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6 第五天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中国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教育家鲁迅先生写这几句名言,不是为了插叙僵尸,更不是为了记录超自然现象。
——死人。
——活人。
在世界上,在人类史上,在宇宙上,人类大概就分为这两种。
而我呢?
是活人却不是活着的;是死人却不是死亡的。
我是这样的人。
只有愧疚和痛苦才能让我深深地明白我活着是一件多么该死的事。
而我从鬼门回来,清醒后第一个感觉到的就是……
我这个垃圾人渣有没有死。
悲痛,遗憾,痛苦,内疚,羞耻,失望。
欣喜,高兴,开心,激动,狂喜,感激。
没有得到死的救赎而绝望
能够继续折磨自我而幸福
哭笑不得的我,举起了右手,想蹭掉脸上的氯化钠溶液。
啊,忘了右手骨折(脱臼)了。
真不小心~我这个缺心眼☆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KKKKKKKKKAAAAAAA——!!!!”
内心发出外国怪物出场时咆哮的鸣叫声,颤抖的忍着右手仿佛要粉碎的剧痛,如果我说这是开玩笑的话,那我就是欠揍了。哈哈。
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看清右手层层包裹的白色布带,还有一条绳吊在脖子上以便于把沉重的右手放上去。现在我的右手就像是方形中残缺的一个直角一样,完美的90度。
挣扎中产生的汗水把棉被里的患者服湿湿的。
听到我的清醒的咆哮声,医生和护士打开病房的门。
据他们所说,我是被匿名的举报被救过来的。如果我一直被放置在那个房子里不进行治疗的话,我的状态就会很危险。严重到会变成瘸腿的残疾人。
他们说我应该感谢那个匿名的举报人。
不过我大致知道该感谢谁,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吧,话说我应该说谢谢吗?
——好不舒服。
等医生和护士嘱咐我不要乱动,离开房间后,我违背他们的警告,和爱出风头的痛觉结伴,拖动不听话的调皮肉体,走出了病房。皮囊里的血无规则的流动使我头晕目眩,石膏里的右手和绷带缠绕的腹部一直有种酥麻,双腿总是“嘎叽嘎叽”响,我切实体会到一声所说的“危险状态”。
明明他们那么叮嘱我不要轻易乱动,我真是顽固的熊孩子啊……回医院的时候可能又要被痛骂一顿了。真让我期待。
因为是刚过中午,大部分医生与护士去吃饭了,我偷偷躲开医院的监视,偷偷地离开医院。
由于我穿着患者服,在大街上有些人投过来奇异的目光,但我专心致志地走着我的路。
我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家庭餐厅。
△ △
第一次见到忉间最爱的地方。
第一次请她吃饭的地方。
第一次对她道歉的地方。
第一次和她约会(?)的地方。
我宁愿相信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全都是无法避免的命运。
而调皮的命运,又成功的让我和忉间最爱见面了。
她坐在第二天坐过的同一个位置,餐厅最深处的角落桌位,桌子上没有任何盘子和碟子,只有一杯水果饮料放在最爱面前。
一样的校服,一样的鸭舌帽,一样的麻花辫,一样的绿发,一样的眼镜,一样的笑容。
她一成不变,一模一样,一仍旧贯,千篇一律,更令人毛骨悚然,更令人鸡皮疙瘩。
我有巨大的变化,最爱却没有任何变化。
我穿着患者服和拖鞋,一瘸一拐的,右手骨折,被石膏和绷带团团缠住,气喘吁吁,一边笑着一边忍着剧痛。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说道。
最爱悠然地汲取饮料,坦然地对我恶笑道。
“真巧,我也知道您会过来。中坂先生。”
我无视周围抛掷过来的刺痛的视线。或许我太过引人注目的前卫时尚,成为了人们的焦点。说笑的。
以防万一,为了方便对话,我询问最爱。
“要换个位置吗?”
“不用了,相信这个地方会让您更‘安心’吧。”
“……说的也是。”
我在最爱对面坐了下来,现在右手动不了真不方便,如果是左撇子的话就好了。
在周围好奇的藐视下,我和最爱之间也产生了沉默的火花。我们的气氛为什么会如此紧张,我和最爱最清楚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中坂先生。”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有很多问题。”
“我比您先知道您有问题要问我。”
“我知道的比你还要更早。”
“我们这样说来说去有用吗?”
“没有。”
我狠狠的瞪着最爱深切的眼神和笑意。
“那么我就问了,最爱。”
深吸一口气,再吐了出来。
“——你的校服是哪个学校的?”
“…………哈?”
