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夜之镜 更新时间:2012/1/21 13:41:31 字数:0

第三章

17

和几天前一样的场景,真希川开车送克劳德回家,不同的,这次是克劳德主动邀请真希川来家里做客。

周围的景色转为熟悉的风景,车子行驶在克劳德熟稔的街上,但他却有身处于异次元的错觉,甚至觉得自己并非处于现实当中。

克劳德开始思索自己这一年究竟是怎么过的。他记得自己有过哪些举动,但只要他试图回顾当时的动机时,就会出现如同灰色帷幕遮蔽记忆的画面。而且那面帷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上许多。

初中毕业毕业以后,他只上过一个月的高中,便开始在家自学。那时的他,一天当中待得最久的地方,除了家里就是附近的一家咖啡屋。那间咖啡屋以六〇年代的音乐为主题,披头四与猫王出的唱片可说一应俱全。没什么客人来的日子,克劳德就会带着一本书坐在一个固定的座位上,听着吧台把那些唱片一张张放上唱盘,悠闲地度过一天。

克劳德独自在家里的时候,会和健康的男生一样,偶尔看一些不健康的片子。但他和大部分男生不同,并非为了寻求生理上的满足。

在克劳德眼中,看那种东西就好像看《动物世界》一般没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看太多了吧。他只是看到演员们很卖力,并乐在其中的样子觉得有趣而已。

学长走进克劳德房间以后,被桌上摆着的 “K-701” 耳机所吸引,站着看了很久,甚至忘记询问被邀请来的缘由。这款耳机是宅男的最爱,只因为一位动漫人气角色曾在一集动画中佩戴过一次。

克劳德打开电脑以后,搜索出一个隐藏文件。点击打开文件,开始播放一段AV视频,乍眼一看和克劳德平时看的那些片子没什么区别,只是几个动作画面来回切换的无聊作品。

但此时盯着屏幕的真希川缺像是看到什么残忍的画面一般,紧皱眉头,薄薄的嘴唇随着音响中传出的**的叫声微微颤抖着。

看着表情明显动摇的真希川,克劳德冷冷地一笑:

“女悠我见过很多,但红头发的还是第一次见,好像还是个学生,脸长得也不错,看样子没什么经验呢。你看。这些可爱的女孩子啊,在我们遇到之前基本上都在中学时就被那些混蛋男生想办法给……”

说话到一半,克劳德便发现真希川脸色已经发青,拳头逐渐握紧,指甲陷入手心,仿佛下一秒就要要握出血来。克劳德无视一切,继续说着:

“所以啊,开始交往后你会一间一间追究么?不会吧,只能闭上最深埋在心里,因为乱问些不该问的只会被讨厌,那样做了就是大傻瓜。所以遇到女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了那样的觉悟,如果都要一一追究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谈什么恋爱了啊。你说呢,学……”

克劳德说话时视线顺着真希川的手臂向上看,当他抬起头的瞬间,真希川迅猛的一拳从侧面打在了他的脸上,克劳德顺着挥拳的的方向,侧身倒了下去。

克劳德的话被打断,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令人压抑的沉默,只有音响中此起彼伏的**还在不分火候的继续。

克劳德缓缓坐起身来,舔了一下手背,唾液中带出一点血丝站在上面,这让他清楚真希川这次已经被自己彻底激怒。

“还在逃避吗,学长?”克劳德不带感情地说着,慢动作般站起身来,关掉了正在播放的视频,视线与真希川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克劳德看见真希川此时的表情像一个受伤的孩子,眼神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对不起,学长……你也看过这个吧,我只是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致死。”

这个问题,仿佛触动了真希川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接着说出一句令克劳德没想到的话:“不……她没有死。”

说完,左手顺着额头插进发间,撩动着头顶黑色的火焰,仿佛拨动着记忆的弦,

一年,两年,三年,曾经的岁月如潮水般流过他的身体,带走了内心的温度,时间退回到几年前,真希川收到陌生人寄来的一盘AV光碟的那天。

18

真希川观看光碟时的心情,恐怕用世间最悲愤的词句也无法形容。因为AV光碟的女主角是自己的女友拉娜。光碟还没播放到一半,真希川就猛的一脚踢坏了DVD机。

装有光盘的信封里,还放有一张信纸。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告诉真希川想见女友的话,就到某大楼的楼顶上来。

