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东京的夜晚,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夜风夹杂着雨雪吹打在青玄单薄的衣服上,让青玄更加的感觉到这个冬天的寒冷。
少年此时正站在公寓楼底下的一处拐角处,时灵时不灵闪烁的路灯让四周围的气氛更加的诡异,倘若不是那份信件,青玄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在那封满是疑点的信件上,除去青玄看不懂的潦草文书,更让青玄在意的是那张藏宝图模样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青玄所处的位置也就是公寓。在公寓楼下,青玄目前站着的阴暗无比的角落里,被人在地图上特意地用血印标注了出来。
是让我来这里的意思吗,会是谁呢,写书信的这个人,青玄的心里满是疑惑。
知道我有可能看不懂文字,体贴地还附上了一张通俗易懂的图画,那就一定是对我十分了解的人,土御门由纪?不可能的事情,由纪不会和自己为难,但除了由纪,青玄想不出第二个能够如此熟悉自己的人了。
「来了吗已经?动作意外的利索。」
打破寂静的声音是从拐角处传来,青玄放眼望去,透过蒙蒙隆隆的月光,一个浅色的黑色人影正映照在自己眼前的墙面上。让青玄惊讶的不是黑影的突然出现,而是令他熟悉的声音。
「哥哥。」
青玄几乎是脱口而出。
虽然时隔多年,行天的声音青玄依旧可以清楚地辨析,如果是哥哥的话,对青玄的了解,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青玄转念一想,行天哥哥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难道前几天的爆破也和行天有关,一想到这,青玄的心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刚想要移动的脚步停住了。
地处多变的东京,之前经历的种种磨难都教会了青玄不能轻举妄动,轻易相信事物的表象到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
「父亲健在吗。」
「在乡下的别野活的好好着呢,多亏了你。」
青玄话中有话地回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
墙上少年的倒影边点头边叹息着,他没有被青玄偏激的语气所激怒。十年不见,给青玄的第一感觉,自己的哥哥行天更稳重了,举止还有言语都让青玄体会到了一种莫名的成熟,缺少了原来的傲气和俯视一切的态度,行天整个人都彻底变了。
眼下行天算是好不容易找机会把青玄叫出来,不可能单单为了扯扯家常,告诉弟弟自己还活着。他点了一支烟,坐在黑暗处的一处石墙上,对着青玄目的明确地说道。
「回去吧,青玄,东京不是你呆的地方,你也知道万一暴露了自己见天道家的身份,你在东京可就没地方呆了。」
「不。」
青玄只用了了一个字草草拒绝行天,这几乎是他潜意识的回答。
见自己的弟弟不听自己的话,行天立刻就有点起了毛。
「你真以为土御门家的人都是傻子吗,你只不过是暂时隐……等等,难道你——」
行天说到这停住了,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把烟头放到嘴角想要**的动作也僵硬在了那一时刻,在这之后犹豫再三,他用着颤抖的声音向青玄询问。。
「你用过『斗转』了?」
「没错。」
「告诉我为什么,你也知道『斗转』害了我们见天道家祖祖辈辈多少代,明知如此你为何又——」
「因为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情。」
青玄坦言道,自己也是有苦衷的。
刚才行天的停顿或许也是发现了青玄没有灵力轨迹的体现,所以行天才会变得如此吃惊。阴阳师缺少了灵力轨迹就和普通人缺少了心脏是一样的道理,丧失灵力轨迹的青玄没有变成姐姐青寒的模样,这其中有一大半是由纪的功劳。行天并不知道由纪身上的灵护,也就是通常俗称的特殊体质,他误以为青玄的时间已经时日不多。
木已成舟,行天也没有继续说伤心话的理由,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对青玄叮嘱。
「随你的便就是了,我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也不会听我的,但无论你还剩下多少时间,我始终都有保护你的义务。」
「抱歉——」
「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今后复仇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还有,注意你身边的人,特别是看起来最像好人的人。」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行天将烟头丢在地上用力地踩了一脚,此时乌云正好遮住了明月。待青玄跑过拐角想要和背影消失在墙上的二哥继续对话时,空余地上的唯有一根刚刚熄灭的烟头。
注意,身边的人,是么?
※※※
回到住处,青玄魂不守舍地刚刚推开门,腰间就被一个温暖的柔软物抱住。打开灯后才发现,这只柔软物正是早前趴在沙发上熟睡的由纪。
泛着微红的脸庞,说话间还带着一丝的酒气,由纪的手一直抱着青玄不放,全身散发着倾国倾城的异性荷尔蒙,让青玄着实有点头疼。
凑得太近啦有点!
「快说,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由纪对青玄稀奇地发起了嗲,好似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让青玄感觉到了心疼。
这时候,由纪应该是不会留下什么记忆的,每一次醉酒后在青玄印象中由纪都很健忘。为了配合入戏的由纪,青玄把手轻轻地放在由纪的头上来回抚摸着,模仿着之前在由纪书房中偷看的少女漫里的男主角说道。
「放心,下一次我会牢牢地抓住你。」
说完以后,他自己都被自己恶心了一下,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真的?」
「真的真的!」
「青玄没有骗我?」
「青玄才不会骗你来着!」
「那好,为了你的诺言,请干了这杯清酒。」
「……」
等等!!!为什么喝醉酒后的由纪坑人还是那么的流畅!??竟然没有让我丝毫地察觉到这说话的节奏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我意识正常,智商在线,我今天晚上恐怕是要废在这里了。
看着还有一大半瓶的清酒,青玄绝望地咽了咽口水。
这是绝对不能让由纪给自己开这个头的。
「要我喂你吗,青玄。」
「啊,这,这倒不必了,喂等等,由纪,你为什么自说自话又喝了一大口!?诶诶诶,等下!话说你一直含在嘴巴里,然……然后凑我那么的近?等等,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