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达科罗伊成功地掌握了所有人的情绪,他深知感情是人类的弱点,而人类,是会为了这种渺茫可能继续为他工作的生物。
青空小队并没有人员缺失,但是还是嗅到了未知的危险的味道。
“这也太夸张了…幸好我机智,接的都是还算容易完成的任务。”张益嘉颇为自豪地拍拍胸脯。
“真的会死啊…哥哥你要保护我。”欧海薇看见了刚从休息室回来的欧海宁,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嗯。”欧海宁应道,然后对队友说,“好像我们这个任务还有后续。”
欧海宁掏出了英雄卡,原本写着任务的地方已经消失了,只有一条:击杀田国庆。后面打了个绿色的勾。然后下面还有一条追加任务:解救杨泽空。
“杨泽空。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呢。”欧海薇手指托着下巴说道。
其他人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只是摇了摇头,风樱苒蝶道:“咦,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必须完成后续任务,才算任务成功呀…那。”
其他人也明白风樱苒蝶的意思,那个危险的地方,没人想再回去一秒。
“估计是田国庆那个疯子抓了人关起来,该死的。”张益嘉一直觉得田国庆很变态,但没想到还有囚禁别人的爱好。
斯达科罗伊解释道:“因为一些队伍成员缺失,你们可以自由重新组队。组队完成后需要自行选择一个任务领取任务报酬。”
因为有些队伍只剩两三个人,先领取奖励再组队会有实力不均衡的情况,所以斯达科罗伊选择了先组队再发放报酬的方式。
“而有一些特殊任务会有后续任务需要完成,现在这里作为一个临时的传送点,可以选择是否继续后续任务,你们休息好了之后可以自由传送回去。完成后续任务的话可以再收到一份同等任务级别的奖励,对你们的能力提升更有帮助。”
“唔,看来我们接到特殊任务了,这个意思就是双倍奖励咯。我们还不知道奖励是什么呢,要去吗?”欧海薇问道。
张益嘉给队友递了一个眼神:“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毕竟那里还关了一个人呢,田国庆死了那个人会饿死也说不定。”
“可是……”司徒青歌看到周围大部分队伍都有成员没能成功归队,还是有些犹豫。
“田国庆不是被海宁亲手杀死了吗,我看也不会有什么别的威胁了,我们去把杨泽空救出来就立马离开。”张益嘉也不是什么乐衷于白白送死的人,但出于他的侠义之心,他还是试图劝说队友。
当然,如果队友大多表示并不愿意蹚这趟浑水,他也绝对不会擅自决定。毕竟如果运气不好出现什么变数,他没有确保所有人能安全回来的信心。他没有决定为别人决定是否涉险的资格,也不会这么做。
欧海宁摇了摇头:“我看不一定是可接可不接,这次任务之后所有人都会学乖挑简单的任务领取的话,任务的总数是有限的。”
“你的意思是说?”张益嘉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我怀疑之后斯达科罗伊会强制我们接高难度的任务。”
像是这种五个人应付一个人的任务虽然困难但好歹还有回旋之地,他们只是配合度高加运气好才成功完成了。在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穷凶极恶之徒的面前,即便他们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也不是无敌的,能做的只能想办法合理运用发挥最强的作用,这一点来说青空小队做得很不错。但是如果依照欧海宁所说,之后的任务如果没有抢到低难度大概率就是以一敌多了,到时候每个人的战斗能力都异常重要。
毕竟这不是真的像游戏一样能力差了升级就行,这是真正关系到自己性命的事情。按照斯达科罗伊的说法,只要完成了接下来的任务,就可以让他们能力得到提升,这种机会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
抛去这点不谈,其他人虽然谁也也不想回到那个阴森森的诊所一趟,但是一想到有个无关的人被田国庆囚禁了,就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从现在开始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事先做到觉悟,像以前一样走一步看一步的话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和阵亡名单上的人同样的结局。
“总之还是先休息再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吧。”张益嘉道。“那个球也没什么要宣布的事情了。”
将近两个日夜没有休息让青空小队心神俱疲,而且还在短时间内受到了两次传送,身体也有些承受不住。比起其他有人员伤亡的队伍,蓝翎青空已经是万分的幸运了。青空小队并不需要队伍重组或者进行别的行动,只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做好准备迎来接下来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只是要他们救人,完成起来难度也并不高。
他们结伴走向用于临时休息的房间,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后有人暗中已经替他们规划好了后路。
“疯子。什么任务?根本就是卖命!”一位青年低吼着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就是之前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地上痛哭的男人。他听见斯达科罗伊的话分外不屑一顾,因为他的话在青年人耳朵里无异于“先把别人的亲人杀掉,然后告诉他们接着工作有渺茫的概率让亲人复活,所以你必须无偿为这个要命的光球工作”。本来就不喜欢被别人约束,如今他的女朋友在自己怀里安静地死去,他更是什么追求都没有了。
他在群众的喧哗声里和斯达科罗伊机械刻板的规则叙述中缓慢地消化完了女友身亡的事实,然后一声不吭地将女友抱到地上。他温柔地将恋人的尸体摆好,深情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用自己的外套把女孩身上仍然在往外溢血的伤口轻轻盖住。青年人短暂地停留了一会,他咬了咬下唇,然后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因为有更重要的计划等着他做,在这个计划里,是不允许他带着悲伤的情绪去留恋什么人的。
青年人很快找到了先前那个用锁链攻击斯达科罗伊的男人,和善地递过手。
“您好,我叫叶游真。”青年人介绍来意时显得分外有礼貌,“您的亲人也在任务中途去世了吗。”
他说出“去世”这个词时,保留地露出了有些难过的表情,仿佛是强忍悲意。
那个强壮的男人正挫败地蹲在角落,周围的人都很默契地给他空出了一块位置。那条巨大的锁链安静地躺在地上,上面有断痕,为之前男人的挣扎留下了证据。他知道冲动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自己和才十几岁的女儿被莫名其妙传送到这个地方,然后在任务过程中,他一直保护着女儿,而因为自己的倏忽女儿变成了威胁自己的工具,即便他步步妥协,女儿还是被没打算守信的暴徒用残忍的手段杀死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这种打击即便是对一个心理强大的男人也是近乎毁灭性的。而在他向斯达科罗伊“讨个说法”的时候,更是被碾压性地一举弄了回来。反抗并没有任何作用,这让一个在短短一天经历了如此大变故的中年人来说,与死了并没什么差别。
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是想要寻找一条死路的。但是在他这条没有什么建树的性命结束之前,斯达科罗伊却友好地伸来了一根橄榄枝,告诉他,只要你们继续完成任务就可以把死去的亲人救回来。
这无疑是希望。
“或许我愿意听听…你女儿的故事。”看见那个觉得自己非常懦弱的男人抬起了头,叶游真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