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现实而意外的真相

作者:~白羽~ 更新时间:2010/10/27 20:35:30 字数:0

1.

冰冷的世界,黑色的漩涡在耳边疾驰而过,却没有一点声音。紧紧地抓住静夕和優那的手,此刻,我丝毫不敢放松手上的感觉。被无声的远处吞噬着,我们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轻盈的身体肆意地在空中旋转着……

穿越时空,这东西真的有么……现在,跟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场景一样,突然的梦幻,我有些茫然……

而并没有多久,围绕着我们,暴风疾雨般的蓝色光芒缓缓地消失了。不知不觉中,我的脚上也传来了坚实的触感。

“这里是……”

重回平静的周围,转带而来的却是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一般来说,没人可能认识这个地方吧——一片的雪白,整个世界。

“什么这是!”也已经站稳的静夕叫道。

“一望无际的白色,根本没有方向,莫名而来的阳光……这就是异空间么?”

看了看下面,同样的雪白,没有边际,没有变化,但脚下的感觉又如此真实,让人难以置信。

仍然不敢放开静夕和優那的手,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她们,除了有些惊吓以外,两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事。艾斯亚玛之剑也还在優那的手上。

“这里是为了防止有不轨者闯入遗迹的第二道防线——幻觉迷宫。”艾斯亚玛的口吻,“这个异空间——整个遗迹实际是由我神的能力构成的,而我们现在所在地只是入口,什么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话会发生很多……但是要想过去,必须经过这一关。”

她的感觉有些犹豫……

“怎么了,这个迷宫很难吗?艾斯亚玛你不是这个遗迹、构成这个空间的主人么,不可以弄掉这个吗?”

“……不行的,这个迷宫是由上古范了死罪的神——瑟尔弗西的灵魂掌控的,要想弄掉它,必须由神的长老会投票通过才行。”

长老会?这么古老的东西神都还有啊!未免有点落伍的感觉吧……

“你们神怎么这么麻烦啊!”

“唉,大家都是一样的啦,体制这个东西是永远也免不了的,只要人和神都还有欲望。”叹了口气,艾斯亚玛貌似无奈地说道。

“呼……那好吧,既然逃不掉,那我们该怎么过这个迷宫呢?现在周围是一片白色,根本看不到其他颜色,一点方向都没有,这算是什么迷宫啊!”指了指远方,我抱怨道。

“这个确实不是普通的迷宫——所谓幻觉迷宫,就是根据人的内心,而创造出的迷宫。”

“什么……意思?”

“就是说,现在看起来这里是一片的白色,但是到了前面,每个人都会遇到完全不同的迷宫,而这个迷宫,就是瑟尔弗西根据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创造的……”

“偷窥人的内心世界,然后利用其中的创伤直中要害!”

“嗯……而且,进去的人,瑟尔弗西一般不把你折磨到心灵崩溃,是不会让你从幻觉迷宫里出去的。所以说,这个迷宫是非常残酷的,几乎不可能有人能通过……”

仿佛白色孕育出的安静和死亡,艾斯亚玛感性的话语让空气霎时达到冰点。

心灵的创伤么……不知道自己的算不算呢——记忆的失去,铁冷的眼神,还有血色硝烟下那只沉沦的恶魔……

被白色塞满了视野,心头隐约蒙上一层阴影。

回忆……呵……

人,就是容易被痛苦的东西束缚的一种生物……

“但是,你说Verses已经进去了,也就是说他们通过了这个迷宫啊,他们是怎么——”

“已经都到这里你才说,艾斯亚玛,你应该还是有准备的吧。”打断静夕的话,我严肃地说道,“既然Verses可以穿过这个迷宫顺利地到达遗迹深处,是不是那个什么瑟尔弗西出了什么事情?”

“嗯……本应该被地狱枷锁紧紧捆绑、束缚的瑟尔弗西,好像逃了出去……”

“逃出去!?”

事态一下子变得莫名地复杂,而且听艾斯亚玛那中气不足的口音,似乎有什么超出她控制范围的事情发生了。

“神界的地狱枷锁是专门用来囚禁范了不可饶恕之罪的神,因为神的灵魂是永远也杀不死的……但是,本来只有拥有地狱审判权的大司法才有能力将其解锁的地狱枷锁,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解开了……”

“那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会被解开呢?”

“这杂家也不清楚,所以才拜托汝等到这里来的么!”

还是第一次,艾斯亚玛说话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感觉。一直以神的身份而高高在我们之上的她,也会有寻求我们帮助的时候呢……

话说,她自身的能力不是只有人的主人才能发挥么……那她就免不了和人类的羁绊啊,因为只有主人才能显示出她自身的价值。

神和人类,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有意外奇妙的关系,因为自身的巨大的差异和无法摆脱的羁绊。

艾斯亚玛继续说道:“虽然瑟尔弗西已经挣脱了地狱枷锁,但是,仍然能感觉到非常浓厚的气息,瑟尔弗西的灵魂还在我的遗迹里。更准确地说吧,除非是我主动解除这个异空间,瑟尔弗西是逃不出去的。”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靠着艾斯亚玛你的感觉,避开瑟尔弗西的灵魂往前走就可以了,是吧。”周围的白色已经亮得我有些眼晃,我对着身体内的艾斯亚玛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瑟尔弗西对于心灵的透视是无限距离的,只要有人进到这个异空间内,他就能感觉到……但是,虽然有我在这里,但也只能帮你们减缓心灵被透视的程度,不能完全屏蔽,毕竟生前的瑟尔弗西是相当强大的神灵。”

“是这样啊……”

很奇怪的事情啊,既然已经挣脱了地狱的束缚,瑟尔弗西还待在这里做神安排给它的任务干什么啊……而且它到底怎么挣脱那个地狱枷锁的……还有就是Verses,怎么就进来了呢……

“但是,Verses既然还无损伤地通过了,也就是说,瑟尔弗西现在不在干透视人内心这件事的可能性很大喽。”静夕头脑冷静地说道。

“嗯,所以不用太担心,十几个Verses都已经进去了……”艾斯亚玛也不是很有底气。

看着无穷无尽的白色,脚下结实的着地感却不能给我内心丝毫的安全。晃眼的光线铺在身体上,看了一眼身后的静夕和優那,我闭上了眼睛,说道:

“嗯,反正已经都到这了,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走吧。”

“不过,这茫茫一片的白色,我们该往哪走啊?”

“没关系,随便走哪都一样,因为被扭曲的空间最后都会指向同一个方向——艾斯亚玛神迹。”

2.

“认命吧,就算你是Sins中最厉害的,被这么多人围着,你也没办法逃出去的。”

“切,只不过几十个人就敢在这里叫嚣……”

非常清楚心海的实力,我扬起嘴角用戏谑的口吻说道。

偌大的协和广场上,粉红的方尖碑刺破着空旷的黑暗,寂静的空气中肆意地漂浮着杀气。而一层一层的包围,在被哥特式建筑包围的黑衣人群里,圆圈的中央,就是我和心海,压缩的空间仿佛不愿留下一点地方腾给我们。但是,在人类这个社会,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而一旁,仍然冷静到让人害怕,心海一声不发,甚至从开始,他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太多的变化,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心海,要杀出去么?”

