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没有换衣服的原因,雪迎比往常早得多的醒了过来。然而即使在安眠一场后,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雪迎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实感,就好像听到自己的朋友突然说自己是外星人一样。虽然这是很过分的偏见,甚至于雪迎自己都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但是她却还是无法抑制心里的违和感。
突然出现的一个自称凌烟父亲的人,好巧不巧地在她去探病的时候和她撞上。然后又好巧不巧地提到了凌烟患有精神疾病的事实。虽然从逻辑和概率上说,这也不算什么天大的巧合,但雪迎就是感觉自己好像被神耍了一般地感到莫名的愤怒。
可是,更让雪迎感到愤怒的,却是自己。因为即使她感觉这个真相被揭穿的过于儿戏,即使她依旧在心里某处希望自己只是一厢情愿的想多了,但对于凌烟患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本身
——她竟然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而虽然自己处在这种多重矛盾的心情下,但雪迎却依然还是平静地洗了澡,换了衣服,甚至还想到今天轮到自己做饭了的下楼准备了早餐。
而不仅是她自己为自己的平静感到不可思议,蝶衣与舞怜亦感到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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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迎,你昨天晚上回来时感觉心情很不好,发生了什么吗?”
早餐的饭桌上,看到雪迎呆呆地模样,舞怜干脆地投出了一记直球。蝶衣本还担心要不要转移话题避免尴尬,但她却迅速露出笑容地答道:“没有啊~都很好。”
“可是你昨天一溜烟的跑上了楼……”
“啊……那个是因为我很困而已。昨天有点累,让你担心了,抱歉呢~”
“…………”
见舞怜眼中透出了一丝愤怒,蝶衣赶忙缓和气氛道:“嗯,没事就好了。对了你们俩一会儿有课吗?”
听到蝶衣的问题,舞怜瞬间收起了脾气地望向她答道:“嗯。一会儿有计算机二级的课。”
雪迎看着饭碗,依旧挂着那不自然的笑容答道:“……我有历史课。”
“啊……那你们一会儿赶紧去上课吧。碗我收拾就可以了。”
“诶?要不我帮……” “谢谢~”
就在舞怜想提出帮忙时,雪迎却像是在抢话一样地道了谢,然后无视了舞怜带着责备的眼神,拿包离开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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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雪迎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
如果蝶衣那时候不怂恿自己,自己应该就不会去看望凌烟了吧。
没有去看望凌烟,那么她也就不会碰上那一幕。
没有碰上那一幕,自己的心就不会这么乱了。
可是,如果自己是真心的想要接近凌烟的话,那么自己迟早也是会知道这一切的。不如说自己明明是期待知道凌烟的一切才对的。想理解他的笑容,想理解的他的眼泪,想理解他的痛苦,想理解他的孤独。自己明明应该是无比,无比的想知道这一切才对的。
可雪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如今有了一个答案后,自己的脑子里却是凌烟两眼中不时露出的冷酷,他在舞台上如同死者般苍白的面孔,还有……
在捏住自己脖子时,脸上一瞬间露出的惨笑。
若没有答案,雪迎便可选择性的无视。可当那些对凌烟怪异行为的疑惑有了一个名为“精神疾病”的结果后,如今她一想到凌烟,便会感到深深的寒意。这甚至都不是什么对于精神病患的偏见,而更接近一种本能,一种对于未知世界的本能的恐惧。因为她现在已经知晓,凌烟不是单纯的“性格古怪”。凌烟和自己,是真的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面。而若想继续接近,那么自己也会被带到“那边”。
就好像之前,林枫差点将自己拉入到的地方一样。
“那里”,或许又会是某些可怕的地方。
自己或许又会踏入某些可怕的地方。
【……我,真的很无耻。】
而最后,终于得以面对的,却是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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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边的雪迎正一边赶路上课,一边纠结的时候,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的凌烟正望着天花板,一脸专注地思索着什么。
【……这种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的感觉,真是,像碇O嗣啊。】
没有纠结,没有噩梦,甚至也没有任何自我矛盾。
凌烟,久违的迎来了一个略带沙雕气息的早晨。
【仔细一想,我也有个不好相处的老爸,而且也是早年丧母的设定。而且我的心之壁肯定也很厚吧?这么一想我战斗起来说不定也挺强?糟糕……突然有实感了起来?!】
“我,说不定哪天也能开上大型生物机器人?”
“……我觉得不太现实吧。”
门口,刚好听到了凌烟的自言自语的老路开门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