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老妹儿,老妹儿。”
“呼……嗯,嗯?”
雪迎睁开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脸懵逼地看向了眼前的扫地阿姨。
“老妹儿,我看你这个年纪就这样也不容易,但是大姐……实在是得打扫你坐的这个马桶了。”
“……啊?!啊!”雪迎红着脸站起身,十分抱歉地向大妈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我要赶火车,然后昨晚又找不到地方睡觉才……”
“行了行了,妹子你不用和大姐解释。”扫地大姐掏出个茶叶蛋,交给雪迎道:“多照顾照顾自己,啊。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要讲一点,就那个——仪表。”
【仪表?】
雪迎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她赶忙冲出厕所包间,借厕所镜子照了照自己。
黑眼圈,就像野草般炸毛的长发,还有嘴角明显的口水痕迹,反穿在身上的皱巴巴的上衣和脏兮兮的牛仔裤。
“……啊啊啊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雪迎仿佛见鬼了一样地吓得尖叫了起来。
昨晚,因为不敢坐的士,雪迎虽然为了拿行李浪费了大量时间,但所幸现在网上订票的普及,雪迎终于是用手机成功抢到了一张和凌烟同班次高铁的票。
在抢到票后,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今晚呆在哪儿?
首先,不能住在父母订的旅馆里,而手里一共也就700多块钱,接下来如果还要追凌烟到滨海市,肯定不能浪费钱订火车站旁边的酒店。
幸运的是,凌烟他们买的是最早的一班车次。于是,雪迎索性是一不做二不休,卡着六小时这个点提前入站后,一直线地冲进了女厕所找了个单间。然后,外套反着一穿,行李包往脖子下一垫,就这么闭着眼直接睡了过去。
若按照雪迎的计划,首先,自己要先见到凌烟;下一步,等见到了再说。
而这个自由度极高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出现了意外。
“……啊啊啊!”
雪迎惊了地拿出手机,确认了下时间。
【还好,还好!还有二十分钟!】
在将还放在水槽上的行李包冲刺着拿了回来后,雪迎接着便以最快的速度把梳子洗面奶口红粉底一股脑地拿了出来,摆在了洗手台上。接着便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起仪容来。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凌烟——是提前三十分钟入站的。
“…………………………”
在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后,凌烟看了一眼自己昨晚临时在空调下挂了一晚上,才勉强能穿的裤子,又看了眼左手上的塑料袋,突然心里有了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这几天,自己先是进医院,然后又被灌酒,然后又被拉到个荒村遇到了个神婆,然后又从山上掉下去,还被这个神婆打晕了。然后这个神婆突然来开导自己。然后这个神婆又是雪迎的曾奶奶,然后这个曾奶奶又请了个侦探,然后这个侦探现在将要和自己一起回到自己已经快两年多没回去的故乡。
而最让凌烟蛋疼的,莫过于自己瞒了这么多年的和星夜的过去,这几天突然就变得天下皆知了一样。只要是个人来找自己,就都知道这码子事。
想到这里凌烟又不禁想吐槽,既然羽刻都知道,他就不能干脆告诉自己吗?非要自己回去找一遍?
“……唉!”
在一声叹息后,凌烟挠了挠后脑勺,拨通了羽刻的电话。
嘟……嘟……
“唔,啊啊啊啊……唔。咳咳,喂?”
听到电话那头没睡醒的声音,凌烟立刻眉头皱起地说道:“喂?!你别跟我说你才起床啊?!”
“那可不是才起床吗?不是我估摸着还没开车吧,你给我打什么电话啊?”
“你就算住火车站旁边的酒店也该起床了!现在开车只剩……”凌烟拿下手机确认了下时间,接着说道:“不到二十分钟了!”
“没问题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你人在哪?”
突然,凌烟肩膀上一只手搭了下来。他吓了一跳地回头,却见羽刻睡眼惺忪地挂断了电话,朝他歪嘴一笑道:“……这儿。”
凌烟收起了手机,不爽地说道:“你既然早就到了就直接会合啊?装什么刚睡醒?”
