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或者说当我还是个走在街上时,会去想象一些开心的画面,一些我在喜剧电影里看到的情节,或者一件我无意间听说的他人的糗事,然后不小心在人群之中露出笑颜的人时。我曾经相信过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依照着某种虽然无法解释清楚,可是却正确的规律行进着。就像一加一等于二;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就像是因果相依;就像是有罪必偿。
后来,也并非是我经历的事情改变了我什么的。我想或许就算我那天没有因为跳高扭到腿,没有发生后来的事情,只要我多读点书,我迟早也会发现我那时所认为的“正确”,其实是个太简单的概念。
一加一等于二,虽然在数学中可以成立,可是到化学中呢?甚至在其他哲学之类的抽象世界中呢;事实上,在金星,因为其自转是自东向西,所以在金星上太阳看起来确实是西升东落;蝴蝶效应下,自己所做的事情会带来怎样的果,完全无法预测;真的有罪必偿的话,这世界上早就少了很多乱子了。不如说干什么有什么罪又是谁决定的?
结果,就像那句矛盾但又合理的老话一样:“这世界上唯一绝对的事,就是它没有绝对的事。”而正因为没有绝对,所以换句话说只要自己愿意,任何事情都能变得合理。
于是人们继续生活下去,依旧遵循着内心里看不见的规则,做着自认为正确的事情。然后在自认为的正确中,从人群,变成一个个孤独的人。
因此,林枫,和诸多与她相似的欺凌者的道理,也并非就一定是错误的。不如说,其中其实有比我小时候所想的那些道理中,正确的多的,合理的多的逻辑在里面。
人只要生活在这世上,总会遇上那么一两个看着不顺眼,无论如何都喜欢不起来的人。那个人可能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甚至对你报以了善意,可是你就是无法控制的讨厌这个人。甚至希望这个人遭遇事故,变成这世界上最为不幸的人。因为光是去想象一下站在那人的不幸之上哈哈大笑的样子,都能让内心像是有清泉流过般舒畅。
而若是这样的感情已经成了现实,那么诚实的面对自己,并为之付诸了行动,也并不是错误的吧?
而且,我其实也很讨厌伪善者。尤其是那种在面对问题和抉择时不加思考,只是用嘴说一些单纯被社会提倡的所谓的“正确”,然后却不为这“正确”带来的后果负责,只是沾沾自喜的陶醉于自己的善良之中的人。
这种伪善者,总是常常遭遇这样的时刻:明明察觉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幼稚,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天真的白痴。认为自己不应该屈服于这世间的污秽,要继续相信自己。然后继续无视自己的迷茫,或者为自己又错过了一次纠错的机会而感到高兴。
可是,这种人也能好好生活下去吧。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但是我现在,打从心底里讨厌这种人。因为这种自认为的正确,若运气不好,就会毁掉一切。
所以,嗤笑吧。就像个玩世不恭的人一样的嗤笑吧。
然后,去逼迫,去思考,去变得狡诈,去变得冷酷,去变得不留余地,去变得不再犹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即使能够理解,也没有理由非要去选择谅解。】
“……林枫。
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XX会所,1894号房。”
……
于是,跨过正确的绊脚石,踏上傲慢的台阶。
此刻,献上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