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的命运……你丫中二病吗？”
阿娅沉默了三秒后问道。
“好像是有点啊，不过我没在开玩笑。”
源摊开手笑了笑，“这个就是我说的对你也有价值的情报哦，实际上应该算是等价交换吧。怎么样，感兴趣吗？”
“说说看。”
“没问题。”
源打了个响指，完全不担心阿娅耍赖，“阿娅，你有听说过‘大预言术’吗？”
预言？
类似的能力那位星见就有，只不过据她所说所能捕捉到的也就是一些破碎的信息，需要相当强的精神能力和大量获取信息碎片才能整合出一些有价值的片段——就像是拼一副规模巨大的拼图。
此外就是圣阶偶尔会做的“预知梦”了。因为接触到了【时间】这种玄之又玄的法则，有的时候突破圣阶的人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接触到一些来自过去或者未来时间的碎片，某种程度上也能达到预知的效果，但可靠性实在太低，当个乐呵还行，实在没啥价值。
但源说的很明显并非是这两种。
“没听说过。”
阿娅很老实地摇头。
源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正常，毕竟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嗯……怎么解释呢？”
抓了抓头发，源竖起食指，“对了，‘一切都在女神的注视之下’你有印象吗？”
“听那个教皇念叨过几次。”阿娅回忆了一下。
“嗯，所谓的大预言术就是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哦。”
“清晰地预知未来？”
“准确地说，应该是操纵未来才对。专属于至高神座的权能，话说，阿娅你知道电子游戏吗？”
“听蒂兰大小姐提过。”
自从知道蒂兰大小姐拥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后阿娅也听她提到过不少关于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虽然总体上都是图个新奇，但也记住了不少内容。
“那就好解释多了。”
源松了口气，“孔明肯定已经跟你说过世界树的理论和世界漂移的事情了吧？”
“这你也知道？”
“嘿，当初和他在东陆旅行的时候这个模型还是我和他一起讨论出来的呢。”
源的眉眼上调一副得意的样子，“如果把整个世界树的体系比做一款大型电子游戏的话，每一个世界都是一个独立的服务器，而至高神座就是每个服务器独一份的管理员权限，能让至高神在很大程度上自由支配世界中的一切。”
“而其他的神明么，虽然也能理解和控制构造一个世界的底层逻辑——也就是那些法则，但是在正牌管理员面前，他们也只是些开了脚本地玩家，本质上和管理员的权限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至高神的诸多权能中，恰好就包括了对时间的支配。”
“当然，因为至高神仍然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是，收到自身的局限，所以即使支配了时间法则也没法做到完全自由地控制——时间轴无法逆转，过去发生的事实无法改变。但是只需要以自己的权能做出一些变化就能够移动时间轴另一端的走向……这就是大预言术的本质。”
“所以才说一切都在女神的注视之下吗……”
阿娅感觉自己的背后开始冒冷汗，劫后余生的感觉升起。
按照源的说法，他和教皇联手设置的那个光明圣堂召唤阵理论上是必定杀死自己的？
再怎么说也太逆天了吧，大预言术什么的。本来至高神的力量就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近乎完全攻略的大预言术，操作和意识都比不过对面那还怎么打？
多想一点的话，孔明和其他几个神去找光明女神刚正面岂不是硬往上送？
但是……
“我还活着，也就是说大预言术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吧？”
“的确，我也是头一回知道，所以很想知道原因。原本以为女神陛下这位世界最强操控的未来是百分百准确的，但现在看来即使是神也做不到啊。”
源指了指后面偷偷摸摸准备从楼梯自己溜走的约翰，“是和那个人有关系吗？阿娅应该没闲心带个普通人类记录自己的英勇事迹吧？”
“该怎么说呢？这家伙大概是自作主张从下水道溜进来的吧？居然能一个人找到术式核心区，真是气运加身。”
阿娅撇了撇嘴，“不过，的确是他从后面给了教皇一下，然后那家伙就因为扛不住神力的负荷自己把自己弄死了。”
“真是悲惨的结局啊，圣·马克斯韦尔，死于普通人的背刺，历任教皇里都算奇葩了吧。”
源多看了约翰一眼，“居然这么凑巧吗？看来对大预言术的猜测可以稍微改变一下了。我原本以为女神陛下眼中的未来是注定的，但现在看来还是存在可以改变的可能性啊。不过也难怪，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人类……神明也不会将一分一毫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吧。”
