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秘密基地的一行人等重新聚集已是凌晨3时,但却无人有丝毫睡意。
真嗣在伊里野身旁来回走了数圈。“军人的天职便是服从,对吧?”
伊里野点头。
“那么,即便发布命令的人不是我们的长官,这样也可以吗?”
“你是什么意思?”
“说了大概你们也不会相信,现在的帝国已经完全被圣殿骑士团所控制,从特罗西议长还未上任起,这个星球早就失去了所谓的自由,议长之所以上任不过是个借口,因为圣殿骑士团那帮人需要个人偶来代替他们颁布命令。”
“别开玩笑了,圣殿骑士是我们星球的守护神,怎么可能会主动引起战争?”浅羽反驳道。
“那么你们用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又是什么?”真嗣质问道,“从瓦尔基里离开亚特兰蒂斯星再到暗黑高达被抢夺,以及这一系列战争,这一切对我们这些人而言意义何在?”
对于亲身经历过同骑士们战斗的伊里野而言,这的确是无可辩解的理由。况且这场战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议长也没有明说,大家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是为了能够夺回地球的正义之战。即便有那个男人的前车之鉴,帝国军方仍旧打算以武力夺取地球,这样的想法的确不免有矛盾之处。
“那你又能告诉我们,骑士们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吗?”伊里野反问。
“不知道。”真嗣将手指向光等人,“但是我们在调查,至少在一切无可挽回前要做点什么,避免两个世界的毁灭。”
“你想用这样的借口来逃避你背叛军队的事实吗?”伊里野那凌厉的目光射得真嗣有些胆寒。
不愧是专业的……他该这么说么?
“我不服从的,只是那帮骑士的命令。”真嗣答道,“如果你认为这便是叛军,那么就在这里将我解决吧,用你那所谓的军人天职,处置我这个叛徒!”
伊里野没有作答,也并无拔枪之意,尽管武器就挂在自己腰间,而且里面弹药充足。
“我还是不能理解……”伊里野默默走到浅羽身旁依偎进他怀中。“我只是想要守护浅羽,仅此而已。”
“我也是,伊里野,只要能够保护你,这个世界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行!”真嗣挺身而出,“现在不是只顾及个人幸福的时刻,我们需要力量,拜托了,伊里野,真嗣!”
两人听到这话很是犹豫,毕竟如果真嗣所说的是事实,那么加入他便是以骑士团所统治的帝国军队为敌,那会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再度陷入危险之中,更何况打倒圣殿骑士团这样的事,也未免太……
“没关系,真嗣。”光将手轻轻地放到真嗣肩上安慰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了。”
“没那么简单……”真嗣严肃地同两人相视而语,“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光他们也是,可以的话,我想尽量避免你们的战斗。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骑士们命令你们来攻击我和天人,那你们会作何选择?朝我们开枪吗?”
“那种事……”浅羽逃避了他的目光。
“会有的!因为这是战争,遵守长官的命令啊!你们两个,已经忘记了吗?因为过的太安稳而忘记了吗?提坦之空的那次战斗,那种心情,给我回想起来啊!”
“我们的……心情……”
“光他们不是坏人,伊里野你也这样说过吧?明明就是很好的朋友,却因为错误的命令而要变成互相开火的对象,这样的事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幸福吗?”
“这个……”
“回答我吧!伊里野加奈!浅羽直之!你们是我们的朋友,还是圣殿骑士团的军人?!”真嗣说话的同时掏出双枪,并将枪口对准两人。
“真嗣,你……”浅羽感到十分震惊,没想到那个曾经的死党竟会真的做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光也劝说其冷静下来,但效果不大。如今的真嗣已进入战斗状态,同平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与其让你们妨碍计划的进行,不如现在就……”
“为什么?”浅羽不解地朝他吼道,“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这就是世界的规则,非敌即友,是战争的规则!”
就在这尴尬紧张的时刻,本该因疲惫而在卧室中熟睡的莎莉叶闯进房内。
“够了!”她狠狠地甩给真嗣一巴掌。这突然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在不是在打仗!这里不是战场!他们可是你的朋友啊!”
真嗣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也冷静不少。
“对不起……”他收回了枪。
莎莉叶转身面向浅羽和伊里野,脸上写满遗憾与不舍。
“隐瞒并欺骗了你们,对不起。但我们的使命绝不能改变,如同真嗣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们继续任凭军方的摆布,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度于战场上交锋,那时……”莎莉叶瞬间语塞,她不知该如何接着说下去,因为那是不可想象的场景。
不相识的话,战斗之中便能毫无杂念;然而,一旦机师间有了感情,那便成了心的战斗。对方究竟是敌还是友,这个问题困扰在心中,最后也许会招来无法挽回的悲剧也说不定。
莎莉叶的脸上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甜美之笑。“谢谢你们,伊里野,浅羽。”
说罢,她便笑眯眯地转身打算将光和玛琳拉出房外。“我们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走吧……”
“但你的身体……”光还是十分担心。
“我没关系的,计划的进度要紧……”
其实莎莉叶现在浑身疼痛,但为了不让众人担心,而勉强装出无事的模样。即便如此,与平日里活泼开朗的她相比,仍旧差距甚大。
“我知道了……”光扯住莎莉叶纤细的手臂,温柔地笑道,“但你留下来,任务的执行交给我和玛琳就可以了。”
“不行,没有我照顾的话,谁知道你这个笨蛋会……会……”
莎莉叶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眼皮也缓缓闭合,整个人无力地倾倒向地面,光及时上前抱住了她。鲜血顺着伤口溢至光的手心中,染红了那洁白的外衣。
“医生!”光大叫着抱起她冲出门去。
“可恶……”真嗣重重地踢了下桌脚,愤然走向门外,玛琳随后也赶忙去探望。
浅羽和伊里野对视着。
“伊里野……我……”
“我知道,浅羽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伊里野微笑着,“选择朋友,对吧?”
“罗丽,不,莎莉叶他们不是坏人,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况且我也想相信真嗣,只是这样一来,就可能会变成他们的敌人,我担心你。”
“没关系,为了浅羽和朋友们,我会努力的。”
“谢谢你,伊里野……”
两人握紧对方的手,一齐追出门去。