等到真希川来到屋顶时,他看见女友被绑在轮椅上,从楼上摔了下去,他只是直直地望着她,什么也做不到。

一辆接一辆的的警车伴随着震天的警铃,穿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距离拉娜摔下去的地点越来越近。不久,下面便塞满了警车和救护车。

真希川望着拉娜坠下的地点,有过随她一起跳下去的冲动,可最终却没有勇气真的去做,也许是因为还有太多疑惑没弄清楚。回过神来的真希川跑下楼梯,向拉娜坠落的地点奔去,最先到达了现场,却被警察堵在了外面。救护人员和警察已经把那里围成了一片,真希川向里狠命地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去,最后被警察拉了回来。

真希川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声音颤抖着询问一个忙着维持围观群众的秩序的警察

“她怎么样了!?”

对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回答:“目前还不清楚,似乎还有其他人受伤。”

真希川又向事故现场看去,发现已经有人被放在担架上向这边抬,便硬冲上去看。这一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拉娜的身影来,不由开始觉得两眼发晕。他就这样眼前黑黑地挤到围观群众的边缘,待眼睛逐渐看清楚之后,就看到那第一个抬上车的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买东西的小贩。小贩的头部被砸伤流着血,却还不断地蠕动着身体。后边紧接着上来了抬上来一只担架,真希川仔细一看,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躺在担架上面的人,分明是拉娜!担架上的白单已经被血染成了深红色,待真希川在想去看拉娜的时候,拉娜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那救护车的门被里面的护士关上了,把拉娜与自己隔绝起来。真希川在众围观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而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重心,如果没有围观的人,也许他会像一滩肉一样散在地上。有拉娜的那辆救护车已经响着警报迅速地开走了。

真希川从人群中恍恍惚惚地挤出来,脸色已经是青地发紫,太阳穴处的青筋暴露,仿佛一条青蛇一般。

第一医院急救室的走廊里乱成了一团,真希川在来回来去的人群中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四周的喧哗与骚动全部静止了,他与一扇门门之间的状态被放大了,全世界在这一瞬间,只有他与急救室的门,其他的,没了,全部没了。

这个时候,楼道就进来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只听见那个医生说:“伤得那么重,估计不行了,通知家属。”

真希川立刻就追着那医生问:“什么?什么?”

医生则回答:“对不起,现在很忙,您先在那边坐一会儿。”

真希川便失控了,揪住那医生的领子,喊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

真希川要冲进急救室,却被另外几个护士拦住。这个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戴眼睛的老医生走出来,说: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可以放心!”

真希川逐渐松了那医生的领子,长出了一口气。那医生也不介意,继续对旁边的护士说:“先把她抬到那边的抢救一下,过一会儿通知家属。还好下面有推车的小贩经过,不然就算轮椅先着地也是凶多吉少。”

真希川看着急救室被抬出担架上的人,正是拉娜。

她安静地躺在里,呼着氧气,但是她的伤势好象太重了,因为她那曾经让真希川为之疯狂的身体,早已经是伤痕累累。惟有她的脸还成型,挂着血迹却安详地让人心动,闭着眼睛的神态仿佛在失去意识之前得到了心灵上的慰藉。

拉娜坠楼这件事情在学校里掀起了一阵风波,同学之间全部议论纷纷,说拉娜这样漂亮的女生香消玉损实在是可惜,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真希川听了这话都不做声,觉得这些人都生活在离拉娜一千米开外的地方,真正知道她的,莫过于自己。真希川觉得,自己与拉娜相处不到一个月,情与爱便已经渗透到骨髓里了。

只要在教室里坐下来,就会不由想起曾经和拉娜在一起的那短暂的幸福时光。他和她一起亲吻,一起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彼此发着烧交换灵魂式的**。没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当时他心里的快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怎样感觉临近天堂的。真希川想到这些,已无法抑制伤感,竟鼻子酸起来,眼泪就要从泪腺里分泌了。

真希川只在学校呆了半天就呆不下去了,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

那天是星期一,家里原本应该没有人。

可是当失魂落魄的真希川来到家门口时却发现门没有锁,他突然听到激烈的响动声,接着是女孩的微弱的哭喊声和男人**的声音:

