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杀交响曲之前序
不必要的运气总会降临到我们身上。
考试总分低得很,但不擅长的单科分却很高;爷爷奶奶给了零花钱,却只有10元;彩票中了大奖,仔细一看奖励是利比亚免费旅游券。
运气还是运气,但微妙得让人不足以高兴也不能哭泣,还不如干脆从一开始就不给算了。
我同样从以前就有着不必要的“幸运”。比如说,有一个天才妹妹,多亏她在电视节目上赢得美国旅游券,我们才有机会第一次出国旅游。比如说,机场崩塌的时候,死的人是妹妹而不是我。比如说,每当我尝试自杀的时候总是因种种原因和巧合而自杀未遂。比如说,遇到了孤儿院院长后就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自杀了。
再比如说,那个时候,我偏偏掉在了那棵老桂花树上。
我掉落在活了几十年的桂花树上,软软的树叶和弹性十足的树枝为我削减了重量引起的重力,比较粗的树枝在下方给我枕垫,上方的细枝和树叶减弱了速度。然后我奇迹般的挂在树上,并没有摔死。
那真是奇迹,我一点也没有祈祷过的奇迹。
不必要的运气总是降临到我的头上。
那棵桂花树是从一百年前就一直在那里的,仿佛这棵树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在今天救我而长在那里的,好像是为了拯救我的那一时刻而存在的。
一次一次的偶然,一次一次的巧合,一次一次的幸运,救了我的生命。
而那并非是我的意志。
感觉某种东西在阻扰我去黄泉似的……难道是妹妹在作崇?开玩笑的。
由佳里等人赶下来后,看见我掉在树上,每个人都从担忧转变为爆笑。
当然,因为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戏剧性发展。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那些女生为了惩罚我鲁莽的行动,把我冷冷地在树上放置了一个多小时。还让看热闹的人拍下来我的窘样……那个时候真有点难受,嘿嘿。
后来教务主任也满脸恐惧的赶过来,看到我安然无恙的状况,身为学校的负责人之一他也松了口气。他在我、岚、乌羽、由佳里和美讶还有其他人面前跪在地上磕头请罪,看着他如此对不起的摸样,连我也不自觉地同情他来。
然后他一脸愧疚地说明事情的缘由(不过我还挂在树上)。听主任说,校长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广播室准备演讲,可是……他突然哭了起来。
“……哭了?”乌羽麻耶反问道。
“对……他就是忽然哭起来,不过没过几秒钟,校长又停下来了……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又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我只是简单的安慰他……但是他一边低语着‘孙儿……我也要走了……’一边走出去,结果当我擦觉到他去哪里的时候,我已经晚了一步…………”
“也就是说校长先生是突然‘发作’的吗……?”
乌羽对教务主任这么提问过,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的含义未能理解的他只能以沉默回答。
事件就这么草草地结束,留下一堆未解的疑惑。
可是山崎一直没有出现。动物双胞胎也不见踪影。
……可能她们是生气了吧。
“哈…………乌羽她到底什么时候过来啊……”
简单说现在我被拖到医务室后再次被监禁在密闭的空间里。
不知道乌羽给我打的是什么针,她只是命令(威胁)我乖乖的休息(软禁),美讶、由佳里和岚也默认了这项建议(命令兼威胁)。
咚——!(门打开的声音)
“哇!”
哐——!!(门关上的声音)
“吓一跳啊!突然干什么啊!”
是乌羽麻耶。
“阿拉?中坂小弟还没有走啊?”
“哈?”话说我原来可以走了啊!
“难道是在等大姐姐过来吗?来,和大姐姐一起私密的在床里——”
“才怪啊!!别过来你这个危险的变态女!”
我打住大步跨过来的变态解剖狂。
她仿佛失去了理性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好像找到了猎物一样,流着口水的样子太寒颤了。
“中坂小弟真不会看情况,你难道没有男人该有的**吗?”
“我有的!而且不会看情况的是你!乌羽!”
“我知道了!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不是—————!!!”
我呐喊声响彻云霄,由衷希望能够传到乌羽坏掉的脑子里。我可不是由佳里啊啊!
“我在那方面是正常的,你就别担心了!!”
我一边嘟囔,一边寻找外套,只要把衣服找到的话就可以回家了。
秀丽的黑发凌乱地披在白大褂上,间隙的眼镜投出杀人般的魅力,跷二郎腿的黑丝袜魅惑男人的野性,若隐若现的肤色百分之百展现出乌羽身为女性的美丽。
双手搭在椅座上,目中无人的态度仿佛自己是女王一般,在轮椅上俯视着我。
“…………”
鄙视,蔑视,藐视,轻视,漠视,冷视。
她,乌羽麻耶,看着我说道。
“哼哼,如何啊,这样看你兴奋了吧?”