我凑过去在心海的耳边问道,但是并没有理会我,他死死地盯着包围圈中、站在最前面的黑衣男子。

“你是军队派过来的吗?”还是冷冷的声音。

“是又怎样!”对方也是挑衅的口吻,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哼,是么,那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掉你了!”

被自己所谓的“友方”背叛,谁心理都会有愤怒的火焰。而似乎决定要释放自己的愤怒,就在冷冷讲完刚才话的下一个瞬间,已经按捺多时的空气终于暴走起来,巨大的魔力霎时将狭小的空间挤爆,心海爆发了。

强烈的魔法伴随着暴走的言灵,心海开始施展风的魔法。而与此同时,被军队派来的黑衣男子们,也开始使用起魔法,默念言灵。

针尖对麦芒,疯狂涌动的魔力在协和广场上形成看不见的风暴。

但是,感到了一丝的奇怪,明明一下子就可以念完的言灵,心海却反复念了多次。

而下一秒,因为时间的拖延,黑衣人的风系魔法率先攻了过来。一瞬间凭空射出的密密麻麻的风之刃,如千军万马齐射的箭矢一般,密密麻麻地向我们疯狂袭来。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风之刃几乎要到跟前的时候,心海还没有使出任何防御性魔法,也没有施展攻击性魔法互相抵消。

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么长时间还不使用魔法,而且难道他想用绝对领域挡住这些攻击吗!这可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不行!

搞不清心海想干什么,危急时刻,念出言灵,我施展了土的魔法盾。

“轰——”

一声声巨响,风之刃重重地砸在了我的魔法盾上。

呜……一下子接下这么多魔法攻击,这个感觉可真不好,下次一定要让心海请我吃饭……

而接下来,像突然醒了一样,莫名了好长时间的心海终于睁开眼睛,一下子释放了难以想象威力的风之刃,并且叫道:

“停掉魔法盾!”

而此时我也明白了心海的用意,原来是想让我防御,自己趁着短暂的时间反复多念几次言灵,强化攻击威力!

心海他……

看着心海干净的侧脸,心口莫名有股暖气生气……

不过没有时间犹豫,我赶紧停止魔法。而一瞬间,在心海释放出魔法后,又是剧烈的轰响,围绕着我们,烟尘四起,恐怖的爆炸不断,过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

停止的风暴,夜晚本身的寂静再次探出身子。而在尘幕的后面,是一具具倒在地上的身体和满地被撕得粉碎的衣服。而看他们身体均匀的上下,他们应该都还活着。

刚才那么短短的、其实又很长的几秒钟时间里,心海居然还计算了具体释放的坐标,为了不真正伤害到这些人……

再次感受到心海让人敬畏的能力,以及那冰冷面纱下的一丝温暖,我瞠目结舌。

而此时,身后,传来的是仍然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心海朝着远离我的方向走去。

天生拥有无与伦比的魔法才能,因此每天被逼着去杀很多人,去过自己根本不想过的生活。所谓“残酷的现实”将他磨砺得棱角分明,冷酷至极,然而看似冰冷的内心却会在杀老太太时犹豫,却会放弃理所当然的杀戮,却会为自己肮脏无比的双手感到忏悔……

不对……

不对……

不对!现在的心海不是真实的心海,那只不过是他被迫展现出来最无助的一面而已,因为没有办法抵抗现实,所以选择放任自己来接受……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胸口有一股热气在往上窜,有一种一定要做些什么的冲动……

但是,我……能行吗?那天,那个老太太,四叶草上挥之不去的血色……而且,连那个女孩——祁欣梦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是夜昱拜托我也——

“喂,你打算站在那里到什么时候!”

突然打断我思绪的,是一脸不高兴回头看着我的心海,他在不远处叫道。

这……好像是第一次啊,心海并非呵斥地主动叫我!

而本能的反应,我叫了一声“哦!”,就像充满电地跑了过去,一下子仿佛想开了什么。

嗯……诶!?

——还是不对呀,这可不像我!

“那个……心海?……”

我试探着问道,可是已经聊无人烟的街道上,除了微风在耳边袅袅细语,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呜……!什么意思嘛,把我叫过来,自己却一个人闷头在前面走,一句话都不说!

最近确实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我也有些晕头转向……但是,一直绝对强势的我,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像个害羞的小女孩一样跟在心海的后面!

不行,太没面子了……!

“找个地方吃饭吧,饿死了!”一个大跨步蹦到前面,斜着头向上看着心海,我强势地宣布道。

“不用……”和冬天的风一样冷的口气,心海好不容易再次开了口。

“不行,一天都没吃东西,肯定会饿的!”皱起眉头,我再次叫道。

“好吧,就算你想吃,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你到哪里去吃?”又是一脸貌似不耐烦的样子,心海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说道。

“呜……”

这倒是啊,这么晚的深夜了……

不过,想到一件事,这还真是巧了!

“没、关、系!”

保持着邪笑,我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把拉起一脸无辜的心海,就跑到了一家小旅馆的前面。

然后,回头就是心海抽搐的脸。

“你跑到我的旅馆来干什么!?”

“嘻嘻,所以说事情就这么巧啦。”

一把拉起身体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心海,穿过棕色木质的大门,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完全19世纪末风格的酒店。完全木质的结构,略显昏暗的煤油灯以及满屋子的红酒香气,让人感觉穿越了时空,散发着就像一直旅行的商人找到了临时的驻足点,终于有闲情痛饮一杯甘甜的葡萄酒一样的淡雅气息。

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摇曳的烛光依然生辉,而独自坐在吧台边正抿着小酒的一个中年大叔,就是这个巧合的关键。

“拉恩叔叔!”

拉着一脸茫然的心海,我就走了过去。而在抬头看到我的瞬间,拉恩大叔的脸上也写满了诧异。

“嗯?你是……”一脸茫然的大叔……

“是我,安杰莉卡!”

“安杰莉卡?!……你是……安杰莉卡!真的诶!哟哟哟,这不是我可爱的安杰莉卡么,你回来了呀!”

“嗯,工作的原因我现在暂时回到巴黎了。”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是一个人住在这条古色的小巷子里的。因为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所以周围的邻居对我都还是不错的,经常帮助我。为了维持生计,我曾经在拉恩叔叔的酒馆打过很长时间的工,直到一件事的发生……

而在知道心海入住的酒店就是拉恩叔叔的酒店时,我曾经想来拜访一次的……但是因为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能带来的不便,便暂时搁置了。

不过,现在,因为非常清楚拉恩每天喝酒都要到2点多这个习惯,加上莫名的巧合,我再次踏入了这片熟悉的土地上。

而飞一般地冲过来,拉恩一把就用那硕大的手臂将我抱住了,大叫着“真的是安杰莉卡啊!”。因为已经到了发福的年纪,身上都是肥肉,还有那股股的啤酒肚,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被一个肥嘟嘟的肉球围住了。

“先放开啊……拉恩叔叔,呼吸……不能了……”我痛苦地叫道。

“哦、哦!”意识到自己发力过度,他赶紧松开了手臂,“呀,刚见到你的时候根本没认出来啊,你走的时候还是只到我的胸口、扎着双马尾辫的小屁孩呢,现在都已经比我高了啊!”