最爱傻了似的瞪大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仿佛不可置信一般。而我保持着淡定的态度,平静地叙述下去。
“我很想知道你是在哪里买那套校服的,太可爱了,我想收藏一个。”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她惊慌失措的拍下桌子,把脸靠过来说。
“你应该有更重要的问题吧!什么‘收藏’啊!你想自己穿吗?!变态!”
“你的制服很萌哦,我一直想不起那所初中的名字。“
“变态!萝莉控!“
“啊,最爱妹妹,你是现在才知道的吗?”
“不否认?!太差劲了!”
“哈~真受不了你。”
“是谁受不了啊!中坂先生的脑子腐败成连猪的脑子也不如吗?”
忉间最爱终于按捺不住怒气,发怒般的吐槽我。
“哈啊……那我问您,中坂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杀人犯的?”
从第三天上午的新闻就开始怀疑了。
“咦~~~你就是杀人犯吗?我压根也不知道耶~~~~真惊讶~你是向我自首的吗?”
“中坂先生。您再搞笑的话,我就砍了你的舌头。”
“昨天被你袭击之后我就确信了。”
我立马回答她。
向外打碎的玻璃;格外安静的房间;纤细的女性脚踝;最爱可疑的性格。
不管是谁,大致都能猜到那个黑暗中的杀人犯,就是屋内的人。啊,也有可能只有我能猜得到呢。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谁也无法保持冷静吧。我并不是称赞自己的哦,是真的。
若没有注意到这些零零碎碎的细节的话,我什么也没发觉到。
当时我看到窗户的玻璃碎片是向外散落的,因此唯一的可能性是犯人从里面打破了玻璃。而嫌疑犯就是两个人,在屋里的两个恶人——我和最爱。因为我是受害者,所以加害者只有最爱一个人。
再说,那么大动静,应该在我房间里熟睡的忉间却一点醒来的气息也没有,只能说太可疑了。而且那个“模仿狂”的身材瘦小,掐脖子的手和踩我的脚都有点纤细,就像女孩子的手一样。
因此不难推断出:最爱就是大名鼎鼎的杀人犯。
“真的是那个时候吗?”
最爱依旧是锐利的眼神,微弱的杀意隐藏在那张笑脸背后。
“是真的。”
我也笑着回答她。
于是最爱继续追问我。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逃走呢?”
“啊……那个啊。”
——最爱!!快离开这里!!!!
当我喊出那句话的时候,我的确是认为最爱是在房间里的。不,确切的说,是我对自身的不信任,导致的错误判断。
“因为我不相信自己啊。”
就算已经有充足的依据证明杀人犯就是最爱,我却还是不敢100%相信自己。
因为我是一个杀死亲妹妹的人渣垃圾啊。不管是谁都不会相信我的判断和想法吧?没错,没有人会相信。
就连我自己也不会完全信任自己。
“就算99%确信你是犯人,只要有剩下的1%认为你还在那间房间里,那么我宁愿相信剩余的1%。”
最爱露出惊诧的表情,充满好奇地问我。
“为什么?中坂先生。为什么不能相信自己?”
“你也知道吧?”
“唉?”
“因为我是一个变态自虐狂啊。”
“噗——”
她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像看了电视里播出的无聊的冷笑话节目一样,她爆笑着,用力拍桌面,发出极大的噪音。
餐厅里的人们往我们这边投过来谴责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笑了一会儿,最爱找回冷静后,微笑着对我说。
“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东西?”
我故意装傻,就是为了激怒连续杀人犯。看起来是自寻找死,但是对于自虐狂的我来说是寻找幸福。
“就是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装到现在,为什么没杀你……这样的。”
“你是想听到答案才问的吗?”
最爱没有回答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处在怎样的气氛中,不只是紧张和轻松,还增添了不少另类的颜色。
我亲切地向她提议:“相信你也有问题吧,不如我们一问一答好不好?”
旁人看起来是约会的我们,不管接着会发生了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可以,我先问。”
笑眯眯的面容,恐怕她就是所谓的恶魔,而且是杀人的恶魔。
“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立刻回答。
“因为你讨厌警察。”
“……”
她哑口无言。
“…………不是吗?”我反问道。
“……”
她的气势一下子萎缩了。
“就……就这样?”
