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漆黑的一切。
爱丽丝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拄着下巴,睁着无神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一动不动……
好像一件工艺品,却多了一份起伏。
呼吸的起伏,她的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
唇角,露出半截尖锐獠牙,那是吸血鬼的象征。
不知名的‘血祭’在爱丽丝的脚下旋转着,已经很多的昼夜了。
那是为了禁锢她而设下的,为了禁锢她的暴虐。
爱丽丝本身并不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她金色的头发似乎就昭示着她的个性。
但是爱丽丝同样不是一个暴虐的吸血鬼。
只是她的手链,她人生的向导阿拜德,已经离她而去。
所以她迷茫了,在迷惘中迷失了自己。
就像她眼眸中的灰色瞳孔一样,失去了自我。
一个人影,从墙壁中穿出了头。
是个女人,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倒是可以领略一番这女人的曲线。
很性感,也很苗条,看不见面颊,但是想想也应该是个丽人。
“就是…..这里。”
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好像虚无缥缈的幽灵一样,从厚实的墙壁中整个人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和爱丽丝比起来,有神的多,反射着微光,就好像漆黑夜晚的恶狼一样。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这么说扶着房间里唯一一张椅子的椅背,转到了爱丽丝的面前。
她楞了一下,不由的细细打量起爱丽丝的面颊。
还是个孩子,尽管那那颗尖锐的獠牙让这张年轻的脸孔多了一丝的血腥……
“呼……”
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借着呼了出来。
“对不起了……”
说着她伸出手指,另一只手扶着伸出手指的右手,指向地面上旋转的‘血祭’
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在寻找着旋转的规律。
“破!”
手指上一道蓝光注射在了‘血祭’之上。
转眼间,这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房间继续保持着安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原本圆形的‘血祭’却变成了波浪型的蠕动。
“嘶!”
爱丽丝的手猛地抬起,张开的五指插进了额发之间。
“嘶!!!!!”
头高高的扬起,眼睛狠狠的上翻。
从墙壁中穿进来的女人后退了一步,贴在了墙壁上。
尽管眼前挣扎的是个女孩,她却清楚,这个女孩所拥有的力量。
“应该……成功了吧。”
她自言自语着,目不转睛的看着‘血祭’的变化,和爱丽丝痛苦的挣扎。
“咳———————咝——”
声音就像卡在爱丽丝喉咙里一样,只能发出这样的气声。
直到她身体变得越来越亮,就好像她就是一个光源,这个漆黑房间中的太阳一样。
一转眼,爱丽丝的头低了下来,血光也随之黯淡,渐渐的消失。
漆黑的房间依然的漆黑一片。
只是呼吸声却变成了两个,一样的凝重,一样的深沉。
从墙壁穿进来的那个女人,‘咕’的一声吞了一口唾沫。
这一刻,太安静了,和那个人所描述的情景,相差的太大了。
她有点害怕,不,不是有点。她真的很害怕,全身的恐惧都聚集在了她微微上下抖动的中指上。
“呜哇!!!!!!!!!”
站起来的爱丽丝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
双手环抱着自己,手指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双肩。
不停变换着形状的‘血祭’,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就如同爆炸前的预警灯一样。
‘嘭’
比爆炸的声音更加清脆,也没有爆炸的硝烟气息。
原本在爱丽丝脚下的血祭,由一个变成了四个。
仿佛十字架一样的排列。
一前,一后,一左,一右。
紧接着,四个‘血祭’,离开了地面,宛如枷锁一样固定在了爱丽丝的四肢上。
“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那个潜进来,显得有些抓狂,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
(我到底做了什么?)
她面部狰狞的看着爱丽丝,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沉重。
手掌,脚踝。‘血祭’的咒文在爱丽丝的皮肤上继续着旋转。
‘咔’
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
“!!”
这个声音并没有逃过,潜入这个房间的女人的耳朵。
她再一次的看了眼爱丽丝的脸。
身体在一瞬间似乎被定格了一样,伫立了几秒。
结着又重新融入墙壁之中。
“Eve\,别进来!”
门外传来Degin的声音。
‘塔塔塔塔塔塔’
Degin急促的脚步声在客厅里显得格外响亮。
‘嘭’猛地推开门,Degin扫视着整个房间。
空了…….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
屋外的Eve担心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需要给露娜打个电话。”
Degin眯着的眼睛,定格在了椅子上。
“只是打个电话而已……”
他自言自语的重复道。
“啊!!!!欠!!!!”
