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请原谅我用这个名字,但是,我只能用这个名字。
请不要唏嘘,只需要侧耳倾听,你可以听见涛声。
<这就算是个开始吧>
我出生在一个充满蓝色气息的沿海小镇,从小都是听着大海的声音入睡的。大海特有的味道造就了我。我应该是个留着短发,刚强,坚韧,自信,乐观的人,但请原谅,我并不是理想的那样。甚至,我还有相反的品质——我是个寡言的人。
小时候,我也和伙伴们一起游泳,一起赶海,一起出船······所以,我也应该算是半个渔人了吧!可是,讽刺的是,我并不是特别信仰大海。也许,我并不属于大海;也许,大海永远也不属于我。
于是,我转身,离开了这片养育了我十多年的蓝色土地,在外求学。
但是,处于对大海的特殊感情,还时时萦绕着我,于是我还是选择了另一座海边城市,这里比我的家乡更繁华,而且,它还拥有家乡似的蔚蓝。
时间的速度总是让人来不及计算,它比翱翔的海鸟快,比汹涌的的海浪快,比咸咸的海风快。在高中的三年里,我白白浪费了两年。
<当我发现时,才觉得有点晚了>
直到高三那年,我才有所触动。
那时,我结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他叫古沙岩。
和他认识是在高二的暑假。那个暑假,我找了一份替邮局送邮件的工作。那个下午,拿着一份鼓鼓的包裹,骑着自行车穿梭在人流间。我看着包裹上那个奇怪的名字:古沙岩。居然有人叫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啊。不过,因为已经送过很多包裹了,所以见到奇怪名字也是经常有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后天就要开学了,这就是我最后一份工作吧!快点送去回宿舍吧!
包裹上的地址是城南一家很有名的面包房。记得刚到这里时,妈妈还给我带过一袋烤油饼,味道相当不错,我一晚上就吃完了。那个袋子上还印着店名,于是我便深深记在了心里。不过由于学校在城东,离这里挺远的,所以我也不是经常到那里去,偶尔有同学过去玩,我就会让带上几包烤油饼。不过,每次捎回来时,都只剩下半包了,同学的嘴上还有一层酥油······
夏日的热浪已经基本过去了,我晃晃悠悠的把自行车停在门前。推开门,“铃铃···”一把很好听的风铃声,跟以前一样,只是柜台里那位换了。“欢迎光临。”格式化的声音。“那个,请问古····古沙岩先生在嘛?”窘了一下,差点又把那个名字忘了,赶紧看了一下包裹。柜台男人把头往后仰了仰喊道:“那个谁!有人找!”那个谁??不会吧,难道因为名字难记,而被人忘记了名字吧?这样也行啊。
“来了!等下!”后面传来一个大男孩的声音.“你进去找他吧。”柜台男人推开身旁的小门。“哦,谢谢。”我走了进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一直通向厨房。
“请问,古沙岩先生在吗?”我朝忙碌的人群喊。“这儿!来了!”从刷洗间飞出来一个声音。我寻声走过去。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大男孩,和我装了个满怀。“对不起,对不起”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请问你就是古沙岩先生吗?”差点忘了那个名字,我看着邮单说。
“啊,是,是我。”
“这是您的包裹,请您查收。”
“哦,谢谢。”
“那请您在这里签个字好吗?这里······”
“哦。”他拿起笔在邮单上签下名字,我注意到他写名字前还犹豫了一下,不会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但是,忍~~~~
“终于出版了!”他手里那这两本蓝色的书。
<奇怪名字的人都做奇怪的事吗?>
啊,最后一份工作做完了,接下来就剩下回去交差啦~~我跨在自行车上,准备回去,可突然,面包店里:“等等!!!!!!”我回过头,是古沙岩冲了出来,一下子跳到我的车后座上,激动的大喊:“走走!走啊!!哈哈···走!!”怎么回事?被他这一搞的晕了,脚也不自觉的蹬起车来。这时,刚才的柜台男人抱着一个面包篮跑出来对着我们大叫:“古沙岩你站住!!这批订单要很多啊!!你··你回来!!再跑我扣你奖金!!我·····”古沙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过头去大喊:“老板,对不起了!奖金和工资您都留着吧!!我辞职了!!”啥?辞职?工资都不要了?我的天那,他果然是个怪人。
<真是稀里糊涂啊>
车子在海堤上停下来。这个奇怪的男孩······我和他走到长椅上坐下:“怎么了?·····”他深吸一口气,笑着摇了摇手中的书。
“你写的书?”
