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阶理论上也相当不弱了，但想要引发一次几十公里外可见的爆炸也不容易。
毕竟对于大部分走武道系的圣阶来说，除非拥有的法则是类似星陨城见到的熔岩魔君那样自带大规模杀伤属性的类型，否则拼了老命也未必能做到这个程度。
就算是阿娅自己，在圣阶水准的时候想要做到这个程度至少也得做好拿出全部魔力一口气放出的准备。
“所以说，那帮家伙是放了个禁咒吗？”
阿娅猜测。
“阿娅？水车先生回来了哦。”
这时，身后室内那个通向一层的楼梯传来璐婕的声音，随后阿娅就听到了小鹿女坚硬的蹄有节奏敲击在楼梯面上仿佛打击乐的咚咚声。
“喔！来啦。”
阿娅应了一声，最后多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后一头扎回小屋里。
阿娅希望在自己找到蒂兰大小姐之前局势能暂且维持，虽然不知道神圣联军顶不顶得住，但这地方好歹也是光明女神大魔王的老巢，总不至于这么轻易被突破吧？
回到房间里，璐婕果然已经站在了楼梯口等着自己，而和她一起的是出去一趟消失了半天的那个中年男人。
“欸……”
再次见到水车先生，阿娅的视线短暂地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会。
——别误会，阿娅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和过于频繁的女装经历导致心理扭曲产生对男性的特殊情感，就算有也不会是面对这种样貌平平性格还一看就是板正僵硬的中年男性。
——所以是英俊帅气幽默有才的就可以吗？
——闭嘴，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么急于反驳反而变得可疑了啊。
好吧，其实和心理扭曲没有一毛钱关系，只是纯粹从这家伙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和之前能够依靠纯粹的视力观察几十公里外天空中的战斗一样，经过神力强化的感官同样能捕捉到极其微小的细节。
而之前见到这个代号水车的家伙时……他的体态特征是这样的吗？虽然上午的时候也能看出这个据点负责人有过锻炼修行类似格斗技体术的经历，但和现在给人的威胁感却完全不一样。
当然，对于阿娅来说这个差别类比一下仅限于注意不被蚂蚁咬到和不被蜜蜂蛰而已。
“阿娅阁下，我已经得到了上层的授权，通过调用北风的最高情报权限，关于您早上提到的两个要求……北风内部和蒂兰殿下相关的情报跟踪在星陨城沦陷后就中断了，但关于潜入圣所区的方法目前有十一种方案。”
“果然还是没有消息啊……”
阿娅叹了口气。
也不能说是失望吧，只能说意料之中。再怎么样白色北风也只是人类世界的组织，想要窥探光明女神的计划属实是有些为难他们。
不过能有潜入圣所区的方案也算不错了，至少那个地方最有可能存在关于世界漂移的线索，再不济躲在里面等到女神和孔明他们在正面开打的时候自己在城里放个禁咒一口气给丫把什么大圣堂裁判所骑士团总部啥的一口气全掀了至少也能让光明女神分下心。
不过一口气把一座城市掀了这件事仔细想想也还是不妥……虽然对光明女神恨之入骨，但以阿娅的性格也干不出把不知情的普通人类连带城市一起轰上天的事情。
“阿娅阁下？”
水车见阿娅半天没反应，试探性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问你个事，要是圣城炸了北风有没有能力疏散撤离城市里的居民啊？”
“诶？”
“别在意，我就随口问问。”
阿娅赶紧打哈哈，“万一前线抵挡不住城市沦陷啥的，平民继续留在城市里很危险吧。”
“其实之前星陨城和妮维特沦陷的时候就已经有一部分居民在禁令解除以后离开了，但大部分都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和游客。”
璐婕有些惋惜地叹气，“毕竟是教会的圣地和教廷所在嘛，能长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虔诚的信徒，其中还有不少……狂信徒，呃，说得难听点就是宗教疯子，他们大概宁可死在这里也不会离开提拉苏。”
水车的表情依然僵硬，但还是缓缓点头：“如果真的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北风也会撤出圣城。”
“喂，等下等下，沦陷？撤离？这地方要是完蛋了我怎么办？而且黑街还有那么多人呢？”
原本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约翰听着三人的对话逐渐听出点不对劲来。
听他们的意思是觉得提拉苏可能守不住？开什么玩笑，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这里不是神圣联盟的中枢吗？怎么可能被轻易放弃啊？
情报贩子倒是早有预料般地拍了拍这个勉强算是自己朋友的家伙，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劝诫：“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可以想个办法帮你出城。你的妮卡小姐倒不用担心，教会的人自己应该有办法撤离。”
“……”
约翰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句话之后又默默地缩回了角落，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啥，我也就是说说，奥梵提克那里也集中了不少人嘛，联军的实力还是靠得住的。”
阿娅试着找补，但话虽然这么说，以孔明那边几个神明的实力，要是真想让兵锋直抵提拉苏城下，神圣联军加上天使在光明女神不现身的情况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别因为这种事情分心，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吗？你的同情心还没必要泛滥到这种程度。”
脑袋里响起蒂丽芙妮的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
阿娅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做了一次深呼吸重新看向水车，“你说的潜入方案是什么？十一个方案没必要，肯定有最佳的选择吧？我有点赶时间，所以不用绕了，简单粗暴点没关系，主要尽可能不被发现，能进去就行。”
“地下。”
水车缓缓吐出两个字。
……
阿娅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说的地下还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地下。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通告宵禁的钟声在城市上空回响时，这个面容板正的中年人直接带着阿娅来到外面空地上那口之前看到的枯井前用钥匙解开了缠绕在井盖上的铁链和铁锁，然后掀开那个金属质地的盖子，露出了下面黑洞洞的井口。
“我靠，走地下水道？”
“是的，圣城的历史很悠久，而自从城市建立到今天为止地下排水系统光是全面重建就经历了四次，各种局部大小修整数不胜数，所以地下的各种通道错综复杂，就算是教廷也没法做到完全监管。作为潜入的通道很合适。”
水车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翡翠般的条状物，摇晃两下后抛入井口。
条状物在坠落的过程中开始散发绿色的荧光，不算刺眼，但提供光照已经足够让阿娅看清下面的情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