“好了，你的好奇心我已经满足了，快告诉我蒂兰大小姐在哪。”
“好的好的。”
源点了点头：“她——就在这座城市里。”
“……然后呢？”
阿娅挑了挑眉。
“呃，没有然后了啊。”
砰！
一道炽热的光束直接将源的脖子整个炸断，脑袋翻滚着砸在地上，不一会又像是发生了回溯一样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回到原来的位置，脖子的伤口也恢复如初……看起来像是什么古早的恐怖片。
“还是干脆一点直接把你的灵魂抽出来切片看记忆好了。”
阿娅面无表情地以神级的庞大精神力触角将源牢牢定死在原地，虽然以源活了一万年的漫长经历，这个过程会有点长，但总比继续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好。
“慢着慢着！那个东西太疼了！咱再商量一下啊！”
源赶紧服软，哭丧着脸说，“虽然我是和蒂兰大小姐一块坐空艇来提拉苏的，但是进城之后是小薇拉带她走的啊，就算你把我的脑子翻一遍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我说的是真的，唉，虽然小薇拉是我的妹妹，但女神陛下可是亲自把带着蒂兰殿下的任务交给她的。我也很欣慰看到妹妹长大了啊……”
明明就是强行认的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有可能在哪里？你们不是要让蒂兰大小姐作为信标和锚点吗？”
“话是这么说啦，但，这两个功能只要她在术式的作用范围内就可以实现，无非是损耗率的问题，但以女神陛下积累的能量，这点损耗根本无关紧要。所以小薇拉带着蒂兰殿下有可能出现在城市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哦。”
这家伙没有说谎。
阿娅很想找出这家伙说谎的蛛丝马迹，但直接用精神力穿透源的意识空间得到的真实反馈却没法作假。
直接用精神力去探查？以神级的精神强度，搜索一座城市并不是很艰难的事情，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做不到。
精神力触角用于探查时消耗的精神力和带回的信息量正相关，一般情况下精神力笼罩整座城市得到的信息虽然巨大，但在神级面前并非不可承受的消耗。
问题是现在这个时刻太特殊了，城内世界级法阵的能量被完全激发活化，城外还有复数神级的战斗，内外联动之下导致大量无意义的驳杂信息充斥了提拉苏，阿娅光是将自己的精神力覆盖整个圣所区就已经有些勉强。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源打了个哈哈，不动声色地后撤步，但还没退出去两步双脚就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被牢牢冻在地上。
“喂喂，能说的我都说了，就不要再难为我了吧？”
源哭丧着脸说道。
阿娅完全不打算理会这家伙的表演，就算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放任这混球自由行动搞事情这种蠢事他也绝不会干。
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去城外加入战场联手把女神干掉？还是继续留在城市里把蒂兰大小姐找出来？
前者倒是个一劳永逸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在从源那里得知大预言术的存在和至高神的实力后，正面击败光明女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是确保蒂兰大小姐的安全吧。
这么想着，阿娅随手将周围地面的大理石转化为纯粹的土元素，将源给封了个严严实实。
“喂喂！稍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啊！”
眼看泛着铁色的土元素就要没过胸口，源有点着急地大声喊道。
阿娅没理他，面无表情地接着埋人。
“就一句话！就一句！”
“好的，‘就一句话’你说完了，给我到地下呆着去吧你。”
“不是！你听我说啊！很重要的信息啊呸呸呸！”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源的嘴里已经掉进去不少泥土，一边吐着一边说道。
好在土元素的生长姑且是停滞下来了。
“呼……要是不让我说完，这座城市可能就要完蛋咯。”
源长出一口气。
“完蛋？”
“没错。”虽然大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但源还是咧嘴笑道，“这座圣城的顶上就是连接天界的空间通道，平时都需要女神陛下以海量的信仰之力转化成神力维持，而现在为了积蓄足够击穿世界的能量全部被转化进了魔法阵里……阿娅觉得天界会怎么样呢？”
阿娅瞬间理解了这家伙的意思。
天界……会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