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周南在那边被三色猫妖舔了一脸口水,这边红莲瞧着这顶大轿子,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却又被她一个个地否决了,这顶轿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整个河北仙道也好,邪道也好,好像并没有匹配得上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修士。
“大小姐~!大小姐~!”忽然刚才红莲走出来的那个街角边又跑出来一个包裹着红头巾的青年人,嗯,身上也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葛,两边露着肌肉虬结的胳膊。
这喜庆的配色,不用细说也知道他喊得是谁了。
果然这青年人跑到红莲边上,弯腰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站起身来又抚下胸膛,像是顺了一口气,开口说到:“大小姐…”
红莲的眉头已经挤到了一块,要不是边上还有这么多人,肯定已经忍不住要出手揍这青年人了。
青年人瞧着她面色不善,急忙改口到:“大…圣使,总坛那边传来消息说…”
“够了!”红莲终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声,她简直要气坏了,老爹给自己配的底下人一个个怎么都是蠢货,总坛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可以说的么。
呃…这红衣的青年人左右瞧了一眼,发现那边太白观的人都盯着自己在看,另外那边一顶奇怪的轿子旁倒是目不斜视地立着十来个修士,但是他们的眉毛也在微微抽动。
“哦!”红衣男子拍拍脑袋,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赶紧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根玉简递给了红莲。
红莲郑重地接过来一看,随即眉头一皱,手上生起一团烈焰,把手里玉简瞬间化为了灰烬。
“既然你们不是找我的,那我就…先走了!”红莲这回是连人也不要了,作势就要离开。
谷月怎么肯答应,马上开口怒喝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边上的韩德嗣却是怎么拉也拉不住她。
红莲这回倒是没有出言讽刺她,只是瞥了她一眼,手里的长剑一转,就要御剑而去。
这样态度却更加让谷月无法接受,她今天就是要和这业火红莲杠上了!
可没等谷月再出声,那边轿子里却忽然有人笑着说到:“妹妹急什么呀?不如再陪姐姐一会。”
红莲没理谷月,自然也不会理她,手上一挥,琵琶瞬间就收入了须弥戒之中,然后又用手一指,原本悬浮在空中的灵剑拉长了许多,变成堪堪可以容下一人搭乘的样子。
红莲提起裙摆,一跃而起踩在了飞剑上面,两指一并,正要指挥飞剑疾驰而去,连边上那个红衣男子也不想管的样子。
飞剑刚在空中拉出一道尾焰,那边轿子里忽然帘子一动,红莲呀得尖叫一声,在地上姿态不雅地摔了一个狗吃屎,原本真元灌注的飞剑也跌落在地上,失去了灵力的加持,变回了原本的长短。
这是…谷月急忙朝韩德嗣望去。
按道理,谷月见到红莲出了这样的状况,肯定会开心得跳起来,可转瞬一思索,却是吓得额头冒出了冷汗,但内心多少又有些不确定,急忙向边上的师兄求证。
韩德嗣的脸上越发凝重了,边上的齐伯驯也像是被这异象震慑住了,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听说太白剑宗掌教赤杉真人出行的时候,一定要净空一百里,百里范围之内不许任何修士御剑飞行,是这样吗?”轿子里的女声忽然出声问道,问得自然是太白观那边的一行人。
百里净空,的确霸道了一些。
“师尊他…”齐伯驯作为赤杉真人的弟子,自然知道这女子说的都是事实,但还是想努力辩解一句。
“是这样没错。”那边韩德嗣却是一口回答到。
“韩师兄,你…”齐伯驯多少有些不满,有些事可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讲。
“强者为尊!”韩德嗣闷声又说了一句。
“哈哈哈”轿子里闻言笑出声来,呤呤地很是悦耳,“的确,这世界就是强者为尊,别说一百里,就是净空二百里,若是没有元婴的修为,谁还敢说什么。”
“那么…”女声的话锋突然一转,“我净空个二十里,没人敢反对吧?”
“好大胆!”有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太白修士顿时惊怒起来,这神神秘秘的妖女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还敢要求和掌教一样的待遇。
“唉…”韩德嗣忽然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抱拳一礼,出声问道:“不知仙师仙乡何处?为何到我邺城造访?”
