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老爷子，你也未免太厉害了点。明明是这么重的东西。”
终于走回自己住的营帐门口，约翰气喘吁吁地放下抱在怀里的箱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回头时老佣兵已经捧着一份午餐大快朵颐了起来。
一个箱子里刚好是一个营帐十二人份的伙食，包括一桶浓郁的土豆胡萝卜甜菜还有肉块香肠炖一锅的杂烩浓汤，人脸那么大而且瓷实得不像是面包的面包，还有一些用来涂抹的果酱和用罐子装的腌菜，东西有点单调，但绝对量大管饱。
“小意思。”
老佣兵摇摇头，顷刻间已经吃掉了半个面包，另一只手端着碗吨吨吨喝下剩下的杂烩浓汤，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几个木箱，“等会和我一块去把那几个箱子搬到周围的帐篷去吧。”
“哦哦没问题。”
营帐里其他的伤兵似乎都还在沉睡着，所以两人都没有进去，而是就在外面的空地上各自坐了一只箱子，剩下一只没打开的当作桌子放着食物。
约翰也饿得不轻，但就连吃东西的速度他也比不上老佣兵，虽然也想学着狼吞虎咽但很快就被噎住，干巴巴的面包卡在嗓子眼，一副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模样。
“张嘴。”
下意识地遵从着张开嘴，浓郁的汤汁灌了进去化开像是粘在喉咙里的面包，这才拯救了差点没噎死的约翰。
“咳咳……”
约翰竭尽全力才抑制住那股嗓子眼被捅了以后的呕吐感，感激地看了老佣兵一眼：“谢谢……”
“真不知道你怎么活到现在的，这也未免太冒失了点。”
“呃……您说的是……”
约翰自然是不指望老佣兵能理解自己的心情，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对救命恩人有尊敬，就算脸上有点挂不住也还是低着头认了。
“对了。”
老佣兵吃饱喝足，把木碗和勺子往边上一扔，忽然饶有兴趣地看着约翰，“你之前说，你是在圣城的黑街长大的对吧？”
“……是。您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你对圣城的情况和环境很熟悉吧？介意跟我说一说吗？”
“那当然。”
约翰点了点头，心里顿时涌现出一丝窃喜。这可是老佣兵对自己的请求，也就是说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报答他的恩情嘛。
“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我肯定知无不言，而且就算我不知道，我还认识一个做情报生意的朋友，要是有机会我可以拜托他帮忙。”
“哦？看来我没救错人啊。”
老佣兵似乎也有些意外，看约翰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约翰吃东西的时间里老佣兵很随意地询问了一些关于提拉苏的基本信息，比如著名的景点、美食、门禁、最近的管理政策之类的，一度让约翰有些好奇。
他本以为老人也是圣城的居民，和自己一样是因为征兵加入了军队，但现在看来，老佣兵似乎不是本地人，否则也不至于连这些圣城人都耳熟能详的东西都没听说过。
“对了，你说的内城圣所区……里面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倒是进去过，不过那地方游客都可以随便参观，也没什么秘密吧？”
“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老佣兵笑了笑，起身后转身搬起箱子，“走吧，把这些东西给他们送去。”
这时候，北方又响起了隆隆的爆炸声，密度之大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想象到那些爆炸的频次有多么可怕，巨大的声浪将天空低垂的云彩也震出了层层波浪状的纹理，仿佛地层身处岩石的断面。
“好厉害的爆炸……前线又开战了。”
“嗯，用的是大规模空艇编队，携带了格列乌斯联邦优化过的炸弹，还配备了魔法师和相应的防御法阵作为防护手段，在精灵和空骑兵这种成建制的空中力量抵达战场之前的确挺好用的，一般的地面手段很难反制。”
老佣兵凝望远处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什么。
“空艇？”
“马斯顿和米兰尼亚的战争里第一次应用的新式武器，可以在天上飞，往下扔炸弹作为攻击手段。”
老佣兵简明扼要地解释。
“还有这种东西？”
约翰又一次感到了震惊，不过对于他来说已经有点麻木了，“不过老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隔着这么远，天上还有云，也看不到战场啊。”
“咳……猜测而已。”
老佣兵在短暂的停顿后有些局促地回答。
……
“看起来轰炸的效果不错啊，各位，干得漂亮，每个人的报酬里会增加一笔两千金币的额外奖赏。”
站在透明地板的观察舱俯瞰，源转头对着正在控制空艇的船员们宣布，顿时收获了一片欢呼。
和魔导之都的战车一样，来自马斯顿支援的空艇编队同样是联盟军有信心不依靠人命维持防线的底气之一，几百架热气球空艇从数百米的空中丢下雨点般的炸弹，浓缩的火元素爆发出来吞噬掉一群群敌人，大量低阶魔族和前锋战士直接被烈焰焚成焦炭。
而那些没有任何知道能力的炸弹之所以能准确地命中给予最大程度的打击，很大程度都是倚仗了源这个孤悬高空俯瞰战场的观察者。
源在用空艇技术从马斯顿那里换来经费材料人工建造了这条作为老巢的空艇后自己也对艇身吊舱坐了不小的改造，其中就包括用风向微操投弹改变轨迹的大型魔法阵。
刚才正是源操控风元素附着在每一颗被投下的炸弹实现了伤害最大化，同时也彻底粉碎了一轮进攻。
“真是辛苦我自己了……喔！”
源才刚从魔法阵的中枢中解除精神连接就看到一边的屏幕上浮现出来某台外置留影设备发回来的实时影像。
“蒂兰殿下回来了啊。”
准确地说，蒂兰并不是自己回来的。
源再次见到她时，王女殿下已经伤痕累累，浑身被一条金色的锁链捆得连动根手指都费劲，正被面前这个没见过的炽天使拽着锁链一头吊在半空中。
“……啧，这和小菲子真的是一个物种吗？强度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啊。”
蒂兰有气无力地发出感慨。
“其实这位我也不认识来着……”
源凑到蒂兰的耳边小声说。
“我叫海伦娜，现任的天使长，武天使，我应该已经自我介绍过了才对，源阁下。”
牵着链子的天使一脸高冷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