仿佛无法相信一般,不可思议的表情栩栩如生地描写在最爱的脸上。
“嗯……老实说,我不是那么恨你,也不想找你麻烦。虽然我讨厌有人死在我的周围,但是你已经杀死的人我又不能怎样,过去的事情我也不能做什么。不过你还想在我眼前杀人的话,我会不惜我这个垃圾生命阻止你的。”
最爱惊讶、惊奇、吃惊、心惊、讶然、惊吓、忐忑、目瞪口呆。
“昨天,我发现你不喜欢警察,所以我以为你可能有什么不宜透露给警方的特殊身份吧。所以警察不在我的选项之内,你讨厌的事情我是不会,绝对不可能,牵涉进来的。但是我‘本人’绝对会妨碍你。如果我不幸被你杀了,那也只能说我运气太差,我自作自受,我是该死的罪人。”
我诚恳的虚心的语气,嚅动舌头振动声带,发出虚伪的声音。
倾听着我的废话的忉间最爱,恶魔般的小女孩,放下了微笑,用泰然的表情凝视着我。
“……我的这身校服呢,是某个女孩子的校服。至于她还活不活着,就交给你想象了。中坂先生。”那她肯定死了。
最爱闭上眼睛,轻轻地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然后她从右边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把那个东西也摆放在桌子上,就在眼镜旁边。
我不禁皱紧眉间,问她拿出这个东西的必要性。
“这是……?”
“这个是什么也不知道吗?中坂先生的智商已经无可救药到变成蠢猪头脑袋了吗?还是该叫你蟑螂蛆虫?”
叫我从哺乳类和昆虫选择啊……真是太难了。
猪的智商比我还高,如果我说自己是猪头,那也未必太失礼了。所以我还是叫蛆虫比较好了。
“我当然知道这是‘手术刀’。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把这个亮出来。”
锋利的手术刀在桌子上闪闪发光,我都可以把它当做自己的镜子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何拿出来,这样的话,简直就像她把自己的底牌都照完了一样不是么,她想干什么?
她回答:“这把手术刀就是我的‘凶器’,其实我们这边的人都会有自己专属的武器之类的东西。有些人呢,是解剖刀,有些人呢,是军用匕首,还有人是拿着巨大的剪刀,又有人会拿着月牙镰刀到处走。”
……我们这边的人?难道还有很多像她一样的人吗?
“事实上我用手术刀也是因为我有个讨厌的女人,她喜欢用手术刀来解剖。所以我就单纯地‘模仿’她了,她真的是令人讨厌的大姐姐。”
我第一次看到最爱感到厌恶的表情,我非常好奇她这么讨厌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总之我不希望重蹈覆辙昨晚的事情,中坂先生。我并不想杀了你哦。”
“……我知道了。”
总而言之,她是在威胁我闭上嘴,不要多嘴,不要报警,或者不要企图逃跑。不过我想说她真的是想多了,我绝不会做她讨厌的事情啦。
“我再问您一个问题,中坂先生。”
最爱的双手握紧,轻轻放在桌上,语速慢慢地质问我。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逃?昨天晚上的时候,其实你可以丢下我逃走吧?今天也是。为什么又来找我了呢?”
“你问的是两个问题耶。”
“中坂先生。”
好可怕的口气,犹如她随时都可以在这里割断我的喉咙一般,杀气腾腾。既然我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干脆就不掩饰了么。真不留情啊……
“我知道了……”
我把折断的右手的一部分躺着放在桌面上,硬邦邦的石膏和桌面碰撞,绝不相容。
我直视最爱,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在(女装)由佳里和美讶之后第一次见到。可惜他是一个连续杀人犯,可以的话我和她会成为好朋友吧。
但是忉间最爱不是虐待狂或杀人魔。
“简单地说,是因为我没有感到逃跑的必要,就像我不觉得你有必要拿出来手术刀一样。”
“是吗?”她歪着头。
“昨天你折磨我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是做作的。怎么说呢,有点像‘不是自己的’感觉?”
最爱抖了一下。
“昨天夜晚,当你要做什么动作的时候,你总是停顿一下。你是在思考下一个动作吧?如果你是真正的虐待狂,或杀人魔之类的,你就不会思考怎么杀人,怎么虐待,而不会有所犹豫,有所停顿,只会依照自己的‘本能’和‘本性’。”
所以,最爱的行为与其说是做作,而是“模仿”才对。
“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是在‘模仿’吧?模仿别人的行为。”
她沉默不语,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态表情。
“我猜这是因为——你的哥哥吧。”
“——”
最爱的手背上青筋突起,血管要爆了似的,立刻握住手术刀,然后把手术刀插在我的中指和食指之间。
“咔!!!”
她猛然收回手,安安静静地重新汲取饮料。
我不惊讶,多少也猜到这种反应。一提到最爱的哥哥,最爱的反应极其像普通人——人类持有的感情起伏。
“大概你称作‘忉间最爱’也是因为哥哥吧。”
我充满肯定地说道。
“!!”
咔嚓——!
玻璃杯裂了。
无数颗碎片和水果汁一起洒成一片,桌子上狼藉一片,还好服务员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你怎么知道的……?”