“才不会!!!”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保健老师的……?!肯定是通过后门进来的的吧!
“刚刚的描写是为了什么啊?! 你到底是什么角色啊!”
“哎呀,大姐姐只是为了记录自虐狂被视奸时兴奋地表情罢了。”
“真恶劣!”
什么冷酷的解剖狂……感觉这个人来到学校后只是变成变态女医生。冷酷什么的,形象完全崩坏了……
“把以前的乌羽麻耶还来!”
“大姐姐这个角色只是在中坂小弟面前才出现哦!”
乌羽捅食指擢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深情地怀抱自己,使隆起的部位更加突出。
“比如说……在保健室只有中坂小弟和大姐姐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咕咚!!
桃红色气氛瞬间渲染了封闭的小空间,我和乌羽之间产生微妙的火花,好像室内温度在上升。
“不,不对!你这个色情狂!还没有放弃啊!”
乌羽的双颊因兴奋而微微通红,然后给予我爆炸性的句子。
“大姐姐很想解剖你一番呢!”
“救命啊啊啊!!”
解剖狂还是解剖狂!变态还是变态!
嘛,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乌羽。
这样想的我满脑子都是想离开这里的欲望。不过乌羽麻耶看起来是没有想轻易地放过我的打算。
“呵呵,不要惊怪了,大姐姐在开玩笑呢。”
“在下不知道您哪一点是开玩笑的说……”
“百分之零。”
“那不是全部玩真的嘛!!”
我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全身在寒气中哆嗦。
乌羽看似是真的不闹了,她终于收起那充满S的微笑。我可以感受到气氛瞬间冷却下来,使我的全身打着冷战哆嗦起来。
然后凝视着我的她抬起右腿,仿佛炫耀她的美型的白皙长腿,描绘出优美线条的黑丝袜就毫无遮掩的露在外面。
“你是怎么想的?”
那不是质问,不是诘问,不是过问,不是询问,不是探问,不是慰问,不是审问,不是责问。
只是单纯的想确认我的意见罢了。
但关键是——“关于什么的”。
“……你指的是?”
我默默地望向坐在椅子上跷二郎腿的性感的大姐姐。
“当然是这个自杀事件啊。”
乌羽干脆就是饶有兴趣的语气说道。
“这次不是谁都没死不是吗。不能算是自杀事件吧。”
我故意装蒜。
“你是想说这次的事件和以往的连续自杀事件没有关系吗?若真是那样的话,大姐姐就对中坂小弟太失望了。”
乌羽诡异地翘起嘴角。
我觉得继续和她这么比下去也是无用,就算我是一个自虐狂,也不是很喜欢在重要时刻浪费时间。平时浪费时间的话我就非常欢迎。
“无法解释……吧。”
我艰难地开口。
“但‘无法解释’,才有了可能的‘解释’。校长和山崎是突然‘发作’的,忽然有了想放弃生命的冲动。而这通常是不可能的,简单说就是不正常。所以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然后这才是重点。
“所以我想应该是——异能——导致这一系列的自杀事件。”
“喔……为什么呢?”
不要明知顾问啊!笑嘻嘻的,想故意调侃我吗?
我找到了原先穿的外套后,把手臂伸进袖子里。
“除了异能就没有其他‘解释’了。不正常是异常,异能就是异常,那么不正常的就是异能。等价代换,简单的数学算式而已。”
“还真是简单得不行的理论呢,处处都是漏点。”
好!这次是我的回合!
“那么,乌羽小姐是怎么想的?”
“我?大姐姐嘛…………”
嗯?这么爽快地回答我吗?我以为她会敷衍一段时间呢……
“一开始我怀疑是‘不灭’诅咒师的作品,但是经过我的调查,至少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灭’的人。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气息。”
“气息?”
“嗯……应该说是气味吧。不灭一族通常是很讨厌的气息,一闻就知道是他们。”
哦……“物以类聚”就是这么回事吧。
“我也问过你家的两只动物,他们也没有察觉到这一类人。你就放心不是【混乱】的人干的了。”
她看穿我的担忧,而且提前把它清除掉了。
“我明白了……”
我像犯错的学生一样低下头。
我穿好了衣服,拍了拍上衣后重新对视乌羽。
“中坂小弟有一定把握的嫌疑人吗?”
“……没有吧。”
尽管心中有多少眉目,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你掉下去的时候,大姐姐注意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哦。”
“可疑的人影?”