“什么叫小屁孩……”

以前一直觉得十分高大的拉恩叔叔,现在我已经要俯视他邋遢的头发了,时间真的是不可思议啊。不过拉恩叔叔倒是一点都没变呢,肚子还是那么大,头发和胡子还是那么邋里邋遢,就像桀骜不驯的小草一样疯狂地繁衍着。

而在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拉恩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的心海。而一直听着我们谈笑风生,心海的脸上也是一脸无趣,外加刻意隐藏的疲惫。

“我记得你是前几天那个住进来的小伙子吧,你们认识么?”放低了视线,拉恩叔叔貌似看到了我抓着心海的手,这样问道。

“嗯、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Sins的事也是要绝对保密的,我语塞了。

不过,这倒让拉恩叔叔开心起来了,脸上荡漾起更加灿烂的笑容。

“哎呀,安杰莉卡真是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么!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你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想安杰莉卡回来的时候肯定要带个帅气的男朋友回来,呀——,没想到这么——”

但是,打断了爽朗笑着的拉恩叔叔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她男朋友!”是一脸冷漠的心海。

“诶?那个……”拉恩叔叔的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

想也没想,我狠狠地握了一下心海的手。我们之间确实不是男女关系,但是让我生气的,是他这样冷漠地说这句话,就不会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吗,你个笨蛋!

“那个拉恩叔叔,他确实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同事关系,这次一起出差到巴黎来的。呵呵,他就是这样,嫌自己瓜子脸不够标准,喜欢板着脸啦。”我挤出笑容说道,同时不忘再狠狠地给心海一击。

“哦,原来是这样……”拉恩叔叔给出了淡然的微笑。

呵呵,拉恩叔叔现在脾气好多了,以前为了我,他可是直接和欺负我的人动起手来过,甚至如果有人对我有一点不礼貌的地方,他都会对着人家破口大骂,依靠自己体重优势发动一边倒的战争。

“比起这个,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们,我们都是一整天没吃东西呢。”

“这是当然,只要小店的菜还和你的口味。”

“呵呵,要不我去帮忙吧,不知道自己现在手艺还行不行——”

“诶,这可不行,今天你可是客人,我来吧!而且你难得回来一次,要是让斯科特——”突然,拉恩叔叔将话收在了半空,眼神还流露出莫名的光线。

“说起来,斯科特现在好吗?”我问道。

斯科特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吧,以前有高大的男生欺负我时,都是他帮我打抱不平的,虽然他挺瘦小的……

“很好……”

虽然这么说,但拉恩叔叔的脸上却写着不一样的感觉……

而后,又是突然的晴朗。

“好!那就让我的安杰莉卡来测试一下吧,看看这几年你拉恩叔叔的手艺长进了没!”

笑着,他跑进了厨房。

刚才那个表情……科斯特他……

算了算了,可能是我多虑了,看着旁边一脸不爽的心海,我还是先搞定他吧。

“终于有东西可以吃了,拉恩叔叔的手艺可是非常好的。”

就近找了个桌子,我们面对面地坐了下来。肯定也是饿坏了,所以虽然一脸不高兴,但心海并没有拒绝。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女人……从我来到这边,就一直缠着我不放,而且组织安排的临时酒店正好是她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这是她计划的?还是组织就这么安排的……

环视一下,全木质结构的房子,18世纪的装潢风格,超便宜的价钱,满地的老鼠,还在这种偏僻的小巷里,简直就是为不良人员量身定做的。还有这热情的老板……

话说安杰莉卡她到底想干嘛,一直跟着我,就这几天观察来看,其实她也不像是花痴那种的……

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花痴别人……

真的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么?

唉,越来越感觉幕后有人在操纵,促成我们见面一样……

“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附近的?”我难得地心平气和地问道。

不得不承认,我以前对她的态度太差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分,一般人肯定受不了的。

“嗯,这里可以说是我的家吧,虽然大家都没有血缘关系……”

就像老北京弄堂里邻里的和睦一样,估计这里也是法国古老社会遗留的最后一条小巷,最后一个全木质结构的小巷。

然后就是短暂的沉寂,我盯着沧桑桌子上的一条缝看,找不到话题。

直到安杰莉卡再次问道:“喂,你难道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的吗?”

“我住进来的那天,你在对面的楼顶上看了那么长时间……”

“呃……被你发现了啊……”

呵呵,她的跟踪术和隐匿术不算很好,遇到像我这种级别的,被发现也是不足为奇了。

“问一个问题,”我说道,“听你刚才的对话,你小时候身体应该还是比较弱,并没有出众才能的,那你是怎么被Sins选中进入训练营的?”

“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是很记得了,稍微有点印象的是当时突然有3个黑衣的男子走进我的阁楼,然后对我说你天生有非常好的魔法资质,如果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个穷困的地方的话,那就跟他们走……”

“然后你就真的跟过去了?”不可思议。

“嗯……那个时候不懂嘛,当时还骗拉恩叔叔说是有人发现我有唱歌天赋,去外地专门的学院学习唱歌了……”

其实,在Sins中专门有到世界各处探寻像我们这种天生有魔法资质的人,就像足球界里的球探一样,他们用着自己独有的方法网罗着世界上优秀或即将成为的优秀的魔法师们。

“那你对你父母的身世有什么了解?”我追问。

“我父母……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没什么印象……”

“是么,而根据我的调查,在20世纪末,你的父母还只是很平常的农工,属于社会最底层的那种……那么,这就很奇怪了,你也知道的,Sins里探子们在挑选候补魔法师时,都是先根据身世,一般只有血脉中曾有出色魔法师或者是有魔法资质的血缘流传下来的,他们才会纳入考虑的范围。但是,什么身世都没有,区区的一个野丫头,他们为什么会看中你!?”

“这个么……我也不清楚,可能有什么巧合的吧。”

在现代这个魔法师人才相当丰富的年代,他们完全没有理由看中安杰莉卡,也不缺她一个。

但是,盯住了我话语中其他的关键词,安杰莉卡非常不爽地叫了起来。

“什么叫野丫头!我当时还可是很有修养的!”

“嘛,那这可不能怪我了,因为Sins里你的资料上就是这么说的——‘在法国小巷里发现的野丫头’!”

“呜——!这个可恶的档案管理员,居然敢这么说我!”

“唉,现在的你还这么脑残的,那以前的我实在难以想象。”装出一脸的无奈,我如是说出肯定让她觉得我很欠扁的话。

“喂,找死是吧你!居然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诋毁我的形象,我哪里脑残了?!”

“没事就一路上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这不是脑残是什么?”

“那是……因为有任务么!”

“好吧,那告诉我,你到法国来的任务是什么?”

“调查一个月前蹊跷的井难事故,顺便汇总一下地震时这边Sins损伤的情况。”

“那就奇怪了,我也是被派来调查这件事的。而且,明明说是让我一个人来的,为什么还让你来调查?”

果然是组织里刻意安排的!但是,为什么呢……只是一起平常的井难和地震而已……

“这么说心海也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嗯,总部——”

而就在话头的当口,伴随着一阵香气,拉恩叔叔拿着盘子走了出来。

“浓香扑鼻而口味清淡的法国牛排,以及冷盘沙拉、面包和龙虾汤!”

