见地淹没了她，于是蒂丽芙妮打了个呵欠，慵懒地闭上了双眼。
“后辈，替我跟那个人类……叫席艾拉是吗？替我对她道个歉吧，我困了，想睡一会。”
“亏你还知道道歉啊，控制我舌头的时候也没见你……哈？睡一会？你现在这个状况还有睡觉的必要吗？”
“对于一个活了一万多年的老人家就不要在意这么多细节了，后辈，放心，要是真有事的话喊我就好，按照我们交换的契约，我会帮忙的。”
没错，就和当初对某位少女承诺的一样。
……
“那个……蒂丽芙妮说让我代她道歉来着。”
被前任龙神大人礼送出境，阿娅一脸懵逼地扭头对席艾拉说。
“哼，算那家伙还懂点礼貌吧。”
学院长的心中也有些小得意，就算蒂丽芙妮某种程度上算是已经挂了，但四舍五入就是一个神明对自己服软了，以后说出去自己直接变成最传奇的圣阶没什么问题吧？而且名气一大，以后招生啥的也会容易很多。
“回归正题吧，咱不保证会接受你的条件。阿娅和你合作咱能够理解，但并不意味着咱会舍弃人类的立场。”
“人类的立场并不等同于‘神的立场’吧？”
孔明依然安坐在椅子上，对席艾拉的拒绝没有任何意外，“其实‘神’这种存在的本质也无非是一种过于强大以至于超出了普通生命理解的生命——狂热的宗教信仰者或许会否认这种说法，但学院长阁下，您该不会这么想吧？”
神明庇佑生灵，生灵信仰神明，就是一个这么简单又直接的交易……或者说无明文的契约。
当神明背弃这个契约的时候，也就是“失格”了。
“‘米尔特’源自神话战争时代的语言，意思是世界的守望者，没错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