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比想象中还要深，目测下面大概有将近八十米的高度，荧光棒落在一摊浅水中只剩下了影影绰绰的一点，光线也变得有些朦胧。
“虽然路不太好走，但应该难不住阿娅阁下。”
水车先生向下打量了一眼，忽然苦笑道：“另外，我不擅长攀爬，这个距离实在是有点……所以能不能麻烦您？”
“okok，懂的。”
阿娅点头，先一步踩着井壁边缘跳了下去，一丝风元素在井底形成了一个小范围风场托着身体平稳落地，而水车先生则在后面被阿娅用精神力触角缠绕，和之前带约翰时一样带着他平稳抵达井底，顺便分了一丝力量把井盖合上。
落地后再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的空间比在上面想象的宽敞不少，脚下是只没到鞋底边缘的浅水，周围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坚硬的岩壁，粗糙而不规则，没有丝毫人工的痕迹，水路的边缘有一些大概是被带过来的泥沙，一些细小的苔藓和蕨类植物在这些泥沙和石壁的缝隙中顽强地冒头。
虽然水脉已经枯竭，但好在空气仍然是流通的，所以不需要担心缺氧的危险——当然，这点主要是对水车而言。
“这里能去到提拉苏的地下排水系统，当然，是已经废弃的。”
水车先生掏出第二根荧光棒，绿色的光芒照在潮湿的岩石表面反射的光芒有些冷清，看得阿娅有些发毛。
这玩意怎么跟鬼火似的……
好吧，虽然所谓的幽灵本质上也是灵魂显现，以阿娅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前面来个幽灵之王也得跪，但看着还是有点慎人的。
沿着近乎干涸的水道往深处走了大约五分钟，阿娅感觉到了高度的下降，刚才的深度是地下八十米左右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来到了一百多米的位置。
从某一个转角开始，周围就不再是粗糙的岩壁而是布满裂纹的砖石，尽管已经杂草丛生而且遍布蛛网绿苔，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有人工的痕迹。
“地下一百多米……有必要把排水系统弄得这么深吗？而且这个规模有点大的啊……居然就轻易废弃了？”
阿娅有点怀疑，指尖窜出一簇火苗向前飞出，缓缓停留在前方豁然开朗的空间中央。
前方是一面铁栅栏墙，仅剩下半截的铁杆上布满锈蚀的痕迹，而顶部的断裂出能明显看出切割的痕迹，看来是有人为了通行特意锯开的。
至于干这事的人就很明显了。
“毕竟是地下组织，我们还是需要一些隐秘的移动手段。”
水车先生指了指前方，“提拉苏的地下大约有三成区域是目前正在使用的排水和排污系统，剩下的已经弃用，但也会在遭遇大暴雨的时候为圣城积蓄一部分雨水。另外，关于这里的深度，事实上很久以前提拉苏遭遇过两次大规模的地震，几乎彻底摧毁了城市，后来的城市是在废墟基础上重修的，而旧的地表也连同地下排水系统一起陷到了这个位置。”
面前地空间是一个类似集水池的地方，两侧沿着墙壁排列的是一个个道口，正有娟娟细流顺着水道流淌，不过毕竟是排水系统的一部分，所以味道就有些感人了。
“我们……赶紧走吧。”
阿娅苦着脸捏紧鼻子。他的嗅觉比一般人类可敏锐多了，就算跟犬型兽人比也不遑多让，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
“阿娅小姐走了啊……”
据点里，约翰坐在小板凳上有些忧郁地看着门的方向……有一说一，上一次情报贩子看到这货露出这种常常出现在诗人脸上的表情时还是在教会帮忙时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对小修女有好感的时候。
“你这个阿娅小姐的称呼要是被听到了肯定会被揍。”
“但是她不在了啊……”
该溜子的语气像是失恋了一样。
“说得好像人家死了一样。”
情报贩子捂脸叹气，扭头去看陪着他们俩或者说是在监视他们的璐婕：“璐婕小姐，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请至少告诉我们北风想怎么处理我们吧。”
“放心好啦，水车先生说过了，不会为难你们，过了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走了。你可以接着给北风帮忙，至于约翰先生，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到南方随便哪个城市去。或者你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提拉苏。”
“我才不会走。”
约翰咬了咬牙，“所以，阿娅小姐……阿娅是真的去圣所区了吗？”
“当然。”
“那，我能跟过去吗？既然今天晚上之后我们就可以走，那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也没问题吧？”
“你这家伙……”
情报贩子有点傻眼。阿娅可是一头龙，你一个在人类里战斗力都是下游的家伙能帮上什么忙？
璐婕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个，约翰先生，你挺幽默的……”
“我没在开玩笑啊！”
约翰有点急。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虽然外表看起来的确很……有迷惑性，但你也听到了，他是男性啊。”
情报贩子眼神复杂。
被小鹿女和情报贩子用怀疑的眼神盯着，约翰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赶紧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拼命摇头：“我只是……担心而已，她跟我说自己来是为了拯救世界，我也想帮上忙啊。”
“真的是拯救世界吗？”
情报贩子苦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帮城外的军队战斗？”
“我倒是不想怀疑这件事……可是实在想不明白阿娅小哥为什么会和拯救世界扯上关系，但既然不管是我还是北风里其他我认识的人都只知道上面要求全力协助他，总会有什么理由的吧。”
“上面……北风的老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很遗憾，这个也没什么人知道呢。我们从来都是和上级单线联系，至于最上层的大佬可从来没露过面，不过你们想一下，北风游走黑白两个世界，犯罪的事情也经常有涉及，这种组织的老大肯定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吧。”
璐婕摊开手，又看了看一边墙上的计时器，拍了拍手有些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今天我也陪你们够久了，阿娜斯大人在上，就算是之前追求我的男人我也没有和他一整天待在一间房子里这么久过，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诶？不是说过了今晚……”
“怎么，你们还想让我陪你们睡觉吗？”
璐婕翻了个白眼，“硬要说的话你们两个男人我一个女孩子，你们要强行走我也拦不住。再说了，水车先生交待的时候很随意，你们俩也不是啥重要的角色，所以该干嘛还是干嘛去吧。嘁嘁。”
嘴里发出驱赶小狗的声音，璐婕很不客气地送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