“别那么可怕的看我啊,是你问的问题吧。”
我把手从插着的危险武器离开,心平气和地回答最爱。
“我猜你的哥哥是叫‘忉间’?所以你才去了这么一个名字吧?”
“…………恩……”
她害羞得低下头,这一次我真的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思春期少女。
——我一直都很喜欢哥哥,从小就被他的魅力给迷住了。我很喜欢,很喜欢哥哥,所以我就开始模仿哥哥的一切,向更加接近哥哥,更了解哥哥。他的行为,他的性格,他的一切。
“你爱你的哥哥,所以你模仿哥哥。想接近哥哥,想更加理解哥哥,想更加得到哥哥的注意和关心。所以你成为了模仿狂,表达对哥哥的爱。我说的不对吗?”
“……”
最爱用沉默回答我,暗示着肯定。
“所以昨晚,你袭击我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危机感。对一个模仿狂感到害怕才更奇怪吧?不如说,我非常欢迎你来虐待我。就算是模仿也没关系。”
其实那时候,我是做好被杀的觉悟了。但是实话说,我觉得最爱的话应该不会杀了我。可以说是我赌了一把,而最后我赌赢了。
无言以对的最爱和笑眯眯的我对视着,过了一段时间,最爱才做出回应。
“…………呼呼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她快乐地笑着,对我说道。
“您真是太有趣了。”
fun,有趣。
我产生了一种既视感,我很肯定这不是幻觉。
我不悦地对她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你这是第二次这么说我啊。”
我为她提醒了她的语法错误,重复出错是英语语法中最不可饶恕的失误。骗你的。
“我知道,但我真的太对您感兴趣了。应该说,我很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
……不对,冷静想吧,最爱是不会向我告白的。她唯一的至爱是她的哥哥啊。
“你在说什么呢,你最喜欢的是哥哥吧。”
“哎呀,没有人规定我不能同时喜欢多数人吧?恋爱可是没有界限的哦?”
除了伦理和道德之外呢。最爱补充说道。
“不过中坂先生说的没错,我应该去找哥哥了。我不能留在这里更久点,真是可惜啊。”
最爱找回了之前的恶笑,坏笑,还有恶魔般的笑声。
“可惜……啊。”可惜归可惜吧。
“流浪的,不留久居的,杀人魔就是我哥哥。作为模仿哥哥的我也不能留在同一个地方很长时间。”
忉间最爱的哥哥啊……真不想见到这个女孩子模仿的超危险的哥哥呢。
“我能问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寻找你的哥哥呢?”
“……嗯……因为我最爱哥哥了。”
最爱哥哥了。
……真是好久没有听过的一句话。
“那么现在就是离别的时刻吗?”我惋惜的问道。
“没错,但是我找机会再过来的。你可别想我哦!”
“谁会想你啊!”
最爱站了起来,用力拔起手术刀,在空中华丽的挥了几下,离开了桌位。
“那么谢谢你至今以来的陪伴和照顾,我第一次见到像中坂先生一样的人。”
“如果还有像我一样的人的话,那就是世界级的灾难了。”
“呼呼……”
“哈哈……”
两个狂人的笑声回荡在疯狂般的餐厅里。
周围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我猜他们肯定是在说我和最爱脑袋坏了吧。
直言不讳,我和最爱老早就已经坏掉了。
“下次再见,自虐狂哥哥。”
“我可不想再见到你,模仿狂妹妹。”
一阵呕吐感涌来,当我全力抑制这种变态的潮水,我视角注意到那个绿葱葱的身影离开了家庭餐厅。
不舒服,不自然,不痛快,不舒畅。
就这样,没有制裁,没有结局,没有句号。
根本就没有就开始,也没有过程,更没有发生和结果。
我和忉间最爱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不会再见,不会再回,不会说好。
但愿希望不会再出现一个杀人狂,杀人魔,杀人凶手,连续杀人狂。
我就这么放走了一个夺走生命的女孩。
我不会有罪恶感吗?当然有。
我是故意这么做的——相信所有人知道为什么。
“好了,我也该走了。”
我站了起来。
哗啦——衣服掉下来的声音。
我的患者服被砍成一片一片破布,我一动,它们无力地掉下来,使我完**露在室外,把我的隐私暴露在公共社会。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些女性顾客看到我,见到变态似的尖叫。啊,我的确是变态呢。
这对我而言是惩罚还是欺负?大概两个都是吧!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最爱!”
她早已消失了,不可能听到我的惨叫声。
忉间最爱,这位可爱的少女定然是一个喜欢虐待人的小恶魔!这一点绝不是模仿的!
就这样,黄金周期间发生的一小段闹剧,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