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谷月吃完小米粥,周南站起身来想付钱,掏掏兜里才发现自己只有灵石,在邺城自然会有有灵石流通的地点,可这路边小摊,估计是不会收的。
周南摸摸脑袋,想着总不会要吃霸王餐了吧,这事还没干过呢。
谷月瞧着周南的囧样,笑了一声,起身来掏出十多文钱,付给了妇人。
“周师弟,你可真有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家风范啊。”末了,还打趣了周南一句。
周南讪笑了一声,红着脸无言以对,在太白山呆久了,都差点忘了这世间还是金银本位的。
不过谷月这般随意,看来是在须弥戒里常备了一些金银珠钿,筑基修士,真是好啊。周南望着自己手指上那枚沐凝给的须弥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走啦。”谷月和妇人道了声别,带着周南走出了这件店铺。
吃饱喝足,想来该干正事了,谷月领着周南穿过店铺间的小径上了大路,不一会的功夫就来到城池最北面的城主府和太白观。
周南才发现邺城的太白观布局也和东极剑宗属地那边的不同,东极剑宗那边的太白观多处在城池里比较幽静的地方,而邺城的太白观就与城主府就一街之隔,屋檐看起来还要比城主府高一些。
这也代表了太白剑宗的无上权威么,周南摸摸鼻子,跟着谷月走了进去。
侍应在城主府门口的侍卫瞧见谷月和周南,好像早就得到了吩咐,连忙迎着二人往府里面进去。
穿过几进深,来到一处像是会客厅的地方,谷月估摸着的时间正好,这会儿酒席已经散去,齐伯驯他们正坐着喝着茶说事呢。
“谷师妹、周师弟,你们来了!”齐伯驯瞧见周谷二来进来了,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边上的侍应给二人上了茶,周南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应该是好茶,只是不如太白云雾,正好齐伯驯他们谈到了这届的收徒大典,于是放下茶杯竖起耳朵专心听了起来。
“廖师弟,这次收徒的大典,不知道参与选拔的应试生名册出来没有。”
“早备好了,各观选出来的应试生一共一百七十六人,就等齐师兄你们来了。”
廖宸招招手,边上的李仲文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三叠册子,小跑着递给坐着的齐、谷、周三人。
周南只觉得好笑,堂堂一个城主,被廖宸吆喝得好像是长随一般,太滑稽了。
齐伯驯打开册子瞄了一眼,就收了起来,谷月则是看也不看,就扔在了一旁。
周南接过册子,小声道了声谢,倒让李仲文有些惊诧,随即周南打开册子仔细看了起来。
册子里依着姓名排列着长长一串名字,后边备注着年龄、籍贯和目前的修为境界。
像修为高、年纪小等值得注意的应试生,都用朱砂小笔在姓名边上画了个圈,倒是让人一目了然。
谷月说这廖宸廖师兄是个废物,从对待名册的仔细上看来,好像没什么道理。
应试生大多都是炼气期的修为,也杂着几个筑基初期的,甚至还有几个太白剑宗旗下小宗门的弟子。
早就听说太白剑宗在收徒方面主张兼收并蓄,唯才是举。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周南微微颌首,相比东极剑宗考校出身的九品官人法一样的择徒制度,周南自然是更认同太白剑宗这边一些。
果然在周南在名册里还见到了一些不属于太白剑宗属地的应试生。
等等,不对啊,好像少了点什么,周南从头到尾仔细复查了几遍名册,还是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夏紫衣,你去哪里了?