注意力一下子就转移了过去,对面的安杰莉卡叫道:“哇——,这么短时间准备了这么多啊!”

“嘿嘿,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

确实,迎面而来的香气感觉还是比较给力的。

“那就不客气了。”安杰莉卡说道。

小心地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味道倒是没话说。而对面的安杰莉卡,明明已经饿得不行了,但还是保持着所谓淑女风度,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以前都是狼吞虎咽的说……

嘛,我也有点饿了。

“喂,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么?长得还是挺帅的啊,配我的安杰莉卡也不差的吧。”不知什么时候,拉恩叔叔凑到了安杰莉卡的耳边,一脸坏笑地“小声”问道。

而安杰莉卡也“小声”地回答:“真的不是,只是同事而已。”

“也是唱歌的么?一个乐队的?”

“啊——嗯……”

呃……这个善意的谎言还在继续啊……

“唉,我觉得他还挺不错的啊,就是性格黑化了点……”

喂,你们声音能不能小点,我可听到了的说……

“呼呼,他那性格可比烧透的煤球还要黑,不喜欢说话,但一开口就是大吼大叫,还特别冷酷,喜欢一个人呆在黑暗的角落里,性格真的是差劲死了!谁愿意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啊!”

呜——!听到这话,虽然是事实,但还是莫名地让我非常不爽——既然不愿意和我这样性格差劲的人在一起,那你这几天天天缠着我干什么啊!

嘴巴里塞满了牛排和沙拉,我“小声”地叫了一声“安杰莉卡”。然后,她就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我貌似听到了什么非常刺耳的话啊……”

“诶?有吗?哈哈……哈哈……对了,怎么没葡萄酒啊,突然好想喝酒!”安杰莉卡大声说道,同时一脸傻样地看向我,“心海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了,我不会喝酒。”

而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叫拉恩的老板却激动了起来:“这怎么可以,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

说着,从吧台的最上层拿出一瓶白酒,外加3个杯子,拉恩叔叔搬了张椅子也坐了下来。

“酒可是好东西,如果连这个都没尝过,那你真是枉活这一辈子了!”

娴熟地拧开了酒瓶盖子,拉恩叔叔无视我们就开始拼命地倒酒。

但是,就在下一个瞬间,酒的香味袭来。

不行!……

而突然,脑袋一晕,然后……

……

呃,身体突然好热……意识,有些模糊……

……

……

“干什么,你那挑衅的眼神……想打架啊!……”

这个可恶的安杰莉卡,居然用那种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真是让人火大!

啊啊啊,为什么一下这么热啊,开空调了么……

“喂,心海,怎么了,干嘛脱衣服啊!”

她又叫了起来……呜,连衣服都不让人脱,太没理了!

“啊,好热!”

“喂,别脱了……心海,你是不是喝醉了啊,或者对酒精过敏什么的?”

“瞎说,我才没有喝醉呢!”

怎么可能,我可是平野心海,怎么可能败在酒精的脚下,它算个什么东西。

“喝醉的人总是说自己没醉!”

“我才没醉……安杰莉卡,你不要摇,你去把那个叫酒精的叫来,我要和它单挑!”

“好像真的醉了啊……但是,明明一滴都没有喝的啊!?”

唉,不好了,脚怎么一下没力气了,没吃饭的缘故么……

“喂,心海!”

而且,光线好暗……

怎么了……

头好疼……

呜……什么情况……

有些热啊……

记得刚才把醉了的心海送到房间后,就在下面和拉恩叔叔喝了几杯……

然后……

然后就……

呃,不记得了。

撑起身体,眼前黑蒙蒙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从身体下面柔软的触感判断,我应该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我准备坐起来,而就在此时,突然,黑暗中闪现的光影,嘴巴一下子被一只手的给捂住了,而左右手也被死死地反锁!

可恶!难道被敌人偷袭进来了吗!

我用力地想要挣脱,但是那人的力气却在我之上,年久的床架发出吱呀的响声,我拼命地扭动身体,但在狭小的空间内,这些都是徒劳。

而就在我竭力挣扎的时候,耳边,几乎是零距离的地方,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别动,是我,现在情况复杂,别说话!”

这个声音是——心海!

什么情况这是!为什么她会在我的床上!

而因为嘴巴被堵住,我现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竭力能想挣脱束缚,我再次拼命地扭动身体,却只有小声的呜咽从喉咙口和指缝中泄出。

可恶,他这是想干嘛……难道是……!

而就在我开始要往极端妄想之际,心海再次开口了,滚烫的气息打在耳朵上,让我的脸一下子上了火。

“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床上这件事先放着,待会再跟你算账!现在,上次那个带着一个小女孩的男人又出现了,就在外面,我要追过去。如果你能保证我放开你不大喊大叫,你就点点头,不然我就直接把你打晕了。”

如此盛世凌人的口吻,但是现在完全被他制服的我,没有办法地妥协了,我点了点头。

然后,突然松力的臂膀,心海如承诺的放开了我。而就当我准备立刻回头质问时,却发现身后的心海已经不见了。

——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啊!还有,什么叫我在他的床上?!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这可关系到我的名誉!和他这种黑化脑残的人闹出什么绯闻来,那可真是——!

话说他跑得还真快,一眨眼就看不到人影了……而跟着他使用风术魔法残留的气息,我也追了过去。

微微泛着亮光的地平线,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光的味道。

早晨的城市格外安静,而且没有深夜的死寂中的那份恐惧。散发着清晨特有的露珠香气,穿过一片绿地,四周的视野变得开阔,蜿蜒的公路伸向远方,一去不复返。而这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来到了一个最近无比熟悉的地方——城郊山上的矿场!

而气息,也随之在这里消失了。

阴谋的气息一瞬间溢满了周遭——再次出现的黑衣男子和小女孩,我和心海不约而同都被派去调查的蹊跷矿场……这之间应该有着什么联系的吧!

而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你个笨蛋,赶快过来!”

回头一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的竟是鬼鬼祟祟的心海。而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我赶紧跑了过去。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声点!小心被发现!你怎么跟出来了?”

“你那样一声不吭地跑出来,我当然要跟出来了!”

面对我的理所当然,心海只能抱头无奈。

“先说重要的,那个男人呢?”

“进去了……貌似。”

“貌似?!难道心海你把他跟丢了?!”

“还不都是你!”皱着眉头,心海叫道,“那么重要的节骨眼上居然醒过来了,害得我跟丢了!”

“我怎么知道,睡觉这种事……哦,对了!”一直卡在心头的事,我差点给扔大街上忘了,“你先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会在你的床上!而且你还是醒着的!这可关系到我的名誉问题!快点解释清楚!居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想扒了你的皮!”

到刚才的十几分钟为止,都还没有同辈的男生敢碰我呢,更别说肌肤之亲了,而现在居然……!不可饶恕!

不过,面对我气势汹汹的逼问,心海却不爽地更强势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吧!我酒刚刚醒过来就发现你也躺在我床上!我当时那个汗啊,居然敢乘我睡着的时候偷袭……差点没一脚把你踹下去!”

