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我怎么听到从你房间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应该是你听错了由纪。」
「可能,肯定是我太困了,不行不行,我必须再去睡会,一会见。」
「一会见。」
待由纪把门关上后,青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在刚刚,由纪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青玄警觉地发现了这一细微的声音,他以挑战人类极限的速度把小狐妖从地上揪了起来,二话不说抱在怀里往沙发上一趟。
为了防止狐妖继续发出声音,青玄还特意捂住了狐妖的嘴巴,也幸亏由纪此时正处于精神游离状态,未察觉到青玄这一连串动作所造成的动静。
「青玄大人刚才是在、在躲避坏人吗。」
松开狐妖后,青玄的手上留下了一大摊蛤拉子。
「呃,可能。」
「啊啊啊啊,那那、那不行,作、作为青玄大人的式神兼护法,咱、咱咱咱必须誓死保护青玄大人的的安危!」
「好了,你给我小声一点,小家伙,你不给我添麻烦就算是帮我的忙了。」
青玄一把将狐妖按在了地上,任凭它在地板上胡乱的打闹也不会让它跑出房间半步,毕竟睡着以后的由纪,倘若把她吵醒,那战斗力可是惊人的大。
仔细想了一想以后,青玄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小狐妖凭空而来,一见面没等青玄开口就『青玄大人,青玄大人』地叫,它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还有,总觉得这只狐妖抓在手里的感觉让青玄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青玄盘腿与狐妖相对而坐,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式神。狐妖在主人的注视下更是紧张,蜷缩着身子跪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回望青玄。
「这么说来,你对我很熟悉咯?」
「当……当然,咱为为服侍见天道家的天、天狐一族,咱世世代代听命见天道家人的差遣。」
「哦,我懂了,那首先,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青玄提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基本的问题,弄清楚了狐妖的来处更有利于对事态的了解,至少青玄是那么认为的。
小狐妖战战兢兢地伸出她的小手指,轻轻地指了一下青玄的脖子。青玄见状后摸了一下,大概就明白了狐妖所指的意思。
是那块名为『杀生石』的玉石,昨天晚上还好好地躺在自己的脖子里,而现在就只剩下那根穿过石头的黑线,石头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吶,石头,狐妖,石头竟然是狐妖变得!?青玄一拍脑袋,暂时接受了这一扯淡的猜想,眼下也没有其他更贴切的可能。
「你的名字呢。」
「青玄大人可以的话,叫我小白就行。」
「这样说话不就挺好的,不要紧张嘛,我很可怕吗。」
「才、才才才没有,青玄大人,很……嗯,很温柔。」
小白的神情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她用那双浑圆湿润的眸子注视着青玄,态度异常的恭敬,也许在她心里,已经把青玄当成了神明般的存在。
反过来,青玄的心情倒是变得纠结,昨晚自己已经答应了将『杀生石』物归原主,可今天早上又整出这么一个大差事,这要他怎么和由纪交代。
不还吗?那肯定是不行的,这是由纪送给她的东西,由纪也同样有理由要回来,但听小白所说,她又是世世代代侍奉见天道家的式神,所以青玄到底该听信谁的。
想来想去,青玄都找不到答案,于是青玄打算再继续向小白发问。
「你上一代的主人是谁。」
「上、上一代的话,咱,唔……」
「该不会你自己都忘记了吧!?」
「也、也许。」
说着小白的狐狸尾巴突然怂拉了下来,她的回答让青玄很失望。
「青玄大、大人要将我再还给土御门的家伙吗。」
「啊,也不是。」
青玄被小白的话语突然惊醒了,他吃惊地看着小白,能够体会到从小白的眼眸子里冒出来的不是什么别的,就是小小的怒火。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将原本想要让小白重新变回石头再把石头还给由纪的想法给咽了回去。
看小白的反应,也许也验证了她世世代代侍奉见天道家的可信性,毕竟作为阴阳术界的两座大山,见天道家与土御门家一直处在水火不容的立场上,即使小白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她的第一反应青玄也能看出她有着和自己一样对土御门家的感情。
一想到这里,青玄更加坚定了偷偷留下小白的决心。
「没有没有,不会把你再还回去的。」
「太、太好了,只需青玄大人一声令下,就算是牺牲咱也在所不辞,势必与青玄大人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好了好了,不需要那么夸张,还有,这里并没有那么多人与我为敌。」
小白的话让青玄的心暖暖的。
只不过话说回来,这只式神给青玄的感觉与自己心里想象的不太一样,至少与青玄所期待的相去甚远,并不是个可以让阴阳师对外夸耀的式神,比起式神称呼,青玄更觉小白与自己是幼童与监护人的关系。
这么一只小个真的可以作为自己的护法吗……
「既然我把你留下,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小白,你的拿手招式是什么?」
「咱、咱咱的话,会易容之术!」
「噢,易容啊,那你做来看看。」
「遵、遵命……」
说着,小白在口中念了一大串青玄听不懂的奇怪咒文,一瞬间,小白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团白雾中,很快的功夫,待白雾散去,小狐妖之前所站的地方有一只高亮色的茶杯现形。
「哇啊,太,太厉害了,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青玄忍不住伸手握到了茶杯的把手上,只感觉这整只茶杯发生了一阵相当明显的抖动,随后又是一团白雾蒙蔽住了青玄的视线,等到白雾再次消散之时,青玄注意到自己所抓的不是什么茶杯把手而是小白的狐狸尾巴。
「下、下次咱一定会好好表现的,这、这是失误,突然变回来,因为主人,咱、咱的身体变得很敏感。」
「很不错了啦,小白你,很棒了已经。」
青玄略显尴尬地放开了小白的尾巴,他心里想着,这只式神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易容方面的能力恰好可以隐藏她的存在,至少不让由纪发现对青玄而言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得到了主人的夸赞,小白显得更加的有信心,于是她又站了起来。
「接、接下来,让,让咱表演咱的看家本领,狐火!」
「诶,等等……狐火的话,我会不会有危险?」
青玄的额头上滴下了一滴汗颜。
「怎么可能!咱的控制力,还是、是很棒的!啊呀……」
小狐妖一不留神滑倒在了地上,从她手上生出的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白色火球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书房的墙壁上。
只听『轰隆轰隆』一声,墙壁破出了一个巨窟窿般的大洞,窗外的凉风肆意地吹在青玄的身上,让少年感受到了什么叫『生无可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