是那个吧……
“因为当时太混乱了,我不小心跟丢了那个人,但是据我的记忆那个人从之前一直在你的周围的样子……气息很熟悉。”
“只是同学吧,在我周围的人多的是啊。”
“…………嘛,大姐姐当时也对你相当有自信啊。中坂小弟是绝对不会死的。”
“那还真是谢了。”
“呼呼~~”
乌羽欣喜地微笑,妖魅的红嘴唇在引诱般的蠕动着。
“大姐姐想也只有异能的可能性了,我也不是哪方面的专家。你一个人好好处理吧,和那帮人一起。”
“你是指岚和健太郎先生吗?他们最近好像一直在忙训练的样子……”
“你不是还有她们嘛。”
“…………”
“虽然她们事后就不见了,但是她们还是你的仆人不是么。呵呵。”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谈及她们啊…………
一看我的脸色暗下来之后,乌羽有趣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不要那么讨厌吗。爱护宠物、管理宠物、教育宠物是主人的责任不是吗?说不定她们也在期待着这一点呢。”
“是是……”
我想谈完了吧,就打开门准备出去。
然后从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你也留意一下周围的感受吧。这是人生的前辈给你的忠告。”
那句话像荆刺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绝。
因为那正是我痛苦的原因。
我责备着自己,关上医务室的门。
不过这一刹那——
“对了,大姐姐还有一件事要问来着。”
乌羽意想不到地拦住了我。
“嗯?”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
乌羽正在犀利的注视着我的表情,并问道。
“那个红发女孩……是叫由佳里没错吧?”
△ △ △
大约在四年前我曾经跳楼过。
那是在初中——十日里中学——开学第一天发生的事情。
全身5处骨折,8处骨裂,住院六周的诊断书出来的时候,我只是淡淡地呆到四周,就出了医院。
因为没有痊愈,我的身体总是格叽格叽的响。全身包裹着白色石膏和绷带,在学校变成了一个不可接近“异物”。我本身成为了学生之间的禁忌。
但是我并没有满足。
孤独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是肉体和精神的痛苦。
所以主动找了喜欢欺负弱者的人。
干脆就成了全校师生的欺负和玩弄。
每一天成了不是身为人类的生活,最低限的保障也舍弃掉了。
孤儿院的院长对我说过:“珍惜生命,这样你才能理解你为什么现在活着。”
真是对不起,我就是无法珍惜我的生命。
当时的我只是一味的追求痛苦和绝望,根本没考虑到我和周围。
死亡才是我的目的。
实际上我在十日里中学上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多。所以我对那所初中的留恋根本就是零。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但经常也会回味那些痛苦的记忆。
如果说唯一值得记住的就是美讶和由佳里的初识。
我们三个人就是在那个地方互相认识,互相了解,互相信任,成为了朋友。
这才是在那个地方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关于我?什么也没有。
毕竟那个时候的我是在人生中的一段巅峰期,只要为了自虐,得到痛苦,什么都会干的青春期少年。
因此我才会成为全校学生欺凌的对象。
哈哈哈,真是戏谑的命运,因为我受到霸凌才会认识由佳里和美讶。
但是突如其来的“转折点”发生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在初三前辈们的毕业典礼上,一堆蒙面的武装人员忽然闯入了和平的十日里中学的校园。
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他们每个人都全副武装,身上携带着一看就很危险的武器。
恐怖分子把十日里中学的所有人绑架了,所有人都成了人质。
经过两天一夜,事件才得以勉强解决。
那件事成为了我转变的契机,成为了我和美讶和由佳里的友情契机,成为了我的罪孽的转折点。
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有了改变。
“……不是为了赎罪而去死,而是为了赎罪而活下去……”
“想自残的话就自己自残去,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好吗!”
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他们对我曾说过的那一句话。
此后转到神阳学校,来到这座乡下城市,重新见到了美讶和由佳里。
我获得了最要好的,最感谢的,两名挚友。
△ △ △
我从保健室出来后直接走到教室拿我的书包,话说那些家伙太无情了连我的书包都不帮我带过来。
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他们没有乱翻我的书本,那可是我的隐私。虽然没什么可藏的。嘿嘿。
然后我走到一楼的鞋箱处,寻找我的鞋箱号码。神阳学校是按号码分的鞋箱,所以不用担心某个特定的人的鞋子被偷。
尽管不用担心被偷……但是却多了一样东西。
一封信掉了下来,就像跳楼的人一样。
“…………嗯?”
有封信?