“你会合气道的话,我会的是柔道。寝技是我的专长……”

真希川猛然意识到那个哭喊着的女孩的声音正是自己的妹妹,惊叫了一声:“MAKI”

紧接真希川冲向那个屋子,闯了进去,看了一眼被压在一名矮小粗壮男子身子下面的妹妹,身上披着一件白单子。男子诧异地回过头来的瞬间,真希川意识到他是父亲公司的一个部长。

他周身只穿了一件短裤,浑身的肌肉上被汗水弄地很亮。

妹妹趁两人对视的空挡抽出身子,想要逃走,却一下子滑倒在地,身上的单子脱落,原来她是光着身子的。

男子下意识地转身想抓倒在地上的妹妹,真希川的头脑就“轰”的一声炸了。他跳起来抓住那个男人的头,用自己的膝盖去磕他的脸。矮小的男人力气很大,被磕地满脸是血却还是把真希川扭倒在了地上,真希川用金属般生硬的拳头去打他的脸。男人被打地口腔鼻腔里全都是血。男人被逼到极点,扑了上去,用嘴去咬那真希川的胳膊,真希川大喊一声,血液顺着被咬伤的白皙的胳膊流到地上。真希川的拳头砸男人的头,男人被砸地发晕,嘴也松了,

接着双手掐在男人的喉咙上,那一瞬间,真希川之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都化作怨恨全部发泄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男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正在这时,爬起来的妹妹凑上前去,双手抓住真希川的手想要阻止他做傻事。

真希川望着她,她也看着哥哥,她的眼圈红红的,赤着身子的样子无比憔悴。真希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毫无意义,于是掐着男人的手松了力道。

松手的瞬间男人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踉踉跄跄地拿起衣服一步一步朝门外走去。真希川没有阻止,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一个方向重复地说着,为什么……

妹妹见他这个样子,调整了表情,用平常的语气安慰他:

“事情总是会突然发生,理由往往是之后再知道的。真正的情爱,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好的,它不同于中学生之间那种单纯的早恋。所以,做不好的事情请不要难为自己了。”

真希川微微转动着头,再次与妹妹的目光对视着,他看见妹妹很勉强地笑着。那些说教似的话,让真希川觉得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还夹杂着隐隐的心痛。但他笑不出来,也说不出感谢的话,只是上前抱紧妹妹,哭得像个孩子。

真希川觉得妹妹像个天使,即使在危难之中,只要旁边有比她更脆弱的人,她总是能够沉着安定。

19

三天后,真希川走进病房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在给拉娜打止疼针。她那被渗着血的纱布包满的脸上频频显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可是她却没有叫出声来,也许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叫了吧。

“……”拉娜突然张嘴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护士把耳朵凑过去,皱着眉头听了听,还是没听明白。抬头看着真希川

这时候真希川凑过去了,他知道拉娜是看不见他的,因为她的眼睛上蒙着纱布。他把拉娜一只受了伤的手拿了出来,心脏好象被铁锤砸了的泥土。

那只手被纱布包成一个法国式长面包,而且纱布上渗着血,那些血像是很新鲜的,因为看上去很潮湿。而且手背部分纱布的血是最多的。

“对不起。”真希川说。

“什……么?”拉娜微弱地说着,被纱布包住的脸部再一次剧烈抽动。

“都是我的错。”真希川哽咽着说道。

拉娜吃力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没关系。

“告诉我,是谁在害你……”

拉娜很艰难地并且断续地说:

“不认识的人……冲你来的……要小心……”

“拜托你说清楚一点,拉娜,他们是谁!”真希川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起来,握着拉娜的手加重了力气。

“香烟……他不喜欢香烟……”拉娜断断续续的声音带着哭腔,真希川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于是说。

“别说话了,休息吧。”真希川把脸凑过去轻轻地说,接着站起身来,准备要走,只听见背后拉娜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不喜欢……跟……跟我玩了吧?”