“对!”
“刚才,这个····跟书有什么关系?”
他轻轻抚摸着手里的书说:“在那里工作,只是因为这片大海。就是······这里,给我写书的灵感······”
“好厉害啊~~~~你是作家?”
“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笑得像个傻子。“你看我像吗?”
“什么像不像啊,你都出书了······”
他摇摇头:“也许,将来我会成为作家,但那并不是我的梦想。啊,对了······”
他把手中的书塞给我。“就是它,我的大海!”
蓝色的封面在海风中轻轻晃动。蓝天与大海的接触是那么柔和,晨曦中的大海泛出点点金光。同样柔和的沙滩上,蓝衣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等待着海上的日出。海风徐徐的吹,吹动他乌黑的长发。空中,四个深蓝的大字:侧耳倾听。
“好棒的封面啊!”
“嘿,果然是这张最棒了!这个封面是我画的,专门为这本书画的!不错吧!”
扉页,一串清新的文字跳入我的眼帘:
羡慕沙子能整天和他相拥,于是我便将自己溶入其中。海水是神奇的,是空灵的,我可以闭上眼睛,我只需要侧耳倾听,我可以听见涛声。
好棒的文字啊!再次抬头,眼前的男孩正眺望着眼前的大海,海风轻轻吹来,揉动着他乌黑的鬓发。海鸥在低叫,嗞嗞的掠起蔚蓝的海水。
<发现蔚蓝>
“送给你吧!”
“哎?啊!”
“不喜欢?”
“不,不是,这,你,这不是你······”
“没关系,交个朋友!感觉跟你很合得来。”
“哦,谢谢!!”
他拉起我的手说:“我叫古沙岩。”
“我叫岚风。”
“~~~~~~~~~~~~”他怔怔的看着我,嘴巴张得比面包店的酥饼还大“等等等······你说你叫什么?”
“岚风啊?有什么······不对?”
“噗噗·····亨~~~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脸色慢慢颤动起来,继而仰天大笑“你,你叫·····我的天哪······”
“怎么了?怎么了?”我被他的傻笑搞懵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颤抖着,一边摇着头,一边把我手里的书翻开,指着其中一行字。我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向书中望去,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窜进我的双眼:岚风。
“啊啊啊啊啊啊~~~~~~~~~~~~~~~~”我惊讶的大叫,他只是倚在长椅上傻笑。
他说:“这本书里的主人公就叫岚风。”
“怎么会这么巧啊?”
“哈哈,无巧不成书嘛,这不,成了书了。咱俩也真有缘啊~~~~~~”
“那这个岚风在书里发生了什么事?”
古沙岩的眼睛又变成了蔚蓝说:“他是一位渔人,一位与大海为伴的少年,一个有着蓝色梦想的少年······”我的心砰的震了一下,接着问:“你以前真不认识我?”
“这算什么问题啊?”
我笑着摇摇头说:“以前,我也算半个渔人······”我们聊了许多,越聊越投机,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可是,后天就要开学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遇见他。真后悔没多去面包店看看,说不定会在一点认识他,这个蓝色的男孩。
“你是学生吗?”他站起来。夕阳斜斜映在大海上,绽放出奇异而美丽的光芒。照的我我看不清他的脸。
“是,我是城南凌云中学的。你,工作了吗?”
“刚辞啊?!哈哈·····”
“哦对,哈哈哈哈~~~~~~~~~~~”
江轮的汽笛的不知又带走了谁的思念。我对他说:“不留个联系方式吗?”