“哈?!我偷袭,搞错没!我可是非常洁身自好的,在这之前都没有男生碰过我!肯定是你个披着羊皮的狼乘着酒劲发了酒疯,然后就……啊——,我明白了!我说为什么你明明一点酒都没有喝就醉了,原来是装的啊!你这个色狼!”

终于想通怎么回事,我气愤地叫道。

“什么呀,我根本不是那种人好不!”

“还说不是,事情都这么明显了!”

“我根本没有装醉,那只是、只是……”

“只是?”

“只是……”

逃避我的视线,心海把头扭了过去,突然扭捏起来。

“只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呀!”

其实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禁就是想要腹黑一把,强势地逼问道。

“只是、只是我闻到酒味就会醉而已啊!”像个傲娇的小女生,心海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嚷道。

而此刻,我也笑疯了。

“噗噗……!居然有男生会只闻到酒的味道就醉了……哈哈哈!”

“笑什么呀!还好意思说我,那你为什么也醉了的样子,还出现在我床上啊!”

切中要害,心海的话又立刻收回了我的笑容。

“对哦,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床上啊,我记得把你送到房间后,就到下面继续吃饭的,然后和拉恩叔叔喝了几杯,聊了很多事情,然后就——”

然而,就在我拼命回想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从身后传来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哟,这两位是在这里干什么呢!打情骂俏?”

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我和心海都瞬间绷紧神经,起身回头看去。

而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正是那个男人,黑色的风衣,黑框眼镜,有些发灰的遮眼直发,一小片的开阔地上,映着黎明的昏暗,有种特别的压迫力缓缓袭来。而在他身边,还是那么刺眼的存在,一个穿着粉红色卫衣,从帽子的边缘能够隐约地看到她茶色的卷发,将眼睛深深埋在帽子里的小女孩,就这样格格不入地站在他旁边,仿佛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般。

“哼,看来今天见证这个伟大时刻的人,又要多两个了。”扬起了嘴角,他继续说道。

“你这家伙,这次又想干什么!”我叫道。

想起以前在日本遗迹发生的事情,和十几天前他制造的混乱,以及和心海打得不相上下甚至略站优势的实力,我很清楚这个人肯定在谋划着什么,而且非常难对付。

但是,光叫嚣是没有用的。这次不同了,一旁的我没有受伤,魔法感觉很好,加上心海本身Bug般的实力,一对二的话,我们的胜算不是没有。

“他怎么会在我们后面,你不是说他进去了么!”凑到心海耳边,我小声问道。

“我不是说跟丢了么……”

“那这也太夸张了吧,居然跑得比被跟的人还要快……”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于这个的时候。

“伟大的时刻?哼,你又搞的什么花样?!”冷酷的眼神,心海问道。

“没什么,只是……”

用着一种近似无趣而蔑视的眼神斜了一眼旁边的女孩,然后看着我们,他说道:“为了完成伟大的时刻,我现在只是想要杀了这个女孩,而已。”

看着他戏谑的表情,我们完全不能理解他要这么做的理由,我们甚至连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小女孩,这个女孩是他什么人都不清楚……但是,听完这句话,就是有一种愤怒涌了上来,可能是出于对他戏谑表情的不爽,也可能是出于对他蔑视生命的愤慨。

脸上的肌肉同样绷紧,浮出愤怒的神情——一旁的心海肯定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她不是你的同伴吗!”

“同伴?哼,同伴不就是用来出卖的么?”

“你——!”

“呵,看你现在那愤怒的表情,你是很生气咯?”

“当然!”我同样还以戏谑的神情,“面对一个冷血、没有情感的白痴,我实在没有必要故意说自己一点都不生气来装深沉!”

“哼,那就好,哈哈哈——我要的就是你生气!”

“嗯?”

“因为,要想完成这伟大的时刻,必须满足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那就是收集足够的仇恨!”

“收集仇恨!?”

等一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居然要收集仇恨!

而就在他说完的下一秒,他露出了奸邪的笑容,然后居然连同帽子,一把抓住了那个小女孩的头发,就像抓小动物一样简单地将她拎到了半空中。

“你个家伙!”看到如此一幕,我不禁撕声叫道。

然而,没有一点挣扎,真的就像机器一样,在半空中的女孩却没有做任何反抗,就好像已经准备好受死一般。

不能理解,不能理解!这个小女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会跟在这种恶魔的身边,为什么会一句话都不说,比十几天前的心海还要沉默冷血!

不行,不能就这样看着花朵被人强行折断。

集中意志,加速着身体内血液的流动,我准备好魔法,已经进入作战状态。

而就在我回头,准备询问心海的意思时,清晨金色的阳光中,只听得一阵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而在视野的绝对边缘出现的,是已经飞身冲了过去,手上拿着一把火焰之剑的心海。

速度真快,应该是用风的气流加速了吧……而且,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在心中感叹道。

此时,在看不清的时间内,心海已经一下子飞到了他面前。一个斜向上的重劈,血色的火焰像毒蛇一般飞涌而去。而他,还是藐视的眼神,没有做任何反应,任凭火焰灼烧着他的绝对领域,似乎根本不把心海放在眼里。

而接下来,心海还是异常迅速的动作,空中,心海一个斜劈的动作还没有做完,言灵却已经开始了,狂暴的风一瞬间将两人包围,大地更是开始颤抖。

心海竟然同时施放了两个魔法!而且空气中弥散的魔法气息,好像心海的魔力一下子又大为长进了不少!

颤抖的大地中,响应着土的集结号,泥土开始分散过来,然后密密麻麻地覆盖在了他的绝对领域上。

原来是这样!因为狂暴的风暴,那个男人的绝对领域会被一直激活,而覆盖在表层的土则完全遮盖了他的视线,在外面的心海一下子就取得了行动上的主动权。

而一下步……如果猜得没错,心海应该要收回火焰之剑了。

不知不觉已经升到电线杆那么高的太阳,开始散发出灼热的光芒。夏天树林里的空地上并不凉快,可能同样也觉得热了,心海收回了火焰之剑。然后,风暴的中心,心海又是一个风的加速,像一把箭一样,带着青色的光芒,从风暴中脱离出来。而同时,从远处看,他的手上,多了一个粉色的东西——那个小女孩。

嗯,利用对方视野被遮蔽、绝对领域不会对非威胁单位激活的特性,心海一个加速冲进了他的绝对领域,然后一把救出了那个小女孩。

呵呵,真不愧是Sins中的最强,不仅拥有绝对的实力,而且脑袋还这么好使……

缓缓地降落在了我的旁边,仔细一看才发现,心海是双手隔着风的保护球抱着她的。

没一会,心海念完了反魔法的言灵,然后想要将小女孩放下来,但是,在落地后,她的脚已经完全没有力量了,所以我们就左右两边地扶着她,而这时才感觉到,虽然她只比我矮一点点,但真的很轻、很瘦,肯定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她一直没有说话。我和心海对视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拿下了她的帽子。

金色的阳光冲刷掉黑暗的阴影,帽子下面显露出的,是一张满脸污泥和伤痕的脸,茶色的卷发散乱地堆砌在她的头上,鼻子有些红肿,嘴唇更是干燥到开始脱皮了……

可恶!正值花季的少女,居然被这样对待!胸口有股热气涌出,溢出难以控制的愤怒,我右手紧握着拳,用力到不自主地颤抖。

而此时,更让我惊讶的,是她的眼睛——蓝色的。

“她——难道是零魂者?!”

