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非法网站?化名?华天集团?
……吊桥效应?】
巨量的信息涌入雪迎脑内,排山倒海般的拍打着她的心脏与胃袋。须臾间,呕吐感,迷惑感与强烈的眩晕感一齐袭来。
“你说,那个人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又知道我要和他明天会见面?”
羽刻从怀里掏出了振海的名片,准确地丢到了雪迎旁边的床头柜上,并说道:“你要问的就这些?”
“是啊,就这些。就这些……个鬼啊!”雪迎瞪大了眼睛,下床冲到了羽刻面前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面对歇斯底里的雪迎,羽刻丝毫不慌地翘起二郎腿,继续说道:“我说过了,我所在的部队也负责黑市内部的非法组织的取缔和扫除。不过话是这么说,我的权限是很高的。即便是灰色产业,我也可以根据具体状况对它进行干涉或者警告。”
“我不管你有什么警告还是别的!那都不关我的事情!”
“所以说,你……”
“我和凌烟的事情是我和凌烟的事情!我想做什么那都是我的自由!”
“你……”
“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对我做的事情指手画脚!我……”
“………………”
咻!
在离雪迎眼球一厘米都不到的距离,羽刻手中的匕首尖端发出阵阵寒光。
“啊……啊!”
“别动!”
“………………”
在雪迎因恐惧而定住后,羽刻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些什么。我可不是你的心理医生,我也没打算对你客气,我现在也不是在讨论你的恋爱之类的玩意儿。
我在说,你是这个产业是否需要被进行监管的一个参考。”
“………呼…………呼……”
见雪迎开出现过呼吸的症状,羽刻将刀收起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继续说道:“你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过一个评估吗?在你喜欢上凌烟后所做的行为?
跟踪,绑架,侵犯隐私,过度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歇斯底里甚至出现了攻击性。”
虽然心里十分紧张,但雪迎依然语气坚决地答道:“我哪有?!”
“在凌烟搬家后,你跟踪凌烟到了他的新家对吧?”
“那是……那是有邮递员……”
“虽然我也比较夸张的把一整队的大学生旅游车队给掉了包,但是你带凌烟过来的方式更不太正常吧?生命之水?蒸馏酒?如果凌烟酒精中毒的话可是会没命的。”
“我……………”
“歇斯底里……”羽刻上下瞟了一圈雪迎后,继续说道:“我想也不用我举例子了。至于攻击性,我有一整家被砸了个稀巴烂的发廊。”
“……………………”
看雪迎无力地坐到了床上,羽刻站起身,低下头看着她继续说道:“很多人都时常会产生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和行为的错觉,但事实是就像我们不了解我们的肉体,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了解我们的灵魂。
而运用人的意志去操纵而产生的爱情,或许会产生的只会是扭曲。”
“我的感情!”雪迎抬起头,依然瞪着羽刻道:“不是**纵出来的!”
“即便如此,”羽刻冷眼注视着雪迎的憎恶,答道: “也是扭曲的。”
“………………”
雪迎不敢打羽刻巴掌,于是只能像是在诅咒他一般地狠狠瞪着他。而羽刻松了松肩膀,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总之,刚才那些纯粹是公事。不过接下来这些话就当作是我对你的劝告。
了解他人最好的方式,是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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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小音与老人在潘医生的带领下走了进去。一路走进了凌烟所在的房间。
到了房间里,隔着玻璃看向被绑在床上的凌烟,老人没有皱眉,也没有哀叹,只是默默地问了一句道:“小周现在如何?”
“他现在的状况还很危险。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于他周围的人来说。”
“……………………”
看着床上的凌烟,恍惚间,老人想起了虽不过仅仅数年前,但却已令他感到恍若隔世的记忆。
那是在他出租的楼里少有的,禁止饮酒也禁止打牌的宴席。目的是为一个少年庆祝他考上高中。
在一群三教九流之人之中,宴席主角的少年戴着眼镜,穿着校服,坐在宴席中间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可他那副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感激地用橙汁和周围的人们碰着杯的样子,却又让他莫名融进了那片景色之中。
而那个内向温柔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青年。在他不远处躺在床上,灵魂满目疮痍。
老人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朝后转过身子。旁边的小音见状立马想上去扶住他,但老人却只是举起手,示意自己无事后向一旁的潘医生问道:“带他来这里的人呢?”
“他的话……”
潘医生朝上昂了昂头。
闻言,老人朝身旁的小音说道:“你一会儿在一楼先等着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可是爷爷……”
“没事的。我也就违反了建筑改装法一类的东西,关不了几年,要抓早抓了。
你在楼下等着我。”
说完,老人敲了敲背,脚步沉重地离开了病房。
出了病房,老人双手背在腰上,一路走到了诊所五楼顶楼,推开天台的门走了进去。可等进了天台,他四处张望,除了楼下传来的小贩叫卖声,却没发现一丝有人的气息。
“您这个年纪,就不要半夜到天台上了吧?”
“………………”老人抬头看向身后正在高处储水处坐着的羽刻,说道:“你这个年纪,就不要再跑到那么高的地方坐着了吧?”
“您要上来吗?风景虽然不算好,但也还可以。”
“我爬楼梯还好,爬梯子还是算了。也一把年纪了。”
羽刻笑着从高处跳了下来,直落在老人面前,低头说道:“好久不见了,包租公。”
看着眼前的羽刻,包租公举起手够了够他的脑袋后,说道:“你长高了啊。”
“毕竟已经快三年多了。”
“你还在抽烟吗?”
“……正在尝试戒。”
“是吧?”被称作“包租公”的老人看了眼周围,问道:“这里连个椅子都没有吗?”
“平日里是锁着门的,是我要了钥匙上来的。”
“也是。对那些会来这个诊所的人来说,从楼顶逃跑那算是基本操作了。”
于是,包租公从兜里拿出了个手帕,披在旁边一个水管上便坐了下来。
看羽刻站在原地不动,包租公开口道:“我就一张手帕,你年轻人就不用介意那么多了吧?”
“……………………”
羽刻依然没有动弹。
“唉。”包租公拍了拍旁边的水管,说道:“坐吧!我要是真对你有意见,我也不会专门上来一趟了。”
“……………………”
又是一阵犹豫后,终于,羽刻在离包租公有点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在羽刻坐下后,包租公才接着开口问道:“小周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不是考上了大学吗?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
“………………”
“老人家问你话呢!还是你现在翅膀硬了,看不上我是吗?”
“……他。”在斟酌了一番用词后,羽刻说道:“他最多再过几天就会离开了。”
“听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
“是。”
听到这话,包租公嘴角微微扬起,显得有些高兴地说道:“是吗?这样也好。”
“是。”
“那……”包租公表情又变得沉重地问道:“……小夏呢?”
“……………………”
看羽刻一言不发,包租公也没有多问,只是自言自语道:“是吗……”
在短暂地沉默后,包租公又开口说道:“对了,那三个小音看他们太可怜,就还是先放下来了。不过人还绑着,关在屋子里应该是跑不了。
她虽然已经上了高中,但心还是太软。虽然我想以后把楼给她,但要遇到和以前你和你老大一样老是欠房租的人,也不知道她狠不狠得下心去收租。”
对于包租公的一番话,羽刻只是淡淡地答道:“……那三个,我后面会去处理的。”
“呵。是吗?”
包租公微微点了点头,从水管上站了起身,迈步走到了天台门口。在微微一顿后,离开了天台。
到了楼下,小音看包租公下楼,赶忙上楼扶住了他,表情纠结地说道:“爷爷?”
老人没有多说,只是坦然一笑后,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走吧,咋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