她微笑着转过身,只留下淡淡的背影,在转角的地方,他背对着我喊;“记得读我的书!!再见!!”
随着海鸥的鸣叫吹来的海风,轻轻掀起我手里书的末页,在作者介绍中,我看到了四个字:凌云中学。
我摇摇头。真是个奇怪的少年,一个谱写“我”的少年。
<他是真实的>
后来,我还真在学校里遇见了他。
他并不是跟我一个班的,但开学第二天,他便大张旗鼓的把铺盖搬到了我们宿舍。我便帮他搬家,边问他怎么搞得,他只是笑笑说:“没关系的,放心好了!”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好像不认识他似的,只有我每天和他形影不离。古沙岩,你到底会是个怎么样人呢?也是,他更本就不和其他人讲话,每天就知识在他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估计是他有一部小说吧!呵呵······
高三是一个神奇的季节。
晚上,当我挑灯夜读时,他总是倚在宿舍的阳台栏杆上,注视着远方海面上泛起的点点荧光,任凭轻柔海风吹乱他轻柔的秀发。那是渔家归来的船灯吧!灯光在古沙岩的眼里晃动着,仿佛海水随时会涌出来一样晶莹。夜很深很静,只能听到淡淡的呼吸声,也许是我的呼吸,也许是大海的吧!深蓝的海水一起一伏,晃动着飘渺的小船,海风轻轻地伴奏着,吹出空灵的乐章。明月淡黄色的光芒也在水中轻轻起舞,一切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美丽。
又因为多了一件穿着蓝色T恤的他,美丽便变成了神奇。
海风是神奇的。闭上眼,你可以听见他在吟唱。他在为谁吟唱?只有那大海浑厚的歌谣。睁开眼,你可以看见他在轻舞,他在为谁舞蹈?也许海中上下颠簸的渔船能告诉你。古沙岩在那,凝视着这一切,一切的答案,都在他的眼里,但又这么模糊,于是他轻轻闭上眼,侧耳倾听。
可以听见涛声。
<书的名字叫······>
每当这时,我总会放下手中的笔,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本蓝色封面的书,静静的倾听着他的吟唱。清新的笔调,婉雅的风格,文字随着思绪在纸上舞动,又可以看见澎湃的大海,听着那心动的涛声,海风也迎面吹来,吹去了心中的忧虑,那淡淡的又挥之不去的感觉,我深深陶醉在其中。宛如海风的少年······
夜又镀上了一层黑。大海似乎也睡了,只有柔曼的海风在耳边轻轻的吹过,追寻着蓝色的梦。朦胧中,古沙岩倚在床背上,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在墙上拉的老长老长。一个淡蓝色的笔记本在他屈起的腿上轻轻抖动,微闭的双眼也随着都动起来。手中的圆珠笔随着这静谧翩翩起舞,舞起那优美的蓝色乐章
于是,我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在写呢?”我揉了揉眼问。
他嘴角挂起一抹微笑,手中的笔依然欢快的舞动着,眼睛依然是微微颤抖着:“啊,出版社来约稿了。”
“啊······真厉害······”没想到他居然和出版社约稿了。
他轻轻笑了笑说:“这次写的是自传。因为以前我也写过许多文章,而且有很多人喜欢,再加上《侧耳倾听》的出版,更多的人开始喜欢我的文章了,呵呵·····所以那家出版社就来和我约稿了,也是看准‘商机’的嘛!”
我也轻轻笑笑。
“哦,对了,起个名字吧?!呐,帮这本自传起个名字吧?”
“啊??!要我起啊?”
“嗯,怎么样?来点建议?”
“这个······我还没看呢,怎么起啊?”