“为什么?”真希川回过头去

“因为……因为我变……变得丑……丑了……而且……不能……一起……”

真希川把拉娜的手放回被子里,迅速地站起来离开了病房。他走在走廊里的时候忍不住哭了,眼泪顺着脸额往下流。他特别悔恨,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没用的人渣。

真希川跌跌撞撞地跑回家里,一路上真希川的内心变得迷惘起来。他思考着今后的日子里,不知道自己那份还在空中悬挂的感情到底应该落在何处。拉娜的事情,除了给他带来无限的伤痛以外,还使他的情欲不知道如何下落了。也许今后每每有同学向他谈起爱情,自己便会百般的憎恶,也许学习成绩会因此每况日下,也许自己就为此事性情大变,也许会和身边所有人闹翻。

真希川想起看望拉娜之前,医生告诉他的话,拉娜失明了,而且面临截肢的危险。犯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如果自己选择对她负责的话,就必须让她会加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关于拉娜的事情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自己要这样养她一辈子?

真希川觉得自己会有这种疑问就是个混蛋。但这确是再现实不过的事情。此后要如何面对父亲,还有身边的同学。

拉娜的一颦一笑,在他一闭上眼睛的时候就窜上来,像是电影中一场永无止境的长镜头一样兀长而缠绵,旧事的痛伤又无情地袭来。

然而,曾经的拉娜已经不复存在,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把这个女人在他身体里留下的尘埃彻底打扫干净。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心里发誓要爱她一生一世,自己能否监守自己的诺言呢?

自己像风一样的性格要养这样的她一辈子?

真希川闭上眼睛,拉娜微笑的的面孔,父亲严肃的表情,妹妹天真的笑容,全部扑面而来了……

最终,真希川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会让这次成为与拉娜的最后一次见面。

“拉娜没有了恋人以后,还有一个亲人照顾她,自己只要定期给她送点钱就可以了吧。她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了。”真希川决定努力忘却关于拉娜的一切。电视剧中痴情的情节不会真的存在,他认为这是最现实的想法,也是对拉娜负责的表现,也许拉娜本人也不希望连累自己原来的恋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真希川回到家里。

就在他走进屋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想法遭到了报应。

他看见自己的母亲惨死在一间屋内,屋内的羽毛沾着血液布满地面,母亲的头部隔着枕头被人用枪打栏,枕头起到了隔音的作用,因此没有被邻居及时发现。

真希川冲血的瞳孔发现了,地上的字条:

“你没能保护我妹妹,这是对你的惩罚。还有你的混蛋老爸,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字条没有署名,但显然是悦琪所写的。

当初自己和悦琪相对坐着发誓保护拉娜的那一幕浮现在真希川眼前,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

下一秒,他意识到父亲的危险。于是立即打电话联系父亲,但电话那头始终没人接听。当真希川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到父亲处时,发现父亲平安无事,一旁倒着被父亲保安的子弹打穿的悦琪。

20

母亲的葬礼进行到一半,真希川的精神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现在的他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想忘记拉娜,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事。他在四处寻找可以让他逃避的场所,于是来到了妹妹的门前。

妹妹一开门,见是真希川,惊讶的捂住了嘴。她身上穿着白色的睡衣,是比较透明的那种,很容易看出来她没有戴文胸。她的头发蓬乱地散了一身,脸色也有些发红,眼神看起来也虚弱,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睿智与伶俐。

黑色的丧服整齐地叠好摆在椅子上,妹妹因为之前遭遇的事,一直在发烧,即使病情最近有了好转,葬礼也没能参加。

真希川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几秒钟,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话。

“你怎么来了,葬礼提前结束了?”妹妹问。

“我……”

良久,真希川突然说:“我想来看看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中那道被自己虚伪的内心所建筑的防线已经面临崩溃了。他在心里对拉娜说,对不起,我注定不能遵守我们曾经的诺言了。

妹妹把拉着真希川的手把他领进屋子里,真希川觉得妹妹的手好象在煤火里烧地通透的钳子一般的火热。

妹妹让真希川在沙发上坐下,突然盯着真希川感觉他很奇怪,真希川被妹妹看地浑身不自在,刚要起嘴说话,妹妹就上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起来:“原来你也发烧了!”

