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娅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不怎么好，每次发生点什么不太想让别人看见的事情的时候边上总是恰到好处地会冒出来一个目击者，就好像置身于某一部戏剧里而且混蛋编剧为了制造节目效果特意设计的一样。
要不是实际上大概没有这样的混蛋编剧，阿娅真的很想一脚踹翻这家伙然后狠狠踩他的脸问他这么玩我很有意思吗？
“这是一个纯粹的意外。”
所以阿娅思考了一秒钟后立刻松开了少女胸前的含苞，板起脸认真地对孔明解释。
“放心，在下不会告诉蒂兰小姐的。”
孔明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不是完全就觉得我是那种人了嘛！
“你是谁？”克拉拉打量着孔明，有些疑惑地问道。
“算是阿娅的一个朋友吧，找他有点要紧的事情，所以可以拜托把他借给在下一段时间吗？”
“你这话说得我像个东西一样……”
调侃归调侃，孔明表明来意之后阿娅也没有多犹豫，和克拉拉道别之后直接跟着孔明回了一旁的罗兹塔尔城。
重新回到城市里见到热闹的景象时阿娅才有自己的确离开了一个月的实感，之前天天呆在钢铁穹顶里除了吃饭就是熟悉强袭自由，神级的精神力也能轻易让他不需要睡眠也能维持精力——如果不是偶尔和克拉拉到营地里吃顿饭转换一下心情，他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要忘记了。
阔别一个月，罗兹塔尔里似乎也出现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就是街道路边更加繁华，当初还能明显从居民脸上看出谨慎和担忧，而现在大部分路人的脸上似乎都和被魔族占领前没什么区别。
唯一有点煞风景的就是刚才的地震也波及到了城里，而且罗兹塔尔的建筑远没有矮人修筑的临时营地结实，地面、墙砖之类的地方都出现了不少裂痕，各类店铺和人们的家里也有很多东西因为震动摔碎损坏，多多少少还是造成了混乱。
“感觉还挺热闹的，街上也没有你们的驻军和守卫。”
“军队层面的作战部署在下没怎么了解，大概罗兹塔尔一线的作战力量全都调到前线去了……”
“慢着。”阿娅赶紧打断。
这对话略显熟悉，虽然没有依据但总感觉再继续下去的话会从哪里忽然冒出几辆黑色高级车。
“比起那个，找我有什么事？”
“这不是看阿娅小姐已经神功大成准备出山了怕没事做吗？”
孔明笑着说。
“我靠你监视我？”
“那倒没有，只是刚才英格妮丝菲儿联系在下时提到的，听说阿娅小姐自信十足，还说要拳打光明女神脚踢神圣教廷之类的。”
“没有没有，口嗨而已，孩子随便说的。”
阿娅赶紧打哈哈，“咱要不还是说点正事，比如我准备好了以后就可以开始执行干掉光明女神拯救蒂兰大小姐的计划了，咱们这就提刀上圣城去和女神痛陈利害。”
“阿娅小姐倒是一如既往地有趣。”孔明虽然还笑着，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这么说倒也不错，不过起因稍微有一点区别。”
“区别？”
“刚才的地震你也经历了吧。”
“对啊，地震……有什么问题吗？应该是正常的地脉能量流动引起的吧。”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概率很低。罗兹塔尔是座颇有历史的城市，而且一直是各大占据此地国家的重要城市甚至国都，此地的图书馆里一直保留了各种重大事件记录，其中也包括地动。”
孔明摇头，“而记录中罗兹塔尔上一次发生可以明显感觉到的地震已经是八百年前，按照这个频率，罗兹塔尔绝对不在符合地脉能量理论的地震带上。 地震来源于地脉能量的溢出，但通常也是有缓慢过程的。一座这么大规模的城市不会忽然地震，只有可能是人为的。”
“另外，在今天之前，目前所能收集到情报的区域都在一周内连续报告了不同烈度的地震发生，人类一方还出现了在山谷里修整集结的军队被地震引发的山崩掩埋全军覆没的个例。”
“光明女神在主动引动地脉的变化？”
阿娅反应过来。
“地脉之于世界本身就像叶脉之于叶片，这么大规模的动静……很有可能将这个世界从世界树体系分割的计划已经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开始了。”
“要动手了吗？”
阿娅顺着孔明的意思问道。
“对，虽然各方面的部署都还不算很完善，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在下……所有人都不能冒这个风险。一个星期之前联军已经对人类发起了全面进攻，现在战线被人类迟滞在中北平原的奥梵提克高地一线，从东到西的推进进度不一，但最终目标都是一样的——教廷的圣城，提拉苏。”
“我们呢？跟着一起压上去吗？”
“不包括阿娅。”
两个人沿着罗兹塔尔的一条商业街漫步，孔明忽然停下来在一间街边的小店买了两杯雪顶咖啡，虽然他黑发黑发黑瞳的样貌和一身与宽松飒然的白色衣袍让店员小姐有点困惑，但钱还是货真价实的。
在阿娅有些奇怪的目光中把一杯雪顶咖啡塞进他的手里，孔明用小勺拨开冰淇淋后喝了一口咖啡。
“要我干什么？”
叹了口气，阿娅的心情也跟着在咖啡里化开的冰淇淋一样变得松软了不少。
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还挺甜的。
其实解冻时节的罗兹塔尔委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温和不少的北风在那些有这几百年历史反复修复的古老建筑之间打着转，风里已经携带了湿润的水汽和柔润泥土的芳香，夹杂着些微冷冽，能让人稍微放松心情又不至于太松懈。
“说起来也没什么复杂的，我们的大军会继续推进，还是以破坏希莉娅布置的引导地脉能量流动的术式节点为主——当然，到这一步了可能只是破坏那些圣堂意义不大，但至少表面上还是要让希莉娅看到我们的存在。”
“按照计划，最后的决战地点就在圣城外，那里是地脉能量流动汇聚的终点，也是最有可能开启世界漂移的中心，只有把战火烧到那里才最有可能逼迫希莉娅现身。”
“在下和阿娜斯她们会尽力去击败希莉娅，至于拯救公主的任务就交给阿娅了。”
“作为作战计划还真是简单到令人发指。”
阿娅咬着吸管直接嘬了一口咖啡，醇香和酸涩同时在舌尖绽开，“完全没有细节和备用方案，充满了不靠谱的感觉，和孔明你完全不搭啊。”
“也不能被称作是作战计划吧，这个只能算是一个方针，在下也很难揣测希莉娅在想什么，只好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了。”
孔明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