“呼,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不像。”心海说道,“零魂者自己的意识还是有的,但你看她,眼神迷离,好像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会做出反应一样,即使我们救了她也无动于衷。”

迷离的眼睛一直望着远方,仿佛在眺望着什么,但却从中看不到一点期望……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我小心地理了理女孩的头发。

而此时——

“哟,真是不错的战术!而且,几天不见,实力一下子又长进不少嘛!”

已经从风暴中挣脱出来,那个男人降落在了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而且身上没有丝毫伤痕,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猥琐。

“哼,看到她真正的样子,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哼,其实,你根本没有杀她的意思吧!”散射着自信的语气,心海说道,“我冲过去的时候,直接用火焰之剑对准了你,如果你真的想杀她,那你当时完全可以拿她当挡箭牌,让我成为误杀的罪人,这样还一举两得。但是,你没有这样做,甚至还用风的保护球将她保护起来。你这样做不就是为了收集你什么所谓的仇恨么!恐怕,前几次也是的吧。”

原来那个保护球是那个男的施放的啊,我还以为是心海呢。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被激怒了,那就是中计了呀!

“呵呵,没错,如你所说,一点都没错!”仍然不动声色,两个都是城府极深的人在对峙,气氛异常压抑,“但是,已经够了,仇恨什么的早就收集够了,刚才——”

“这个女孩对你来说,就是一个仇恨的究极体,对吧!”

“哼,对我来说,条件当然是收集得越多越好。”

“那么现在,我们想救这个女孩只有一个办法了,”停顿了一下,心海看了一眼依然神情呆滞的女孩,“用我们的愤怒来代替她!”

“哼,你以为你们还救得了她么!她已经——”

“不行!”

突然之间,空气骤然地停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耳边回荡的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她居然说话了!

而且,原本一直无力的手,居然紧紧地抓住了心海的袖子。

“你能说话的呀!”

“你刚刚为什么说不行?”心海问道。

但是,很长时间没有回答,却从远处再次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切,居然摆脱了我的控制……那么,就早点送你上路好了!”

说着,那个男人突然闭起眼睛,开始默念起言灵。

神经立刻绷紧,将她护在身后,我和心海也都进入了作战状态。

但是,并没有施放出攻击性魔法,眼前没有做任何自我保护的他,慢慢地将左手抬高,然后,在头顶附近,他左手的开始周围出现了黑色的领域。

“怎么回事?”

“不知道……”

而后,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缓缓移动的手,他居然从黑色的领域中拿出了一把细长的银剑!

“什么招式这是!”

“我也不知道啊!”

而前方,像是空间转移一般的技术,从黑色未知世界里拿出金色细剑的他,挤压着脸上的皱纹,露出了更为凶恶的表情。

“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神的力量吧!”

说着,震慑灵魂的魄力,空气中竟一下子溢满了魔法的感觉,而那个男子,此时已经被银色的光环包围,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魔力一瞬间强大到让人难以置信,连心海的脸上都浮现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

邪恶的眼神,随着他手臂用力地一挥,一道不可思议的半透明银色冲击波向我们袭来!它的面积如此之大,距离又很近,我和心海根本来不及跑。紧急之中,我们只能使用了风的魔法盾,准备强行接住它。而莫名魔力突然增加的心海,更是同时使用了土墙和土盾。

“轰——”

一声巨响,炫彩的光芒四射,冲击波重重地打在了魔法盾上。

但是,真的是难以置信的神的力量,仅仅一瞬间的冲击就几乎让我们耗尽了魔法,如此巨大的冲击感真的是前所未有,心海也是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可恶,他居然还藏了这一手!这个恐怖的力量到底哪里来的啊,完全超越上次对战时的实力!

强烈的碰撞还在继续,飞溅的光芒将我们的魔力拼命地散射着,根本不可能继续撑下去,就连身旁绝对实力的心海都无济于事的样子,紧锁着眉头,难道我们真的要莫名其妙地在这里就结束么……

我才15岁,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啊,事业也才刚刚起步……!

而且,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解释清楚啊!况且,后面的女孩,怎么可以就这样在这里——!

而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缓缓地,没有突然,只感觉周围嘈杂的声音在渐渐变小。已经被强大的冲击压得睁不开眼睛的我,只感觉前方的冲击逐渐消失。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强忍着刺眼的光芒,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却只发现自己还是在树林中的那一片小空地上,同样的太阳,同样的景色……

但是,还有一件让我吃惊到下巴掉下来的事情——强大的冲击波仍在继续,但是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打到我们的身上,而是从我们的身体中直接穿过去了,仿佛我们都不存在一般!

“这是——”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呆呆看着眉头蹙得更紧的心海。

而不一会,似乎也发现了异样,不远处的那个人停止了神力的释放。

“这是你的能力吗,卷发的小女孩?”突然转向后面,心海问道。

明明是非常惊心动魄的一幕,但她的脸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不过,此时,她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脚,不再是空洞迷离的感觉,而且瞳孔的颜色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橙黄色。

“你们……中计了。”她一开口就是惊死人的话,虽然有些犹豫。

什么叫我们中计了?突然被这么说,我当然是不解……而深深地思考了一会,心海说道:“你的意思是,故意让你被捉到我们中间,然后激活你的能力,刚才的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嗯……”仍然盯着自己的脚,貌似害羞的样子,小女孩说道,“因为要救你们,我不得不发动了能力……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开启这里的羽光——”

而突然间,没等到小女孩说完,她就突然失去了意识,脱力地倒了下来。

我和心海都赶紧接住她。

“到底怎么回事啊,心海?!”

“刚才这个女孩使用了特殊的能力,貌似把我们带到了同一时间的不同透明空间,所以我们会躲过那股冲击波。而且,情况很不妙,貌似我们促成他这次的计划了!”将额头前的皮肤狠狠地挤出了几道皱纹,心海愤恨地说道。

而事实又不幸地印证了心海的话。大地开始拼命摇晃,地表疯狂地皴裂,那就是下一秒的事了。

让人不可思议的直击现场,在我们脚下,疯狂摇晃的大地中,缓缓出现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而伴随着如此耀眼的光芒,我和心海都完全睁不开眼睛。

“这个是——!”

“不知道,总之我们先走,我们现在在异空间,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应该也捂着眼睛,心海突然拉住我的手说道。

“可是……”

3.

“心海!”

“……”

一瞬间的苏醒,只见眼前昏昏暗暗,站在面前的是一脸担忧的静夕,还有旁边的優那……

看了一眼她们,我明白自己已经到了遗迹内。而依然模糊的意识,脑中的胶片还记忆犹新。

刚才的那一切——那个男人,银色的细剑,茶色头发的女孩,突然从地下出现的东西,还有类似穿越空间的能力……

这些回忆出现在这里,仿佛就像被刻意安排一样。而且,刚才我应该是陷入到幻觉迷宫里去了吧,但这段记忆并没有太涉及到我的痛处……

思考间,我努力地理清着头绪。而就在我再次看到眼前一脸茫然的優那时,一个电灯泡的点亮,我终于明白了一个关键——原来那个小女孩就是優那!