真希川眼前的妹妹,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最开始的冷淡,是没有人可以想象地到的,而现在对真希川的热情,又令他仓皇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似乎爱上了这个女孩,这个变化多端的神秘的妹妹,他想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改变这份爱了。

妹妹说自己刚刚试了体温,有三十八度多,说罢还要再帮真希川试体温。真希川推辞不过,只好试了。妹妹把体温计在空气中甩了又甩,然后用手拿着体温计伸进真希川的领口,夹在他的掖窝之中。这一系列的动作另真希川心中像是翻滚了岩浆一般按耐不住,他两条大腿紧紧地夹住自己的那个东西,生怕那个东西再把裤子顶出一个轮廓来。妹妹帮他放体温计的时候,身体离他很近,女孩身上的那种诱人气味拌着发烧时的热气扑面而来,更使真希川难以抵制,难以克服。当妹妹把手从真希川的怀里伸出来的时候,真希川突然地抱住了这个他已经爱上的女孩。

妹妹像一只无助的小鹿一样被真希川抱在怀里,一边做着轻微的无任何实质性的挣扎,一边说道:“你怎么了?烧糊涂了吗?”

妹妹也不急,用手轻轻打开真希川的手,自己掏出手绢来边笑着边低着头擦,问他:

“你是不是挺喜欢我这身衣服的?抓紧一切机会摸一摸?”

真希川掖窝下的体温计早就顺着衣服下落,摔在了地上,里面的闪亮的水银支离破碎后又继续粘和在了一起,一颗又一颗,珍珠一般的。真希川紧紧地搂住了妹妹,彼此感受着对方身上的热度,哆哆嗦嗦地说:“MAKI,我爱上你了……真的……”

妹妹依旧是挣扎着,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她发了烧身体太弱,还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愿意反抗,因此她的挣扎显地微不足道。

“你先放开,我可是你妹妹……”

“你不是我妹妹……我从来没有妹妹……”

真希川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妹妹的两只**中间,妹妹惊呼了一声,虽然隔着一层睡衣,但是肉体的感觉还是非常清晰的。那种感觉令真希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彻底地爆发了。

“哥……你病了……我也病了……”

“我为你而病……”

真希川把脸在妹妹的两只**中间剧烈地摩擦着,每一组的动作,都宣泄出他抑制在心底多时的欲望,他此时此刻已经忘掉了一切,没有了世界。

之前的痛苦经历会成为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会被新的生活所掩盖。一想到这些,真希川仿佛觉得晨曦都已经变成了曙光弥漫在屋子里,自己仿佛是这曙光焦距的焦点一样璀璨。

而拉娜的影子,那个自己曾发誓爱她一生一世的人的影子,却在自己周身璀璨的光环中逐渐地消逝,无法阻拦地消逝。

妹妹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了,她紧紧地被真希川抱着,让自己滚烫的身体和男孩滚烫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热度是他们紧紧相贴,无法分开。

妹妹知道哥哥不会放开自己,自己的力气无法将他推开,,

“你骗人,你只会欺负我,别的什么都不会……”

真希川把头从妹妹的**之间拔出来,径直向上而去,哆嗦着吻住了妹妹的嘴唇。使她不能够在说出话来。

真希川吻完了妹妹的嘴唇,又开始吻她尖尖地鼻子和滚烫的额头,妹妹就任他吻着,说:“你那天抱着我哭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爱上这个女人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妹妹蹙了一下眉,在后背摸索着,直到找准了一个穴位,纤细手指用力按了下去,这一下聚集了妹妹身上所有的力量。

真希川痛得惨叫一声,妹妹趁机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把我当成你的玩具!替代品,你根本不喜欢我”妹妹说着,眼泪顺着微红的白皙脸颊流下了,滴落在地上。“你根本不懂得爱。”

“我懂的……我懂的,我现在懂了……原来我心里一直喜欢的人是你,请你相信我”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就等我几年,等我们毕业以后,有了稳定的工作,到那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就和你……”

“好,我等你……无论多久。”真希川的眼神无比坚定,接着咬紧牙关,说:

“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带给我痛苦的人,一定要杀了他……”

妹妹望着真希川的表情,像一只将要去复仇的狮子,微热的身体不禁感到一股寒意。

20

真希川的推理从那天自己和拉娜曾在床上接到一的通电话开始,当时只知道是悦琪打来的,事后拉娜反打回去的时候,一直是背对着自己,眼圈红红的,不让自己听见。这一举动不得不让真希川怀疑起通话的内容与自己有关。拉娜得知母亲的去世多半也是从这通电话。因此可以推测拉娜母亲的去世和自己或自己周围的人有关。

