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妮丝菲儿完全没想到阿娅这么不讲武德，直接在自己的神域里发动足以击溃世界一角的破界神技，这下哪怕是她也顾不上测试阿娅各方面的能力了，神力被完全调动起来加持在钢铁穹顶的边界用于对抗那股能令空间结构本身崩落的巨大能量。
但积聚起来全力以赴的神力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隐隐出现崩裂征兆的天幕根本没有真正的【天空坠落】那种撕裂世界本身的压力，就像是濒临崩溃的河堤旁准备用来封堵缺口的海量填充物最后只等来了几滴飞溅出来的水花。
强袭自由不见了？
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的英格妮丝菲儿这时才注意到异样。正常情况下领域中的一切应该都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才对，但和强袭自由拥有了相当同步率后的阿娅现在已经完全算得上是需要正视的对手了，一时的疏忽让他从视野中消失后就算用神力去重新捕获也需要时间。
而神级的战斗中，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决定很多事情。
无数飞散的基础模块在面前汇聚成型，身高只有普通人类程度的银色金属人形显现出来，双手架起一门体积和长度都和目前身高完全不成比例的炮直接怼到了英格妮丝菲儿的脸上。
“阳电子炮！”
橘红色的光柱混合着蓝紫电光吞没了英格妮丝菲儿的身体，如同一条怒龙穿过云层直入天空，最终消失在满天群星之中。
“呼……多亏自带的武装充能够快，否则偷袭都来不及，这玩意还真是好用啊。”
阿娅松手的瞬间，阳电子炮化作基础模块重新融入机体，强烈的疲惫感也伴随着一起涌上来。
就是消耗有点大。
不过尽管阿娅没法像正牌神明一样依靠信仰之力源源不断地供给获得近乎无穷无尽的神力，但有了好几个神明自成一体的神力种子后，神力来源的问题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解决。
伴随着大量神力消耗，意识空间内的力量种子飞速开始了自生力量产出大量神力填充刚才消耗掉的部分，很快又将疲惫感消除。
“看起来运行状况良好，输出和补充都很正常，这个多核模式能用。”
蒂丽芙妮也很满意地作出评价。
“但这样此消彼长是不是不太好啊？”
阿娅将意识沉入精神之海，忧心忡忡地看着因为外来神力种子自生神力被挤占了更多空间的属于自己的力量。
准确地说那也不能算是自己的力量了，毕竟本身还融合了蒂丽芙妮残余的神力和灵魂，倒不如说阿娅现在在灵魂层面已经是个异类或者怪物了。
“算是一种新尝试吧，怎么，后悔了？”
“那倒没有。”
阿娅摇了摇头，算了，至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甚至一炮把矮人的神明轰上天，短时间内从普通的圣阶进阶到可以和神明一战的程度都不能说是狗屎运冲天了，简直就是老天端着饭碗追着往自己嘴里塞。
“如果是现在这个程度，能够把龙渊……”
“做不到哦。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可以和神级一战，但领域和神域这种东西还关乎到‘创造’，需要的不仅仅是阅览和掌控世界法则的能力，还需要你能够创造新的法则。”
“你也不行？”
“我只是残留的灵魂而已，当然做不到，不过要是你愿意放弃身体也不是不能考虑。”
蒂丽芙妮懒洋洋地说道。
放弃身体的控制权？借尸还魂之类的操作？
阿娅愣了一下。虽然第一时间就警惕了起来，但仔细想想，如果只是放弃身体就能让凝固在残缺世界里的龙族得救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只要想下办法保留自己的灵魂应该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死了但也不算完全死吧。
“打住，我也就随口说说，且不说我现在剩下的这点灵魂能不能支配已经被神力洗礼过的身体，我本来也活得够久了，要不是还有机会干掉希莉娅那个家伙，死不死也早就无所谓了。”
看到阿娅真的认真思考起了把身体交出去的代价能不能接受，灵魂状态的蒂丽芙妮赶紧叫住了他，免得蠢龙一时真没想开抹脖子。
“喂，再耍我可真的永久禁言了。”
强袭自由内部，阿娅半恼地盯着面前飘浮的半透明虚影，“你这家伙难道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吗？老爸老妈，还有朵丽丝她们可都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之前就应该说过了吧？道德层面的束缚对于神明来说真的没有意义，这个方面上，不管是我、希莉娅又或者是阿尔忒弥斯她们都是一样的。我们经历过的岁月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很多还是凡灵时曾经无比认同的东西到最后都抛弃了。”
“包括庇护的责任？那为什么其他神明……”
“以前也就算了，已经接触过神力和信仰之力的你应该清楚才对吧？”
蒂丽芙妮的质疑让阿娅沉默了。
答案的确已经很清晰了。
神明庇护自己的种族的原因并不是责任，仅仅因为信仰之力是力量的来源而已，几乎无所不能的力量并非是庇护带来的馈赠，而是一场居高临下的交换。
“说起来当时我们几个都困在领域级的时候，第一个想出这个办法的也是希莉娅啊。”
蒂丽芙妮感慨道。
“放心，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杀掉希莉娅，我会尽全力把通向真正神级的道路给你扫平的，你的天赋不差，有我帮忙的话，没准用不了一百年靠你自己修炼都能突破神级。”
“一百年……”阿娅好气又好笑。
“怎么？以我们的寿命一百年也并非无法接受，对于神明来说更不算什么了。”
“话是这么说……对了，”
阿娅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你刚才说时间的问题……如果人类没有突破神级却能和神明一样活很久会怎么样？”
“人类的灵魂没法承受那么多的信息，以一万年为基准，如果灵魂没有经过神力洗礼或者强化而且不用类似沉睡的方式避免吸收信息大概很快会爆炸吧，具体表现就是疯掉或者变成白痴之类的，运气差的话没准脑袋会‘砰’一下炸开。”
蒂丽芙妮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过这个玩笑肯定是得不到回应了，阿娅似乎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
“如果有人类超出了这个极限呢？”
“不可能。”
蒂丽芙妮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任何动摇，“除非那家伙能和西尔维斯一样把自己的意识封存一万年再苏醒，否则结结实实承受了一万年岁月的灵魂只有可能磨损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