茶色的卷发,橙色的瞳孔……那个时候因为灰头土脸,根本不打扮,所以现在不仔细注意的话,确实很难认出来。但是,仔细想想,让我可以这么确信的最关键,是優那记忆断层正好出现在一年前,和这件事在时间上完美地匹配了。而且,那天她使用的那个能力——将我们处在的空间扭曲以躲过巨大的冲击波。这么Bug而禁断的能力,只可能是来自神的力量——艾斯亚玛。

无数的事实都在证明那个女孩就是優那,但是,随着身份清晰化,又有更多的疑点出现了。

首先是那个男的,他和最近一直骚扰我们的是同一个人吗?虽然脸型有些像,作风都很猥琐,都喜欢穿黑衣服,都带黑框眼镜,但让我最大的疑惑就是他们头发的颜色,一个明显的灰色,一个明显的黑色……难道染发不成!而且,那个白色头发的……他们到底都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啊?!……

可恶,真是让人想撞墙的问题!

还有就是这段记忆为什么会这么巧地出现,感觉就是瑟尔弗西在故意帮我回忆起这一切,让我了解到一些没有注意到的真相!

那个瑟尔弗西在想什么,还把Verses放了进去!?

思路杂乱地在我脑中交错,理也理不清。而就在这当头,静夕的声音给了我一个快刀斩乱麻。

“心海,想什么呢!Verses要攻过来了!”

“诶!”

还有点半沉迷在回忆之中,我抬头一看,却惊奇地看到十几张拥有蓝色眼睛的邪恶的脸在不远方,而其中最为刺眼的他——万代忍!

虽然料到了,但在没几天前的那个事件后,再次看到他这么健康,白色的风衣加运动裤,整理整齐的头发,还是让我震惊了一下。

而且,还有更加巧合却又意料之内的事——沿着四周墙壁,一尊尊高大的石像矗立,爬满钟乳岩的墙壁像一双双眼睛一样。布满青苔的石阶一直延伸到远方……和文献中的描述一模一样,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奥尔顿来过的地方。

而且,应该是一个谎言的地方……

意识到万代忍有类似瞬间移动的技能,随时可以偷袭身边毫无防备的她们,我赶紧起身,立刻展开了魔法保护球。

我们站在大概是入口的地方,在阴冷的环境中紧张地对视着,窒息的空气有饱和的气球再吹一下就要爆炸的感觉。

“哼,我们又碰面——”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yes’或——”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可以像——”

“你们是不是想在这里找到似乎很强大的力量或者宝——”

“对于别人突然出现的能力你难道——”

“明明已经满足了所有激活艾斯亚玛的条件,你认为这个遗迹对于艾斯亚玛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突然一阵的对话,暴风疾雨般地撕裂了原本的寂静,空洞的洞穴内还回想着残余的声音。在我加高音量地说完最后一句后,周围又陷入了死寂。

其实,就在刚才看到这周围如此熟悉的景色时,我大概得已经把事情想明白了,为什么艾斯亚玛会突然让我们进来帮助她,为什么瑟尔弗西要让我回忆起那段回忆,为什么Verses能够找到这个地方而且顺利进来,这一切,都只有待会找可恶的艾斯亚玛证实了!

而现在,最棘手的问题,如何解决掉眼前的这些Verses,十几个高等魔法师,还有不少的人形机器人。最让人窝心的是万代忍的能力,为了万代和静夕,我肯定不能直接用太强力的魔法干掉他,但又怕他又出什么花招……

真是可恶!

“怎么办,要直接打过去吗?”静夕凑到我耳边问道。

犹豫着,我没有立刻回答。而就在这个时候,看到優那,我又想起了一个关键点——優那的能力!

那个时候優那利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了我们,然而现在,優那的记忆在被带到Sins后被消除了,她应该不记得了……

但是,联想起以前一系列的事情——这不是事实吧。

转身看向優那,我坚定地说道:“優那,现在的形势不方便战斗,用你的能力把我们带到异空间去。”

和静夕一样一脸不知所措,固化为石像,優那愣楞地看着我,而我小声继续说道:

“你的记忆其实在一次次的噩梦中都已经取回来了吧。我们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会特别害怕我,看都不敢看我,就是因为你认出我就是一年前和安杰莉卡在一起,最后把你送到Sins总部的男生。而且,把你从山崎大楼救出来的时候,在楼顶上你曾经想问我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对吧。因为一年前安杰莉卡也在的,所以你对她也保持着一定距离,从来不和她主动说话,这些事情,都让我觉得你已经取回了记忆。而加上今天的事,和艾斯亚玛刻意撒的慌,我基本可以确信,你已经取回记忆了。”

而且,如果的猜测没错的话,我们现在可是有点危险了,因为有一个巨大的威胁,甚至超过我的承受范围的家伙,就在眼前!

而低垂的眼眉和眼神中渐渐透露出的黯淡和默许,優那拿起了艾斯亚玛,然后嘴唇轻启,言灵漏出,一下子,艾斯亚玛通黑的剑体就被黄色的光芒包围,而冥界石更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和惊人的魔力。

人类无法驾驭的禁忌魔法开始了……

一直都记着怎么使用艾斯亚玛,但又十分困惑于自己的能力,无法理解自己,接受不了自己,優那一直都在这种思想的角力中挣扎的吧……

而没一会,重新回复平静的洞穴,从眼前Verses脸上的惊异表情可以知晓,我们已经到达同一时间的另一空间了。

“谢谢你,優那……”

“不……没什么……”她在回避着……

常人无法想象的异空间——暂时避免了和万代忍的正面厮杀,優那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吧。

我们稍许往角落站了站,因为视野上我们还能看见Verses,而他们一脸傻样地跑到这边来找我们,虽然摸不到,但近距离的看到他们还是让人非常不爽。

现在,“逃”到了异空间中的异空间,那群Verses是看不到也摸不着我们,我有足够的时间来弄清楚现在这复杂的情况。

首先是優那,她的事情已经比较清楚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和静夕说清楚。

“不要再作战的状态了,这个就是優那的能力,将我们送到异空间,现在Verses根本看不到我们,当然也摸不到。”

“刚才那个突然的魔力释放,是優那?!”静夕仍然一脸不信邪的样子。

“嗯,刚才你没有听我说的么,優那其实取回了记忆。”

“听了,但是没想到優那居然真的能……”

“優那,你其实一直都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才选择沉默的吧。”直视優那迷茫的眼睛,这是不可回避的问题,我说道,“而我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打破了你的平静,再次让你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记忆,掀起血色的波澜,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的吧。而我却一直没能注意到,让你痛苦了,我真的要说声对不起——”

“不、不是的……!”優那急忙地否定,慌乱,却又镇静,“那个……我只是因为害怕……不、不是,那个……就是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想让它们成为历史,顺着时间的河流永远消失。但是,现在,看到一只努力的你和静夕,我才真正发现,自己只是个懦弱的逃避者,从过去中逃避,从害怕中逃避,因为痛苦可能继续,所以就选择远离,选择最所谓宁静的生活,逃避掉自己实际最不想放弃的东西…………啊——!不是的,我、我说错了——!那个,刚才的……是、是口误——”

“嗯?你刚才有说错什么吗?”莫名,我倒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啊,而且这么有感觉的一段感悟,说不定这件事是个契机,能改善一下優那那孤僻的性格……

望了一眼同样莫名的静夕,再看了一下涨红了脸的優那,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些叫人烦神的家伙呵。

算了,不管優那说错了什么,她现在肯定需要时间来重新审视了自己,决定如何正确地看待自己地活下去——呵呵,也是呢,后几天的優那已经敢主动和我说几句话了……既然優那这么说,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她会做得很好,过去已经成为过去,不管多么不堪,只要还有前行的动力就行,因为至少还有希望。

而现在,已经暂时释放了優那心中的石头,我也要开始开凿自己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了。

“艾斯亚玛,说一说你的问题吧,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场骗局。”

“骗局?”