经过调查,真希川,来到了拉娜母亲曾工作过的地点,从老板口中得知了悦琪引发的那起斗殴事件。老板说,要不是因为拉娜母亲死于心脏病,自己一定会认为是那个叫阿C的人回来报复所做的,那种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真希川听完老板的话,立即激动得揪住老板的衣领,询问那个叫阿C的人。店员们一起上前阻止,受到惊吓的老板战战兢兢地告诉他,那个阿C是附近收保护费的流氓,悦琪曾经经常和他在一起。

真希川花了三天的时间找到了那个叫阿C的人,经过逼问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情报。那是关于父亲真实身份的消息,阿C说真希川的父亲表面上是大公司的老板,其实却是黑手党的头目,背地里勾结贪官经营赌场,**等非法活动。阿C说完,还嘲笑真希川连自己的父亲都不了解,其实知道父亲的身份的人很多,只不过大家都在合伙瞒着真希川一个人。

真希川突然想起悦琪留下的那张字条。从字条中可以了解悦琪很明确造成妹妹遇害的原因在于自己的父亲。

曾经的很多事情像电影胶片一样在真希川的脑海中回放,父亲时而严厉时而谄媚的神情;父亲请来的逃犯教练;父亲只在乎输赢的黑道处事原则;妹妹被父亲手下非礼的画面……

一幕一幕,让这个关于父亲的情报几乎成为了不可否认的事实。

真希川找来很有可能知道真相并一直隐瞒自己的两个人——罗杰和雪莉。经过核实,两个人最终承认了父亲的公司是黑道组织的事实。

真希川感觉整个世界的黑暗全部笼罩在自己周围,他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花哨的衣服,是那么刺眼,与此时的心情格格不入,于是换上一件黑色的衣服,才感到心情稍稍平静下来。

他此时心中所有怨恨的矛头全部指向一个人——真希川决定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

罗杰和雪莉估计自己不能劝阻他,于是找来妹妹。

“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幸福,求你不要这么做。”妹妹苦苦哀求着。

“原谅我,只有这件事不行”真希川丝毫没有动动摇,说完便把一个裹着东西的白色手帕放进怀中走出门外,不知去了哪里。

父亲因为母亲的去世病了一场住在医院里,看望父亲的人很多都围在病床周围, 见真希川到来,都给他让出一条路,父亲也睁开了疲惫的眼睛。

真希川看见病重的父亲,立即痛哭着扑了上去。周围的人见了无不为之动容,有的甚至落下泪来。

外人面前的父亲总是表现出和蔼的一面,他抚摸着真希川的头用颤抖而微弱的声音说:

“阿川,爸爸虽然不经常和你在一起,却很了解你,因为你和我太像了。所以我很清楚你这次是为什么来的。”

父亲的话让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只有真希川微微侧过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父亲,那只眼睛布满了血丝,怨恨顺着眼睛发出的视线刺穿一切。

真希川突然站起身子,埋在怀里的手,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银白色手枪,枪头顶在父亲的额头上。

下一秒,室内乱作一团。有的人吓得当场逃走,有的想上前阻止,却被真希川吓退。只有父亲镇定自若,因为他的额头感觉得到真希川握着的闪耀着金属光芒的手枪一直在不停地颤抖。

“不可原谅……”真希川怨恨地低喃着,可最终还是无法扣动扳机。

直到父亲一声令下,几个穿黑衣服的人便上前将精神接近崩溃的真希川按住,夺走他手中的枪。

真希川感觉到背后被人重重的击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听见父亲对手下的一个人说的一句和自己无关的话:

“是时候一点颜色,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真希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手铐铐住,关在一个封闭的密室里。他站起身子,感觉力量刚刚回到身上,背后还残留着一丝疼痛。

他走到床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栋十六层居民楼的最顶层。当他正要四处寻找出去的方法时,有人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进来的人是雪莉,真希川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老头子派你来看着我?”

雪莉只是顽皮地笑了笑,没说话。然后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真希川用钥匙打开了手铐,说:

“他还真是用人不当。”接着把钥匙扔了回去。

接住钥匙的雪莉说:“还有罗杰,他可不会像我一样对你这么好。”

话音刚落,罗杰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黑箱子。看见扔在地上的手铐,罗杰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责备雪莉。

“是你向老头子通风报信的吧,罗杰?”真希川反倒先责备起罗杰来。

罗杰没答话,只是默默地打开黑箱子,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按了一下启动按钮。

“你用这东西做什么?”

