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和我说这个……你想让我去阻止天界坠落？你看看我的脸，你觉得我像是个白痴吗？”
阿娅不屑地看着他，虽然我天天被发好人，不是，好龙卡，但不代表我是烂好人好吧？
就算提拉苏被天界砸成平地死伤无数那也特喵是光明女神干的，关我屁事啊！还不如赶紧找机会能不能背后捅一刀试试。
“阿娅不觉得一整座城市里几十万人一起毁灭有点太过分了吗？”
源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他们中的大部分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有亲人朋友，有爱的人和想做的事，只是因为信仰女神陛下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就被当做舍弃天界时无关紧要的东西被牺牲掉……”
“所以你要是真同情他们就麻烦赶紧出手把幕后黑手给弄死啊！拜托，我现在可是要对付女神的，在那帮信徒眼里没准我才是反派呢。”
阿娅瞪着眼睛说。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天界？城市会毁灭？”
约翰总算是从两个人的对话里听出了些和自己有关系的内容，但这个内容未免太过冲击性了一点，能把他给吓死。
提拉苏要毁灭了？
“就算你不在乎这座城市的人的死活，蒂兰殿下的命你总是在乎的吧？”
“……你在威胁我？”
“这也不算威胁吧？不管是小薇拉还是现在力量被封印的蒂兰殿下应该都没有能力从天界坠落的撞击中幸存，我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个事实而已。”
源欠身，微笑。
“请，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吧。”
“阿娅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够阻止这里不被毁灭吗？那个，虽然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么说很狂妄，但是……”
在两个随便就能碾死自己的强者面前，该溜子有些瑟瑟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咬牙大声问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保护这座城市！”
“啧……”
阿娅按着额头一副郁闷的样子。
妈的，源这个狗东西不论如何都死不掉，但是蒂兰大小姐在这座城市里的话可就难办了。且不管城市里的普通居民，阿娅绝对不愿意用蒂兰的安危去赌。
……
神域·九州山河。
一座亿万吨重的山峰拔地而起朝着光明女神碾压过去，两相比较之下光明女神的身影仿佛只是天光下的蝼蚁渺小。
但偏偏就是这只蝼蚁单手停下了蕴含着恐怖动能的山峰。
一圈波纹猛烈地扩散出去，尽管寂静无声却如同最锋利的刀一样直接切断了周围临近的几座山峰顶端。
同样的攻击手段，当初在星陨城时的阿娅在短时间内也能称得上是神级战斗力，仅仅是面对一两座山峰就已经捉襟见肘，而希莉娅却轻描淡写地就停住了……至高神的权能还真是强到不讲道理。
眼看那座山峰被女神举重若轻地一指点住凝固在半空，下一秒就自内而外绽放出无数刺目光锥并且碎裂成无数光屑，孔明也忍不住苦笑了。
“看来要损失惨重了。”
他的领域内这些名山大川都是取自亲自游历那片东方大陆时的记忆，身为新一代魔神继承和自身对世界法则的理解都蕴含其中，直接拿来作为武器攻击即使是完全支配世界的光明女神也没法瞬间解析破除，因此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攻击方式。
不过也仅仅是能用而已。
“挺有趣的，我没法瞬间解析它们。”
希莉娅的神情多了些好奇，“这是那家伙留下的遗产吧？来自另一个世界截然不同的规则，所以就算是至高神的权能也没办法随意支配。能想到这层用法，不愧是这个世界最初的一代魔王。”
“在下只是一个糟蹋前任魔神大人遗产的末代君王罢了，可受不起你的夸赞啊，希莉娅！”
孔明神情凝重地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张开的右手掌心中一颗光球格外夺目。
一座山不够的话，那就十座、百座好了。
“天剑！柳林！秀钟！赤梁！雷云！”
先落下的是一柄尖利如剑型的巨型石峰，随后是苍翠如林的青山、奇石怪岩的险峰、燃烧着劫火的红岩甚至是雷鸣电光构成的灵气虚影，每一道都是威力超越禁咒的真正鬼斧神工。
“浙水！鸢溪！岷江！沧澜！白龙！”
山峰之后是大江大河，正面的冲击稍弱，但更加绵密如网源源不断，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
一声声号令下，九州的名山大川如同孔明号令下如同令行禁止的军士，彼此组合成密集的攻势落在光明女神的身上。
