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神社深处，我深深地意识到，这并非我想象中那种仅供祈祷的小地方。
这根本就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型要塞城镇。
周围环绕着六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其中五座山峰上都建有规模宏大的建筑群，隐隐形成某种阵势，将我脚下的这座主峰拱卫在中央。
建筑布局暗合五行之理，以我的阅历竟看不透其中的玄机，但我隐隐觉得，这巨大的阵法之下，似乎镇压着某种……活着的东西。
穿过长长的回廊，脚底板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冰凉。
那件所谓的“神悦之衣”——也就是我现在身上这件蓝白交织的祭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一层羞耻的薄雾。
幽蓝色的轻纱根本无法阻挡晚秋的寒意，更无法阻挡周围那些隐在暗处的视线。
巨大的蓝色腰封勒得我有些呼吸困难，裙摆有着星辰般的纹路，却短得离谱，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就会走光。
（守卫全是女性。呼吸声轻盈，步伐无声，是受过训练的暗部巫女。）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结界，想要靠蛮力突围是不可能的。）
终于，大殿到了。
巨大的注连绳横挂在梁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白檀香。
大殿中央没有神像，只有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祭台，上面悬浮着一颗散发着微光的蓝色宝珠。
神宫寺绯月正坐在高处的御座上，手里静静地端着充满热气的茶水，烟管搁在一旁，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那张妖艳的脸。
而在她下方的两侧，跪坐着五位身穿纯白狩衣、头戴金冠的高阶巫女。
她们身上的灵压如同五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带到了。”
女忍者将我推倒在地。
膝盖撞击石板的闷响在寂静的大殿里回荡。我趴在地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背脊。
“这就是……那个‘替代品’？”
左侧为首的一名短发巫女冷冷开口。她腰间佩刀，眼神锐利如鹰。
这是掌管刑罚的金之巫女，白石凛。
“确实姿色不错，但这副柔弱的身板……真的能胜任‘圣巫女’之位吗？怕不是连第一次神乐舞都跳不完就晕倒了。”
圣巫女？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不是普通的巫女，是“圣”巫女？那是只有拥有极高灵力的人才能担任的职位。）
“正因为媚骨天成，才更适合在这个乱世迷惑人心，不是吗？”
绯月放下茶杯，紫色的眼瞳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况且，我们没有时间了。‘白莲’三天前已经病逝的消息，还能瞒多久？”
“确实瞒不住了。”
右侧一个戴着眼镜、手里拿着算盘的丰满巫女叹了口气。她是掌管后勤的土之巫女，黄土纱织。
“信徒们的捐赠已经开始减少，周边大名也在观望。如果再不推出新的象征，神社的财政赤字就要爆炸了。”
白莲……那个传说中拥有净化之力的前任圣巫女？
原来如此。
我趴在地上，大脑飞速运转。
前任暴毙，死因不明。周边国家局势动荡，信徒们需要一个精神寄托，神社需要一个敛财和政治工具。
她们急需一个替代品。一个拥有足够美貌和血统，能够立刻被推上神坛的傀儡。
而璃……或者说现在的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祭品”。
“可是，绯月大人。”
一个总是眯着眼、身上带着草药味的巫女——木之巫女青叶奈奈，笑眯眯地插话道，“邻国的使者——那位挑剔的长公主明天就会到。如果让她发现新的圣巫女是个不知礼数、甚至还没经过调教的野丫头……”
“所以，今晚就是‘速成’的仪式。”
绯月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木屐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倒计时的钟摆。随着她的靠近，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她走到我面前，用烟管挑起我的下巴。
“听到了吗？小野猫。”
她看着我，紫色的眼瞳里带着戏谑，“你不再是阶下囚，也不再是什么世子。从这一刻起，你就是这绯红神社的象征，是万民敬仰的‘圣巫女’。”
“呵……”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
让一个男人，一个被剥夺了一切的复仇者，去扮演圣洁的巫女？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觉得好笑？”绯月眯起眼睛。
“不……”我直视着她，蓝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我只是在想，既然我这么重要……那你们是不是该对我客气点？”
既然知道了我是“必需品”，那我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牙尖嘴利。”
绯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深了。她转过身，对那些神官说道：“你们看，这双眼睛。白莲太柔弱了，容易折断。但这孩子……她的眼里有火。”
一直沉默寡言、抱着水晶球的水之巫女水镜幽，突然小声说道：“……火势很旺，可能会烧到自己人。”
“那就让她烧。”
旁边那个皮肤微黑、身材火辣的火之巫女赤城烈咧嘴一笑，“我就喜欢这种带劲的。”
绯月重新看向我，突然伸出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既然你想要客气，那我就赐予你‘神’的恩宠。”
“唔——！”
一股庞大而霸道的灵力，毫无预兆地强行灌入我的体内！
那不是温暖的治愈之力，而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烧灼殆尽的紫色火焰。
“啊啊啊——！”
我惨叫出声，身体剧烈地弓起，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
这具身体里原本沉睡的某种东西——那属于璃的半妖血脉，在外界力量的刺激下被强行唤醒了。
血管里仿佛有岩浆在流淌，心脏狂跳得快要炸裂。
“忍住。”
绯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残酷的温柔，“这是‘神降’。如果连这点力量都承受不住，你就只是个废品。”
痛。
好痛。
但这不仅仅是痛。随着灵力的游走，一种难以言喻的、极度羞耻的快感开始在小腹蔓延。
这具女性的身体在面对同性强者的力量侵蚀时，竟然本能地产生了臣服的反应。
我的脚趾蜷缩，手指抓挠着地面，指甲崩断了也毫无知觉。口中溢出了破碎的呻吟，那声音娇媚得让我自己都感到恶心。
“哈……啊……”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打湿了那张妖艳的脸庞。
身为男性的尊严，在这群女人的审视下被碾得粉碎。周围那些女神官们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丝毫怜悯，只有理性的评估。
“灵力融合度……极高。”青叶奈奈兴奋地记录着数据。
“身体素质虽然差，但韧性惊人。”白石凛点了点头。
“确实……是个完美的素材。”黄土纱织推了推眼镜，仿佛看到了金币在招手。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力量终于平息。
我瘫软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那件薄纱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寸曲线。
“完美。”
绯月收回手，看着我此刻的样子——蓝瞳迷离，面色潮红，浑身散发着一种介于圣洁与堕落之间的致命吸引力。
她转身看向那些神官。
“看到了吗？这就是新的‘圣巫女’。这副样子，足够让那些愚蠢的信徒和那位长公主疯狂了。”
她重新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站起来，璃。”
“明天开始，你要用这副身体，去‘安抚’那些躁动的国家。别让我失望。”
我颤抖着支撑起身体。
膝盖还在发软，但我强迫自己站直。
我看着绯月，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女神官，看着这空荡荡的大殿。
好。
既然你们要一个“圣巫女”。
既然你们要利用这具身体去迷惑众生。
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我会成为最完美的偶像，最圣洁的象征。
我会利用这个身份，将你们的信徒、你们的权势，一点一点地抓在手里。
我擦掉嘴角的口水，用那双依旧燃烧着火焰的蓝瞳，扫视全场。
然后，我学着记忆中璃的样子，微微提起那透视般的裙摆，对着绯月行了一个极其优雅、却又充满挑逗意味的礼。
“谨遵神谕……绯月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