“我们的组织要和警方开战了,这个是我们的王牌。”真希川疑惑地看着罗杰在电脑中打开一个从没见过的应用程序。真希川隐约感觉到这个程序似乎与黑客入侵有关。

“没想到老头子的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

罗杰用低沉的声音回应着:

“有了这个程序,警方的行动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罗杰的话音刚落,真希川立即盯着电脑屏幕瞪大了眼睛,他看见标记着“警”字样的蓝色圆圈分布在城市的俯视图上面,罗杰单击一个蓝色圆圈,那个位置便弹出一个身着警服的身影埋伏在楼顶。

没过多久,摆弄电脑的罗杰感觉到,脑后被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

“罗杰,这个东西我要了。”

说话的人是真希川,罗杰缓缓转头,发现真希川正用一支不知从哪弄来的枪指着自己。一旁的雪莉仿佛没看见一般望着窗外,对罗杰说:

“你知道的,罗杰,没人能阻止川。”

“好吧,别开枪,那我就把它交给你了。”嘴上说着别开枪,但罗杰和雪莉一样,似乎都不相信真希川会开枪。这一系列的举动仿佛都在履行一个关于背叛上司的形式。

真希川放下枪,罗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雪莉。”便走出了门。雪莉嬉笑着跟上他的脚步,临出门之前回过头来对真希川说:“你也知道的,他这个人就是闷骚。”说完便走下楼去。

真希川跟着来到走廊,看见地上躺着穿着黑色西服的两个人,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知觉,对格斗有所研究的真希川清楚这种状态虽然对生命不会构成威胁,但要醒来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原来罗杰和雪莉早已安排好关于复仇的一切,他们清楚自己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一切都在一种默契中进行着。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真希川默默地说了声,谢谢。

真希川关上屋子的门,来到电脑前。他发现这台电脑可以轻易搜索到警方的详细资料。在感叹黑客技术高超的同时,他制定了一个复仇计划,并选择了一个年轻探员作为计划的实施的引线。

他拨通了那名探员的手机号码,电话响了三次,真希川长吸了一口气,他在想要用什么语气和对方通话,那一刻想到一个人——悦琪。

在对方说话之前,真希川在心中对自己说:

“悦琪,。因为我的承诺没有实现,所以你理所应当的报复我,我没有怨言。我的父亲的人害死了你的母亲,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没准也会这么做,但我还是无法原谅你,即便你已经死了。但当做对我自己的惩罚,你那这种玩世不恭态度就由我来继承吧。”

“你好。”真希川首先问候道对方。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位女性冰冷的声音。

“听说有麻烦时可以找警察,现在我遇上点麻烦,请问您戴表了吗,警察小姐……”

21

警局里乱作一团。

“他说他是江户川柯南?”

“神经病吧。”

“神经病能做到这种深度吗?”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

电话那头传来真希川的声音:

“哇,这个出场实在太帅了,这段台词我想了好久呢,嗯嗯。”

警员们一个个哭笑不得之际,又听真希川说道:

“请不要各位着急,心急也无济于事,我此刻的心情同各位一样,不过我们需要时间。还不到时候,现在还要等上一个小时,在此期间会很无聊。你们现在一定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吧。没错,不怀疑才是不正常的,那么这段时间我们就在互联网上来盘西洋棋怎么样,你们找个人来试试,一起来也没问题。哦,抱歉,这不是对各位的智商有所鄙视。只是因为我有信心赢,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就当是解闷吧。”

“不能让他小瞧。”有人首先说出这句话。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他说的做了,你们谁会西洋棋?”

“不会。”一位警员转过头去。

“别看我,我也不会。”有一位警员转过头。

“让我来吧。”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探员,名字叫林诗贤。他虽然穿着警服工作在警局,却成天游手好闲。因为家庭出身名门,所以总摆出一副公子哥的姿态,不做实事。但因为他的来头不小,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

过了五十分钟,警局又接到真希川打来的电话:

“这已经是赢第五盘了吧,因为这匹马的存在,这盘险些下成平局。我只是侥幸取胜而已,看来我低估大家的实力了,我真是自不量力呀,哈哈哈”

电话这边没人回应,只听见有人抱怨道:

“还以为你这个公子哥有两下子呢。”

真希川可以想象此时那位林警官的心情。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骄傲的,他暗暗在心里说:

“一群傻瓜,你们以为自己能够下过电脑吗?”

