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在距离她们不过数分钟脚程的地方,正弯着腰大口喘着气的凌烟,雪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但那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身影,她实在想象不出第二人了。
【怎、怎么可能啊?!他为什么跑回来了啊?!而且那个下山路我都走了快十分钟啊!他用了瞬间移动吗?!】
而正巧因为在弯腰喘气,而没能注意到雪迎她们的凌烟,此刻脑子里在想的正巧能从某个角度上回答雪迎的疑惑。
【……还,还以为要死了!】
———十分钟前。
森林小道上,凌烟沿着下山的道路,用着几乎就要失衡摔倒般地速度奔跑着。
【我也真是有够情绪化的啊。明明是我自己说的那个老太婆可疑,结果现在又是我看到了个墓碑后擅自往回赶吗?要是我没误会怎么办?要是就在那个墓碑前面不远处就有个村子怎么办?
就因为看到个墓碑,就连行李都丢下了的往回跑,你是不是傻啊周凌烟?】
凌烟停下脚步,拿出吃剩的水果又啃了一口后,看向了小路旁边树枝杂草交错,虽根本不适合人走,但从距离上却也离村子更近的方向。
“呼……呼……”
【“……周凌烟,你真的很冷血。”
……哼。是啊。
我就是傻TM的又怎么了?!】
凌烟将果核丢到了一边的土里,然后一擦嘴,义无反顾地抄起了近道。
……………………
荒村内,一间早已无人居住的屋子,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一直杵在原地,直到有一天自己从废弃房屋彻底被风化成个土堆,或者被旁边森林的泥石流给埋成个遗迹。
可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居然会在今天被一个从天而降的二十一岁连帽卫衣眼镜男,给砸出个天窗。
“……啊啊啊啊啊!!!”
咚!!!
“…………
…………
…………唔!
唔!唔哦哦哦——”
凌烟呻吟着从地板上坐了起来。
“哦!噢噢噢噢……”
凌烟一边扶着腰,一边抬头看了眼自己因为一时冲动抄近路从森林里失足掉落后,在屋顶上砸出的洞。
“唔……噢噢噢噢……”
在大难不死后,扶着腰走出房子的凌烟暗暗决定,以后当别人问起他讨厌的事情时,除了要提到爬山——还要再加一个下山。
以上,便是周凌烟达成六分钟下山最速传说后的感想。
……………………………………
“呼……呼……呼……”
【总之,总之那个老太婆也不在她家里的话……话说韩雪迎是不是也找她去了?不对!冷静点!事情一件件想!总之现在得赶去那个矮楼!
……等我喘上气来后。】
就在凌烟恨不得自己有个氧气筒地大口喘着气时,雪迎亦慌张地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这……舞怜!哈娜姐!你们赶快躲进去!”
“诶?!没暴露吗?!你们明明都迷路了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啦!你们快点躲进去,我求求你们了!”
看雪迎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舞怜和哈娜于是赶忙躲进了矮楼里。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凌烟终于喘过气来了地抬起了头。
【嗯?那个是……眼镜刚刚飞没了看不清楚啊……】
由于实在是懒得发声,凌烟于是举起手挥了挥。
【诶?!怎、怎么办……】
在微妙的停顿一会儿后,雪迎举起手挥了挥,然后……
“啊!雪迎你没事啊!凌烟呢?”
……自她身后,蝶衣又带了一大堆人走了过来。
【……别再增加人了啊!!!】
……………………………………
老妇住在这村子已经十多年了。以前她嫌冷清时村子却连只蚊子都没有,现在她终于想静静了,结果却来了这么多“各显神通”的访客。
先是个一看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接着是个印堂发黑的毛头小子。
然后是个穿着裙子的大叔。
现在,又多了一群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壮汉,与另一个傻丫头片子。
与其说是天意,老妇更感觉是不是哪个以前她得罪过的大仙故意派来了这些人磨耗她的神经。
“老人家?”
“…………”
老妇嫌弃地看了一眼来搭话的裙子大叔,半晌后才回答道:“……啊?”
“您现在身体还健朗吗?”
“……啊???”
“啊……就是您身体还好吗?”
“……唉。你们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我老太婆活了这么久还不用你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来教训我!”老妇毫不客气地骂道。
“喂?!你说什么死老太婆!!!”
在听到老妇的话后,周围的壮汉们一下子就不客气地一边骂一边朝她靠了过来。可还没等哈娜姐阻止他们,老妇就率先气势汹汹地回骂道:“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没点教养!以为你们长得肥了点我老太婆就会怕你们吗?!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老人家你冷静点……你们快点给老人家赔礼道歉!”
“可是大姐头!” “道歉!”
看哈娜姐杀气腾腾的样子,壮汉们只好老实地低下头齐声说道:“……对不住了老人家!”
“……哼。”
老妇刚稍微消了气,雪迎就又带了以蝶衣为首的一大群人冲了进来。看到这幕,老妇一下子火气又上来了地吼道:“你们当我这里是猪圈吗!什么畜牲都往我这儿领?!”
“啊?!你说什……”
这次没等新一批的壮汉们吼起来,雪迎就先说道:“对不起!之后我们马上就会离开的!能不能拜托您借这个地方让他们躲一下呢?”
“我为什么要借我的地方给你们这群没教养的东西?!”
“真的拜托您了!我们之后一定会立刻离开的!我知道这很强人所难,但是…………”
“但是什么!”
“…………”
雪迎抿着嘴,在焦急与纠结中渐渐变得泪眼婆娑起来。而看到她那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老妇竟也动了点恻隐之心的上前问道:“你哭什么?”
“对不起,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他就要来,如果他看到这些人的话…………我…………”
“他是指那个戴眼镜的小子吗?”
“…………嗯。”
“…………唉。”在微微的一声叹息后,老妇挥了挥手,说道:“就借你们一会儿啊!
“啊?!谢谢!谢谢您!”
雪迎刚道完谢,矮楼外便传来了凌烟的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