陨伸出食指蹭蹭鼻子。
原本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来,把这个放在额头上。”
何静熟练的将冰袋贴在陨的额头上,扶着他躺在沙发上。
似乎,做老师的人可以很轻易的从后天培养出照顾人的遗传因子。
何静,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恩……咳……”
“打喷嚏,加咳嗽,我去看看有什么药。”
何静说着向着放药盒的房间走去。
陨看着何静的身影,眼前似乎因为高烧变得有些模糊。
“竟然……感冒了,呵……咳咳咳咳咳!!”
原本想笑,却又变成了咳嗽。
陨有点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体温计。
39度,一个应该没有体温的吸血鬼,却测量出了这样的温度。
而且,而且还像人类一样的浑身酸软无力。
“我还是我么?”
陨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说什么?”
走过来的何静,抱着大大的药。
“没,咳咳咳——”
“嗓子应该发炎了,尽量少说话。”
就好像常年在医院工作的护士一样,何静熟练的将药盒里的药品互相搭配着。
“你做什么工作的?”
“老师,高中的语文老师……..恩,曾经是。”
说到工作,何静显得有些落寞,几分钟前她接了一个电话,不是企业要她却面试,而是告诉她要招聘教师的人数已经够了。
“我以为你是个医生呢…….”
陨闭上眼睛,强忍着嗓子里痒痒的感觉。
“医生?…….或许是久病成良医吧。”
何静就像扑通的女孩子一样,体质并不是多么好。
感冒,发烧,这些病每年爆发流感的时候,她都不曾幸免过。
不过还好…….自从她当上老师之后,这种情况明显的好多了。
估摸着是原本不喜欢锻炼的她,总是为了躲同校的男老师,不知不觉见提高了身体素质。
“来,把这些药吃了。”
病毒灵,感冒胶囊,甲硝唑…….似乎凡是跟消炎,治感冒有关的要都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不行,我可不喝药……”
陨拼命的摇摇头,扶着冰袋,坐了一起。
“喂!!!不会吧,这么大的人竟然像小孩子一样…….”
难道这就是文学作品里常出现的一幕么?
何静看了看药,又看着陨拼命扭过去的脸颊。
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也有可爱的一面……
“不要!咳咳…….我没事的。”
“要不然,我送你去医院了奥,快把这些药喝了。”
如果仅仅是药,陨倒没觉得什么,主要是何静配出来的多的可怕,而且那些药参差不齐的大小,个个不同的颜色,混杂在一起,不自然的就让陨产生了恐惧的感觉。
打死也不能吃这玩意,他自己对自己这么说。
“打120好了。”
急救电话…….
何静放下药片,拿起了听筒,她看了眼陨。手指停在了按键上。
“别,别以为我不懂奥,我可是常看警匪片的……”
这个陨知道。
何静家里沙发前的这个茶几的下面,已经堆满了DVD影碟了。
从封面上,那些个型男和阴郁的色彩风格来看…….无一例外的全是警匪作。
“什么意思?”
陨明知故问道。
“你……”
何静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转到了茶几的另一边。
“你怎么突然变得有精神了?”
傻子都知道何静之前一定想说的不是这个。
但是她随机应变的功夫,还真是让陨不得不佩服。
捂着冰袋,陨又躺了下去。
“只要不让我吃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不行。”
何静是个还算执着的人,但是她所谓的执着更多的是偏执而已,尽管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计程车是一座城市中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
车碾过积水,在路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车辙。
那场雨并没有下多久,但是第二天,那场雨留下的积水,却并没有消退。
或许是因为没有太阳的关系吧,雨后云并没有散去,依然遮盖着天空。
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一眼。
他觉得新奇,这大概就是好奇心作祟。
一个能说一口流利汉语的外国女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长的那么漂亮。
‘叮~~~~~’
这个时代,已经不可缺少的通讯工具,几乎人手一个的玩意。
露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边响铃一边‘嗡嗡’震动的手机。
上面显示着Degin的名字……
“怎么?”
露娜今天的心情并不好,似乎是被这天气左右了情绪,阴天总是会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是谁?”