那个,不是有“在鞋箱里取鞋子的时候发现有一封信,上面还贴着心形的粘贴,然后叫你道后院的樱花树下等着,接着你忐忑不安的等着,此后一个女生出现了,她一脸紧张地磕磕巴巴地告白,直球射门成为恋人!”……这样的事吗。
这种事当然不会发生在像我这样的垃圾,但是我感觉这种事要发生了。
超~不吉利的,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心跳心跳——
怎,怎么?!难道我在期待这样的事发生吗?!我在喘气个毛啊!
咕咚——
我连带一份紧张和不安眼了一口水,冷静地捡起那张纸。
“…………哎?”
不过冷静后仔细凝视,不难发现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没有信封。
只是一张A4纸折成一半一样,没有任何诚意,怀疑送信的人到底有没有表达心意的意图。总之看起来是一张很随意的“信”。
我把折起来的纸张开……没有,只有一片空白。
“??”
一张空白的,干净的A4纸就在我的手中,不明不白的我重新浏览一遍整张纸。
然后在纸的正中间,因为就在折痕处饿很难不容易发现,我看见三个小黑点。
不,是三个字。
和纸张比起来,那三个字是小得像三个小黑点。
好 想 死
“…………”
那一瞬间。
真是那么一刹那。
我以为这是我写的。
我——
——写的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死亡的欲望是难以拒绝的。
死亡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然后我也要接受它——
“哐!!!!!!!!”
我把头狠狠地用尽全力砸向眼前的鞋箱,扭曲的铁制柜子上面是不认识的号码,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对不起了。
因为这样才能压制住自杀冲动啊。哈哈哈。
感觉从额头流出血,顺势流进我的嘴里,我能舔到铁元素的味道。
“这样不行啊…………”
这样输给自己真的是不行啊……我得忍住啊,一冲动自杀了还能怎么自虐?
别忘了自己的本质啊,垃圾。
这样叱责自己,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学校。看来撞头的副作用还是很强啊。
然后心中有些少许的疑问。
“到底是谁写的信?”“这还能是信吗?”“特地送达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中的纸。
洁白的纸面上只有三个字。
这三个字还真是清清楚楚的告诉阅读者写信者的表达意图,一清二楚啊,明明白白的没有一点悬念。
这应该是第五个自杀者(暂定)。
不过如果是我想的那一位送的信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嘛,不用担心那个充满悬疑的嫌疑人,我有预感我很快就能见到他。
现在我得打电话,一边欣赏这个乡下美景,和想念的那个人聊天吧!
“嘟嘟——嘟嘟——”
电话的那一头还没有接电话,现在的话应该是在训练吧……
“嘟嘟——嘟——喂?”
“喂?是我。”
“啊!中坂同学!你现在好点了吗?”
“啊,嗯。”
“看样子是从学校出来了吧,太好了!”
高昂的语气,看似是真心为我祝福,可是……
“现在旁边没有人。”
“早告诉我啊,你这混蛋。”
一下子把气氛降下来的主人公就是香月岚。
“抱歉抱歉,我想听听你有趣的反应呢。”
“看来你是从垃圾升华到变态了吗?”
“不对,是退化才对啊。”
看来她是压根就没有担心我的心意,也不是能送情书的感情人。
“所以?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真过分,你一点也不担心我嘛?”
“担心?我看你是把它当饭吃了吧。”
“那是我的台词!”
“看语境,你不总是把其他人给你的担心当饭吃嘛。”
“唔…………不能反驳。”
岚最近口气越来越毒了,嘛我本人是很享受现状啦。
“回到原题,我想说的不是其他的,是关于今天、之前的连续自杀事件。”
“…………”
我静静地说出刚才我和乌羽谈过的内容,当然剪掉不必要的东西。
怀疑犯人是异能犯罪者的事,然后和【混乱】的七大家族没有关系的事,统统说给岚。
说完后我还期待我能受到一些表扬,但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说话。
然后——“哈啊……”——叹气。
“???”
为什么叹气啊?
“中坂……”岚仿佛非常失望的告诉我。“我们早就知道哪些事了。”
“啊?!”
什么?!那我和乌羽的谈话根本就是没用的?!我还冒着贞操的危险查出来的说!
“不要小看GPC啊……我们好歹也是政府机关。犯人是异能犯罪者的事我们早就查到了。只不过就是嫌疑人的范围太广,没法缩小嫌疑人数。”
“可恶!那我刚才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没事,反正我和所有人对你没什么期待,自己查出这些已经不错了。”
“哈哈哈……”
精神损伤+100,心灵打击+999,满足度+1099,兴奋度*10。
“那GPC第十六分支部打算怎么行动?”
