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赖耶踮起脚尖，手指刚碰到梓歆的额前，就被一双手搭在了肩上。
“呜喵！”因为肩膀被店长牢牢抓住，阿赖耶慌乱之下发出可爱的叫声:“什什什么人！”
阿赖耶小小的脑袋晃来晃去，在看清楚原来是店长之后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店长啊......”
柒染理了理混乱的思绪，纠结于阿赖耶的口气熟络。
“店长，那个......什么时候......”柒染略显慌乱的声音响起。
“一直都在。”相比起来店长倒是沉稳许多，丝毫不因为刚才的事情而惊讶。
“那个，刚才厨房......”梓歆小心翼翼的触摸了下门，然后被店长赶到一边。
“很不可思议对吧？”店长抓住披上兜帽想要溜走的千铧:“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
拉上店里的窗帘，外面的世界和这里就好像完全隔断开了一样，店长颇有些感慨的说:“还好是在我这里，不然会有不少麻烦。”
“店长啊，不是普通人来着。”阿赖耶抓住宽大的衣服，在店长身后露出头，顺带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糖果，放进嘴巴里。
梓歆有些晕晕的，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看到阿赖耶后一下子清醒不少，把刚才的事情忘在脑后:“我的零食！”
像是玩游戏一样，梓歆在店和阿赖耶你追我赶，阿赖耶凭借身高优势躲在桌子下，竖起一根手指，仍然是抱着糖果笑眯眯的看着梓歆。
“呜呼呼......”
“哈......”很快就放弃追逐的梓歆叹了口气，幽怨的看着柒染。
“非常抱歉，我会好好教育这孩子的......”柒染面色微红，分不清是恼怒还是羞愧。
阿赖耶打了个哆嗦，揉了揉屁股，一骨碌从桌子下钻了出来，老老实实的还了回去。
“算了，我还在节食，都给你了。”梓歆揉揉肚子，把糖果又推了回去。
店长微眯眼睛，反复在柒染三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在柒染身上定格，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柒染的身体。
冷不丁的，柒染与店长的视线相逢。
“店长？”
柒染有些不安，根据阿赖耶所说，店长不是普通人，但是无论如何作为盖亚的柒染都不应该察觉不到店长的存在，而事实上，这种事情确实发生了。
店长的指尖似乎动了一下，然后相逢的视线就被移开了。
似乎是从柒染深邃的瞳孔中看到了什么，店长放弃了直视。
被店长抓住的千铧略有所察，疑惑的又一次对上了店长的眼睛。
数秒之后，千铧先一步移开了视线:“瞪眼游戏的话我可不奉陪。”
这里的小小插曲没能打断阿赖耶的兴致，梓歆一颗颗的把糖果送进阿赖耶的嘴巴，然后在她头上摸来摸去。
“今天的工作结束，柒染，你可以走了。”
外面的光线被窗帘阻挡在外，略显昏暗的餐厅里一下子安静不少，店长的话非常清楚的传到了柒染的耳朵里。
“当然，明天正常工作。”
店长纠正了略显不妥的话，然后用近乎是驱赶的方式把柒染和千铧赶了出去，最后粗暴的把阿赖耶提到门外。
“含有坠后一块——”阿赖耶对于自己经常被提起来这件事已经习惯了。
“明天再吃。”
身上还穿着工作服的柒染把自己的衣服留在了店里，不知所措的看着店长挂上“休息”的牌子。
“滴答！”
店里的挂钟一下子前进了一个数字，三根指针完全重合到了一起，低沉的十二声轻响在紧闭的空间里游荡。
“丫头，过来一下。”
“爸爸？”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想要转校的事情吧。”
“嗯，是说过没错。”
“为什么？”
“因为......”
站在门外，柒染已经听不太清里面的声音，看着嘴巴鼓鼓的阿赖耶问了一句:“阿赖耶早就知道了吗，店长不是普通人。”
“呜呜！”阿赖耶的声音很模糊，只能点点头来回答。
正午时分的阳光颇为充足，行人开始慢慢变多，路过餐厅的人们时不时指指点点，抱怨着今天的提前关门。
“回家吧。”柒染做出了决定:“千铧要一起吗？”
“呜......嗯......”
虽然兜帽盖住了千铧的脸，但是声音中带着的点点犹豫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的。
“有什么困惑吗？”
“稍微有点......”
“我可以知道吗？”
千铧没有回答。
纤白的手指身处袍袖，轻轻的牵住柒染的衣角，看不清千铧究竟是什么表情。
“盖亚......”
千铧小小的呼唤了一声。
“盖亚？”
“现在叫我柒染比较好。”
没有回头，柒染就这么任由千铧拉扯着，慢慢的走着。
“盖亚的约定，还有效吗？”
“约定......有什么约定吗？”柒染站定脚步。
“盖亚忘记了吗，是——”
千铧的语气一下子略显急促，最后戛然而止。兜帽下的嘴唇微微颤动:“再想想吧，重要的约定......”
阿赖耶摇着脑袋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两人的对白。
“重要的约定......”
回忆着久远的过去，柒染深邃的瞳中隐隐有一点星光闪过。
咬了咬嘴唇，千铧在等待中迎来了答案。
“不记得了。”
这次千铧没有继续提问，牵着柒染衣角的手逐渐变得无力，低低的垂在身体两侧。
“约定的内容可以告诉我吗？”柒染想要触摸千铧，然后被轻轻的拨开。
“如果不是盖亚自己想起来不行。”
千铧抬起头，兜帽下的样子不再隐藏，眼角一点淡淡的红痕像是哭泣的前兆。
柒染笨拙的不知道如何安慰千铧，只知道现在千铧的心情很糟糕。
“那......先回家吧......”
摇了摇头，千铧抓住兜帽，淡蓝色的长发紧紧的束在里面，向后退出几步。
“柒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挥着手，千铧脚步有些凌乱的跑开。
伸出手，柒染的手指与千铧之间的距离像是拉开了一道鸿沟。
“阿赖耶很像你......”
微风掀掉了她的兜帽，淡蓝色的长发散开遮住了她的面容。
指了指自己，阿赖耶眨巴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柒染。
“......是我忘记了什么吗......”
柒染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记忆，但是那就像燃后的灰烬一样被风吹散，不再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