“呵呵······”
哗啦一声,那个笔记本像一只蓝色的蝴蝶飞了过来。
其实,不用看我也想好了。古沙岩的自传,当然只有那个名字才行了······
那时一个纯蓝的笔记本,没有丝毫杂志,只有一轮满月映照下的大海。轻轻打开,里面是精灵般密密麻麻的文字。第一页,我看到了这样一段文字:
“怀疑上辈子我是一只葬身大海的海鸥,我的生命始于这片蔚蓝,终于这片蔚蓝。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可谁知道呢?!我并没有深入的去了解大海,但他却成了我追随的梦,就好像一只蚂蚁拼命去拖动一只永远也不属于它的旧皮鞋······但是,大海中总有一股缱绻弥漫着我,我想看清她的脸,于是我学会了侧耳倾听······”
<海风的羁绊>
不过,当我看完后发现,为什么他没有提他的父母?
而他的回答却是沉默。
“啊,算了算了,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嘛······”
“哎,岚风,你是怎么看待大海的?是喜欢他还是畏惧?”
“嗯嗯嗯······这个嘛,喜欢他是当然的了,大海是上天赋予人类最好的礼物之一,不仅是那沁人的蔚蓝,他还蕴藏许多生命!不过,大海也有发怒的时候,那时就让我畏惧了,而且是很可怕的······哦,对了,记得小时候跟爸爸出过一次海,但不巧遇上了暴风雨,船摇得很厉害,像一只刚睡醒的魔龙,我吓得只是躲在后舱里发抖。后来听穿上其他人说,是爸爸拼命掌舵才把船驶回港口的。却是让人畏惧······”
“嗯,大海啊,让人喜欢又令人畏惧啊······”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
古沙岩再次走到阳台,凭栏俯忘远处的大海。他怎么了?疑惑?对于大海的疑惑······我轻轻走到他的背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不早了,睡吧,有什么疑惑,有我呢!虽然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大海,但是我会······”
“嗯,谢谢你岚风,睡吧。”
屋里的灯再次熄灭,只剩下大海的荧光。
“那个,古沙岩,名字我想好了,叫做《海风的羁绊》······”
<大海冬天也不会结冰>
快要期中测验的时候,他的那本自传出版了。
他笑着拿出难本书,轻轻的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图书馆离那片海很远,这里听不见涛声。但是,我能感觉到咸咸的海风徐徐的吹来,吹走了我身上的尘埃。
那本书有着淡蓝色的封面:晨曦下的沙滩闪着淡淡的金光,蓝衣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凝视着远处的一片蔚蓝。远处,一位白衣少年提着鞋子,微笑着走过来,海水一起一伏,冲淡那一串的脚印。太阳,似乎要升起了。
图书馆的角落,一个人捧着那本《侧耳倾听》。
那蓝色上还闪动着五个清新的大字:海风的羁绊。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他也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很棒的名字!”
我笑了。角落里的那个人脸上挂满了赞叹。
轻轻翻开书页,眼睛总会被那跃动的文字深深抓住:“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他们能帮助自己实现自己的梦想。于是,海的神灵便让我发现了岚风,发现了我的蔚蓝。他是一名渔民,一个真正的大海之子,一个柔和了蓝色的精灵。海风给了我灵感,于是我便想用这些灵感来回报大海。大海永远都应该是蔚蓝的,永远都应该是空灵的。我希望闭上眼时,可以感觉到徐徐的海风,希望闭上眼时,可以听见涛声。”
这是一位出生在内陆的男孩的笔触。文章中的岚风是谁?是那个追梦的少年?还是我?大海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熟悉,但当我遇见古沙岩后,一切都变了。大海似乎又变得那么陌生。大海很神奇吗?让人喜欢有令人畏惧。
墙角的人已经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书。
“岚风,你说大海冬天会结冰吗?”
我闭上眼,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的,大海冬天也不会结冰。”
<回去看看吧>
那天,我们说好了,寒假,一定要到我的家乡看看。
高三的生活过的很漫长,不过也许是我们的期待太深。但时间总会过去的。
他很长时间没有写文章了。问他怎么了,他只是笑着摇摇头:“灵感跟我吵架了!”