“谁装了?我真刚睡醒。”
“哈?!你难道想说你住在火车站里?”
“………………”
羽刻看着凌烟,笑而不语。
“……卧槽?”凌烟站起身,难以置信地上下看了一圈他后问道:“你别跟我说你……”
羽刻举起手,指向了——男厕所。
“卧槽!”凌烟一脸嫌弃地和他拉开距离道:“你离我远点!”
“我离你远点?你先把裤子搞干净再嫌弃我吧你。话说……”羽刻四周看了看,接着问道:“你没遇到什么人?”
“什么人?”
看到凌烟的反应,羽刻拿出手机看了看,接着突然脸上微微一笑后说道:“没事,话说咋们进站吧。”
…………………………………………………………
在开车前十分钟,雪迎终于把仪容打扮的焕然一新地冲出了女厕所。虽然她本想用田径选手的姿态冲到检票口,但考虑到随时可能遇到凌烟,她还是忍着焦急乖乖地走到了检票口。
头发勉强理的起码没有明显的炸毛了,口水印也擦干净了,衣服也换了一套,黑眼圈也用粉底先姑且遮住了。
不过,雪迎依然担心,凌烟会不会发现自己是在女厕所待了一夜。
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直到她登上火车,她都没碰见凌烟。
在上车放好行李后,雪迎坐在卧铺的床上,闭上眼突然酝酿起了什么来。
“好!”
在一声把隔壁床的阿姨都吓了一跳地大喝声后,雪迎拿出手机,打算打开羽刻给的火车票图。
紧接着,她猛然发现——手机没电了。
在发现手机没电后,雪迎赶忙把行李拿了出来,想找充电器,然后她又猛然发现——充电器不见了。
雪迎抬起头,看向了隔壁的阿姨。而隔壁的阿姨眨了眨眼睛,立马躺床上翻身面向了墙壁。
“………好!”
雪迎把行李收拾好,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出了车厢。
……………………………………………………
凌烟与羽刻的车厢里,两人正下着棋。
“……………………”
看凌烟盯着棋盘,又陷入了沉思,羽刻拿出kindle,好不自在地说道:“其实你这把还是有进步的。虽然你俩教士俩堡垒和一个骑士以及六个小兵都没了,但起码王后还在是吧?”
“闭嘴!我正在想!”
“想吧想吧。”
“……………………”
终于,凌烟将王后移了开。而羽刻则依然是棋盘都没看的移了下一步,用教士将王后后面的骑士给拿了下来。
羽刻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行了,你现在只剩下你的王后了。”
“………啊啊啊啊!”
凌烟刚想掀棋盘,羽刻直接一把按住了棋盘,并给电子书翻了一页地说道:“同志,冷静。”
“谁是你同志!你大爷的中二病!你放个水能死啊?!”
“要是在你看来我一边看书一边和你下盲棋都不叫放水,那你干脆直接把我除了皇后的棋都拿过去算了。这样我估计你肯定能赢了。”
“我才没那么不要脸!老子输也要输的有尊严。”
“那你不想赢干嘛还和我下棋?”
“啧……”凌烟将放在棋盘上的手收了回去,挠了挠后脑勺后说道:“鬼知道。话说你国际象棋怎么变得那么厉害的啊?开挂了吧你?”
“那当然是开挂了啊。毕竟我能预见未来啊。”羽刻口气敷衍地说道。
“扯你大爷的蛋。”
“哦,那赌不赌?”羽刻拿起了凌烟方的所剩下的王后,将它放到了凌烟面前道:“再过不久,你就会遇到她哦。”
“哈?”
“赌不赌嘛?”
“嗯?”凌烟眨了眨眼,接着突然察觉到什么的说道:“喂!你该不会……”
咚咚!
凌烟话音未落,卧铺的大门处便传来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