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种,一盏聚光灯突然亮起,照在了无助地站在原地的雪迎身上。
“诶?诶?!”
不知情况的雪迎双手捂着胸口,紧张地四处望着。而不久后,在不远处另一盏灯亮起,将光芒打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女孩身上。
那个女孩穿着精致的洋装,背对着雪迎,就像在为什么事情感到愉快一般地微微摇晃着身子。一头犹如黑色丝绸般的长发亦随着她的摇晃而飘动着,就像是一片有了形体的黑暗,正向她挥手示好。
就像是被某种本能所驱使般,雪迎对着远处的她举起双手,将渺小的她用双手罩了起来。
然后……
啪!
就像是想要拍死一只蚊子般,雪迎猛地将双手合到了一起。
然后,就在她松开手的瞬间,那女孩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诡异地低着头。
“唔?!”
雪迎吓了一跳地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 而那女孩对着动弹不得的雪迎,慢慢地抬起了头……
而雪迎所见的那女孩的脸,竟是一片空洞。
“噫!”
雪迎一边敲着周围,一边拼命地想逃。而那片空洞盯着雪迎挣扎的模样,一边摇着身子,一边好似很愉快般地发出了笑声。
那笑声空虚而又遥远,仿佛是来自于无尽的深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声中,雪迎将手伸向脑袋,想要遮住耳朵。
可是,在那里她所摸到的,却只有一片空洞。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
“……!”
雪迎睁开眼,猛地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而在病房的窗外,甚至连太阳都还没升起。
昨天,在羽刻离开了病房后,雪迎关上了病房门,接着就像是在自残一般地,选择留在了医院里。将包括凌烟在内的一切全部抛到脑后,将自我深埋于病床,与漆黑的梦里。
而结果,醒来后留在心里的只有一成不变的现实,还有比噩梦里来得更为深邃的痛楚。
“………………”
雪迎两眼一闭,刚想再次逃回噩梦中,一阵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咚!咚!
“…………
…………唉。”
雪迎睁开眼,不耐烦地起身到门前打开了门,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啧!”
就在雪迎刚想关上门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熟悉,却又陌生的问候。
“早!早上好……”
“嗯?”
雪迎循着声音转过头,只见凌烟正微弓着腰,紧张地朝她问着好。手里还拿着装着白粥、白开水与榨菜的托盘。
“………………”
看雪迎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凌烟努力地露出笑容,说道:“那个!我做了些早餐。在想您会不会想吃……”
“………………”
“啊……哈哈……是吗。”
看雪迎没有反应,凌烟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刚想离开……
“等一下!”
雪迎冲上前拉住了凌烟。
“诶?”
看凌烟转过头来,雪迎不安地望着他,嘴巴微张着,有许多话想和他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而就在雪迎为自己的没出息而不甘,并满满的以为凌烟会不会不耐烦地甩开自己的手时……
“那、那个……”凌烟有些被雪迎吓到地问道:“您还好吧?”
“………………”
雪迎慢慢松开手,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看雪迎望着自己的神情越来越紧张,凌烟皱着眉毛,思索一番后说道:“啊……我知道是有点早。很对不起。只是我昨天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那个黑人大哥人很好,借了我厨房。然后我昨天受了您和那两位照顾,就想着做点早餐……”
雪迎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以为自己在为被吵醒而生气,于是笨拙地向自己道歉并努力解释的凌烟,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眼前的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一个随处可见的,不太会为人处世的内向男生。
“……所以,我先是把粥送到了天台。然后天台上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哥居然坐在那个特别高的,就那个放储水的大桶的那个台上面。我看着都吓了一跳,都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
“那个。”
“啊?嗯、嗯。”
雪迎低下头,不安地向凌烟问道:“粥里有榨菜吗?”
凌烟眉头一皱:“……我下去给您拿!”
“等下!不用了。”雪迎接过了凌烟手里的托盘,说道:“谢谢你。我一会儿吃完了会自己把托盘这些送下去的。”
“啊,没有。不用……”凌烟挠着后脑勺地看着雪迎冲回到屋子里,并用脚顺便把门勾着关上后,默默地继续说道:“……谢。”
虽然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凌烟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在意地下楼了。
而雪迎靠在门后,一直听到凌烟脚步声远去才走回床边,把托盘放到了床头柜上后,疲惫地坐到了床上。
【为什么会感到这么累啊?明明只是说了两三句话而已。
因为和我说话的那个凌烟,不是真正的他吗?】
想到这,雪迎突然又想起,在自己回房间时,凌烟那挠着后脑勺的习惯性动作。还有和自己说话时一直有露出的,那有些勉强的笑容。
【不……不对。
是吗,是因为,正因为那是凌烟,所以我才会有这种感觉吗?
因为我明明都没认出虚假的他,但面对真正的他,却感到陌生了吗?】
就像很自然一般的,老路告诉雪迎的话语,开始像她自己的想法一般的浮现了出来。
然后,被忽视的记忆,亦开始慢慢浮现……
【……双重人格?!】
雪迎惊讶地抬起头,接着感到有些晕眩地扶着额继续想到:【不……唔!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被催眠后植入了记忆吗?太扯了吧?又不是科幻电……影……
……路羽刻,要负责任?
夏……“xing” “ye”?】
正当雪迎为突然在脑内浮现出的记忆而感到混乱不堪时,又一次,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