“因为皮埃斯部长和洛克副部长不在,我和岩田以及组织成员尽量调查事件,但恐怕是没有突破点了……”
“对啊,我都忘了皮埃斯已经不在了,说起来她去哪儿了?”
“美国。”
“哥伦布斯?!!”
“对,哥伦布斯发现的大陆,美国。”
“竟然不吐槽……”
“我们这边在尽力寻找犯人,不用担心了。你就先保持你的日常生活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打扰你。”
“哦……”
“而且你也不喜欢你的‘普通’的日常生活被打破吧。”
……是讽刺么……不过真稀奇,岚竟然关心我的日常生活……
我看着手中的那张神秘的信,说嫌疑人的话我的确是心里有数啦。但是我还是不免怀疑自己的判断,因为我总是往悲观方面想。
“对了,山崎哪去了?从中午开始就没看到他呢。”
“山崎……?他应该是回去了。”
“回去?是回家了吗?”
“嗯。”
哦……这么快就回家……是早退么……?
“……那么高桥双胞胎呢?她们也一直见不到呢。”
我想着乌羽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语,心想那两个惹人讨厌有无法放下心的双胞胎姐妹一直说“对不起”的样子。
……如果这次也不停地道歉的话就麻烦了呢……
“…………嗯……”
“啊?她们回到我的家了么?”
“啊,对啦!”
哇啊!为,为什么要生气啊?
“你掉下去之后山崎很不安定,看到你没事后就回自己家了。高桥姐妹的话回家就是回你的家了,懂了!?”
“懂……了……”
好可怕,她到底怎么了?
“别生气了,岚。可能的话,事件会比你预想的还要提前结束哦。”
“啊?你是什么意思——”
“啊,我要挂了,抱歉。好好准备考试啊!”
我急忙挂下手机。
虽然我并不明白岚生气的原因,实际上,这次的给岚打电话的目的只有两个。
第一个——确认嫌疑人是犯罪异能者。
第二个——确认山崎真也在家里。
一个高级公寓,像我住的地方一样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但是可以说保安方面我的地方略胜一筹。
因为我很轻易就进去了。
嗯?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山崎住的地方?哈哈,当然不是靠非法手段。
四月份,我由于一些关于由佳里的问题“访问”过他住的地方。
说起来,我和山崎是在四月份认识的啊……
那还真是劲爆的认识——他向由佳里告白。
“我喜欢你。”
山崎在屋顶对由佳里告白的场景正好被我目睹了。
但是他并不知道——由佳里是一个男的。
身为伪善垃圾(伪装成善人的垃圾)的我应该是果断提醒他才对的……但是我迟迟没有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吗?
现在想应该是其他人的恋情第三者不应该涉入的关系,我才没有告诉的吧。恩恩,一定是这样。
但是对山崎来说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关系的第三者,而是“三角关系”的第三者。
所以山崎真也的告白事件一周后,他单独来找我说道。
“请你放弃由佳里同学。”
“……”
“我再说一遍,请你离由佳里同学远一点。”
“我想我没有听你的理由吧。”
“……既然你这么出来的话……”
“……”
“我就破坏你到不想接近由佳里同学的程度。”
“那是威胁我吗?”
“不,是警告。”
“……那随你便。”
“什——”
“想杀我,想灭我,想打我,想砍我,想踹我,想断我,我不管。我和由佳里怎么在一起,和她怎么聊天,和她怎么相处,是我的自由。”
“……这样啊……那我绝对不会手软。”
大概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也有可能他的态度太恶劣以至于心情不爽才搭理山崎的胁迫,所以才没告诉他由佳里的秘密。
之后我也更加深入了解了这个“伪君子”,发生过很多冲突和争执,严重的时候也有过流血事件,但现在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和平的“冷战”状况。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关系可能变好了吧………………啊,不好,我想吐了。
吐之前,我先进去山崎的家然后再吐吧。
“叮咚——”
“……………………”
“叮咚——”
“…………………………”
我摁了很多次门铃,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平时的话,这个伪君子一定充满微笑着迎接来客,但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未必太古怪了。
难道他知道是我来了?不,就算是我,他也用一脸超级鄙视不爽的表情接待我。
我半信半疑的转动了门把,想确认里面有没有人的时候……
“咔嚓”一声。
门开了。
然后我看到的是——
△ △ △
“自白”