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惊愕,声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该怎么办?……”
三次开口,三次的问句,露娜伸手贴在窗户上,抹掉了车内的水雾。
“我会想办法的。”
‘啪’她紧接着挂上了电话。
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定,一定还有话没说完……司机这么想到,毕竟露娜这电话挂的太急躁了一些。
‘塔’
露娜的高跟鞋每一次落地时总是那么响亮。
似乎她是想让自己知道,已经踏踏实实站在了地上一样。
或许不会飞的正常人一辈子也理解不了她这个想法……
露娜没有带着爱尔,也有将爱尔寄放在林星的妈妈香草的家里。
就在昨天,林星的病房里,她看着林星笑脸,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吸血鬼,毕竟不是正常人。
就算是她这样完全不会危害到人类的吸血鬼,也一样不能和正常人类朝夕相处…….
她要带着爱尔,带着爱丽丝,带着自己离开这里。
离开现在的生活,重新回到过去。
曾经,曾经她想着要走也会带上林星,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林星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不能被圣殿得到。
现在,这个借口已经不能算是借口了。因为……
林星变成了普通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类。
或许是因为好奇,露娜在林星面前施展了一次封印。
意料之外,又仿佛意料之中,林星的时间被冻结了,就像当时在场的喻乐音和检查病房的护士一样。
人类终究是人类,人类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吸血鬼,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宿命。
无法去强求,也强求不来。
走进这家医院的大厅,第一眼总是会产生点错觉。
大厅的装潢华丽的有些过头,跟其他的几层差别真是天壤之间。
也没有浓浓的消毒水味,也没有那种令人沉郁的气氛。
原本她应该去找爱丽丝的。
但是她没有。
比起爱丽丝,露娜更愿意现在就去推开林星病房的门,看一眼那张脸庞。看一眼就好……
她这么想着,却不去思考为什么会这么想,似乎是不重要了,这个问题一点也不重要。
露娜上楼梯的速度稍稍变得急促了很多。
几乎一步两个台阶……
‘嘭’低着头并没有看着前面,就这么将另一个刚好走出拐角的人撞到在了地上。
“嘶!没事吧……”
露娜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下意识的吸了口冷气,将手伸向摔倒的人。
“陈晨?”
同样惊讶的陈晨,眼睛里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露娜……”
她没有叫老师,而是直接呼出了露娜的名字。
在看到露娜的瞬间,她的脑海里涌出的记忆,让她感觉到了迷茫。
眼前这个叫露娜的女人……是她的同班同学……
这怎么可能!陈晨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记忆。
不论怎么看这个叫露娜的女人,也要比她大上太多了,就算说是学姐也说不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
露娜扶起陈晨的同时,暗叹一声自己愚蠢,陈晨穿着的不正是这家医院的病服。
“我……好像是得了什么病。”
病的名字,陈晨的妈妈并没有告诉她。
只是说,这种病会让她暂时性的变得记忆混乱而已。
“你在几号病房,我送你回去。”
“奥……就在前面。”
陈晨指了指前面那个方向。
和林星的病房,是同一条走廊,同一个方向。
露娜扶着陈晨,走了过去。
“就是这里。”
与林星的病房擦肩而过,陈晨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摆设一模一样,两个病房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那半个广海市被摧毁的时候,陈晨也在场。
作为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所以她出现在医院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
当时陈晨的妈妈跟打电话询问的露娜和林星说,陈晨实在另一家医院的……
显然,她说谎了。
“要水么?”
“恩,好。”
就像这间病房的主人一样,陈晨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暖瓶,给露娜倒了一杯热水。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感觉就好像住了很久一样……呵,其实只有一个多礼拜而已。”
一个多礼拜……也就是说,陈晨和林星一样是被救援队发现一起送进这家医院的。
“那个……我知道问这个问题不礼貌,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恩?”
露娜没有听明白,放下手中水杯。
“我现在的记忆全部都是混乱的…….我记得你的名字,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忆里…….你却变成了我的同班同学。”
陈晨声音断断续续的,音也越来越小。
“我是……我是你的英语老师。”
露娜笑了笑,端起水杯灌下了几口热水。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容,眉头却皱了起来。
“老,老师?”
似乎变得合情合理了,陈晨觉得这样的身份才符合眼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女性。
只是,为什么会将自己老师联想成同学呢?陈晨觉得费解,却又无可奈何。
“恩,不过并没有教你多长时间,大概也就是这个学期开始,到前段时间吧。”
她说着,眼睛不时的扫过陈晨的手指。
一切都那么自然,陈晨并不是在撒谎,她是真的记忆混乱了。
为什么?