周南记得上次在静海城,见到夏紫衣的时候,他们那个小团体好像是要参加东极剑宗的收徒大典来着,周南预判他们,包括夏妹子,被选上的几率是零,自然也没有在意。
因此这次来太白剑宗收徒大典的时候,周南心里还有些雀跃,难道自己可以在大典上代师收徒吗,想来夏妹子的性子和沐凝差不多,师父应该不会见怪的吧。
这下可好,名单里居然没有夏紫衣的名字,让周南原本一腔的热情放空了。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周南合起册子,微微皱起眉头来。
“周师弟,有什么不对么?”忽然齐伯驯问了一句。
周南回过神来,才发现廖宸和李仲文都已经不见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估计是齐伯驯瞧着周南神情不对,出言问了一句。
“周师弟估计是瞧见名册上不少修为比他高的还要参加大典,感叹一声罢了。”谷月轻笑一声,自己先站了起来,“齐师兄,没事我就先走了。”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喂喂,你这个仙二代还好意思说我吗,说起来你弟弟谷旭修为比我还低,不也是内门弟子么。
当然周南是不敢和谷月出声争辩的,只能目送着美人离开。
“哈哈,周师弟你不要有压力,沐真人既然把你收为弟子,自然是看中了你的资质的,一时的修为高低,在金丹大道面前,又算得了什么!”齐伯驯拍拍周南的肩膀,宽慰了几句。
唉,不是这样的好么,周南叹了口气,当然又不能说是因为在名册上找不到那个注定会成为我师妹的人,只好沉默着点点头。
“走吧,我们先回太白观。”跟着引路的侍应,又穿过几重进深,才走出这城主府来。
还好太白观就在街对面,倒少了奔波之苦。
齐伯驯领着他到太白观楼顶的房间后,嘱咐了一声,大典在三天之后举行,这几天周南在邺城可以自由行动,自己也消失不见了。
这回房间里自然没有美人在等候了,名册里没有了夏紫衣,周南意兴阑珊,扑倒在床铺上,闻着熏炉里传来的香气,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周南醒来的时候,瞧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邺城已经快要入夜了。
下午看来睡得有点久,周南微微有些头疼,走出房间扶着栏杆,凉凉的晚风吹了一阵,倒是让人清爽了不少。
难道要我夜游这邺城么?周南边上那间房间据说是谷月的,周南想着约一约谷师姐吧,轻轻推门,门一下就开了,里边也见不着谷月的身影。
周南咧咧嘴,轻笑一声,拍拍衣摆,一个人下楼去了。
楼下太白观的弟子见周南下来了,忙凑上前问道:“上师,可要用餐?”
周南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叫,感觉很不自在,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出去逛一逛。”
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问道:“哪里可以用灵石换银两?”
弟子笑了一声,递过来一个钱袋,里面沉甸甸的,像是有不少银两。
“上师来邺城是公干,吃穿用度皆由本观度支。”说完不等周南回话就一个人跑了。
周南摸摸鼻子,这廖宸挺上道的啊,越来越奇怪谷月为什么说他是废物了。
出了太白观沿着主路往南慢慢走着,道路两侧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了,只有一些酒楼还是灯火通明,一副热闹的样子。
这点倒是不如太白集市了,太白集有夜市,大部分店铺都会营业到深夜。
周南继续沿着主路向南,忽然听到粗犷的号子声,原来是快走到了漳河附近,码头上的纤夫这时候还没有休息,依旧在拖拽着绳索,拉着要停泊到邺城的商船。
周南小心避开码头,沿着河堤慢慢地走着,河岸边的柳树迎风摇摆着,可惜天色已黑,要不然也是不错的景色。
周南望着静静的漳河水,忽然想到了那个河伯娶亲的故事,随即又摇摇头,这边的西门豹可是大修士来着,应该和自己这个故事里的不同。
“这位公子,可要过河?”忽然河堤下来声吆喝,是位年老的船夫在招揽生意。
河对岸是邺南城,周南本来没有多少兴致,但见这花白头发的船夫在这般夜里还在招揽生意,心里不经有些恻然,于是走下石级去,坐上了小船。
船夫嘿了一声,撑开小船向对岸划去,小船在河水中摇摇晃晃的,说实话乘坐体验并不是很好。
周南于是站起身来,走到船首,和船尾的船夫达成了些许平衡,船身稳定了一些,不再大幅摇晃。
眼瞧得马上要到靠岸了,忽然从边上钻出来一艘大型画舫,劈波斩浪地向小船驶来,眼见得就要撞上了。
船夫连忙转弯想避开画舫,画舫也像是注意到了这艘小船,稍稍降低了船速,但没有改变方向,仍旧直直地朝小船冲来。
周南倒是可以一跃而起,但这老船夫和这艘小船就保不住了,周南瞧准时机,用腰间的龙骨剑抵住画舫的前段,猛得一用力,帮小船极速地转了过来。
小船猛得撞在了画舫左侧,一部分甲板受损,还好免了被画舫劈成两段的危险,撞击掀起的水花溅了周南一身。
画舫吃力之下猛得打摆停了下来,顿时周南听到传来一阵女子尖细的叫声,绵绵的丝竹之声也停了下来。
“他娘的两个狗东西,不要命啦!”忽然画舫船头传来一阵暴喝,一个粗汉子站在船舷上对着周南和船夫破口大骂。
周南第一次动了真怒,倒不是因为被溅了一身水,只是这画舫上的人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明明是对方理亏,居然还恶语伤人,腾地周南心底燃起火来。
“船家,你且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老船夫在刚才撞击之下,险些摔到漳河里去了,还好紧紧拉住了船舵。
周南踩着甲板一跃而起,从小船跳到了画舫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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