在我刚开始能记忆的时候,我对家里的记忆并不是很多,能朦朦胧胧地记得我有过爸爸,妈妈,还有姐姐。
其中记忆最深刻的还是生下我的人。
“真也,你要记住。你要明白世界是残酷的,它不会让你所期望的活下去。只要你想别出心裁,鹤立鸡群,它只会让你更加绝望,更加痛苦。整夜,你一定要记住。”
她也称不上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至少她不会虐待孩子。但是如果有人问我“你的妈妈是个好妈妈吗?”我可能会犹豫一阵子。
因为她与众不同。
“真也你要记住。‘特别’并不是‘特别’,特别指的是不合社会,不合世界的存在。而特别的人能实现他的期望是极少数的。那些极少数人就是被命运选上的人。其余的只能默默死去。因为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会抹杀‘特别’的人。”
对上幼儿园的孩子说这些话可能不太适合,但能听懂的话就另当别论,还好未懂世事的我不明白这些话的意义。
但母亲就像是教育小孩一样,一直在记忆深处说着类似的话。
“真也你要记住,原因是人们感到自我存在的不安感。人们对‘特别’感到了一种威胁。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人会对其他凡人感觉一种自身存在受到威胁的不安感。那就是恐惧。他们害怕特别,恐惧特别,恐怕特别,惧怕特别。到最后,人们会把‘特别’从社会,从世界,从圈里淘汰出去。”
我记得有一小段时间,我们一家人有过幸福的时候,那时,我们几个人经常出去游玩、旅游。
但妈妈从始到终一直是那个样子。现在大致也能想象当时的家庭生活是怎么样。
所以我上小学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分开了,爸爸带着我和姐姐,永远,分开了。
妈妈看着一脸呆滞的我,淡淡地,像白开水一样,轻轻吐口。
“真也,你要记住。人们之所以讨厌特别的人,是因为人们喜欢普通。普通的生活,普通的每一天,普通的人生。在人们能想到的范围内,安顿的活下去,这才是人们的秩序,人们的习惯,他们才会坑距这种存在。‘特别’无法在社会生存。”
我在那个时候终于哭了出来,小孩子的我想要的不是这种听不懂的话,不是冷漠的态度。我所希望的是一个温柔的怀抱,人人都有的母爱。
但是她却没有安慰,也没有训斥我。只是默默地整理好行李,向外面走去。
“真也,你要记住。你要学会配合这个世界,适合这个社会你才能活下去。不能够让人认为你是特别的,特殊的人。就算本质是特别,你也要学会伪装。”
到最后我没能拦住她。
我只能一味地哭。
不久后,爸爸带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和爸爸看起来从以前就熟悉的样子,很恩爱。
很自然地,她住进了我的家。
爸爸就叫我称她为——“妈妈”。
这时我明白了。
爸爸是一个普通人。
他抗拒了母亲,淘汰了母亲,拒绝了母亲,对母亲感到恐惧,对母亲感到害怕,对母亲感到不安。
所以他抛弃了“特别”的妈妈,与众不同的她。
我终于理解了母亲一直说的那些话,有可能从很久以前她就发现了爸爸和女人的关系。
不管如何,她已经走了,母亲不会回来。
所以我要学母亲的话,所以我要变普通。
所以我对那个女人做出可爱的微笑。
“你好,妈妈。”
那一天,我学会了“伪装”。
△ △ △
“呜呜喔喔喔喔!!!!!”
有人在喊。
是谁……?
不知道………………
无法思考,无法清醒,无法振作。
脑子里充斥着的只有一个想法——“好想死”。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啊啊!!”
……圣斗○○○?
在朦胧的模糊意识当中,正想着到底是谁喊着如此羞耻的台词——
“————!”
我的身体飞了。
不对,是我被某个人踹飞了。
疼痛在唤醒我,但是我总觉得无所谓,怎么样都行。啊,对了我现在躺在地上,要站起来。……算了,还是坐着吧,总得看看是谁踢我。
啊,真没劲。为什么这么没劲呢?我明白了。
“原来我好想死啊……”
“山崎!”
有人喊道。
山崎是谁?啊,是我的名字。
“喂,你能听见我的话吗!”
我听过这个声音,那是又熟悉、又可恨的声音。
在模模糊糊的黑暗中我能看见一丝光芒从门缝中投射进来,然后我从亮光照亮的身影识清对方的身份。
是他。
“……你又来打扰我了,中坂……”
中坂时空。
哼,他的名字还真是太好笑了。
“你这个傻(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喂,别说粗口啊,小心我揍你哦。不过我现在没什么力气,这次就算了吧……
啊,啊,啊,好没劲…………
说起来这家伙为什么在我家啊?而且刚刚为什么要踹我?我刚才在——
对了,我要自杀来着。
大厅天花板上挂着的绳子,还有小凳子。
就在那里站着,想死的时候……他闯进来了。
他阻止了我,他打扰了我,他扰乱我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呢?