时间总是变幻莫测的,有时它走的很慢很慢,但是当你眨一下眼的瞬间,调皮的它又狂奔起来,让你来不及感受它的美好。
我背着背包,站在他面前,挥舞着两张车票:“走吧,带你去找灵感!”于是他便裹起深蓝色的羽绒服,和我踏上了回程的路。
马上就要到了,我仿佛能听到大海的呼唤,波涛一浪接着一浪,从我出生到现在,一刻也没有停息。这就是冬天的海。
他面对着大海站着,听着呼呼的海风。冬天的海风很冷,但没有刺骨的冲动,就像一条冰润的绸缎轻轻划过他的脸庞。海水是蔚蓝的,泪水也是。
古沙岩的眼中,泪水在颤抖。难道见到大海就这么激动吗?我不明白,虽然这里是我阔别已久的家乡,但我似乎并没有多少的触动······还是说,我失去了对大海的信仰?
他脱掉了羽绒服,脱掉了鞋子,脱掉了袜子,卷起了裤腿。
“不冷吗?”我问。
他笑了笑,摇摇头说:“我的父母也不怕冷。”这是他第一次提起他的父母。
他慢慢向前走,双脚踏进了海水中,直到没过了他的小腿。他就那样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远远的遥望着蔚蓝的大海,似乎看到了大海的彼岸。大海真的会有彼岸吗?这冬天的海······
“以前,我一直以为海水是冰凉的,因为他们是那么蓝,蓝的像无情的猛兽,看不见丝毫的温度······但当我看到自由翱翔的海鸥,感受到温柔清新的海风,我便开始怀疑。于是,我脱掉了鞋子,踏进了他的怀抱。它们,是温暖的······对,他们是温暖的!!大海是永远不会结冰的!风再次吹来,我振开双臂,我闭上眼睛,我静静的倾听者,我可以听见涛声。”
古沙岩转过身说:“大海真的不会结冰吗?”我笑了起来说:“要是会结冰,你的脚现在还能保得住吗?”他笑了,笑得很开心,是一种释怀的笑。远处的波涛似乎更大了些,呼啦啦的涌着,海水似乎更蓝了。
他突然大喊:“爸爸,妈妈!大海永远不会结冰!大海冬天也不会结冰!他很温暖,永远永远很温暖!我知道了!!”
后来,他告诉我,他的父母是海上安全工作者。几年前,有一艘油轮经过父母管理的海域时撞上了暗礁,黑乎乎的石油把大海染的浑浊。于是,他愤怒了,一个巨浪把前来营救的人们吞没。
我有点难过,有点想哭,眼前的就是这个蓝色男孩的梦——是美梦也是噩梦······我终于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大海,让人喜欢又令人畏惧。”
<该走的,永远也不会拥抱我的挽留>
那个冬天,我们一直住在那里,而他,也终于找回他丢失已久的灵感。
当我被这个意外闯进我生命的男孩感动着的时候,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但该做什么?我很迷茫。
时间总会过去的,无论你又多可怜,它都不会去爱惜你,而我所能做的,便是去爱惜时间。时间不仅会流逝,而且流逝的很快很快,比海风快,比浪涛快,比海鸟快,比涛声快,甚至比我的记忆还快。
终于,高考结束了,那天,我很痛苦。
不明白是因为考得不好,还是······
古沙岩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海边,我们仰卧在金黄的沙滩上。
“大海啊,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泪水已经在我脸颊上滑落,落在沙滩上便马上不见了。是啊,金色的沙滩连海水都不畏惧,又怎么会害怕我这小小的泪水?一片朦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小声的抽泣。他就是古沙岩,这个以像岩石样坚硬的名字已经深深的埋在我心里。相逢那天,我们坐在河堤的长椅上,快乐的谈论着各自,谈论着大海。今天,人是这片大海,那长椅也还在我们身后,涛声依旧,闭上眼,我还可以听见涛声······可是,他却要走了。
不舍,所以不得,该走的,永远也不会拥抱我的挽留。身旁的少年还有他那蓝色的梦,唤起了我心中尘封已久的对大海记忆。但当我从美好中转过头,茫茫的海滩上就只剩我一个人。
那天,他走了,追随着他蓝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