此时此刻孔明占据了绝对的场面优势，反倒是作为至高神的光明女神显得只能被动挨打。
但孔明自己也清楚，这份场面上的优势不可能持久。
那些蕴含法则的名山大川进行攻击最多只能造成片刻的冲击就被希莉娅解析法则破解，越攻击只是让她越发理解魔界曾经作为一个完整世界时法则和这个世界的差异，当她彻底消化了这些经验后甚至能更进一步，自己所做的无非是饮鸩止渴。
偏偏自己又不得不用这唯一对至高神有效的攻击方式阻止她，而且，就连这唯一有效的方式也不能持续多久。
虽然东陆九州相当辽阔，但毕竟是有限的。以现在的消耗速度，自己能维持攻势的时间不会太久——而且这些山川的法则来自前任魔神留存的记忆，一旦把这些消耗殆尽，凭现在的孔明也没法再创造出新的来。
想指望这样打败希莉娅是不可能的。
好在自己也不需要打败她。
之所以选择了以自己的九州山河和希莉娅单挑，并非孔明自信自己强过另外三神以神域融合释放的【抹杀】，而是现在只有自己能为他们完成备用杀招争取时间。
拖延时间、消耗她的力量，这是孔明制定计划时给自己的任务。
而另一边的光明女神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西尔维斯，你不是还融合了那条深渊魔龙的领域么，不拿出来试试看吗？现在这些已经能对我造成有效的杀伤了，要是你这领域的另一半还有什么底牌或许真的有胜算哦。”
右手唤出暮光天极，无定型的紫红色光线化作无数条细密的丝线贯穿面前奔涌的白龙江水，竟然实现了抽刀断水般的效果，因为急涌的泡沫整体看起来呈现出白色的大江此刻看起来如同一条被斩成数截的蛟龙。
“呵，不要抬举在下了，希莉娅……怎么样的变化对你都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
孔明叹了口气。
“你其实很清楚情况嘛。”
女神很坦然地承认了，“说实话，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差距，你们没有任何机会，不管阿娜斯还有阿弥她们还在外面准备了什么，对我都不会起作用。当然啦，我们是老朋友，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就是了。”
“其实是因为我们还对你有价值才对吧。”
“嘛，别说得那么直白啊。”
光明女神也不否认，绝对实力带来的自信让她格外从容，“所以，你现在有没有稍微改变主意，多保留一点力量呢？要是在世界漂移的时候坚持不住先死了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啊。”
回应她的是又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峦，九州山河中的大地骤然撕裂，地底深处的炽热熔岩喷薄而出，深红的光芒将天空映染。
但即使是融入了异界法则的熔岩火山也没能对女神造成伤害，能焚烧法则这种虚无缥缈存在的火焰也没法突破白裙少女周身三尺的淡金光晕。
“拒绝了吗？唉，也无所谓啦，反正还有一点时间，就再稍微让我见识一下……？”
光明女神抬起右手，像是抹去一缕窗上微尘般横着划了一下，整座熔岩火山就像是橡皮擦下的铅笔画一样消失。
和刚才三神通过领域融合施加【抹杀】意志的方式一样，但这么大范围内抹去一座能量密度极高的熔岩火山……孔明自问绝对做不到。
就算都是管理员权限，开挂的盗版遇上得到世界树认可的正版也有质的差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瓷的。
但就在孔明叹息一声准备继续把时间拖延下去的时候，脸色却忽然变了。
希莉娅给人的感觉忽然不一样了。
如果说刚才是深不见底表面却风和日丽的海面，现在绝对称得上是有什么恐怖凶兽马上就要从黑暗中破出的深渊。
那是……光？
在身体和意识做出反应之前，数道光钉穿透了孔明的手腕、双肩和双膝脚踝，短暂的延迟后痛觉才顺着神经传到大脑。
“西尔维斯，你安排的那个小家伙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出色一些啊。”
分明是在空间法则也由孔明支配的九州山河内，光明女神却一步直接踏过遥远的距离来到孔明的面前。
尽管光钉贯穿和禁锢带来的痛苦灼烧着神经，但面对面的距离下，孔明还是捕捉到了光明女神神色中在掌握一切的自信外流露出的一丝哀伤。
但也只有一点。
小家伙？阿娅么？
“是蒂丽芙妮吗……不对，是我看漏了啊，居然是这么细小的变动。”
女神自言自语着，被密集的光元素映照成为金色的双瞳有些空灵地望着前方，仿佛在直视孔明，又好像在看向更遥远一点的别的什么，“抱歉，马克斯韦尔，让你的觉悟浪费了。算了，还是稍微认真起来吧。毕竟事关重大啊。”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移山填海中完全压制了光明女神的九州山河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