俗话说兵不厌诈,真希川一边和专家级电脑单击对战,一边和电脑那边的林警官下棋,林警官走哪一步,真希川就会和电脑走哪一步。这就相当于林警官在和专家级的电脑对战。真希川这么做为的是错错对方的锐气,所以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赢。

“时间到了呢,那么我们开始吧。”真希川说着,打开屋内通往楼顶的铁门,顺着梯子拿着电脑挎起一副望远镜来到了大楼的屋顶。

22

原本晴朗的天空,午后却突然下起大雨。

警方此次的剿灭行动获得了成功。唐小姐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真希川所在的大楼屋顶。唐小姐站在入口处举着枪对着天台孑然一身的真希川,他俯视着雨中的城市。望远镜和笔记本电脑已经被摔碎。他在雨中缓缓回过头来,看着唐小姐,那是两人第一次对望。

“终于来了呢,唐小姐,你比我想象得还要漂亮……”真希川用挑逗的语气说道。

唐小姐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被雨水淋湿的脸,那仿佛流不尽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唐小姐回想起之前行动时的情景,楼顶的真希川每提供一个敌方的坐标,都会有一个黑手党成员被射死。那一声声坐标数字仿佛是他充满仇恨的利剑,带着怨恨刺穿一切。

真希川看着呆立在雨中的唐小姐举着枪紧张的样子,捂着肚子笑了出来。接着回过身子,冲着前方的城市展开双臂,仰望着天空狂肆无忌惮地狂笑着。仿佛呕出灵魂的嘶吼,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声音回荡在楼宇楼之间久久不散。

“什么?那老家伙还活着!!”警察局里的真希川揪住一个警员的衣领愤怒地吼着:

“你们怎么没杀了他!应该是死刑吧,一定会弄死他的对吧!”川的语气很激动。

被揪住衣领的警员无奈地回应着:“你冷静点,关于怎么处置嫌疑人,还要等到法院……”

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真希川打断了,他晃动着那个人的领子吼道:

“你说什么!?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你们不会瞎了眼了吧,你们是怎么当警察的啊,怎么不去死啊”

说着举起拳头,却被林警官按住。

“你别太小看警察了,小子,再撒野的话,我就要让你看看中国警察阴暗的一面。”

真希川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睁开的时候,温柔地说:

“很抱歉。开始做笔录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真希川把自己的经历讲得惊心动魄,悬念迭起,他本人给人的印象又是如此深刻,坐在他对面的唐小姐和林警官听得入了神,连一旁两位经历丰富的警察都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做笔录。他讲完之后,室内一阵沉默,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有速记笔在纸上的沙沙声……

23

真希川的左手从漆黑的发间拔出来,仿佛刚刚从回忆的地狱回到现实当中。克劳德的话打破了沉默。

“学长,说到底,你会报复你的父亲,也只是迁怒而已,其实拉娜的被害的另有其人,你一定是知道的吧。拉娜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报仇,也许是她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她在病床前说的那句“他不喜欢香烟”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她应该想说,害她的主谋是个极度讨厌香烟的人,但是讨厌烟味儿的人那么多……”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能忍受让那个人逍遥法外?”

“组织的成员都已经在那次剿灭行动中得到了应有的制裁,那个人也逃不掉的,至于他是谁,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

“还在逃避吗,学长?”克劳德用憎恶的眼神望着真希川,“他是冲你来的,你知道的吧,也许现在那个人还……”

“他已经得到了制裁,身边的人平安无事就是证据。”

克劳德沉默了半晌,接着冷冷地说道:

“看来和拉娜比起来……你似乎更在乎那个凶手。”

真希川没有反驳,他只是回想起拉娜在坠下大楼的一瞬间最后对他说的话:

“爱我吧……川。”在拉娜生命面临终结的一刻,她还是害怕恋人将自己遗忘。

“你太不了解我了,拉娜……”真希川在心中默默说着:

“你知道吗,拉娜?因为这一句,我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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