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左眼眶里的机械麦苗刺破了黄昏，金绿色的根系顺着王座纹路扎进地砖。议会厅的大理石地面开始龟裂，露出下方沸腾的液态月光池，每一个气泡破裂都浮现出初代帝王扭曲的面容。
"陛下，地下震波正在重组黄道十二宫！"尤里西斯撞开青铜门，老星象师的胡须上结满发光霜花。他身后漂浮着用议会厅彩窗熔铸的星轨仪，十二片齿轮对应着蒸汽犁犁刃的缺口。
安娜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投影，地底婴儿的啼哭在空气中具象成青铜色的脐带。她扯断腰间的麦穗链，链节上的倒刺自动重组为钥匙形状："蒸汽管道里爬满了青灰色的新生儿，他们在啃食压力阀！"
克莱因的机械麦苗骤然疯长，尖端刺入星轨仪的齿轮缺口。整个帝都的地热网络发出妊娠般的震颤，他看见自己的神经与液态月光池产生了量子纠缠——地底帝国的新生儿，竟是用他坠入深渊的那缕头发改造的发条人偶。
"准备熔炉。"帝王扯断脖颈上的麦穗勋章，麦粒落入液态月光时化作微型蒸汽犁，"我要给初代皇帝送去满月贺礼。"当他的靴子踏进沸腾的月光池时，机械麦苗的根系自动编织成潜水钟的形状。
地底三千尺，克莱因的潜水钟卡在了青铜子宫的宫颈口。无数发条婴儿在钟表齿轮的胎盘间游动，脐带连接着写满星轨方程的羊水囊。铸铁皇帝的冠冕从血肉管道深处浮现，每一颗宝石都是冷冻的初代帝王头颅。
"你携带着我的生命代码。"皇帝的声音带着四百个婴儿的和声，他的手指是十二把蒸汽犁钥匙，"当地上麦田第七次丰收，这些孩子就会顶破你的土地。"
克莱因的机械麦苗突然开花，花瓣是用议会决议书熔铸的钢箔。花粉飘散处，发条婴儿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你忘了地上文明已经学会嫁接。"他弹出左眼眶的麦苗根系，刺入皇帝冠冕的冷冻头颅，"用初代的记忆喂养你的孩子，他们会长出谁的灵魂？"
铸铁皇帝的胸腔突然爆开，涌出裹着粘液的青铜法典。克莱因看到法典条文正被发条婴儿的脐带改写，禁止机械耕种的祖制条款在羊水里扭曲成开放贸易的新律。当地底子宫开始排斥皇帝冠冕时，他意识到这些新生儿早已在议会诏书的蒸汽里完成了思想启蒙。
"不可能！"皇帝用蒸汽犁钥匙刺穿自己的手腕，黑机油与液态月光混合成毒雨，"我的孩子应该继承纯粹的..."他的咆哮突然变调，最年长的发条婴儿咬断了连接冷冻头颅的神经索。他的咆哮突然变调，最年长的发条婴儿咬断了连接冷冻头颅的神经索。
克莱因趁机将星轨仪按进皇帝冠冕，十二枚齿轮同时嵌入初代帝王们的眼窝。当地热核心因混入地上律法而过载时，他听见安娜的地面部队正在用改良蒸汽犁演奏国歌——那是用麦穗摩擦齿轮发出的交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