“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艾斯亚玛?”并不能确定她还是否附在我身上,我问道。

然而,我的下一句,就是非常不爽的口吻:“切,扯上汝真是个重大的失误!本来感觉还是个不错的计划的说!”

“等一下,心海,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脸上写着我是无辜的,静夕和優那全然的茫然。

“就是说,艾斯亚玛会让我们到这边来,其实是想利用我们!让我们无意中帮她完成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诶?这、这……为什么心海你会得出这个结论啊?”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这个遗迹,艾斯亚玛一直是住在这把黑色的剑里,而现在真正的能量源体‘冥界石’也已经回到了剑上,主人也在身边,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凑足,那么这个遗迹对于艾斯亚玛还有什么意义呢?既不是居住的家,也不是能量的后盾,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是,在那本《Talisman Stories》中,不是说那个什么顿的人(就是奥尔顿)是在这里发现的艾斯亚玛之剑吗,那这个遗迹肯定有特殊的意义啊?”

“唉,不得不承认,关于这一点,我一开始也被蒙蔽了很长时间,直到刚才才想通。我们其实都忽略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那本由西方的神编写的书,它真正的用途是什么。”

“真正的用途?”

“就是为了禁锢人类对于神他们世界事物的认识啊!既然这本书的本来目的是不让我们了解到艾斯亚玛这类神器的真面目,那我们就完全没有理由相信上面写的是事实啊,说不定都是神一时兴起编出来的无聊故事而已,而且写得很烂。”

“那这个神迹到底是……?”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神迹,本来应该就是用来禁锢瑟尔弗西的地方,而艾斯亚玛就是负责这件事、这个异空间的神。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瑟尔弗西挣脱了束缚,而自己并没有办法使用能力的艾斯亚玛,就想到了这个计策,让我们来代替她消灭掉那个瑟尔弗西。”

“我们?那怎么做到呢?”

“不过,说实话,艾斯亚玛,你这计谋真的是不错,你知道我和Verses肯定会在这里大干一场,而这个空间原来又是你造的,因为你现在失去肉体,特别脆弱,所以这个空间也特别容易崩溃,所以就想利用我们来摧毁这个空间,达到理论上消灭那个瑟尔弗西的目的。而同时,你又知道優那其实已经使用过神格,可以利用她的能力将我们转移到其他空间,保护起来。一箭双雕,还不伤及主人,真是不错的想法啊。”

仔细想想艾斯亚玛以前说过的话,就会发现她在无意中错误地诱导了我们很多。真是个有心计的家伙!

“切,既然知道了,那被杂家利用一下,顺便观赏一下主人的能力有什么不好!?”

“阴谋”被我拆穿,艾斯亚玛火大了,口气特别不好。

其实,艾斯亚玛是打算事后跟我们说明一切的吧,不然一开始不会跟我们说那么多事,更不会告诉我们瑟尔弗西的存在……

虽然艾斯亚玛很可恶,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唉,我现在就让優那把我们转移到异空间中去,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和它来个面对面、比较轻松地解决问题,如果瑟尔弗西真的是如你所说邪恶的灵魂的话!”我继续说道。

不过,瑟尔弗西现在状态应该也很不稳定吧,连侵略我短短的回忆,视角都是乱七八糟的。

“汝,什么意思?”

“哼,神也有这么笨的时候啊!”

突然非常有敲艾斯亚玛脑袋的冲动,但发现这个想法导致的结果将是我敲一下自己,我就果断放弃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些Verses这么轻易地就进来了,为什么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我会突然怀疑你了,会突然让優那使用神格啊!就是因为这个背后,甚至在你的背后,瑟尔弗西在操纵着!”

“汝的意思是,瑟尔弗西看穿了杂家的用意?!”

“哼,从身份上看,你和瑟尔弗西是死铁的对头,你控制着它,它现在又逃脱了地狱枷锁的束缚,只是被困在这个空间内,它当然要想办法消灭你。而根据我的猜测,瑟尔弗西故意放那些同样被《Talisman Stories》诱导而来的Verses进来,就是知道如果有外人进入遗迹,你肯定就要出现。

如它所愿,你出现了。还带来了我们。但是,紧接着而来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瑟尔弗西明明感受到了你,但却找不到你,对不对?”

关于这个猜想,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根据以前的种种细节,我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来解释一切奇怪的现象。

霎时的安静,本来就没有一点声音的异空间更显死寂。静夕和優那都是一脸茫然,而体内的艾斯亚玛,则感觉不到一点气息。

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汝怎么会知道的?”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而已……其实,在通过幻觉迷宫的时候,瑟尔弗西窥视了我的记忆,并且在我脑海中重新播放了一年前关于優那的记忆。醒来后我就纳闷,为什么瑟尔弗西要给我看这个呢?让我重新记忆起那段历史,唤起優那的能力对于它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啊。我就一直在想,瑟尔弗西是不是想让我激活優那的能力,然后满足它的什么条件呢?

而直到后来,我想起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我才勉强地想通了。也算是一次凑巧,我以前问过你‘艾斯亚玛你到底是男是女啊!?’而你的回答是‘当杂家还有身体的时候……好像是女性……’

事情已经大致明朗了,瑟尔弗西是见过你还有身体的时候的,它记得你的脸,你的样子。但是,这次到来,你已经失去了肉体,而灵魂寄宿在我身上,所以瑟尔弗西会困惑,明明感受到了你,却见不到你的人。

于是,它就想出一个方法来测试你的灵魂到底在不在。这里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艾斯亚玛曾经发过誓,不再发动艾斯亚玛之剑的技能,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千年前的那种屠杀。

顺着这个条件,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瑟尔弗西为了找到你的灵魂,窥视我的记忆,知道我是抑制優那的关键,故让我记起了那段记忆,从而诱发優那使用能力,而再根据艾斯亚玛不会再次让艾斯亚玛之剑发动能力这个条件,来判断你到底在不在。

而这一切,我想,它都是为了找到你,然后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而已,虽然它可能是个坏人。”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我暂停一下。

“哼,汝的意思是说,杂家完全被那个瑟尔弗西耍了?”

“也不是啊,”我继续说道,“艾斯亚玛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么,瑟尔弗西在神里面,可算是很聪明的。”

和你比起来而已……

“汝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瑟尔弗西,现在其实和我们,都在这个异空间的异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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