现在我只想死,只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死死死%@#@%……!
“磅——!!”
打了我一拳。
“————???”
中坂时空往我的脸上打了一拳。
“给我振作点!你这个伪君子!”
我看到了他的表情,那是无比认真,无比严肃的神态。
他何时露过这种表情呢?但是我没什么时间回忆。
因为现在的我只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生气。
“——混蛋,你干什么!!!”
我·也·向·他·挥·拳。
手边传来一阵撞击的钝感,我明白我打到中坂的脸部。
我到底是生什么气呢?中坂的?因为他打了我?
不对。
这个时候,我的头脑清醒了点,同时也一下子爆发出我心中沉积的感情。
我·再·次·向·他·挥·拳。
“哐——”他摔倒了,我也顺势摔了。但是他一点也不反抗我,连挣扎都没有。
我生的是我的气,因为我太窝囊废了,因为我害他差点掉死。因为我太没有用,因为我像他一样垃圾。
然后他却和我“不一样”。
我坐在中坂的身上,握住他的领口,对着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脸,他的一切,把我的所有发泄出去。
把以前没能说过的我的“真实”。
“为什么!!”
在名为“伪装”的面具底下隐藏的“真实”。
“为什么你总是干扰我!为什么你总破坏我的好事!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好运!为什么总是你在由佳里同学的旁边!为什么是你!!”
不可以,不能再揭露我的心声,我要“伪装”。
伪装是我的生存方式,伪装是我的人生。
我的外表应该都是假的才对。
但是你却……中坂你却——
“为什么你总是能接受真正的自己!!”
我知道他是表里一样的人。
我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表现真实的一面的人。
我知道他绝不害怕表达自己的真实的一面。
我知道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自虐狂。
所以我才羡慕他,不对,是嫉妒他。
“为什么你不害怕被这个社会这个世界抛弃!!”
像我的妈妈,像她被世界抛弃,被社会淘汰。
“身为“特别”的恐怖、身为“异类”的不安,你为什么能承受得住?你为什么能不害怕?你为什么能这么活着啊!!“
快停住,不要再说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感情太激烈了。
“我已经太累了,太疲惫了……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了,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不要再说——不要说——快停下来————
“哈,”
笑声直入我的耳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爆笑傻笑冷笑耻笑嗤笑痴笑嘲笑欢笑坏笑哄笑怪笑诡笑鬼笑干笑失笑讪笑。
哈哈声音充斥着我的家,所有空间。
“笑?你,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停住,毛骨悚然。
眼前的是中坂时空?真的是他吗?真的是那个自虐狂?
“……就这点就想去死了?你没救了。”
冷酷的话语,没有一丝温柔和担心,只有疯狂的话语。
“山崎,你的黑呼呼的腹心哪去了?你这个蠢样还能称为是伪君子嘛?”
明明被我压在地板上,中坂却语气轻松地饶舌着。
“你问我为什么能做到?”
中坂摆出极其痛苦的眼神注视我,然后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巨大的漩涡——“绝望”。
他的内心,他的精神,他的灵魂充满着绝望、痛苦和折磨。
“是因为我的罪孽。”
“…………?”
“我小时候做了一个身为人绝对千万一生不应该做的事情,对自己最重要的家人……”
述说的过程中,他露出来的是平时从来没看过的痛苦的神情。
“而我之所以能做到表里如一,单纯是为了赎罪而已。”
——赎罪。
就是这个?哈!那我到底是……
“但是你不一样。”
“………………”
“你和我不一样,没有罪孽,没有痛苦,不用赎罪,不用折磨自己。因为你是自由的。”
“我?自由……?”
“对!你能喜欢一个人,你能伪装自己,你能辩护自己,你能保护周围人,你能关心到其他人的感受,你能拥有喜好,你能玩自己喜欢的游戏,你能吃想吃的东西,你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能做到所有事情。”
——但是我不行,不能,没有资格。
他这么对我说。
“因为山崎,你是一个普通人。”
不,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
“你错了,你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普通人而已,你不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异类’或‘特别’。在我见到的人当中有很多根本就称不上是人类的人,所以我很清楚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罢了。”
“不对!不对……”
妈妈她说过了。
“我是——”
“伪君子?没错,你是伪君子。你就是你,伪君子就是你。”
停顿一下,然后他收回痛苦的表情,骤然转变为邪恶的微笑。
“然后……我最讨厌伪君子了。”
“——噗啊!”
脸上猛然传来一阵电击般的痛觉,然后微微舔到腔内的破血。由于反作用力我就向后仰,为了支撑身体的重心,双腿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我碰到了墙壁,用袖子擦抹嘴边留出来的血。
“……!”