随意想想,也知道和那次的事情分不开关系。
“这样……”
陈晨开始接收了露娜所说的设定,不关事她外国人的外貌还是对年龄和态度,都更像是她的老师。
“这些天,有别的同学来看你么?”
“有……”
陈晨点点头,然后猛地眨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要赶紧下楼去,喻乐音同学还在楼下等着我呢。”
“晚了!”
随着声音,鼓着脸颊的喻乐音推开门将两大袋子东西放在地上。
她气鼓鼓的看着陈晨,余光扫到了一边的露娜。
“老,老师?”
喻乐音楞了一下。
“你怎么会在这?”
“碰巧。”
露娜向喻乐音招招手,笑道。
“你还……记得她是谁么?”
喻乐音指指露娜向陈晨问道。
“恩,我们的英语老师。”
“奥……”
喻乐音再次提起袋子,走向了露娜的身边。
“哇,重死了,这些都是阿姨托我给你送上来的,她今天要晚一点才能过来。”
一边解开塑料袋,喻乐音一边说道。
“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
陈晨本来就是一个腼腆的人,只是进了医院的她变得更加腼腆了一些,但是她越是腼腆却似乎越容易和别人进行交流……物极必反?似乎应了这句话。
“为什么?”
喝着水,露娜低声对身后的喻乐音说道。
“老师,您说什么呢?”
“你明白的,告诉我为什么?”
热水的热度,透过玻璃杯子传导露娜的手心里,她依然笑着嘴唇轻微的蠕动间,说道。
“能等一会再跟您解释么?”
喻乐音微微侧头看了下陈晨,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异样。
“啊,对了。昨天我跟你一起整理的那些记忆,有没有贯连起来?”
“恩?奥,感觉好多了。”
陈晨说着坐在了床上。
她的病很奇特,虽然叫做极端性记忆丧失症,但是却并没有记忆丧失的现象发生。
陈晨脑子里的每一段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问题出在了这每一段记忆发生的,时间,地点,和过程上。
就好比七八百条绳子揉搓在了一起,线与线之间并没有融合,只是想找到你想要的那根线的线头却要花上一番时间。
“对了,陈晨你知道,你另一个同学林……”
“!!老师!!!”
喻乐音打断了露娜的话。
露娜皱起了眉头。
“那个老师,一会有些话,我们可以单独聊聊么?”
“恩,好啊,我正好也有很多问题想问问你。”
露娜的皱眉换成了微笑。
“那个,露娜老师您刚才想说什么?”
“没,呵……我记错了。”
露娜摇摇头道。
“怎么会这样?”
“我说不应该吃……咳咳!!!!吃药吧。”
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何静将药无一例外的硬是塞进了陨的嘴里。
睡了一觉,感冒并没有好,反倒发展成了42度的高烧。
“我现在没有反抗的能…….咳!!反抗的能力,你聪明点应该打电话报警的。”
“要报,之前就报警了,你先别说话。”
何静拿下陨额头上的冰袋,用湿毛巾擦拭着陨脸颊上的汗水。
“说真的……我这么奇怪,你就不害怕么?”
“你何止是奇怪…….”
何静说着顿了一下。
从一开始,见到满身是血的陨的时候,她就没觉得害怕过。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自己也为之差异。
“咳咳咳…….我告诉你奥,我杀过很多人……但是我发誓那些都是坏…..咳!坏人。”
陨竖起了三根指头,发了一个标准的基督式的誓言。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何静半坐在地上,时不时的擦去陨脸脸颊上滑落的汗水。
“没……我只是觉得你不一样…….值得信任。”
“想拉我下水?也要等你好了以后…….”
何静说着自己都觉得冷的笑话。
“呵……你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就跳的高了点…….力气大了点…….长的……长的帅了点……”
何静的声音越来越小,与她脸颊的红度,似乎形成了完美的反比。
“呵……你不会明白的,但是,我觉得你很像……”
“很像什么?还是很像…….很像谁?”
‘啪’陨忽然伸出手紧紧的抓着何静,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压在自己胸口上。
“我好难过……”
他拧着眉毛,让何静看着不由的感同身受。
“我知道,我知道。”
何静没有挣扎,反手抱着陨的身躯。
盖在陨赤裸上身的毛巾被,被何静蹭了开。
他的肌肤,透过何静薄薄的睡衣,传递着男人的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