“是的,是的。”那边齐伯驯也反应过来,也向前一步出声说到:“仙架光临我邺城,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你们装什么糊涂,本来不就是布置着要对付我们的吗?怎么见到更厉害的,就怕了!?”轿子里又闪出来先前那个女生沈颜,趾高气扬地瞧着韩德嗣和齐伯驯骂道。
韩德嗣的确是在装糊涂,从刚才那隔空把红莲从飞剑上拉下来的手段,他已经确认了对面那个女修士拥有可怕的修为,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可不能让太白剑宗培养的精锐,白白损失在这邺城。
“哈哈,不知小仙童何处此言啊?对于来访的修士,我们太白剑宗从来都是欢迎的,可不干那邪道暗下黑手的伎俩。”齐伯驯腆着脸打了个哈哈。
“无耻!真是无耻!”沈颜跺跺脚,但也没办法,她现在也不过是个打酱油的,一生气又钻回轿子里面去了。
那边红莲一把推开了想来扶自己的红衣男子,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把剑一收,转身就要走。
“妹妹,你要去哪里啊?”轿子里的女声问道。
“你不是说净空不让御剑飞行吗?我用脚走,也不行吗!?”红莲转过身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这说的很了有道理啊!轿子里的女声也沉默了,显然找不到什么能反驳的理由。
红莲“哼”了一声,继续要走,那边原本沉默着的十多个轿夫忽然围了上去,堵住了去路,不让红莲离开。
红衣男子想上去打开一条路,却被其中一个轿夫一拳砸到在了地上,顿时没了声响,好像是晕过去了…
“怎么,连走也都不让吗?”红莲是又惊又怒,出声骂到。
她并不是怕这十来个筑基的修士,只是认为还是不要和这帮轮回宗的起冲突为好,刚刚从总坛那边来的消息,就是告诉她有轮回宗的过江龙到邺城来的消息。
本来巨莲宗在邺城也算半个地头蛇,可惜这地头蛇刚刚都被谷月和韩德嗣打中了七寸,现在是根本动弹不得。
“妹妹,别急着走,你在太白剑宗身上吃了亏,姐姐要先帮你讨回来才是。”女声又响了,像是终于找到了一条把红莲留在现场的理由。
红莲又是“哼”了一声,干脆又亮出了自己的亮剑,抱着它靠在墙角,准备看一场好戏。
“嗨!”齐伯驯咂咂嘴,开口说到:“不就是误抓了贵宗的李坛主吗,都是一场误会!我们马上放人!”
谷月简直是要气晕了,这齐伯驯哪里还有一点掌教弟子的威严!?居然把扫荡邪道说成了是误会,简直是在丢太白剑宗的脸!
谷月眉毛一扬,就要上去怒骂几句,那边韩德嗣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默默摇了摇头。
“舅舅!”瞧见韩德嗣都这副模样了,谷月最终还是退了下来。
齐伯驯手一招,那边指剑堂的弟子见到韩德嗣也没有反对,闪身到了太白观里面,把李仲文带了出来。
李仲文是一届凡人,太白剑宗倒是没有对他用什么手段,只是绑住了手脚。
齐伯驯一挥剑,亲自帮他解开了,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到:“李坛主,都是误会啊,真是苦了你了。”
李仲文却没有理他,眼睛里全是那个抱着灵剑倚在墙边的红衣女子,绳索刚一解开,就打开了齐伯驯的手,连滚带爬地跑到了红莲的面前。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李仲文的语气有些哽咽。
红莲瞥了他一眼,只出口说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我…”李仲文终于落下泪来,“愧对宗主,愧对大小姐的栽培,只希望宗里能好好照顾我的妻小。”
“我愿以死谢罪!”忽然李仲文脑袋一歪,嘴角冒出一股黑血来,显然是咬破了暗藏在嘴唇里的毒药。
“你…”红莲见状吃了一惊,伸手就要扶,但手才伸出半只手臂的距离,李仲文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红莲只好颤颤地收回手来。
“呵,瞧瞧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修士的气节,还不如人家巨莲宗的一个凡人呢!”沈颜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帘子里面钻了出来,见到李仲文服毒自杀有些吃惊,但随即美目一转,又出言讽刺太白剑宗诸修士一句。
齐伯驯就算是脸皮再厚,这会也被沈颜说得一张国字脸涨成了猪肝色,原本讲求一团和气的他,心里这会也不由得想撕了沈颜这张利嘴。
“这位仙师,巨莲宗的人我们也放了,你看接下来…”韩德嗣却是上前问了一句。
“嗯,巨莲宗的事情解决了,那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我这次来,是想问贵宗借一件东西?”
来了!谷月心里一沉,说是借,实际上是明抢吧。
“不知是什么东西?若是仙师喜爱,便是送也无妨!”齐伯驯也说了一句,反正这邺城也没有什么贵重的法宝了,你还能问我们要长庚剑不成?
“真的是借啦,看两眼就行。”女子也有些莞尔,然后开口说到:“我想问贵宗借的是…”
“瑶光镜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