“我不知道你有怎样的过去,但是至少我知道现在的你只是善于隐藏内心真实的普通高中生。所以你没必要那么烦恼,那么痛苦。因为你只需维持着你自己——伪君子活下去就可以了。”
……该不会他是为了这个。
“因为痛苦的人,绝望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因为我是最垃圾的人渣啊。”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
中坂他是为了阻止我自杀的。
“真巧啊。”
他是在关心我。
他是在保护我。
“我也讨厌你,中坂同学。”
他也是一个关心周围的好人啊。
“我讨厌你这个变态自虐狂,我厌恶你总是高高在上的态度,我鄙视你总是一副好人的样子。”
然而他自己却没什么自觉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当好人了……”
“……哼!”他仿佛是要掩盖害羞一样,侧过脸。
我重新整理好心里纠结的混乱心情,正视中坂的视线,对他宣言道。
“不管怎样,在彻底毁灭你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无论是我的生命还是由佳里同学。
中坂挂起若隐若现的微笑,仿佛很满意的看向我。
“正合我意。”
自虐狂和伪君子。
究竟哪边更加异常、异端、异类——这样的问题已经不要紧了,就像他说的我可能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普通高中生而已,也有可能他错了。
我只要身为一个“我”活下去就行了。
也许妈妈当时想教我的只是让我知道在这个社会生活的方式吧。我是不是“特别”的,这从一开始就不重要啊。
现在才烦恼我的本质和生活方式又是怎么回事?
妈妈告诉我的是一种生存方式,而我选择了它,那我就一直这么伪装下去,这就是我的生存方式啊。
没什么可累的,没什么疲惫的,没什么不安的。
因为我就是伪君子,伪君子就是我啊。
抬头观察中坂的摸样,正好和中坂对上了眼睛,经过了几秒的沉默,他骤然别过头不想面视我一样开始做无关紧要的事情。
看着他连我都不好意思了,实际上我还有话应该对他说。
那就是道歉和感谢。
“…………………谢了………………”
“啊,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有你这垃圾的事。”
“哈?干什么突然人身攻击啊。”
“……”
可恶,真的说不出口,就跟他说“谢了”就够了,不用道歉了!对,对他这种人渣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呢!我的行为是正当的!
不过——我环视周围,某个东西映入我的眼中。
我看到那个打算自杀的“遗物”,全身猛然鸡皮疙瘩,不敢相信刚刚我会上吊自杀。话说我真会做那样的事吗?
为什么我会那么冲动呢?仿佛当时的我是控制不了忧郁感情一样,想自杀的欲望激烈膨胀的感觉……
“对了,我想问点事情来着。”
中坂这么问我。
到这个时候才问我?!说起来你是为了问我事情才闯进来的啊!
我装作很镇定,冷静地点头示意。
“这张纸,是你送的吗?”
他从口袋里递给我一张A4纸,纸已折成一半,能看见中间有一条折痕。
我看了看,只是一张白纸啊?。
突然,我看见了三个点,在正中间,折痕处。
“好想死”。
是三个字。
直直白白地表达了我刚才的思想和感情,在我的心中产生了巨大的共鸣。
这是又熟悉又奇怪的感觉,就是我刚才郁闷的心情,和看到这三个字的感情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不是你送的啊……”
“有人送你这个?”
“啊,嗯,嘛,应该是吧。”
“喂喂,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他一手把纸拿走,藏进自己的口袋里。
一看他很不自然的样子,我想忽视也不能忽视我的好奇心,它就不断扩张。
“到底是什么啊,莫非你知道是谁送你的?”
“‘不是你送的’我知道这个就够了,我以后再过来找你说,今天就到这吧。”
“??”
干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
他就这么扔下我,走到门口,然后回头回望我。
他的眼神就像是鼓励我一样,轻声喃喃道。
“不要死啊,伪君子。我还要继续讨厌你呢。”
……鼓励才怪。
“你快滚吧。”
可是就算我这么说他…………
“……果然还是讨厌你……”中坂一脸不爽地快步跑了出去。连头也不回。
中坂他可能是我第一次交到的朋——啊啊啊,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呢!不可能不可能!我和他是宿敌!永远看不顺眼的渣物!
我打散了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噩梦。
顿时现场对我留下来的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捉摸不透的不自然感一直骚扰着我的正常思维。不知不觉中“奇怪”的感想冒出平静的水面。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啊,对了。
“我是怎么想自杀的啊……?”
为什么我会有自杀冲动呢?
为什么我会那么心情郁闷压抑呢?
为什么我的感情会变得那么忧郁?
连我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